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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博物馆“展教结合”新形态
——美国史密森尼国家自然史博物馆Q?rius案例研究

2018-12-19

自然科学博物馆研究 2018年3期
关键词:展厅藏品博物馆

张 昱

博物馆作为教育机构,其教育功能正在博物馆与公众建立有效连接中扮演越来越重要且多元的角色,并呈现出新的特征。与此同时,当代社会更趋于营造学习生态,突破以往信息单一传达的模式,转变为信息多维度交互。因此,现代博物馆需要建成具有更高包容性的学习生态体系,在兴趣触发和学习参与两个层面提升学习效果,强调博物馆教育的“个体化”“体验式”和“关联型”发展。展览作为博物馆与公众连接的最普遍方式,“展教结合”是博物馆构建学习生态体系的重要渠道,也是博物馆强化教育功能的趋势所在。

当前,国内不少博物馆都在进行展览更新改造,通过对展览空间的调整、展览内容形式的完善,以便更有效地进行传播,为社会提供更优质的服务。在更新改造的过程中,为了更充分地发挥博物馆的社会教育功能,提升观众在博物馆展览中的参与程度和知识获取效果,应当积极探索博物馆展览与教育结合的创新模式,将营造博物馆学习生态体系为基本目标,思考博物馆藏品体系、展览内容和教育活动的联系,以及其可持续性发展规划。这一方面,美国史密森尼国家自然史博物馆的Q?rius实验室作为一类国内尚不熟悉的“展教结合”形式,在突出公众的“个性化”“体验式” 和“关联型”学习方面有非常成功的实践经验,能够为我们提供有益的参考。

一、“展教结合”是现代博物馆展览的显著趋势

在我国,习惯称博物馆具有“三大功能”:“收藏,研究,展陈”。而在国际博协2007年对博物馆定义的修订以及我国2015年颁布的《博物馆条例》中,三大功能的表述转变为“教育,研究,收藏”,这意味着“教育”成为博物馆的首要功能,且“教育”中包括了“展陈”,即展陈是博物馆的教育手段和载体之一,体现了国内外博物馆及其展览加强教育功能的发展趋势。

由此可见,现代博物馆展览的核心理念之一就是凸显教育功能,创造以观众体验为导向的展览,以观众需求为根本出发点,为观众创造愉快的体验,并设计探索式展示和现场体验。[1]美国《非正规学习评论》(the Informal Learning Review)杂志的合作编辑Robert L. Russell曾提出了提升观众体验的10点展览设计要素,包括:①提供出色的内容组织框架;②设计可接触性的、具有吸引力的和可参与性的展览环境;③设计可接触性的和易于利用的展览;④展示真实的物件和现象;⑤迎合观众在教育、娱乐和社交方面的期待;⑥向观众提供与其自身可建立联系的切入点,以更好地满足他们的需求;⑦向观众提供选择、控制和回馈的机会;⑧通过说明文字、导览员和互动参与活动支持观众的直接参观体验;⑨提供展览前中后各个阶段的教育活动和平台;⑩进行前置评估、形成性评估和总结性评估。[2]这10点要素涵盖了展览与教育结合的重要性,让“展教结合”成为提升观众体验、强化观众参与、构建观众联系的新模式。

一般而言,传统博物馆通过展览或陈列展示信息,再由观众接收信息,主导权在博物馆,博物馆决定了信息传达的内容和形式。然而,现代博物馆在营造学习生态体系理念的影响下,需要努力适应每一个差异性的观众,让不同个体在参观的过程中都能有所得,有所悟,并非是迫使观众去适应已塑造而成的学习生态体系,主导权在观众。知识信息突破了单向的“展示-接收”模式,博物馆所起到的作用越来越多的是为观众提供平台和资源,而演绎资源的方式则取决于观众。在现代博物馆中,观众不再仅仅是信息的接收者,还扮演了信息的创造者、传递者和评判者等更多重的角色,而博物馆则更愿意倾听和观察。一方面,鼓励观众全程参与博物馆展览的规划、设计、落实和评估,并将他们的观点融入最终的呈现效果之中;另一方面,博物馆展览也越来越倾向于设置开放式的设备与活动,让观众有更多信息交互方式的选择。这些设备和活动使得博物馆更倾向于无边界化,成为提升智力的多元主义平台。

但是观众在展览情境中的学习,并不会由展品自然发生,[3]而是需要通过不同方式将知识进行转化从而实现帮助观众学习的目的。美国博物馆学专家Leinhardt和Knutson就曾提出:“博物馆中的学习是通过解释性的对话作用于最后学习结果的。”所谓的“解释性对话”就是转化渠道,可能涉及到展板文字、展厅讲解、辅助展品、数字化设备,以及博物馆的社会教育活动等。[4]此外,越来越多的博物馆也在积极探索将展厅本身变成转变为教育空间,利用展品本身作为观众实现知识探索的工具。由此,博物馆构建起了动态且开放的学习生态体系,依照运营情况和观众反馈而不断做出调整,既包括博物馆主体的主观调整,也包括形成生态体系后由自身运作方式而形成自主调整。

