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燃油时代要来了吗

撰文>>>本刊特约记者 纪宇

工信部副部长辛国斌在2017中国汽车产业发展国际论坛上透露：工信部已经启动了燃油车退出时间表的研究。“当前，全球汽车产业正加速向智能化、电动化的方向转变，为抢占新一轮制高点，把握产业发展趋势和机遇，我国已启动传统能源车停产停售时间表研究，工信部将会同相关部门制定时间表”。这是政府主管部门首次就全面禁售燃油汽车进行明确表态，意味着燃油车在中国市场的退出将不再遥遥无期。

多国宣布禁售时间表

“英国将于2040年起停止销售汽油和柴油汽车来减轻空气污染，到2050年，行驶在英国道路上的汽车将全部实现零排放。”2017年7月27日，英国环境大臣迈克尔·戈夫在宣布这一决定时指出：“禁售决定迫在眉睫，因为汽油和柴油汽车已经给人类造成了严重的健康问题，破坏地球环境，影响下一代的生活。”

“从2040年开始，法国将全面禁止采用内燃机动力的汽车上路。”此前，法国新任环境部长尼古拉斯·霍洛（Nicolas Hulot）已宣布，法国政府将采取多项措施，鼓励公民用新车或二手车取代1997年以前生产的柴油车或2001年以前生产的汽油车，以使法国在2050年前成为碳零排放国家。

事实上，法国也不是全球第一个提出禁售燃油车计划的国家。早在2015年12月初，包括荷兰在内的一些欧洲国家就加入了“国际零排放车辆联盟”，承诺将在2050年以前让所售新车全部为新能源车型。

目前，欧洲已经有包括英国、法国、德国、荷兰、挪威等在内的8个国家，公布了禁售燃油车的时间点，有的国家甚至计划在2025年就开始禁售。在这8国当中，英、法、德是欧洲石油消费量最高的3国，挪威更是全球最大的石油出口国之一。壳牌、BP、道达尔、挪威石油，这些顶级石油公司的大本营也在这8国当中。不仅如此，英国、德国是工业革命的起源地之一，曾是化石能源产业的大本营。所以石油和新能源之战，再度引发了世界的关注。

车企已经开始跟进

虽然在当下汽车市场上，燃油车依然处于绝对的霸主地位，但着眼未来，燃油车退出历史舞台将是大势所趋，也是车企和消费者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现在一些车企已经开始跟进。2017年7月，沃尔沃汽车集团表示，从2019年开始不再推出新的燃油车型，所有新上市车型均将配备电动机，不是全电动汽车，就是混合动力汽车。沃尔沃CEO哈坎·萨穆埃尔松在声明中说：“今天的声明标志着这个汽车只用内燃机驱动的时代结束了。截至2025年，沃尔沃计划共售出100万辆电动化车型。我们对此志在必得。”沃尔沃因此也将成为首个全面采用电气化的汽车制造商。

不过，沃尔沃并不是首家宣布计划停售传统燃油车的汽车企业，早在2015年丰田汽车就已宣布，将在2050年停售纯燃油车。未来丰田会逐渐推广混合动力车、燃料电池车和纯电动车，到2050年将新车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减少90%，以满足环保目标。按照丰田公布的计划，到2020年欲实现混合动力车年销售量超150万辆，燃料电池车年销售3万辆的目标，直至2050年全面停产纯燃油车型。

在2017年的法兰克福国际车展上，大众汽车集团也宣布，最晚到2030年，大众汽车集团的整个车型阵容将实现电动化，集团旗下各品牌、覆盖各市场的300余款车型届时均将推出至少一款电动版车型。

在日前举办的北京市新能源汽车技术创新中心成立仪式上，北汽集团董事长徐和谊称：“北汽的目标是2020年在北京市停止自主品牌传统燃油乘用车的销售，到2025年在中国境内全面停止生产和销售自主品牌传统燃油乘用车。

