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极“干预”：中职语文教学中认知负荷的调控

“中国智造”对我国技术技能人才的培养提出了新的要求，而中职学生现有学习能力与综合素养却无法与之相适配；“互联网+教育”及新媒体的兴起为职业教育提供了新的发展契机，也在某种程度上挑战着中职学生原本就不够专注的学习注意力。借鉴认知负荷理论提升中职语文教学的效度是中职校人才培养提质的一种有益探索。

一、探寻：认知负荷理论的内涵及借鉴价值

认知负荷即学习者被要求施加在工作记忆上多维心智活动的总量。认知负荷理论基于现代认知心理学关于人类记忆、工作记忆等研究成果，认为工作记忆和长时记忆是人类记忆的主要组成部分。工作记忆作为长时记忆的基础，对信息进行暂时加工和贮存，其有限的容量使学习者面对复杂学习内容时记忆系统超载，进而降低学习效度。在教学中，避免认知超载是实现有效教学的必要条件。[1]

（一）认知负荷理论的内涵意蕴

根据认知负荷理论，影响学习者工作记忆的认知负荷可以分为原生性认知负荷、无关性认知负荷和相关性认知负荷三类。[2]原生性认知负荷取决于学习材料内部元素的交互性水平。一般认为，对于既定的学习内容和学习者知识水平来说，原生性认知负荷固定不变。设计不当的教学会给工作记忆带来额外负荷，即无关性认知负荷。学习内容适宜的呈现形式、恰切的教学方法将有效减少无关性认知负荷。学习者图式建构和自动化所占用工作记忆的资源被称为相关性认知负荷，适度的相关性认知负荷能够有效促进学习。

上述三类认知负荷叠加构成学习者认知负荷总量，对教学的效度产生显著影响。课程的教学要求和学生的知识水平决定着原生性认知负荷的高低。而无关性认知负荷在课程教学中更是频频可见。以笔者自身教学为例，讲解中职语文说明文单元，单纯的语言讲授所带来的认知负荷就远远高于“文字+图表”的教学。如果讲解中能够结合中职学生之前学过的说明文，或有机结合中职学生生活实例，教学将事半功倍，而这正源于对相关性认知负荷的利用。

（二）认知负荷理论的借鉴价值

第一，有助于提升学生中职语文学习的效率。语文是很多中职学生特别是理工科学生学习上的弱项。大多数中职学生语文学习成效不佳，主要是之前语文学习中认知负荷总量过载，而这样的过载往往是因为无关性认知负荷过高。借鉴认知负荷理论对认知负荷进行理性调控有助于学生提升语文学习的效率。第二，有助于提升教师中职语文教学的效度。认知负荷理论对教学设计等具有科学指导作用，可以整合现有中职语文教学资源，有效减轻教师在中职语文备课中的工作量。第三，有助于提升中职校人才培养的效能。语文作为中职校人才培养重要的公共基础课，课程教学质量的提升具有辐射带动作用。而中职与普教相比相对宽松的氛围也为中职语文教学借鉴认知负荷理论开展积极干预的教学尝试提供了有利条件。

二、检视：中职语文教学在认知负荷调控上的问题

（一）教学忽略学生学习的水平，原生性认知负荷调控不当

根据认知负荷理论，原生性认知负荷的高低取决于教学材料质量、学习者学习水平等因素。一般认为教学者不能对其产生直接影响。就中职语文教学而言，杨九俊先生主编的江苏省职业学校语文教材内容较为丰富，为教师教学中的二次开发和选择使用提供了可能。中职学生的经验水平因为专业、地区等原因存在差异，但目前中职语文教学忽略学生实际学习水平的现象比较突出。比如某些涉及复杂背景和作者经历的课文，如果讲解只求深度而不顾学生已有经验，就会造成原生性认知负荷过载而导致教学效果不佳；而某些难度不大的课文教学如果仅停留在学生理解浅层，即使课堂活跃也会因为原生性认知负荷不足而导致教学成效不高。中职语文教学中教师有意识提升学生语文学习素养、优化原生性认知负荷的尝试不多。