二、Q?rius——博物馆“展教结合”的新形态

为了配合博物馆展览实现博物馆学习生态系统的构建,世界上许多博物馆都做出了积极而成功的尝试,展厅、教室、实验室、报告厅、影院等,均作为博物馆的公共教育空间,扮演着多元化的博物馆教育角色,例如早在20世纪80年代,中国台湾的自然科学博物馆中就已出现了“剧场教室”等空间,设在展厅内或展厅相邻的位置,开展与相邻展厅内容相关的教育活动。而美国史密森尼国家自然史博物馆Q?rius也是在博物馆更新改造过程中,将教育与展厅及其展览内容密切呼应、深化展览教育的产物,在空间规模和功能布局、对象设定和活动规划,以及教育资源和人员分配等方面拥有较为先进和成功的经验。

图1 博物馆底层平面图[注] 本文图片均来自于Q?rius官网:http://qrius.si.edu.

Q?rius(谐音于“Curious”,意为好奇心),位于美国史密森尼国家自然史博物馆底层(见图1),主要针对青少年开展科学研究活动而设计。经过7年筹备,于2013年秋正式向公众开放,占地10000平方英尺(约929平方米),花费约1500万美元。Q?rius为观众提供了大量的馆内资源,旨在激发他们对自然史与科学的兴趣。

(一)基于展览的空间功能布局

Q?rius分为7大学习空间,其中:

大本营(Base Camp)一方面是观众聚集处,由工作人员对当天活动计划进行介绍,另一方面拥有若干操作台,并配有基本设备可供个人研究。

工作场(Field)是个巨大的活动空间,配备更完整和更先进的研究设备,可以进行操作活动。观众能够体验不同的科学方法、科学工具和藏品是如何帮助他们探索自然世界中的重要问题。

藏品区(Collection Zone)是世界最大的接触式自然史教育展区,可供公众接触:6000余件代表了博物馆核心研究领域的藏品,涉及矿石、昆虫、植物、哺乳动物标本和化石及手工制品等(见图2)。

图2 藏品区实景

实验室(Lab)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可以同时容纳40人或一个完整的学生团体。借鉴了该博物馆法医人类学实验室的成功经验,这一新实验室邀请观众运用更复杂的科学设备深入探索科学挑战。

100座的剧院(Theater)是一个多功能场所,工作人员会在那里放映电影、举办讲座和进行网络直播。

阁楼(Loft)向观众提供了一个非正式的聚集空间,鼓励进行小型的对话交流,以及举办收容项目。另外,Loft也作为儿童项目的活动中心。

工作室(Studio)主要服务于远程学习,并举办视频会议。

Q?rius根据馆内展览内容,针对矿石、动物、贝壳等对象的基本研究方法,充分考虑可能会涉及到的活动基本形式与内容,将整体空间划分为7个活动功能区域,彼此辅助,形成了体系化的空间布局。在我国博物馆的一般实践中,“展教结合”是以“展”为主,辅以“教”;而在Q?rius中是以“教”为主,是基于“展”的“教”。以7大空间中的核心组成——藏品地带为例,博物馆根据各展厅所涉及的主要展览内容,分别选择与在展展品相对应的同类藏品,在Q?rius进行展出。但与展厅展览不同的是,这里的“展品”可供观众进行直接触摸,以及近距离无障碍观察。同时,展台上还配有数字化设备,包含了“展品”的背景信息,以及来自研究它们的科学家所带来的影像、照片和故事。这意味着观众可以一手拿“展品”,一手操作设备,根据屏幕显示信息进行同步的探索研究,并作必要的数字化记录。这种“展”即为“教”、“教”引出“展”的模式显示出博物馆以藏品作为基本教育资源构建学习生态体系的新尝试。

(二)胜于展览的活动内容规划

新博物馆学提出“自由选择学习”(Free-choice learning)理论,[5]要求博物馆展览能够考虑观众获得知识的新理念与新方式,激发他们的个性化学习和体验型学习,建立他们与博物馆的情感和认知联系。因此,“展教结合”成为博物馆展览走近观众的重要渠道,展览相关活动的策划旨在为观众提供新的且可持续性的学习机会。在这一方面,Q?rius的实践无疑为我们提供了全新的思路。