2017年10月19日，长安汽车也发布了全新新能源战略“香格里拉计划”，宣布2025年将全面停售传统意义燃油车。

在这种情况下，新能源汽车取代传统燃油汽车的地位似乎并不是梦想。

政策导向明确

其实在2016年召开的国务院常务会议上就已经提出，“对钢铁、煤炭、电解铝等产能严重过剩行业，各地不得以任何方式新增产能，原则上不再核准新建传统燃油汽车生产企业。”2017年4月，工信部会同发展改革委、科技部发布了汽车中长期发展规划，提出以做强做大中国品牌为中心，力争10年之后迈入世界汽车强国行列。这一中长期规划明确了未来10年的汽车产业发展目标，重点任务和政策措施，即全行业都要以新能源汽车和智能网联汽车为突破口，实现汽车产业的突围。

2016年9月，工信部发布《乘用车企业平均燃料消耗量与新能源汽车积分并行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计划2018年4月1日实施，2018-2020年三个年度的新能源汽车汽车积分比例要求分别是8%、10%和12%。新能源积分不能在不同年度间结转。该政策对新能源汽车扶持力度明显，用能耗积分的方式建立节能与新能源汽车管理的长效机制，引导传统乘用车企业向新能源汽车转型。

作为全球最大汽车市场，中国加入禁售燃油汽车行列，对新能源汽车产业既是机会也是挑战。一方面，国内新能源汽车市场将迅速壮大，新能源汽车全球化进程加快，动力电池、充电桩等相关配套产业也将迎来巨大的增长空间。但另一方面，汽车业也面临全面更新和大幅调整，在双积分政策的推动下，燃油车企正在通过与新能源车企合作寻求转型，新能源汽车行业的并购潮或将加速来临。

辛国斌副部长表示，从现在到2025年应该是汽车产业变革最为剧烈的几年，传统汽车节能减排要求越来越高，新能源汽车的加速发展对技术要求越来越高，智能网联汽车将对整个产业带来巨大影响，企业要深刻认识这种趋势，及时调整战略，明确发展规划。

前景任重道远

全面禁售燃油车，意味着无燃油车时代即将来临，这对于传统汽车产业来说是一场“革命”，但对于新能源汽车产业来说也有相当大的压力。新能源汽车要革传统燃油汽车的命，必须“打铁自身硬”，从电池、电机、电控等方面承担未来移动出行的全部责任，任何一方面的发展对新能源汽车来说都十分关键。

汽车发展动力的电气化趋势已经没有悬念，某些国家在政策上要求禁售燃油车，部分车企依据这一趋势也纷纷调整自己的战略，有的提出到2020年或者2025年，不再对燃油车的研发做新的投入。从目前新能源汽车的发展现状来看，能不能在2025年真正实现全面禁售燃油车还有待检验，

“电动化是汽车工业发展的一大趋势，但到电动化能否彻底取代内燃机，还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这取决于电池技术的发展程度。在商用车和乘用车领域内燃机车或许能被电动车替代，但是某些领域并不一定能够实现。”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交通科学与工程学院教授徐向阳认为，电动化是汽车工业发展的一大趋势，但到2030年左右电动化进程能否彻底取代内燃机，还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这取决于电池技术的发展程度。在商用车和乘用车领域，内燃机车或许能被电动车替代，但是某些领域并不一定能够实现。徐向阳教授认为，当前一方面要大力发展电动汽车；另一方面要通过科技进步，深挖传统汽油车节能潜力，只有两条腿都走起来，汽车产业才能行稳致远。

能源与交通创新中心创始人兼执行主任安锋表示，虽然沃尔沃和丰田都提出了停售传统燃油汽车的计划时间表，但纵观全球销量排名前十位的汽车企业，大都只是推出了新能源汽车战略，并未提出停售燃油车计划。因此，从制造端来看，短期内新能源汽车也很难取代传统燃油汽车的地位。

按照我国2016年发布的节能与新能源汽车技术路线图，到2030年，我国汽车年产销将达到3800万辆，新能源汽车占比目标为40%。这意味着，在较长的时间内，传统燃油车与新能源汽车将“并驾齐驱”。对于中国的车企而言，眼下毫无疑问是一个关键时期，任重而道远，面临新一轮新趋势，必须积极作为、主动发力，推动新能源汽车产业加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