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城市
2018-11-15北京
北京/祁 建
日 月/图
也许喜欢一个城市就像喜欢一个人一样,那种眷恋是刻骨铭心的牵挂。走得再遥远,也难以抹去我对北京这座城市的爱。也许这种爱,就像深爱一位美丽的女孩子一样,难以自拔。北京的春天就要到了,我也下定决心一定要回到北京去等待春天。在异国他乡,我品味乡愁,总觉得北京春天的目光,在我面前延伸,牵动着我的魂魄。也许走完世界的每个角落,也走不出这个城市的心境。也许今生的缘分是不期而遇,淡淡的惊喜却是那么苍白与无力。其实,追寻春天的梦想,何尝不是淡然一笑的刻骨铭心呢?其实,我们怀念春天的城市是因为我们曾经不懂得珍惜,也许就因为我们不懂的缘故,而使我们需要一生来弥补这种迟悟,也许要寻找到最初的苍老才能够理解人生的真谛。
东京的春天太华丽,樱花张扬地缠绕眼帘,没有春天的纯情;巴黎的春天,太典雅,文人气质浓厚得像太浓的咖啡;纽约的春天太自私,没有一点鲜花飞舞的诗意,让我几乎找不到生机勃勃的灵感;香港的春天,太拥挤,店铺里才能够看到春天的影子……北京的春天的秀美雕刻在我的心。
这个城市的春天有我梦中融化的昆玉河,有我诗歌里的天坛小草,有我画笔里香山脚下的清泉,有我曾经魂牵梦绕天安门广场上的风筝……北京的春天自然,不用打扮。
也许这种天然去雕饰,是一种令人平静的油画。无苛求,但棉里藏针。无喧闹,但胸有成竹。倾诉不完的思念,我默默期盼。
飘落的花瓣,写满了思念。多少个梦里,北京的春天就站在我的面前,可伸出了手,却只有思念的眼泪。如果你听到我远方的呼唤,你一定能够听到我心儿的跳动。
就像我缠绵的梦幻,无论是在南城古老的胡同寻找的那树早开的桃花,还是昆明湖里报春的小鱼,我都记忆犹新。湖广会馆的京剧还唱吗?那京腔京韵的多情鼓点,是多么清脆。我曾经在那个戏楼不远处的一个报社打工,那些朝气蓬勃的青年朋友都哪里去了?也许物是人非、沧海变迁是谁也无法挽回的疼痛。曾经以为这些朋友,今生也不会分开,如果分开,苍天也会有恨。
但岁月却逐步淡忘;但山水依旧,人却都已经是各奔东西。
北京的春天的草,倔强而碧绿,谁也不会去注意,但谁也无法躲避。悄然伸延在马路边侧,没有澳洲草儿的华贵,没有纽约草儿的豪放,而只悄然在喷泉下舒展着自己渺小的舞姿。没有海洋的气魄,但却具有容纳的胸怀。北京的春天就像娟秀的玉兰,美丽而不喧闹。寻找自己的风儿,飘落自己的花瓣,热闹自己内心的喜悦。公主坟拥挤的车海,已经转眼成为立交桥,而忙碌的人们还梦想着马路加宽。多年转眼而去的时光,却将这个城市变得面目全非。也许更加外向,也许更加繁华?我记忆中的平安里,哪去了?迷路的我,已经难以辨认这里的童年记忆。人家告诉我,平安里已经是平安大道了。还疑惑地问:看你也是北京人,怎么迷路了?
也许现在是真正的北京人才迷路,因为我们童年的北京不是这个样子,而他们来到这里,北京已经是现在这样。我的童年的那个北京永远消逝了。也许就像我朝思暮想的胡同和四合院,都必然将淡出我们的视野。北京的春天,是带有忧郁性格的春天,有《骆驼祥子》奔跑的身影,有《城南旧事》若隐若现的凝视,有《霸王别姬》段小楼和程蝶衣悲怆的唱腔,有老舍的笑声,有《十七岁的单车》的无奈与悲凉……甚至像当代的崔健、张元、王朔等等。回到这个城市,春天也变得具有诗歌意境。昆玉河的冰还没有融化,佛香阁的樱花已经怒放。多年不见的船儿载着纳兰性德的梦想,在碧水上徜徉。数着喜鹊从香山飞过,那是不是洒下曹雪芹才情的地方?
我的忧郁来源于春天来临的时刻,就像段小楼面对空旷的舞台,再次穿上戏装,也许这就是北京的文化环境特色。再次走在空旷的大街上,没有熟悉的旧时朋友,昨天随着伤感的失恋云朵般消失在银锭桥的视线之外,美丽的面孔虽依然刻于心中,但垂柳轻拂下的什刹海的波澜却已是东流不复回了。那些曾经海誓山盟的诺言都已经淹没在拥挤的车海里面。一群野鸭向什刹海问好,解冻的游船缓缓拂去尘土,好事的孩子已经开始寻找春天的惊喜。一个男孩子说“北京的春天,一定在大厦顶上,因为那里很高”,一个小姑娘说“北京的春天,一定在川流不息的车海”。我的摄像机不知疲倦地转着。但那确实不是北京最美的春天。北京的春天,即使当代最伟大的诗人,也无法描述。
一场雨夹杂着沙尘暴的泥土,染黄了田野碧绿的槐树。人们蒙着纱的面孔开始展示笑容。我加快脚步,是的,我要看看我梦中北京的春天。忧郁的性格里有一种顽强,典雅中折射出妩媚的秀美。紫竹院的天鹅、八一湖的樱花、龙潭湖的小舟……也许走到异国他乡才发现,北京的春天如此令我眷恋。一个城市的春天,是她美丽面孔的最佳展示季节。亭台依旧,花木依旧,春天依旧刺痛我漂泊的心。回家,回到我梦中的北京,去领略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