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外交能力不断增强

凌胜利 王帆

2017年5月15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北京会见中外记者，介紹“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会议情况和主要成果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与外部世界的联系密切增加，互动日益频繁，中国外交在国际风云变幻中不断前行。四十年来，在党中央坚强领导下，中国外交顺应形势，开拓进取，取得了举世瞩目的辉煌成就。中国外交能力不断增强，显著体现为外交理念不断与时俱进，外交实践更加坚定有力，促进了国家实力大幅增强、国际地位显著提高，国际影响日益扩大。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外交的历程

改革开放以来，国际形势风云变幻，国际体系经历了重大调整，全球治理日益发展。中国外交不断审时度势、顺应形势、开拓进取，经历了四个阶段性发展。

第一阶段是20世纪70年代末到80年代末。冷战体系经历动荡，东西方对抗接近尾声，世界多极化和经济全球化趋势更加明显。邓小平同志基于对国际形势的总体战略判断，确认世界大战打不起来，提出用“和平与发展”替代“战争与革命”的战略主张。中国外交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导向下，坚持“韬光养晦、有所作为”，服务于国家经济建设，着力于如何营造和平有利的外部环境，不断促进中国与其他国家的互利合作。中国逐渐恢复和加入一些国际组织，扩大了国际影响。在外交政策方面改变了意识形态导向，逐渐确立了以国家利益为核心的指导原则。

第二阶段是20世纪80年代末到世纪之交。冷战结束后，世界进入新旧格局交替时期。面对国际环境的深刻变化，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中央领导集体沉着应对，变被动为主动，稳定了包括中美关系在内的大国关系和周边局势，提出了中国外交战略的一系列新构想。经济上，顺应全球化发展趋势，实现加入WTO，中国经济发展迎来新机遇，对外开放迎来新契机。政治上，不断发展伙伴关系，积极推动世界多极化进程。安全上，不断倡行新安全观，努力为维护世界和平与稳定做贡献。这一阶段，中国与周边国家关系大为改善，区域合作开始起步，中国的国家实力和国际影响都显著增强。

第三阶段为21世纪的首个十年。这一阶段中国实力快速增强，对外战略也进入新阶段，如何解决中国与世界的关系问题更加突出。以胡锦涛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冷静分析国内外形势，紧紧抓住战略机遇期，高举和平、发展、合作的旗帜，我国对外工作取得新的重大进展。在对外战略方面，中国旗帜鲜明地提出了坚定走和平发展道路，以此来缓解国际社会对中国崛起的疑虑。在外交理念方面，中国倡导要构建和谐世界，明确了与各国人民携手努力，推动建立持久和平、共同繁荣的和谐世界的长远目标。总体来看，这一阶段中国对多边外交的参与更加积极，也更加注重中国特色的外交理念的创新，大国责任不断增强，中国的国际地位实现了稳中有升的良好局面。

第四阶段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更加突出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理论与实践。这一阶段中国有了更多的战略资源，战略性问题更加复杂，挑战不断增多，海外利益保护需求不断提升，客观上要求中国需要更为广阔的战略视野和布局。中国积极推进外交理论和实践创新，提出一系列新思想、新理念、新举措，外交开局顺利成功，布局深化拓展，确立了习近平外交思想，实现了对外工作的全方面覆盖和推进。在外交理念方面，人类命运共同体、新型国际关系、正确义利观、亚洲新安全观等理念不断得到世界其他国家的响应。在外交实践方面，“一带一路”、亚投行、澜湄合作新机制建设不断开花结果。基于未来中国不断接近世界舞台中央这一战略机遇期，中国外交以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和新型国际关系为目标，不断攻坚克难，推动中国的国家实力继续增强，国际影响力持续提升，实现中国由“大国外交”向“强国外交”的伟大转变。

中国外交理念不断与时俱进

改革开放四十年来，中国不断转变观念，解放思想、锐意进取，在外交领域，中国外交理念也不断与时俱进，敏锐把握国内外的深刻变化，适时提出符合时代潮流和中国需求的外交新理念。

第一阶段，中国外交理念的创新主要体现在和平与发展、不结盟两个方面。一是对国际形势和时代主题进行了科学判断，指出“和平与发展”是当今世界两大问题。这为中国实现对外战略的根本调整，实现集中精力搞经济建设提供了重要依据。二是不结盟理念。为了避免中国受美苏争霸过多影响，更好地坚持以服务经济发展为导向的外交政策，中国开始逐渐确立了不结盟的理念。

第二阶段，中国外交理念的创新主要包括伙伴关系和新安全观两个方面。伙伴关系是冷战后积极构建“无敌外交”的重要创举。通过伙伴关系的构建，中国与许多国家的关系得到了发展，有利于中国与外部世界加强合作，同时也有助于中国国际影响力的增强。从1996年开始，中国官方在国际场合提出一些不同以往的新安全观念，1997年开始使用“新安全观”一词，其核心为“互信、互利、平等、协作”。新安全观提倡摒弃零和博弈、武力争霸、强权政治的旧安全观，培育以互信、互利、平等、协作为特征的新安全理念。

第三阶段，中国外交理念的创新主要包括和平发展、睦邻外交、和谐世界。其一是明确了中国的和平发展道路与战略选择。其二是坚持睦邻外交理念。睦邻外交集中体现为“睦邻、安邻、富邻”，对中国周边外交的开展提供了指导，推动了中国与周边国家的合作不断取得发展，周边关系大为改善。其三是提出和谐世界的理念。和谐世界理念体现了中国建立公正合理国际秩序的新思路新主张，对人类进步事业产生了重大深远的影响。

