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 缘
2018-11-21张玲丽
有位陶瓷专家曾在自己的诗中写到:“在外国人的瞳孔里,中国是一尊青花瓷器;在我们的心中,青花瓷上有一个完整的中国。”翻看着中国瓷器精美的图片,或优雅或高傲,或光滑或细腻,原始青瓷的神秘,东汉六朝青瓷、黑瓷的古朴,隋唐白瓷的精美,宋代青瓷如玉般的釉色,元代青花的纯古浑厚,明净素雅,釉里红的纯美大气,明清官窑瓷的美轮美奂……古陶瓷的世界璀璨而美丽,无论你是否接触过它,都能在其中找到自己心仪的一段。
2008年初在中央美术学院壁画系攻读艺术硕士期间,在一位收藏瓷器的朋友处有幸看到了一批精美的古瓷瓶,细腻而雅致。朋友好瓷,惜瓷,一说到瓷就滔滔不绝,眉飞色舞,爱瓷之深,可谓如痴如醉。这个偶然的机会,点燃了我久蓄心头的画瓷情结,让我有种从未有过的迫切和冲动,于是便开始了这组中国传统瓷瓶的绘制,我在工作室几乎足不出户,营造着自己的瓷画世界,徜徉在传统与经典中,沉醉在疏花淡影里,而且一画就不想停下来。
英国的艺术史家贡布里奇说:“一切艺术都源于人类的心灵,出自我们对世界的反应。”对于我来说,画瓷的过程是完成心灵感应的过程,而这个过程在于不断的感悟、探索、寻找新创作的灵感,在纷杂喧闹的环境里寻找一方净土,沉醉其间,滤去浮躁,净化内心,沉淀心智。我喜欢古瓷瓶的细腻、恬静、高雅、端庄、素净中却透着不动声色的奢华,单纯里又显出漫不经心的繁复,其中蕴含了太多太多的灵性和诗意,即便是破碎的瓷片,残缺的纹饰也都会另我心动不已。怡人的清静,悠远的牵挂,醉瓷的心情,可谓人间至美!在这个意义上,古瓷可以说对中国传统文化、对中国古典文化精神的最好诠释。
我在央美的图书馆和资料室里大量地查阅中国传统经典瓷器资料,并多次到首都博物馆观看北京博物馆馆藏的古代陶瓷精品展,那段时间可以说是如饥似渴,着魔般的痴迷于那画瓷的情愫中,每天满脑子各种各样的瓷瓶不断的闪现,内心更多的弥漫着对传统的迷恋。我总是在自己喜欢的瓷瓶图片上多停留一会儿,反复的用心感悟瓷瓶的质地美感与图纹的精美。境由心生,画随情移,当一件件瓷瓶跃然于画布上,它记录了我在绘制过程当中内心深处的某种悸动,也饱含了我对传统的敬意。
我在自己的创作的一系列古瓷瓶作品如《闻香》《疏花淡影》系列等中更多的是通过清雅静美的艺术形象来表现自己对现实和生命的独特理解,或是一个美好憧憬,或是一份充满古意的回望,或是一份对传统瓷文化的敬仰。更多的是地表现我对现实文化的关注,这批画没有浓丽的色彩,却希冀给人以清新,亮丽和静美的视觉感受。清初恽南田说:“愈浅淡愈见浓厚。”《清影系列》中那两只静静相依的瓷瓶,或高或矮,或肥或瘦,不施颜色,瓶花相融,淡雅恬静,温润素朴,宛若是两位佳人在喃喃细说私语。
黑格尔说:“靠单纯的模仿,艺术总不能和自然竞争。”艺术来源于生活,来源于当下真真切切的生活空间。我不想在画面中刻意追求对古人的图式的裁剪与拼凑,以及对前人笔墨技法的照搬与模仿,画面处理上力求构图简约,色调和缓、疏淡、静逸,体现出古典的柔和含蓄之美,力求精简的造型和平面化的处理,并与宋画的写实与诗情相结合。斜倚的花枝,散落的花瓣,翩然而至的蝴蝶,似有暗香浮动,图案的精美更流露出自己对古典和传统的偏爱。这组瓶花系列我始终运用传统工笔画重彩手法,着力于人生哲理性与“静”之境的空间表现,画面追求静穆中的单纯,把纯情化作诗一般的意境,蕴含于一个个静美的艺术形象中,一笔一画地精心绘制和抒发自己对至真至美的追求。
工笔画是长于抒情的,往往借助联想与想象构筑充满感情色彩的诗境。追求画外情、画外意。所以诗意性的内涵成为工笔画的内在意蕴。细腻幽雅的抒情特质,充满着诗意情趣,洋溢着对于自然生命和生活的深情。平平淡淡才是真,平淡是最自然的状态,平淡之中才能见本性,当然平淡并不意味着淡然无味,而是蕴含了无限生机。能以自己的方式随心所欲表达自己的所想所思,是每个画者所梦寐以求的事情。
对我来说这种探索只是刚刚起步,未来的路还有很长。
多么熟悉的一切,将一份纯美蕴于心中,任思绪在墨香里流动,那静水流香的时光,刻在了骨子里,刻在了生命里,刻在了灵魂里,刻在了那一笔一笔精心描摹的画瓷里。
耳畔想起了那熟悉的旋律,“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张玲丽
1995年毕业于河南大学美术系,2009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壁画系获艺术硕士学位。中原文化艺术学院副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壁画学会会员,中国工笔画学会会员,焦作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焦作市工笔画研究会会长。
个人作品参加全国各类美术展览获奖并被多家美术机构和个人收藏,发表于《美术观察》《美苑》《国画家》《美术大观》等刊物,發表论文二十余篇。2011年被河南省美术家协会授予“河南省优秀青年美术家”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