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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一片叶子

2018-11-15湖北徐金秋

散文诗 2018年5期
关键词:花事高高的枝头

湖北◎徐金秋

每片叶子努力地绿

雏黄绿、嫩绿、浅绿、翠绿、深绿、墨绿,实际上还有你无法描述和认知的绿。

一场盛大的花事退却后,时空迅速挪让,一切在绿色生机中吸吮、饱胀、扩张。然后,试图将河流感动,将天空打翻,将思想颠覆。

远远超越了一种颜色。忘我地长进一棵植物,长进农人的骨骼,长进山高水长。

被阳光打碎的斑驳的影子,或被月光撩醒的梦呓,婆娑于寂静处。时间的正面迎接天空,背面紧贴大地。

如果没有一场绿的浇灌,一切会不会随了花事谢幕,接而是莫大的虚空,或萎靡不振,或无所事事?

让鸟歌唱吧,让山成为向上的座右铭,让所有花草有担当。

每片叶子在枝头说话

纵使千言万语,酝酿黄昏色语境,还是难免一场盛大的离别。

枝头不语,季节安静,远方更远。

不该说的,坚决不说,不仅仅是删繁就简,抵达言简意赅,似乎要锁住整个冬的嘴唇。就这样,让时间空着,空着该空的,一些事物便有了想象。

司空见惯、陈词滥调、抱朴守拙、老气横秋,是该推陈出新了。

沉默久了,迎来的,必是一场大运动。像五四新诗的诞生。像一股清泉喷涌而出。

是时候了,一定不要藏藏掖掖。尽管大胆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有了充分的表达,便有了花一样的诗句、花一样的爱情和惊跳。有了充分的表达,一片森林、一座山便有了远方和宏伟的征途。

错过春,等于错过一场爱情,错过你,等于错过一生。

一片叶子就是一句话,好多叶子,就是好多话。从干硬的冻土,从石头缝,从某个阴暗处,将春天喊出来了。

一棵参天大树也是一小片叶子喊出来的。一粒种子就是等待一片叶子开口说话。一叶知秋,也知春。

该说的,一定要说。将根所要的光明,土地的疼,时间的去向,全说出来。说出春的温暖、夏的安静、秋的绚烂。

每片叶子澎湃汹涌

既然是春天,就不妨柔软、轻浅和江南小调。

自守口如瓶至肆意打开,自浪漫甜蜜至落幕隐退,其间,那些过渡,那些空白,那些残局,都得由一些人来牵引、填补、收场。看上去,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和自然顺当的单色调,实则隐藏宠辱不惊的波澜。

风雨不约而至。浩瀚如海,坚守如铜墙铁壁,直到它们一次次退场,甘拜下风。

情感丰富的经脉。一些去往月夜,一些去往晨曦,一些去往鸟虫,一些去往山川河流。每根都隐藏宇宙的秘密。每分每秒,都有千万种可能。

通常世间寂静,而大地一片翻卷。

你渐入低谷,我毅然高举生命斑斓的色板。深陷的苍翠,火热的霞红,告别的月黄以及被季节烫伤而成的斑,都是奏响前进的乐曲,一浪高过一浪。不会因你的消极而消极因你的冷而更冷。

每一枚都是植入生命的心跳。

相信,只要满怀激情,不轻言放弃,得到的就总是比失去的多。

每片叶子落地成佛

那些绿翠的碎瓷,似从某阕词里挤兑出的清丽与柔美,旋即成林、成阴。是历经一冬的苦修,才口吐玉露?

朴素又安静的,最是善感,甘愿平凡和寂寞,总将最美好的赋予你。

花朵被举得高高的,阳光被举得高高的雨水被举得高高的,最渺小的尘埃也被举得高高的。总能承受别人不能承受之重,和轻。

风一生漂泊,唯有的存在感,是找到载体可以发声。云雾缥缥缈缈,最美的刹那,如羽翼撩过花朵。枝头胸有成竹,是手举防护四面袭击的盾。

每片羽翎肩负鸟的理想,驮着季节和天空,逐渐丰满,葱茏而充实,辽阔而高远。

沙沙或断裂的声响,你会想到风、雨、枝干和即将来临的一场预谋,从未想过,在那些不经意的黑夜里,还有另一种欢愉或疼痛。

当枝头还原压弯的时光。放下,成为敲响大地的梵音,每一片没有苦痛,只有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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