第四阶段，中国特色大国外交逐步开展，习近平外交思想确立。习近平外交思想的主要内涵体现为“十个坚持”，突出了坚持以维护党中央权威为统领加强党对对外工作的集中统一领导，只有坚持外交大权在党中央，加强对对外工作的集中统一领导和统筹协调，才能形成党中央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对外工作大协同局面，才能发挥体制优势，以系统性、整体性思维最大程度地凝聚起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有效合力。这些为中国外交提供了顶层设计，指明了前进方向，也推动了中国外交理论的不断创新，主要包括人类命运共同体、新型国际关系、正确义利观、“亚洲新安全观”、“亲诚惠容”的外交新理念等方面。

中国外交实践更加坚定有力

改革开放四十年来，中国国家实力不断增强，国际环境不断改善。中国外交实践也更加有能力将理念转变为现实，外交战略规划更加系统清晰，围绕着国家利益维护的外交实践更加坚定有力。

第一阶段，中国外交实现战略重心转移，为中国的经济、政治、安全环境的改善作出了重要贡献。外交服务于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取得长足发展。改革开放使得中国与国际社会的联系显著增加，中国积极利用外国的资本、技术、市场等因素，经济实力不断增强。中国不断加强与发达国家的经济合作，学习他们的经验，引进他们的技术，实现资源优势互补。在与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合作中，坚持“平等互利、讲求实效、形式多样、共同发展”经济合作四原则，促进中国与发展中国家的利益关系更加深厚。与此同时，中国也积极改善同邻国的关系，逐渐不再坚持以意识形态来发展国家间关系。中国与周边国家的边界问题陆续加以解决，外交关系进一步拓展。在安全方面，中国的作用也在不断增强，在阿富汗问题、柬埔寨问题的解决中，中国都发挥了积极作用，也扩大了国际影响。

第二阶段，中国不断融入国际社会，国家综合实力不断增加，国际影响显著增强。一是中国周边外交进入新阶段。为了营造和平稳定的外部环境，助力中国经济建设，中国与周边国家的关系大为改善。中国不仅与印尼复交，与新加坡、韩国、文莱建交，与越南和老挝关系正常化，之后，1997年中国与东盟确定建立睦邻互信伙伴关系。中国还积极参与地区合作进程，与俄罗斯和中亚国家在“上海五国”的基础上建立了上海合作组织。二是中国多边外交更加活跃。冷战结束打破了国际阵营的束缚，经济全球化加速发展，全球治理日益增强，中国更加积极地参与了多边事务。中国不仅进一步加入了一系列多边国际组织，中国领导人也更加积极地出席一些多边峰会，促进多边外交成为中国外交实践的重要方式。三是外交成为维护国家领土、主权的重要工具。这一阶段，历经艰难谈判，中国最终实现了香港和澳门的主权回归，也有力地回击了“台独”活动。在炸馆事件和撞机事件发生后，中国外交部积极参与交涉，在顾全大局和维护国家尊严当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第三阶段，中国全方位外交取得发展，形成了大国是关键、周边是首要、发展中国家是基础、多边是重要舞台的战略布局。一是大国外交保持稳定。中国与美俄日欧等大国的关系总体稳定，高层互动更加频繁，经贸合作更加深入，对话合作等机制建设不断发展。二是周边外交深入发展。坚持“与邻为善、以邻为伴”方针，中国与周边国家的合作更加全面深入，推动了上海合作组织、东盟等周边地区多边合作机制的发展，使得周边地区更加和平与稳定。三是继续巩固与发展中国家的友谊。中国在对外交往中坚持发展中国家的身份，珍惜同发展中国家的情谊，不断促进与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合作，实现了中非论坛、中阿论坛、中拉论坛的协调并进。四是多边外交丰富多彩，更加活跃。在经济方面，面对全球金融危机的冲击，中国与俄罗斯、巴西等国一道形成了金砖合作机制，与发达国家加强协调与合作，推动G20成为全球经济治理的主要平台。在安全方面，中国积极参与朝核问题与阿富汗问题的处理，在六方会谈中发挥了协调作用。

第四阶段，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扬帆起航，外交实践更加全面系统。为了实现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和建设新型国际关系的目标，中国特色大国外交以“一带一路”倡议和“全球伙伴关系网”为两大抓手，形成了亚投行、澜湄合作等机制，在加强外交统筹、促进互联互通和周边外交示范等方面，协调并进。中国的外交工作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在全球治理、国际秩序、国际安全合作、热点问题解决等方面提出了一系列新主张、新方案。

“一带一路”倡议谋划陆海并进，涉及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五大领域，有利于提升全球互联互通建设，对于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实现具有重要作用。打造全球伙伴关系网是建设新型国际关系的重要路径。中国奉行“结伴而不结盟”的原则，与世界许多国家、地区和地区组织建立了不同形式的伙伴关系，实现了对世界各个地区、不同类型国家的全覆盖，形成了全方位、多层次和立体化的外交布局。“亚投行”是由中国政府主导创建的政府间的亚洲区域多边开发机构，是践行中国外交新理念的重要尝试。澜湄合作新机制的创建是中国周边外交的重大举措。目前，中国与周边各国关系大多面临着“升级换挡”的新任務，创建澜湄合作机制可以视为中国加强周边外交统筹、激发周边合作潜力、分享周边合作成果的有力尝试，有望成为周边合作的典范。与此同时，中国外交实现了首脑外交、大国外交、主场外交、经济外交、多边外交、公共外交等的全面推进，领事保护与时俱进，更加强有力地维护了不断增加的海外公民权益，中国外交维护国家利益的能力得到系统性增强。

（凌胜利系外交学院国际关系研究所副教授、硕士生导师，外交学院国际安全研究中心秘书长;王帆系外交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