Q?rius提供了针对K5年级和6-12年级的Q?rius项目、家校日活动及其他项目等。项目内容中所体现的“展教结合”不仅仅是基于展览内容和博物馆科学家们当下的研究热点开发相关教育活动,更强调对展览内容做更深层次和更广范围的探索。在博物馆的鸟类、矿石、海洋、哺乳动物、昆虫、木乃伊、恐龙等展览的基础上,Q?rius项目开发了鸟类撞机探秘、地层深度探掘、法医的奥秘、揭秘珊瑚等活动内容;Q?rius儿童项目包括探索恐龙、动物皮毛、贝壳归类、识别矿石、昆虫生存方式、解密埃及、探索生态系统等,这些项目有的需要走进展厅,有的需要利用Q?rius的标本进行触摸式和参与式探索。此外,Q?rius也会配合博物馆的特展举办相应的活动。例如,博物馆举办的特展“惊奇之物”(Objects of Wonder),科学家们利用个人研究不断丰富展览背后所包含的自然信息。布鲁斯·比赫勒是博物馆鸟类部门的一名鸟类学家,在2015年3月底他开始为期4个月的个人野外考察,追踪鸣禽的春徙过程,最终形成研究报告,在Q?rius中向公众展示。

基于常设展览配套学校教学大纲的教育项目内容在短期内相对稳定,每周定期举办,但在中长期中会不断进行动态调整。例如,Q?rius项目每个工作日举办2~4场活动,单次项目要求时长达到60分钟;Q?rius儿童项目每周二、周四和周五举办1~2场活动,单次项目时长在45分钟左右。

支撑上述项目有序且有效开展的重要辅助工具是Q?rius网站。网站上提供了多元详实的科学教育资源,包括科学探索资源,对当下科学研究热点形成论文、网络直播、专家面对面、项目活动安排、在线课程、媒体图书馆等全方位信息;对Q?rius的每一件藏品或标本建立了网络信息档案,观众可以随时查阅;观众个人账户;并向公众提供了Q?rius的组织框架信息、人员招聘信息等信息。此外,对于Q?rius所举办的教育项目,都能从官网上获得详细信息以及相应的教学素材,具体包括Q?rius博客上的相关论文、相关视频影像资料、考察指南和教学资源等,其中教学资源又具体涉及到国家中等教育课程标准中的相关教学内容、核心术语、核心概念、教学活动、在线活动、参考文献(分初中、高中和高阶阅读不同层次),以及相关专家等丰富的信息。

综上可见,Q?rius的活动内容在策划时非常注重连接“展厅”“实验室”“藏品”“专业设备”“数字媒体”“专家”“工作人员”“观众”等多个要素,展厅展览内容是最基本的活动策划出发点,但最终形成的活动内容与形式会超越或深化展览内容,甚至形成自己的活动序列,更大程度为观众提供自主选择和自我学习的机会。

(三)助于展览的教育资源布局

对于博物馆,尤其是自然科技类博物馆而言,展厅、展品都是极为重要的教具,其中展品作为最大、最有特色的教育资源,是实现博物馆教育功能最重要的物质基础。[6]Q?rius即以展厅和展品为基础,又进一步伸发出更多类型的教育资源。

一是服务对象有清晰划分。Q?rius根据活动对象的不同,主要划分为卡洛琳·W·惠特尼科学教育中心和Q?rius jr.儿童探索教室,分别针对青少年群体和低龄儿童群体。卡洛琳·W·惠特尼科学教育中心强调个性化的研究体验,提供了结合博物馆展览(包括常设展览和临时展览)和学校教育课程的教育活动内容。Q?rius jr.儿童探索教室特别针对10岁及10岁以下的儿童,以真实的博物馆物件和手工制品为特色。探索教室提供了一面生物标本墙、可供触摸的标本、K-5年级的学校项目,以及科学绘本和儿童活动材料等。

二是大量可及性藏品供观众自我探索。Q?rius一大优势在于教育空间内有6000余件藏品可供公众进行直接触摸、观察和研究。在教育活动空间配备如此规模的教育实物资源在世界范围内都屈指可数,体现了史密森尼国家自然史博物馆的藏品储备以及对公共教育的重视程度。在专业工作人员和志愿者的指导下,观众在接触藏品的过程中都谨小慎微,尽量保证标本的完整和安全。这些藏品既包涵了视觉、嗅觉、触觉等多感官体验,也包含了藏品背后故事的解密。

三是数字化资源将参观与活动体验无限延伸。观众提供了丰富的网络资源,例如网络直播、媒体图书馆(Media Library)等。尤其是卡洛琳·W·惠特尼科学教育中心提供了Q?卡服务,为观众开通个人在线账户和个人数字化野外工作记录本(Digital Field Book,以下简称DFB),观众可以在DFB上添加内容,作相应的笔记,保存个人研究信息,同时可以通过社交媒体与朋友们分享,并且能够远程登录。个人账户连接起了展厅、探索空间和馆外场所。

