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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平顶山到江布拉克,万亩旱田演绎的“坝上风情”

2018-11-27田蓉红

新疆人文地理 2018年5期
关键词:布拉克

田蓉红

新疆境内,东天山北坡,巴里坤、木垒、奇台三个县城自东向西,依次坐落。互相依存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它们在历史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清末民初,三个古城都是绥新驼运的“小八站”之一,负重的驼队出古城子(今奇台),过西吉尔,过东城,过木垒河到镇西县(今巴里坤)至哈密。驼铃声中,漫漫古道上生命的气息渐渐浓郁,沿着大地山川的走向,草原、戈壁以及波澜壮阔的丘陵以不同的方式哺育着奔向它的人们。从平顶山到江布拉克的万亩旱田,则以茁壮的生命力和饱满的言辞记录着一条关于农耕的神话,用四季变幻的绚丽色彩演绎着西部塞外的“坝上”风情。

平顶山的田园风情

初秋,我们从巴里坤出发,一路经木垒,前往奇台县境内的江布拉克。清晨的乡间道路,空寂无人,四辆车在树荫间鱼贯前行,阳光的影子跳跃期间,斑驳陆离。朝阳渐升,照一坡丘陵,一片田野,一段沟壑。白杨、麦田、村落和袅袅而起的炊烟,萦绕出一片儿时才有的亲切。这样的清晨,我们的出发更像是一种回归。

无法想象,东天山在巴里坤县境内还雄伟峻峭,到了木垒县便委婉迂回。平顶山上,一坡一坡的麦田随着山势生长出自然的几何形状,成熟的黄与葱茏的绿杂糅在一起,渲染出眼前一幅壮美画卷。平顶上高低起伏的地形如同内蒙古的“坝上草原”,所不同的是,坝上的草原风貌在这里被麦田所代替。正是秋收季节,四轮的手扶拖拉机拉起高高的麦垛,“突突”驶过。几处散落的房屋前麦场空旷,男人高高扬起麦子,在阳光下撒出无数金灿灿的弧线,女人围了鲜艳的头巾低头仔细地掠去杂物,一静一动,默契有序。有闲散的鸡不时踱步过来,悠闲地啄几粒场边的麦粒,又悠闲地走开。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平顶山虽是浅山丘陵,地势起伏,但气候湿润,土地肥沃,是木垒县的旱地粮仓。即使大旱之年,戈壁平原上颗粒无收,这里也是好年景,因此,当地人常会不无自豪的说“瞎了戈壁滩,成了平顶山”。

站在高处远眺,大地色彩纯净,纹理流畅,农田顺着山势连绵起伏,平顶山的万亩旱田,在八月,铺张出了让人沉醉的质感。它的秀美最初由当地摄影人的镜头里流傳开去,沉寂的山村由此引来许多追寻的目光。尚未被商业化战领的平顶山依然保留着田园的淳朴和自然,她的美中还混合有泥土的清新。而在这麦子的根系所不能到达的土地深处,还藏着一个已经走远的游牧时代。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中国社科院考古所新疆考古队在入驻木垒县长期发掘之后,于平顶山东梁发掘出了系列古墓群,在墓坑内发现了塞人遗骨以及类似太阳神墓的石裂图案和彩陶罐。考古队推断,这些青铜时期用石头垒起来如太阳形状图案的墓葬,与当时塞人崇拜太阳文化有关。这里很早以前就是一个适宜人类生存居住的地方,这些墓葬遗存正是草原种族交替与融合、草原文明断裂与传承的见证。

世事变迁,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流连于此的游牧部落携着弓箭在“得得”的马蹄声中打马远去,而另一群人停留在这里,拿起锄头,赶着耕牛,开垦出属于他们的第一块田地。他们撒下的种子养育了更多的后代,赖以生存的村落从最近的沟壑扩展到另一个沟壑,一块接一块的麦田沿着村落辐射开去,从最初的山坡蔓延到山顶。平顶山的四季如同上天打翻的调色板,在随心所欲的洒脱中勾勒出了一幅田园的神话。