（二）教学缺少方式的优选，无关性认知负荷超载突出

相较于原生性认知负荷的调控不当，中职语文教学中无关性认知负荷超载的问题更为突出，课堂信息冗余是实际教学中常见的现象。有的教师排斥信息化教学手段，将语文教学与声光影像对立起来，将讲课变成了个人的演讲秀；有的教师则完全依赖信息化教学手段，无论什么课文都是通过PPT、视频和音频展示，过多的信息渠道让人应接不暇；有的教师为了激发学生兴趣，游离教学内容，真正有效的教学时间寥寥……这些中职语文教学中不当的方式，使学生无关性认知负载过高，阻碍了教学效度的提升。

（三）教学囿于语文课本的内容，相关性认知负荷运用不足

审视中职语文课堂，一面是无关性认知负荷过高，一面是相关性认知负荷不足。大部分中职语文教师对于课程的教授多局限于语文课本，联系学生现实生活、基于学生最近发展区对课本有意识、有系统地进行二次开发与阐释的不多，对于母语大环境也没有充分利用。而部分学生更将语文课程的学习与自己的现实生活割裂开来。比如语文作业中“通知”书写格式正确、字迹工整清晰，而平时生活中拟订通知，不是格式有误就是书写杂乱，语文知识的迁移力相对较弱。

三、实践：遵循认知负荷规律，提升中职语文教学效度

（一）精准中职语文教学的目标与内容，优化原生性认知负荷

1.以学生核心素养培养为指向精准中职语文教学目标。

以江苏中职语文教学为例，虽然有统一的中职语文教材和课程标准，但围绕具体专业的人才培养方案，教师应该有进一步的思考与实践。以中职机电技术应用专业为例，语文作为该专业重要的公共基础课，既要教授学生对应专业群和岗位所必需的语用知识、语用能力及语用素养，也要着眼学生终身发展，培养学生倾听、交际、思辨等能力，为学生日常生活和未来的职业生涯奠基。我们要以核心素养培养为指向，在满足学生岗位语用能力的前提下进一步优化现有的三维教学目标，并在教学中引导学生了解、理解这一目标。

2.以学生的最近发展区为基础调整中职语文教学内容。

我们要围绕教学目标，立足学生现有的语文学习水平，对现有教材进行取舍增补，进一步明晰符合专业培养要求的中职语文教学内容。以机电技术应用专业为例，从岗位语用要求来说，学生的语文教学首先要满足“够用”“适用”的要求。在教学中要突出实用语文，特别是介绍、复述等口语的练习及条据、总结等应用文体的写作。而鉴赏类文学的比重可稍微降低，根据学校学生学习情况精选篇目精讲，部分内涵深厚的课文还可以根据学生语文学习的最近发展区作一定的调控。[3]比如课文《荷塘月色》“优美意象背后自然隐含了作者的情感、精神、哲学”，但这样的解读对于中职学生来说过于高深，我们将学习目标和内容设定为“理解学习文章情景关系及情景交融的写法、领略作品的情感美、学习文章典雅清新的语言”就比较符合学生学习实际。

3.以学生内在图式构建为支架优化中职语文学习方法。

语用知识的掌握有其一定的范式，我们在中职语文教学中要引导学生了解这些范式，并在其学习中构建相应的图式。以应用文条据为例，一般来说条据有留言条、借条、收条等，这些条据的格式大同小异，标题、事由、落款、日期等是共有的组成部分。学习中要引导学生注意归纳，构建关于条据写作的图式，把握其中的联系和变化。同时我们要根据语文教学的内容，对学生语文学习方法进行有序指导，并引导学生进行学习反思，让他们在语文学习的实践和反思中优化语文学习方法。

（二）提升中职语文教学的实施艺术水平，降低无关性认知负荷

1.以实践为主线，裁剪定制中职语文教学的模块与内容。

实用语文的讲解练习是中职语文教学内容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做学教结合”则是职业院校教学的重要特点。中职语文教学效度的提升要充分利用这些条件。我们要在中职语文教学的实践中，有意识地以语文综合实践为主线，根据学校情况对现有教材内容进行一定的裁剪添加，使学生在中职语文课堂上“动”起来。在一些以讲授为主的篇目中，也可根据主题适当加入一些调动学生“听说读写思”能力的“微实践”，让学生在语文知识与能力运用的体验中感受语文的作用、提升语文素养，实现中职语文教学向以“学”为主转变。

