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手杖
2018-11-29张永波
张永波
心灵的歌吟
去远方你一定恨自己
没生上一双翅膀,梦想着
足下生风的欢悦,现实中
你的座驾一再加速
你关心的事物一定与石油相关
在大庆,城内城外都有人在倾诉
可是,你未必聽懂发自心灵的歌唱
你说现实没传说浪漫
可现实却比传说更重于色彩
速度让远变得像屋前的田畴
欲望之树等待风的慰藉
等待 过程中的一种仰慕
像春雷积蓄了一冬的怒
小花攒足了力气的嚎叫
如果岁月走行的风暴
让你停歇片刻,仰首凝望
石油被呢喃于唇齿间
你将以怎样姿态奔走
是上山还是下山
如果有一天,你迷失了走向
而胸膛里的热血
会引领你走出夜色
我知道向前奔跑是你的本能
远方移动的石头
就是含泪的星子
还因为心里有唯一的诺言
——石油
阳光里
行走油田的阡陌上,突然萌生联想
我不得不承认这联想中,我的存在
只不过是一个庞大产业链条上的
一颗螺丝或是一口油井上的手柄
太阳底下闪着微不足道的光芒
看来我终生要在石油的魔杖下
充当一个出色的小丑
使出浑身解数为赢得笑声,掌声
奔波在人们的喝彩中
我的一生只为了一滴石油,一把汗水
一首抒情诗的色彩而活着
这就是我给自己的一种交代
太阳底下,我是不停的赶路者
披着阳光的金色大氅
行囊里装着春夏秋冬
装着国家地理的分布
把时间流放到远方以远的地方
引渡我造访的心,去听石油的挽歌
日子就这样,等我一天天走完
我在听有关石油的溢美之词
它覆盖着我生命的深处
我记不得开始,也找不到结局
夏天的一个场景
夏天,那些如饥似渴的蚊子又飞来
它在我的周围叫嚣着,它们像
敌人射出的毒箭,让伤无处躲藏
我那巡查油井的工友,手持一把管钳子
太像出击的士兵。可蚊虫太小
他选择了忍耐,如果这些蚊虫懂得
一个被追逐者的宽宥,就理解了
仇恨和热爱,其实仅仅隔着一层皮肤
远处的油井与近处的油井
不用丈量,心就知道它的距离
那是谁的祸福所倚,没人计较
总之,我的工友每天出没于此
他就像定时为蚊虫准备的大餐一样
风雨不误
荒野的夏天
石油矿井外溢内敛的情感
它默默无语
我手持管钳的工友
在巡井的身影晃动着
像电影画面一帧帧地
被阳光投映在小路上
有些片断
是的,我渴望这样的完美
尽管户外是大雨,你还是来了
我只是一脸的歉意,这就是
采油工交接时的片断
我不知现在脸上的歉意还在不
这滞留的歉意又再愧对了谁
我知道,你来我往的片断上
也种上迎春的连翘,多彩的波斯菊
还有连绵不绝于耳的蛙鸣
它填补了计量间里缺失的气息
在记录石油重量的时候,突然
有一种冲动袭扰,它像春时喜欢的诗歌
它的意境潜伏在时光里
我无法说出被她击中时的凄美
在她丰盈我丰盈的句式里
我不会因寂寞,痛说季节的更迭
因为热爱,我不得不将一阵紧似一阵的
风雨
描绘在纸上,说尽天下的好心情
在等待中曙色再次敲响虚掩的门扉
我们正用秩序的工作充实生活的片断
让糖分较高的风喂养自己周正的影子
让四季花爬满记忆的沟壑
开往葡萄花的交通车
在萨尔图交通总站
不用细看我也能认出
那辆涂满广告的大巴车
这些与经济挂钩的交通车辆
像钟表一样准确地走在北京的时间里
驾驶这班车的司机像一个歌手
操着一副男中音的嗓子
时不时地吼上一段
薛柱国写的词,被刘秉义唱红的那首
“我为祖国献石油”的歌
唱得乘车的人们浮想联翩
这辆奔跑在萨大路上的大巴车
终点葡萄花油田
上车下车的乘客除了我
大都是工作在油田上的人
这辆车上的乘务员很像
一位香港女演员
俏眉俊眼的看上一眼
就能让人记住她
那充满磁性的语调
告诉人们本次班车途经的站点
解放村、采油二厂、杏五井
张铁匠、红岗、八井子
最后葡萄花
听到这些涂着乡音的名字
人们迈着轻松的步子走下班车
突然有一天,她不在这辆车上
旅途的人仿佛少了一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