菜籽沟里的人文情怀

东天山逶迤蜿蜒,它不计其数的褶皱为奔赴和停留在这里的人们庇护出一方生存的家园,并在漫长的时光里,保留着古丝路上许多极有价值的遗迹。这里远离尘世喧哗,许多村镇的名字直白质朴,在随意中带着浓浓的乡土气息,影响深刻的有驴尾巴梁、鸡心梁、腰站子村、咬牙沟、菜籽沟等。它们藏在山洼之中,在雨水的滋润下,长出当地农人的丰收期盼,长出游客眼中的四季风景,也长出了文学家眼里独具特色的人文情怀。

木垒县西南部的菜籽沟村宁静祥和,是目前新疆保存较为完整的汉民族古村落,住户大都是清代或民国初期陕甘等地移民的后人。由于地偏谷深,外界对这里的影响有限,即使战乱时期,这里也很少受到影响。一些外界逐渐消失的遗存和移民特有的生活模式,在这里得到很好的保留,菜籽沟村民居的大部分建筑形制与陕甘地区清末、民初的民居建筑风格一脉相承,但同时又融入了西域文化元素。以干打垒、木框架土块廊坊、为主要建筑方式的建筑群,展示着自清末到民国时期老新疆汉民的真实生活。

2014年初,新疆著名作家刘亮程工作室团队进入菜籽沟,保护性收购空置的古民宅,部分给艺术家做工作室。三十多位艺术家入驻菜籽沟,在这片生长着大麦、小麦、豌豆、鹰嘴豆以及油菜的土地上建成新疆唯一的“菜籽沟艺术家村落”。

“看得见山,望得见水,记得住乡愁”,从新疆沙湾县走出的刘亮程最终把目光锁定在木垒的菜籽沟,或许是因为他心中浓郁的乡土情结在这花香馥郁的田园里得到了呼应。工作室还收购了一个占地40亩的旧学校用来创建木垒书院,并筹资100万元,以关注丝绸之路沿线文学艺术为宗旨,设立了“丝绸之路木垒菜籽沟乡村文学艺术奖”,奖励对中国乡村文学、绘画、音乐、乡村设计做出杰出贡献者。

就在2018年金秋八月,被誉为中国单项奖金额度最高,最接地气的第二届“丝绸之路菜籽沟乡村文学艺术奖”在木垒书院成功举办颁奖典礼,大地艺术家王刚获得本届绘画主题大奖。中央美术学院院长范迪安先生在给他的推介语中这样说:“王刚先生以黄土为媒介和语言,传达出宏大深沉的精神内涵和雄浑拙朴的艺术风格,为中国当代艺术增添了厚土苍生的群像。”

一碗泉和一万泉

从巴里坤县到奇台县的沿途,有两个地名标识一直让人过目不忘,一个是“一碗泉”,一个叫“一万泉”。一碗泉位于木垒县的照壁山下,当地朋友介绍说,之所以取名一碗泉,是因为这里的确有一股清冽的泉水从碗口粗的泉眼中漫溢而出,汇聚出一道弯弯曲曲的小溪,溪水流过的地方,水草丰茂,在黄褐色的戈壁中异常醒目。

作为木垒山城的屏障要塞照壁山脚下最为方便的水源地,一碗泉貌不惊人,却承载着厚重的历史,演绎着美丽的传说。它在当年的丝绸之路新北道上抚慰过那些远征戍边鞍马劳顿的将士,那些拉着骆驼长途贩运的客商,那些被贬流放惆怅哀怨的犯官墨客以及那些逃荒避难走西口的平民百姓。

万里戈壁上这一碗泉水,身世诡异,来历神秘,民间习惯用神话传说来给予解读。在木垒的民间传说里,很久以前,中原天子周穆王放不下对西王母的仰慕,乘坐着八骏宝车,跨黄河天堑、经河西走廊、穿戈壁沙漠,最终到达天山瑶池与西天王母幽会。妒火中烧的玉皇大帝难忍心中的嫉恨,一心要置穆天子于死地,便命四方河神将穆天子归途中所有的河水吸干,把泉眼堵死,又命太阳神放射烈焰烤尽天上水汽,千里荒漠霎时变成了一片焦土。眼见得心上人蒙难,西王母情急之下,顺手拿起身边的一只翡翠玉碗,轻舒玉臂舀了一碗瑶池之水,向着穆天子落难的独山脚下抛去,落地后变成了碗口大的一股泉水。

