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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空山春几重— 韩斌其人其画

2018-11-30

书画世界 2018年10期
关键词:画境通向山野

山东艺术学院艺术研究所研究员、《爱尚美术》杂志主编

大约十年前,我在五龙潭公园内的新闻书画院遇到韩斌,如今那里已经大门紧闭,连楼梯都上了锁。我早就见过他的画,感觉很传统,不知为什么总觉得画境有些清冷、忧郁。那时,我刚从地方画界的风雨中狼狈逃离,对自身的处境既失望,躲进小楼,又有几丝自在的喜悦。那时常在泉边痛饮,酒后回到居所的街巷,踽踽独行,又会有落寞的情绪升起。那是我的反思与怀疑期,我过去所敬畏的许多理念渐渐动摇,但新的观念和价值并未建立。韩斌给我的印象与画不同,他的豪饮、爽直给我留下难忘的印象,但从此就很少再有联系。

后来我常常远遁江南游逛、写书,偶尔也听到韩斌的消息,得知他在北京游学,后来听说又去了杭州,在中国美术学院读书。作为长韩斌几岁的70后,我们面临的精神处境其实并无太大分别。后来再到杭州见到韩斌,感觉他性格中外露的锋芒已经收敛了许多。但这只是形式的变化,在他的画中,我看到山野蓬勃的生机,我们都在构建一个可以抚慰灵魂、安放生命逸气的艺术空间。

韩斌的绘画依然追求笔墨,表达意象,但这不再囿于明清花鸟的空间,他远追五代宋元全景式的花鸟表达,又与宋元细笔勾勒的方法不同,纯以写意笔墨入画。天地一隅,万物生长,笔墨淋漓。这是山野的吟唱,我们心中都有一片无人的荒野,寂寞,却生机内蕴,蕴含了无言的诗情,流动着万物的呼吸。至此,我才把韩斌最初的画境和这个世界联系起来。在这十年间,他也有豪饮后的精神寂寞,只有这一隅世界是建构,可以让孤独的灵魂安居,保全时光的真意。

我曾经一百余次深入济南的南山,独对溪涧水流,野花盛开,当我习惯了山林的呼吸,幽寂至深处的风声、虫鸣,恍如生命的天籁,这是故乡的召唤。在韩斌的绘画中,我能够体会到这山林的呼吸,这是区别于那些精神匮乏图式制造者的创作。

在这个时光加速流逝的时代,每个人都应有一片这样的山野。这是自在的万物之居所,万物生息,也是时光与生命被自然保全的安宁桃花源。韩斌最爱一句诗“其野芃芃”,典出自《诗经·鄘风·载驰》:“我行其野,芃芃其麦。”“芃芃其麦”与“其野芃芃”有着根本的不同,前者是人工的田园之蓬勃,后者则是山野自然的花草树木、飞瀑流泉。

在这喧嚣时代的寂寞心,通向这由草木、野卉、溪涧、山岩构成的世界,明月清风。这是夜深之后山林升起的天籁,明月照亮幽寂的无人幽径。我们终究在路上,远行,回归,不仅走向现实的物质家园,也走向精神的灵魂归宿。

1.韩斌 月出惊雀凉飙起180cm×180cm2017

韩斌选择一个更为宏阔的草木空间,将花鸟画从书斋中解放,重归自然的山野。草木山石不再是文人的赏玩之物,而是重归宏大的寰宇,沐浴天光。如此,韩斌才能在绘画中释放自己的激情,构建自我的家园。

作为70后的画家,锤炼笔墨、提升境界是一生之事,但既然已经找到桃花源的入口,则已然置身真挚的探索之路,与那些迷茫的失途者相比,这又是如此欣幸。

十年后,我们重新相聚,这是必然的重逢。当我们在自己的道路上独行,心系山野,总会在那人迹罕至的山林相遇。在深夜的街头,饮下数杯酒,终至迷离,这红尘皆是幻象。我们在街头挥手道别,夜已深。这夜色通向寂寞的山野,通向水流花开的溪涧,我行其野,其野芃芃。这暗夜中敞开的,是一个寂寞者的精神空间,一个诗意追索者的心灵世界。

2.韩斌 云水从流240cm×120cm2018

3.韩斌 溪涧清辉240cm×135cm2017

4.韩斌 溪涧凉飙180cm×160cm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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