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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阳干部不敢“疲”

2018-11-29叶俊东史卫燕

当代陕西 2018年21期
关键词:南县基层组织片区

◎叶俊东 史卫燕

“横向微调”式协作弥补“单打独斗”力量不足的问题;只有用新技术的力量提高基层管理效率,创新治理方式,打破基层“疲态”,才能破解基层治理困局

“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上面千把锤,下面一根钉”。

基层干部的吐槽,反映了基层治理面临任务繁多、人力有限、责任刚性的困境。于是,“被动式”应对、“应激式”突击成为常态。紧绷运转、僵化管控、过关心态的“疲态治理”现象,在基层不同程度存在。

湖南省益阳市在现有组织体系和治理格局下,通过微调激活存量组织资源提高治理效能,引入新的治理要素提升治理效率,或可活化长期处于“疲态”的基层组织力,成为基层破解治理困局的有效路径之一。

纪检“片区协作”

“以前的纪检和信访等工作,我们总是陷于被动应对。”益阳南县乡镇纪检一片区工作组组长覃湘桂说,在纪检领域,专业人员不够,“人情式监督、关系式检查”较常见,乡镇纪委往往不直接查处案件,致使有的地方维稳形势严峻。

不仅在纪检领域,其他领域也因治理力量和能力不足,问题见怪不怪、事情能拖就拖时有发生。这不仅让老百姓认为“官官相护”,意见大,还使问题无法及时在基层解决,越级上访,治理成本大大增加。

有无破解之招儿?今年3月,南县启动乡镇分片协作联动机制,重新配置乡镇纪检力量,将全县12个乡镇划分为4个片区,设立片区工作组,以片区内乡镇交叉检查、集中办案等方式,重塑基层纪检组织工作形态。

“原来觉得这状告了也没用,说不定一年两年都没个着落。没想到,干部主动下到村里受理,不到一个月就办完了。”南县明山头镇村民肖某竖起大拇指——今年4月底,南县乡镇纪检一片区干部在交叉检查、走访排查线索时,危房改造户肖某反映有村干部在危房改造工作中违规收受香烟,一个月后,相关违纪人员受到党内警告处分。

“分片协作”让基层组织能力大为加强,也让基层干部逐渐回归业务。当地纪检干部反映,像许多地方一样,当地乡镇纪委也曾“不会、不敢”监督,“无力、无心、无效”办案;乡镇纪委书记“不务正业”,纪检干部流动性大、业务知识不精、办案主动性不强。南县华阁镇纪委书记孙文华回忆,他在任的这些年,镇里已换了5个纪检专干,有的高升,有的借调,“往往业务刚上手,人就走了”。如今则大为不同,乡镇办案数量明显提高,办案效率越来越高,纪检干部的案件“嗅觉”也越来越敏锐。

人手太少,事情太多,能力不均……面对工作中的一个个难点,“分片协作”重在以专岗专责、强弱搭配、协作借力、相互监督的方式,在不增加人员、不给“特殊政策”、不增加经费负担前提下,确保每一个片区都能高效办案。

引入“技术治理”

不同于“片区协作”微调重构横向组织关系,益阳通过创新“互联网+乡村治理”模式,在基层组织构架中引入技术元素,刷新基层治理手段,丰富基层治理内涵。

“小孩的疫苗应该在哪里打?”打开益阳市资阳区迎丰桥镇邹家桥村支书谢云华手机里的“益村”APP,首先跳出的是村民的发帖,他顺手就回复了村民提问。

作为便民综合服务平台,“益村”平台包含党务、政务、村务、商务等信息,公开透明,程序可回溯,上级部门需要下来检查的各项工作,在网上一目了然。

“益村”平台不停留于“网来网去”,而着重将网络与现实相结合,密切关注群众需求的“最后一公里”。

与“益村”这一线上“村民服务中心”相配套的是便民服务全程代办制度。通过梳理130项便民服务事项,益阳市在每个村聘用一名懂互联网技术的“便民服务员”,专职解决村民办事需求。

城里人享受“最多跑一次”,村里人“跑都不用跑”。“为了办准生证,第一胎怀孕三四个月时走了6公里跑到镇计生办。今年生二胎,有了‘益村’平台,我提交资料上传政务系统,过了一周,村干部直接给我送到家里来了。”桃江县石牛江镇牛剑桥村村民莫小葵说。

目前,通过上行民意、下沉服务,“益村”平台能够解决村民80%的办事需求。为了服务便利化,一些原属于上级行政部门的职能,逐渐下移到村一级。

如今,持续释放政策资源、集聚社会资源、激活市场资源的“益村”,变身为“爆款”APP,延展成一个农村创新创业平台。平台注册用户占全市总人口的36.7%。截至目前,695家帮扶单位入驻“益村”平台,帮助3万农户出售农特产品,实现10万人就近就业。

活化基层组织力

益阳基层组织力创新的最大价值和启示在于,尊重基层组织架构的现状,通过治理结构的“横向微调”开发本层级组织潜能,引燃基层治理能力显著提升的“化学反应”。

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教授郑风田表示,中国的治理体系按照“条条”和“块块”的方式运行,分为若干层级,“分片协作”解决的是“块块”问题,也就是不同地域之间“单打独斗”力量不足,以及不同层级之间出现的赋权不足的问题。

“以往更多是各自为政,现在发现基层乡镇之间完全可以资源共享、协调处理,这种自发探索是非常有价值的。”郑风田表示,“横向微调”式协作在全国不少地方都能看到,如贵州某地为开发景区,解决景区内乡镇之间管理冲突、行政范围约束等问题,成立联合乡镇。他建议,这一方式还可推广到基层十分棘手的社会治安治理、生态环保治理等其他需要统一执法的领域。

相比之下,“益村”平台更侧重于引入外部力量,利用互联网这一新技术要素,提高农村管理服务、资源流动的效率,它的价值就在于打破城乡地域造成的管理服务、商品交换壁垒,促使城乡无缝对接,以互联网技术促使传统乡土社会发生“裂变”。

从“益村”平台的探索来看,引入新资源、新要素或将成为未来基层治理的新选项。益阳市也准备将“益村”平台往城市社区治理中延伸。

专家认为,企业、社会组织可能都会深入基层治理领域,提供第三方服务。如何打破政府与企业等机构之间的无形障碍,让群众、政府和第三方组织等在公共服务创新中都能有所获得?更进一步,基层权力小、责任大,能否在引入新元素的过程中给基层相应放权,构建更良性的权责关系?这些都是打破基层“疲态治理”需要直面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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