这碗因爱而生的泉水,不仅解救了困境中的穆天子,也缓解了过往商旅长途跋涉之后的焦渴。茫茫戈壁,一碗泉以神话的方式眷顾着各种生灵,就连路过的飞鸟也能循着潮湿的气息栖落在一碗泉旁,啄水止渴,久久流连。

看名字,“一万泉”比“一碗泉”丰盈了万倍,起初以为只是一个地名的两种写法,后来才知道,“一万泉”另有所指,它位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六师奇台农场以南天山无名峰下,距奇台县城50公里,是北疆东部天山北坡最好的天然草场之一。“一万泉”也有个悲壮的传说:很久以前,一群天马不甘于天宫的束缚,逃遁到人间,找到了一个水草丰美的山林自由生活,不愿再回天上,天神暴怒,发出了闪电霹雳,毁灭了一切。天马消失后,丛林间却出现了一万个泉眼,据说这些都是天马的眼睛,它们汩汩不竭的泪水浇灌着这片山林,让一片土地生长出天宫都不曾有的美景。

从地理学的角度解释,这些泉水都是岩层间的“基岩裂隙水”,来自天山山脉的万年冰川。但传说总是比学术的解释更让人心动并为之向往。“一碗泉”和“一万泉”因水而生,因水而美,它们散落在古丝路上,带着神话的传奇和真实的盛景为东天山平添了一份柔情和秀美。

江布拉克的农家生活

乡间的道路,连接起沿途的村落、田地和风情故事;车上的对讲机,则连接着我们行走的快乐。头车上的五个纯爷们触景生情,豪情满怀的唱“若要等到哟红军来,岭上开遍呦映山红”,对讲机滋滋啦啦的声波把他们变调的快乐传递过来,车窗外,歌声飘过的地方,成片的向日葵饱满热烈。伴着一路歌声,一路风景,我们到达了奇台县半截沟镇内的江布拉克风景区入口处。

江布拉克,一个听上去就让人心生向往的名字。百度告诉我“江布拉克”是哈萨克语“圣水之源”的意思,同行的哈萨克族作家萨哈提汉老师则说“江布拉克”是“山边的流水”。无论哪种说法,江布拉克都像“一碗泉”和“一万泉”一样,与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进入江布拉克主景区,好似一路的期盼终于有了着落,将目光盯在窗外,贪婪地看。天山山脉浅山区地势平缓,沟壑相连,平坦处,民房错落在成片的麦田中,眼前的自然风光如同平顶山麦田风光的延续。不同的是,江布拉克旅游业的开发更早地唤醒了当地农户的商业意识,靠近公路的房屋,大都被主人改建成了家庭旅館。他们在原有的房屋前,另外搭建起红顶蓝顶的彩板房,扯几段彩旗,挂一个牌子,为过往的游客提供住宿饮食。

在天山怪坡附近,我们安顿了下来,房主姓张,跟一行中几位常来摄影家已经熟识,大家见面后热烈握手,大拍肩膀,有着久别重逢的愉快。老张是个热心人,以前摄影师们初来江布拉克时,他带着他们去了许多人不曾去过的地方,拍到了许多人不曾拍过的美景。心生感激的摄影师们顺便兼职做了风水师,目测了老张家房屋周边的风景,撺掇他开起了家庭旅馆。

老张家的“秀客缘农家乐”坐落在大片麦田的一侧,院落的一角,种满了家常蔬菜,几棵苹果树挂了彤红的果子站立其中,再远处,天空高远,麦浪滚滚。

当地的房屋依着山势散落修建,坡上坡下,彼此鸡犬相闻,去邻近的人家需要穿过麦田间的小路才能到达。这里的农居生活按照距离中心道路的远近划分为两种方式,一种是像老张一样借助便利条件开农家乐,顺便种地,另一种住所偏远的则继续着传统的耕种生活。