四是先进的研究设备提升了研究水准。Q?rius所配备的显微镜等设备都具有很强的科学研究精准性,例如DSX100显微镜、BX63显微镜等。不少学生进入大学后仍然感叹大学实验室的设备都不及Q?rius的前沿与高端。

五是专业化的工作团队构成了项目策划与组织的核心驱动力。Q?rius的工作人员主要由自然史博物馆的教育与外延办公室和矿物科学部门,以及一些外部机构的科学家和教育者共同组建而成。Q?rius的特别之处在于通过青少年实习项目YES!(the Youth Engagement through Science)和志愿者项目将原本的服务对象转变为活动与项目的策划者、组织者和管理者,这些实习项目和志愿者项目的主要对象即为青少年,他们承担了Q?rius日常工作的重要部分。青少年通过这样的工作机会一方面能够获得更丰富的自然科学知识,也可以作为学校的实习学分,并享受到其他的一些优惠政策。

三、Q?rius对我国博物馆“展教结合”设计的启示

通过对Q?rius的案例研究可见,为强化博物馆和展览的教育功能与效果,除了提升展览本身的水平和开展展览讲解、展品辅导等教育活动之外,利用教室、实验室等场地设施开展其它帮助观众理解展览、展品的教育活动,也是重要且有效的手段之一。而且,与普通的观展、讲解、辅导等活动相比,其呈现出活动形式更多样、教学方法更丰富、教学内容更深化,教学对象更有针对性等特点与优势。这种方式也印证了国际上博物馆教育活动积极探索“分众化”“一体化”“衍生化”管理的主要趋势。[7]

但是,目前我国大多数博物馆、科技馆,一方面将教室、实验室独立设置,所进行的活动也与展厅展示内容呼应较少,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通过这些特殊空间来强化博物馆展览信息传播的效果。近年来,我国逐渐出现了将部分教室、实验室、活动室设在展厅内或相邻位置的主张。事实上,将教室和实验室同展厅展示相呼应,这是国际上的普遍做法,包括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波士顿科技馆、史密森尼国家自然史博物馆恐龙展厅等在内的著名博物馆和科技馆,都将教室、实验室、活动室直接设置在展厅中,让观众在参观的过程中,直观了解展览所涉内容其背后真实的科学研究过程,并提供参与性项目。在我国博物馆、科技馆的建造及更新改造过程中,应当更充分地考虑教育空间的设置和布局问题,且以馆内展览和藏品体系为基础,并作内容的进一步拓展,由此策划和研发教育活动和观众研究资源,推进“展教结合”向目的明晰、内容关联、形式多样等目标发展。

另一方面,教室、实验室内的教育资源相对单薄,延伸性、操作性、探索性都较弱,尤其在利用藏品资源方面,由于考虑到藏品风险、活动成本和现场组织意外等因素,很少能将藏品直接作为教具在教育活动中使用。但是,通过接触、观察和研究藏品,从而拓展出的思考往往能够达到普通教育活动所无法企及的深度。在美国博物馆联盟(AAM)的一项报告中提到:“如果藏品是博物馆的心脏,那么我们称之为教育的便是以非正规和自然而然的方式展示物件和思想的义务,这是一种精神”。[8]因而,藏品是“展教结合”的出发点和重要依托,在我们的博物馆中应当积极寻求新的突破方式,为观众提供更多接触藏品和体验由藏品引出的教育活动。同时,教学设备的配备与提升,是博物馆教育活动,尤其是自然科技类博物馆开展教育活动的必备要素,有助于科学探索在实践过程中不断进步和强化。此外,人员配备的合理性也有待进一步提升。从Q?rius的经验中可以看到,常设人员包括专业工作人员和志愿者,他们都接受过专业训练,此外还应当有一定的专家团队和学校教育合作团队,定期邀请他们协助参与博物馆的社会教育活动。这些人员都是当下广义博物馆教育人员的范畴,通过职责的划分与分配,能够协同合作,提升“展教结合”的效率。

“展教结合”通过为观众提供以促进其动态学习的参与型体验,激发观众的想象力、思想和情感,并且鼓励他们进行更多的自省和社会参与。上述对Q?rius的介绍为我国博物馆在更新改造的过程中实现“展教结合”提供了有益参考,在空间的个性化利用、资源的丰富性拓展和馆校衔接等方面打开了新的思路。也许在我们的许多博物馆中,目前尚无法达到Q?rius在人员、藏品、经费和空间等各环节的充实资源,但是应当更为注重盘活各个博物馆的现有资源,重新审视“展”与“教”的内涵关联和两者在博物馆社会功能中的定位,推动博物馆资源实现更大的社会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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