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舅

赵明智

我的老娘舅，就是大舅，他曾赴日留学，回国后，在哈尔滨创办了一家企業——兴业木材公司。他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生意越做越大，在同行领域处于领先地位。同时，大舅也收获了爱情，一位青梅竹马、亭亭玉立的姑娘走进了大舅的生活。为了大舅的事业，为了爱情，姑娘毅然决然地辞去了工作，放弃了优厚的待遇来到大舅身边，协助大舅打理木材公司生意。但在当时，姥姥姥爷已为大舅定了一门亲事，打散了这对鸳鸯，娶回了现在的大舅妈。

除夕之夜，家家张灯结彩，大街小巷鞭炮齐鸣，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大舅也正马不停蹄地往家赶。

临近村子，天已经黑了。地上是厚厚的积雪，眼前白茫茫一片，他仔细辨认着通往家的路。远远的有个人影向他迎面走来：“是大哥吗？你可回来了，我都迎你好几天了。”来接大舅的是二舅。

当年，姥姥家属大户人家，虽不能与“贾府”相提并论，但也算是当地有名的大户。大舅随二舅走进了久违的大院。

姥姥、姥爷、大舅、二舅，走进早已摆好年夜大餐的餐厅。我的母亲，听说大哥回来了，高兴得不得了，先施一礼，亲昵地在大舅身边落座。姥姥吩咐道：“快请出嫂嫂。”“嫂嫂？”大舅疑惑的口气，惊讶的目光瞪着我的母亲。姥姥解释道：“噢，是这么回事，想你也老大不小了，家里为你定了一门亲事，我跟你爹的身子骨也不是很硬朗了，还指望着早日抱孙子呢。知道你春节回来，择得良辰吉日，就把你们的婚事办了。这些天，是你妹妹陪着嫂子。”

“娘啊，娘啊，你好糊涂啊！”端在大舅手里的热茶还没来得及品尝一口，哗啦一声，狠狠地摔在地上！一向言听计从，父母之命视为圣旨的大舅，第一次向父母发火了，第一次违抗了父母的意愿，精心准备的除夕大团圆，不欢而散了。

最终，大舅没有和他喜欢的那位姑娘结合，还是听从了父母之命。

大舅是爱国人士，他满腔热血，决心为国家的建设事业做贡献。新中国成立后，大舅成为国家企业部门高层管理人员。大舅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片赞誉和好评。

大舅妈等啊盼啊，终于盼到了大舅退休，再也不用过“牛郎织女”的生活了。为了这一天，大舅妈苦苦盼了大半辈子了。

大舅退休后，大舅妈对他的衣食住行都照顾得面面俱到，是啊，终于可以享受这难得的二人世界了！

那是一个明媚的早晨，大舅出去了，舅妈从早晨等到中午，中午等到黄昏，连个人影都没有。大舅妈心里失落到了极点，一股无名火在胸中燃烧，委屈、怨恨涌上心头：忆起当年，新婚之夜，竟独守空帷，有名无分的夫妻多年后才得团圆……

苦命的大舅妈终于等来了大舅的消息。大舅为了救人，身负重伤，不治身亡。面对大舅的遗像，大舅妈几次哭昏过去……

责任编辑：秀 丽

美术插图：可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