早上为了赶路,我们是嚼着馕出发的。一路饱览了风景,肚子却开始咕咕叫了。买了一只羊,萨哈提汗老师磨刀霍霍亲自宰杀。送羊来的是老张家的邻居,健谈的女人一边旁观着整个宰杀过程,一边开心地说笑,最后过秤时,因为秤太小,只能分割开来称,她突然痛惜起来:“呀呀,这样称,至少要折了200克的分量呢。”转身又笑,“算了,这么远来了,请你们吃一顿也是吃。”性格率真的像我幼年时左屋的那个三婶婶。

天色不够明朗,大家都没有拍片的热情,暂时的节奏就是“逛,吃,逛,吃”。小院前,一群鸡在低头刨食,一只大白鹅站在一块石头上,拍拍翅膀,昂首挺胸地叫了几声,那些鸡竟然安静了下来。小李同学跟着他的杰恩斯叔叔前去研究,不一会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来报告“杰恩斯叔叔说,大白鹅正给鸡开会呢,说今天来了客人,需要选出两名做晚饭的大盘鸡,鸡现在都很紧张,不知道会选到谁。”

在新疆的旅游旺季,清炖羊肉、烤肉和大盘鸡是游客的最爱,最缺乏安全感的可能就是景区的羊和鸡了,朝不保夕的它们总是忧心忡忡。小李同学转述的杰恩斯的分析,我们都觉得很有道理,无论谁当选,我们都会同情而吃之。

饭后闲走,出门不远,便是“怪坡”,车辆到了这里,上坡时不用加油门,挂空档依然可以自如前行,拿一瓶水倒在地上,那细小的水流竟也蜿蜒着向地势高的地方流去,“水往高处走”,看起来很是励志。旁边有各种的自行车,为了照顾小李同学的好奇心,租了一辆两人骑行的,歪歪扭扭骑上去,上坡时候果然怪得诧异,不捏手刹,速度快得仿佛能直接冲出江布拉克去。

怪坡前做生意的小伙子,手脚利索地把各种留影烤制到瓷杯上去,站在边上观望,每个杯子上都有一个停留在江布拉克的笑容。他一边忙活,一边热心介绍:“其实真正的江布拉克还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轻易能看到的都不是最美的风景。”远,是一种向往,对于奔赴而来的我们而言,入眼的都是风景。对于久居江布拉克的他来说,也许真的是“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

下午时分,不在山上住宿逗留的游客都已经返回,夜色渐渐笼罩下的江布拉克,只是一个面目沉静的山村。有收工的人相约着一道回家,斜披了衣服,从柏油路面走向老张家屋后的田间小路,说笑声渐行渐远,女人的红格头巾也在短暂的绚烂之后,消失在农田深处。

老张家的院落里,大家分工明确帮助女主人一起做饭——切肉的、摆调料的、串烤肉的、司炉的、讲笑话的、还有追鸡撵狗的,大家都各负其责,忙得不亦乐乎。中午被“选举”出来的两只鸡在佐以生姜、大葱和艳红的干辣椒后已经炖在锅里了,羊肉也正在烤炉上滋啦做响,剩下的主题便是闻着肉香讲笑话。一行人中,杰恩斯是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协会会员,作品以幽默讽刺著称,他的汉语水平虽然不好,但肢体语言丰富,一些信手拈来的故事被他绘声绘色地比划出来,惹得大家开怀大笑。

也许优美的景色最易激发人内心潜藏的快乐,那一夜,明月照耀下的农家院落里,大家聚在一起浅斟低吟,二胡声悠远,“黑走马”奔放,“鸿雁”的旋律浸透酒意,江布拉克,真的是一个适合沉醉的地方。

游走在农耕和游牧的风景里

次日凌晨六点,太阳尚未升起,我们去花海子观景台附近,等待日出。安静的山野,带着湿漉漉的气息在我们眼前慢慢清晰。远山薄雾弥漫,一位骑马的牧人走进我们的视野,又慢慢消失。

