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忽的河流(外一章)
2018-11-15重庆江小平
散文诗 2018年9期
重庆◎江小平
一条河流,无声地漂过来,又漂过去。麻木的水罐,愣在黄土地灰白的记忆里,失去了花纹。而我梦中的钉子,被风随意地放逐。
遥望两岸的庄稼,恍惚,神秘。当雾霭缓缓退去了幕纱,禾苗真实地呈现,农人坐在稻田之上,抽泣。思念潜滋暗长,白鸟解开了缠在纤腿上的绳索。
抚摸劳动,俯向家园。父亲的汗滴闪亮阳光下的爆响,疼痛开始拔节。麦苗,招摇在四季里,父亲的灵魂飘成了天空无主的浮云。
清冷的月辉。谁打翻了蚕豆和蛙鸣,向下或向上生长的,都化作明亮的焰火,跃过黝黑的山梁,随钉子一意孤行。
风声鹤唳,天高地远,每一条崎岖的路都是草木皆兵的感悟。
漂泊的河流,伴随低垂的头颅,跪伏,如沉重的念叨錾刻进苦难的黄土地。悬空的梦一种巨大的落差,让古老的铜钟微微地战栗。
下泻的瀑布,喘息,隐痛;仰望的目光,上升,攀援。
星子的祭坛,点亮着虔诚。天河迸溅的清泪,七零八落,坠在了,寂寞的——空心花园。
水老了,鱼也老了
瑟瑟的秋风吹来,水就长满了皱纹。昏黄的视野,夕晖随意地涂抹,夕阳欲说还休。
日薄西山,古老的渡口,白发艄公已撑篙千年,匆匆行客渡不过一条心事重重的河。
白鹤依旧在对面濯洗。许多关于爱的神话在此搁浅,两岸青山的对峙中,时光悄然流逝。寒凉的风吹开了谁的醒悟——水老了!
水老了,鱼会老么?
鱼老了,岁月也就无声地老去。
昏黄的灯。谁凌乱的徘徊躲开了生活;谁双手合十,一场青春的祷念草草收场。谁的悲痛不惧沉溺,竟要赤身泅渡不再温暖的长河?
孤星的泪,滴落。瑟瑟的秋风,吹拂,水爬满了鱼尾纹。枯黄的叶掉不进河流里,它把自己烧成了灰,抹掉那些不应该的记忆。
滩涂的垂柳,婀娜的身影,不知还在招摇些什么。
心碎的船,一次次从堤岸上吃力地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