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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开发背景下祁县修善村“善文化”研究

2018-11-23赵艳

度假旅游 2018年11期
关键词:民俗旅游村民旅游

赵艳

(山西师范大学文学院,山西临汾041000)

1 “修善村”村名由来及村落文化

修善村坐落于山西省祁县城西北部,距县城十里有余,位于汾河、昌源河、乌马河三河交汇之处。汇聚得天独厚的自然地理优势和丰富的人文情怀。东汉建武二年(公元26年),修善村人士温序便受平定北州的骑都尉弓里戌赏识举荐,被汉武帝越级提拔为御史,据此修善村大概有近2000多年的历史。修善村原名青箱村(青香村),后因汉人成佛第一人田善友在当地神坛庙广施德善,声名远扬,由此便更名为修善村。村中现有耕地约5300亩,人口总数约1900人。

修善村过去占地面积非常之广,近7000亩,人均面积达到了60亩,后几经迁移,只剩下了4000亩左右,形成了现在的修善村。两千年来迁移过的地理位置和次数已难以考证,最近的一次是在1949年将修善村的一部分土地分给了相邻的村镇,这基本奠定了如今村落的面积。据村民杨翼大①记述,洪武二年杨氏迁居至此之时,修善村分为修善村和修善堡(现修善村东南角位置)两个村子,外人的迁入一般居住在堡之外,后慢慢融合为一个村子。

历史上的修善村庙宇林立,是周围村落中庙宇最多的村落。据村中老人记述,村中庙宇多达十多处。其中有三座大庙,分别是大寺、官立庙宇神坛庙和为田善友修建的空望佛庙。在历史变迁中,众多庙宇逐渐衰败,现今已经没有丝毫遗迹留存。

历史为修善村留下的遗迹目前还有王允的衣冠冢和温序墓遗迹这两处。围绕王允的衣冠冢,建立起了王允文化公园,并且对温序墓遗迹做出了相应的保护。除却王允和温序这二位历史名人外,田善友更是众所周知。与田善友相关的善行善举传说在修善村中广为流传,并且人们对其极其信奉。为纪念三位历史名人,村中修建了“三贤善馆”供奉他们的塑像。三座塑像被独立于单独的小屋中,其中田善友居于正中的位置,西为王允,东为温序。每月初一十五和年节之时,村民都会前去上香祈福。除这两处外,还在过去神坛庙旧址上修建了舞台(名为农耕文化苑,又被称作“打春台”)。

2 修善村“善文化”认同

简单来说,文化认同就是对文化的认可和接受。具体来说是指人们对某种文化的认可、接受和自觉实践,并按照该文化形成自身的思想体系以确认自我身份、融入同类群体和追寻价值意义。因此文化认同,就是把外在的文化变成自身的知识体系、价值体系和审美体系,变成人自身本质力量的过程。同时,文化认同是一个双向的过程。日常生产生活实践中人们的各种意识不断的凝结成文化,文化一旦形成又经过人们的认可、接受和实践反过来影响着人们的日常生产生活,人们在这种影响中不断地发展自身,又将会对文化发生作用,人们就是在这个相互作用的过程中发展了自身、改变了社会。[3]

近年来修善村走上了“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发展之路,希望借助当地历史名人的文化效应,以“孝善文化”为主题推动当地旅游业的发展,继而促进经济的发展。“修善村”人将自己的故乡定位于“三贤故里”。“三贤”即王允、温序、田善友三人。王允、温序二人皆为忠义之士,田善友则是“善文化”的代名词。相比对“忠义”的了解和认同,人们对“善文化”的认同接受程度更高。这与当地人对田善友的信奉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田善友原名田志超,榆次源涡人,家境殷实,自幼聪明好学。因受到小人排挤陷害,家破人亡,辗转来至青香(箱)村,居住在神坛庙中,充当善友,广施善行。传说古时候人们抱着广种多收的目的,便把庄稼种得非常稠密,但是到了间苗的时候就变得很困难。田善友得知后,在很短的时间内便为村中土地都间苗成功。人们为了感谢这一善举,便都将陶罐装满粮食送至神坛庙,结果发现他已经离开。田善友行善而不求回报的事迹传到了唐王李世民耳中,于是唐王便前来拜访。唐王来到修善村后,但田善友已经离去,他深觉惋惜便感叹道是“空望”了一次佛。[1]在这之后,村人便筹资为其修建了一座“空望佛”庙。之后便成为村中三座大庙之一,香火极为旺盛。也正因着田善友在当地声望,“青香村”便更名为了“修善村”。空望佛庙与村中的其他庙宇一样都在历史动荡中被拆毁殆尽,但田善友在人们心中留下的德善形象却自始至终没有消失,至今还留在人们的记忆中。