广义上的江布拉克景区以奇台县南山为中心,横跨木垒、奇台、吉木萨尔三个县,包括宽沟景区和羊洼滩,在新疆,开发规模仅次于天池,据说高山处还有神秘山洞,古老的城池和情侣河。景区内原木做成的木栈道如同一个个触手,从主干道的柏油路面旁逸而出,延伸向各个角落,带人们去往不同的地方。

沿着木栈道慢慢前行,眼前是伸手就可以触及的风景,走到最底处,抬头,眼前就剩下两种色彩,天空湛蓝,大地苍黄。怕自己还在梦里,指尖捻起一根麦芒,等待它扎向肌肤的那种尖锐的痛唤醒我的清醒。

许多人趕赴江布拉克,是为了追寻一个心底关于田园的梦想,事实上,江布拉克包容着许多风情。一路过花海子,三个编子等地,花期已过,我们没有看到漫山遍野的党参、贝母竞相开放的盛景,但眼前蔓延流泻的金黄色也足以让人心旷神怡。延缓的山势,只要适宜耕种的地方,麦子都骄傲地挺立,一棵紧依着一棵,整齐排列向目力所及的远方。

无法想象,在机械尚未占领农田的时候,这坡洼相间的山地承载着农人多少艰辛。因为地势的特殊性,这里无法引流灌溉,基本上是靠天吃饭,曾经春季的广种,有时只能换来秋季的薄收,因为耕种面积过大,许多田地在秋季来不及收割,便直接被埋在了雪里。现在,机械替他们完成了这些辛苦的工作,已是八月末,麦子一片金黄,却看不到收割忙碌的景象,因为等“康拜因”正式进入后,曾经一个月左右才能完成的工作现在一周就可以完成了。

渐往上,田地减少,高山草原越来越辽阔,高大的云杉英姿飒爽,挺立在道路两旁,白色的毡房代替了平缓丘陵地带的砖瓦房,顺着山势的升高,农耕和放牧两种生活方式自然过渡。除了散落在草原上的自居房屋外,成片的白色毡房多是营业性的牧家乐。

旅游业的兴起,让牧民在传统的放牧生活中又增加了新的创收途径。我们的车辆一停,立刻有几个哈萨克族小男孩骑马过来,问“骑马吗?”并老练的和我们谈价格。开玩笑的问他们“我们给你们拍照抵骑马的钱行不行?”“拍嘛拍嘛,给我也拍,给他也拍,拍完一人给我们五元钱。”“我们给你们拍照,为什么还要给你们钱呢?”“你们拍了我们,当然应该给我们钱呢,很多照相的人都给我们钱呢,你们也给。”他们虽然没有提及肖像权,但摆明了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你们一个夏天挣了多少钱啊?”“七千也有呢,八千也有呢。”领头的小男孩自豪的说。

看见我们一行并没有骑马的兴趣,他们又转过身,向一辆刚停下来的大巴车跑去,开始了新一轮的游说。宽广的道路延伸到大山深处,带来大批四面八方的游人,他们所接触到的世外生活远比他们的父辈丰富了许多。

与白色毡房呼应的还有尖顶的木屋群落,在白雪皑皑的远峰和绿草蓝天的映衬下,它们自有一种异域的风情姿态在里面。久居闹市的人在短暂脱离工作和生活的羁绊之后,选择住在这里,开门见山,回归山野,在自然的氧吧里,完成一次身心的修复。

流连在秋天的江布拉克,眼前是心旷神怡的盛景。高远处群山起伏,层峦叠嶂;雪峰之下林木葱郁,山洼间炊烟升腾;羊群低着头从山坡走向山洼,很快又从山洼间冒出来,在绿色的草甸上,它们的身影散落如移动的珍珠;越过这片葱郁的绿色,浅山处,成熟的麦田如起伏的波浪,气势汹涌,凉风习习,带来山野的清新和花草的芳香。在山川大地毫不吝啬的风情创意之前,我们的心在一刹那间也被无限地放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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