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外二首）

□ 梦浅如烟

悄无声息地裂碎，获得疼痛和快感

之后是麻木

无休止的扑落，沦陷

在这空洞而又巨大的虚无里

这坠落的过程

我们要耗尽一生，直至空

像月光啊

哗哗地洗净肉身

蝼蚁啃食。我听见

六根骨头再次断裂的声音

惊动了

草木之心

风

它放任自己的小脾气

像脱缰的野马

学会飞，角逐，奔跑

直到，把草地扑向天空

把云朵赶回屋檐

把墙体里的水拧出来

直到，悄无声息地

把自己

葬在一片落叶之下

行走在尘世里的石头

和土地结盟

不用平分天下。躺着或站着

只需一小块地

把自己投进世间这个熔炉

用笨拙的身体，追赶流水的命

城市被欲望之灯挤出来

你被城市挤出来，横在路边凭空吊起

渐渐露出褐色

影子，被夜晚收容

月光下，你是附在生活里的肿瘤

更是自己的良药，硬骨头

长河落日里

你坐在山巅，用自身的雨水裹着乡音

身体，被风刀凿成不同的纹路

从大地滚过。呼喊

或沉默

直到，倒在一处荒地

被风扶起，竖成

一座无名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