对田善友的信奉还来自“祈雨”的灵验。相传,田善友离开修善村后辗转在介休绵山落脚,并且坐化成佛。时逢干旱时节,修善村众人为求生存,意欲组织众人,前往绵山祈雨。祈雨前,会在空望佛庙捣钟报信,意在已经通告了田善友,佛不可欺。而后村长会召集各粮头甲长研究,请足十三名善人(除善人外,还有自愿参加祈雨的男子,队伍壮阔多达五六十人),拜雨三天,凑足米面,推上小车打前站。善人均头包花布,顶着空望佛的牌位,身穿孝衫,赤足步行,口念“若麻阿弥陀佛”便启程上路。历时三天方可到达介休绵山大岩后洞空望佛前祈雨,祈祷一天,待净瓶上水动了便起身返程。传说修善村人无论沿途路经哪个村庄,便会甘霖紧随,甚是灵验。[2]

这些传说,事迹至今还为修善村人津津乐道,对“善”的向往和尊崇就这样一代代的流传了下来,“善文化”可以说是田善友留在修善村的最大的财富。村委会成立下属公司,为发展旅游业所新建的一系列文化游览场所,皆围绕“善文化”这一主题。例如三贤善馆、百善照壁、二十四新孝文化墙、村中主道路旁的孝善故事宣传画等。基于村民对“善文化”的认同所构建出的村落形象,牢牢抓住了村民精神信仰的核心。进而打出“孝善文化”的招牌,亦得到了外界的认可和关注。

文化认同是一个由浅入深、由表及里逐渐发展的过程。据文化认同的程度大致可以分为三个层次,一是文化认同的表现层,即对文化形式的认同。二是文化认同的保护层,即对文化规范的认同。三是文化认同的核心层,即对文化价值的认同。[3]“善文化”作为当地文化认同的核心,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修善村村民对“田善友”和“善文化”的这种基于悠久文化记忆,并具有传承作用的认同,是属于文化价值层面的。而对历史名人王允、温序的认同则处于较为被动的形式层面的地位。但是,“三贤故里”的定位将二者很好地结合了起来。里有“孝善忠义”,外有历史名人效应。

介休绵山的旅游开发相对成熟,更多社会人士对田善友的尊崇也多与绵山结合。因此单凭借“田善友”这一宣传途径,对外界而言并不具备足够的吸引力。但《三国演义》中,计杀董卓的王允同样有着极高的历史知名度,因此“王允文化公园”的存在可以说是一种外在的包装手段——借用王允的“忠义”之名,引出修善村“孝善”的内核。除与空望佛有关的建筑外,其余文化景观的构建在这一文化认同体系中便处于随机的地位。但是关于“地位”的界定,也并不是单向发生的。对于村民来说,无论是王允文化公园、九龙口生态园还是农耕文化苑舞台都处于他们对“善文化”认同的随机部分。真正的认同核心则是在三贤善馆内的小空望佛庙中。

从外部认同的角度看,修善村在近两年内承办了许多以弘扬“孝善文化”为主题的活动。在2017年4月份举办了为期一周的“第二周中国善文化乡村旅游节”。在这期间有戏曲表演、传统庙会、购物节、善文化文艺表演、书法,诗词,剪纸,摄影比赛等活动,传统与现代相结合的活动形式,也增强了外界对修善村“善文化”的关注和认同。除此之外,修善村结合自身优势,强化文化品牌,承接了一系列的活动,“相约梨花节”、“农田认养”、为学校提供善文化教育基地等。这些活动虽然一定程度上拓展了村子的知名度,促进了外界对修善村“孝善文化”的基本认同,但是这种来自外界的认同并没有上升到文化价值层面。

村内村外对于“修善村孝善文化”的认同差异,和当地的文化输出的手段和自我接受程度也是相关的。修善村的“善文化”有着悠久的历史,一度影响着当地的村风民风,村中的百姓皆为向善之人。但是也曾有过一段人心不定,风气浮躁不安的时段。据当地人描述,一段时间内村内道路崎岖,环境脏乱,人心慌乱不定。新任村长上任后便开始通过改善村内生活环境、挖掘村落历史、重构文化场所等一系列措施重塑了“厚德、厚孝、厚善”的修善精神。唤醒了村民对“善文化”的尊崇和认同,善文化风气逐渐苏醒成形,对人们的生产生活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目前,修善村村内道路畅通整洁,水利设施完善,“孝善”文化宣传也深入村民心中。在村内主道路旁的墙壁上绘有古今的孝善故事、王允等历史文化名人的生平故事和“孝善文化”主题活动的摄影作品。这种文化输出的方式和手段,既对村民起到了教化作用,更是加深了他们对“孝善文化”的认同,同时也方便了外界人士对修善村的理解。但是,这样的文化输出并非没有缺憾。对于村内的宣传故事,村民们对更贴近生活的“孝善文化”认同程度更高,但是对于王允、温序这二位历史名人故事的理解就稍显欠缺,认同程度较浅。可见当地自上而下所构筑的“孝善”文化认同,虽然抓住了村民精神信仰的核心。但是要想更好地利用王允、温序的历史名人效应,还需要提高内部村民对其的认同程度。