2.以适切为标准，斟酌遴选中职语文教学的样例与媒介。

在中职语文教学中，样例和媒介的作用不可忽视。样例演练，为学生提供中职语文学习可资模仿的范例。比如演讲教学，可以通过观摩、评析中职文明风采活动学生演讲视频，引导学生通过深度模仿和刻意练习掌握技巧。教学中，可活用图片、视频及信息化手段，有效激发学生学习兴趣。比如教学《景泰蓝的制作》可以先通过播放两分钟左右的短视频让学生初步了解景泰蓝及其制作工艺，然后在此基础上引导学生品味文章说明艺术，会取得较好的教学成效。在信息趋于过剩的今天，中职语文学习的样例和多媒体等材料比较丰富，对于这些材料我们要秉承“拿来主义”原则，根据中职语文学习的具体情况合理适度选用，避免信息冗余。使用中不能止于展示铺陈，要积极引导学生自己阅读解析与反思实践。[4]

3.以和谐为追求，创设中职语文教学的环境和氛围。

无关性认知负荷有时也源自不良的教学环境和教学氛围。以日常上课为例，很多教师遇到周一第一节课很头疼，因为这时班级学生常常是躁动不安的。教师要有意识地在中职语文教学中营造良好和谐的教学环境与氛围，减弱甚至消弭因不良环境而产生的无关性认知负荷。如课前教师可早到教室两三分钟，并利用这段时间了解、调整教室内各种情况；同时通过语文课前口语练习或讲述与课程相关的小故事等方法，引导学生迅速将注意力转向课程内容。

（三）精选中职语文教学的资源与素材，增加相关性认知负荷

中职语文教学要提升实效，必须以“大语文”的视野拓展语文教学的边界，精选教学资源和素材，在坚持语文立场的前提下，关注语文课内知识关联，联结学生现实生活，观照学生心灵成长，通过构建真实有效的教学情境增加教学中的相关性认知负荷。

1.关注语文课内知识关联，梳理中职语文课程的内在逻辑。

增加中职语文教学相关性认知负荷，首先要关注中职语文课程内部各个知识点的内在关联性。语文教师要深入研读课本、教参和课程标准，梳理并掌握中职语文课程的内在逻辑，力求先在自己的心中形成中职语文课程有机衔接、紧密关联的整体观。如果整个课程难以整合为一个整体，可先梳理挖掘一册教材的内在逻辑，或先形成一个个相互关联的知识图式，教学中要有意识地引导学生关注相关知识间的联系。

2.联结学生现实学习生活，激活中职语文实践的广阔舞台。

联结学生现实的学习生活，语文教师首先要积极关注学校专业教学的发展。目前很多专业教学为学生提供了接触企业甚至岗位一线工作实景的机会，这些带有强烈体验色彩的专业教学活动在某种程度上也为中职语文教学带来了鲜活的资源。第一，我们可以构建真实有效的情境进行实用语文练习，增加学生相关性认知负荷，让中职语文教学与学生未来专业岗位和职业生涯所需语用知识、能力接轨。第二，我们要根据学校特色，充分利用好学校文化建设中产生的语文学习资源。以学校“职业教育活动周”活动为例，我们可以将活动周期间举行的创新创业项目路演、小家电维修等活动吸纳整合为中职语文的教学资源。比如小家电维修，我们可以引导学生进行维修活动通知、维修活动通讯等接地气的实用语文写作。第三，我们要借助慕课平台、班级语文学习QQ空间等信息化平台，让语文学习与学生生活耦合互动。

3.观照学生心灵良性成长，涵养中职语文教学的润泽心境。

中职语文是提升学生文化素养的重要课程。教学中观照学生心灵成长，营造学生对教师、对课程的良好心理印象，也是提升相关性认知负荷的重要途径。亲其师而信其道，教师主动构建维护中职语文教学民主、友善、润泽的师生关系、促进中职语文教学共同体的形成将使教学事半功倍。而发现班级“高先备知识者”，适度进行分层教学及“小先生制”的尝试，也能有效调控中职语文教学中的相关性认知负荷。比如我班学生小L爱读《三国演义》，班级进行文学赏析类语文实践活动时，请小L走上讲台开讲《三国演义》，并进行读书研讨。这样源自学生、关注学生成长的教学资源常常使语文课堂活跃高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