3 文化认同的构建对当地旅游的影响

“村落是人类聚集、生产生活和繁衍的最初形式。进入现代社会后,部分演化较为迟缓的特殊地区仍有幸保存着特定历史阶段的一些村落,并且村落的形态、环境、建筑、历史文脉、风俗等保存的比较完好,这样的村落一般称之为“古村落”。“古村落的保护、开发综合价值评价的指标大致分为两个方面,一是旅游资源价值及其保护,二是开发的基础条件。”[4]从旅游价值及其保护来说,建筑方面修善村近乎所有的古建筑,古寺庙都在历史的动乱中被拆毁,因此通过保护古建筑,来发掘当地的旅游资源不太符合实际。但是,修善村中所出的历史名人事迹颇丰,在村内仍留有墓葬,又为旅游业的发展提供了一定的物质依托。通过保护重建旧有的遗址,宣传他们的历史事迹,打造自身“善文化”商标,使得修善村另开辟了一条道路。所以说,修善村所走的旅游发展方向,重心应该在于挖掘其内在的历史文化内涵。因此,对“善文化”的挖掘和对这种文化认同的构建,就显得尤为的重要。

在构建对“善文化”的文化认同时,应该明确一个问题——这种文化认同的主体是谁?在古村落民俗旅游发展的过程中,参与主体有着多元化特征。地方政府、外来企业、村民、专家学者、新闻媒体、观光游客等都是多元主体中的一部分。在这些主体共同参与的民俗旅游开发过程中,谁占据主要地位,有谁来主导开发的方案,这些问题近年来也得到了相当的关注。[5]2002年前后,古村落居民在民俗旅游中参与的重要性便得到了广大学者的关注。例如黄芳认为,在民俗旅游中居民可以参与居民旅游开发的决策。利益分配以及共同管理和保护。[6]修善村在开发当地“善文化”旅游过程中,一定程度上意识到了村民在旅游开发中所处的重要地位。在《关于修善村发展乡村旅游的思路与规划》中提到:“我们实行公司入股、村民参与、统一管理、利益分红(村民80%,村集体20%)的模式来发展,从而达到村集体经济破零,增加村民的集体观念,引导村民树立集体意识、热爱集体的观念。”②这条规定主要从市场经济和参与管理的角度出发考虑到了村民所处的特殊地位。但是,从文化层面出发,同样应该关注到村民在宣传“善文化”方面的作用。在向外进行“善文化”输出,征求社会各界认同的同时,不能忘记对内的文化输出和引导。例如,对于村内主道路旁的宣传故事的理解问题,可以通过聚集村民,并为大家集中讲解的方式解决。同时,巩固村民对“空望佛田善友”文化认同,并为村民的这一精神文化寄托提供更好的物质依托环境。

在对修善村旅游业发展情况探索的过程中发现,当地意图走生态旅游和文化旅游两条主线。像“相约梨花节”、“梨树认养”、“善文化剪纸大赛”、“剪纸”作品展览、“打春台”和“打春习俗”的介绍等这些活动体现出了生态与文化的结合。并且“剪纸大赛”、“剪纸作品展览”和“打春”等的存在颇具有民俗意味。希望修善村在其旅游开发的过程中可以更好地利用自己的民俗文化优势,利用好村民这一文化主体,展示本村独特的“善文化”风格。古村落民俗旅游开发与商业化是应运而生的,因此民俗旅游开发的商业化本是无可厚非的,但是。民俗旅游不同于其他旅游的开发,它的侧重点在于民俗,即民俗的展示③。因此,如要对当地的民俗进行深入的开发和展示,就应该避免过度商业化,还原民俗活动最本真的面貌。

注释:

①被访谈人:杨翼大,男,普通村民.访谈地点:杨翼大家中.访谈时间:2016年4月7日.访谈人:赵艳.

②修善村村委主任,段续斌,《关于修善村发展乡村旅游的思路与规划》[R],2016年5月15日.

③王天鹏、靳松,《古村落民俗旅游发展的困境与反思》[J],赣南师范大学学报,2017.(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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