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疑云
2018-11-14
序幕
镜头从高空俯瞰下来，伴随着凝重的旋律，在以下镜头中叠现演职员表。
林立的高楼，似一片片钢筋水泥丛林。
高楼间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街道，似蜿蜒的蚯蚓。
镜头推近，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流。
人行道上拥挤的人流。
“冰糖葫芦——”守着小摊的小贩，拼命地吆喝着，汗流浃背也顾不上擦一把。
公共汽车里拥挤的乘客。
公共汽车一到站，乘客从车里涌出，行色匆匆各自向目的地奔去。
人才招聘市场里人头攒动，一张张紧张焦虑的面孔。
音乐止。推出片名：《办公室疑云》。
1.办公室 日
李竟坐在办公桌前，在电脑上写着什么。桌上电话铃响，李竟对面的张能拿起话筒：“喂……明天一早就交呵？好的。”
李竟敲着键盘，注意力却在张能的电话上。
张能放下话筒，对李竟说：“策划处来电话，头儿要我们明早就交规划。”
李竟停止操作，望着张能：“明早就交呵，也太急了点。”
张能：“也用不着太费神，就把自己的一些初步想法写出来就行了。我都已完稿了。”
李竟：“是吗？你真快。”
张能：“你还没完稿？”
李竟轻松地：“我的也马上就完了，就差个结尾，几分钟的事。”
张能抬腕看表：“哟，都六点钟了。”说着拿起桌上的包，对李竟，“我先走了。”
李竟：“你走吧，我也马上就走。”
张能离去。
李竟望着电脑沉思着。桌上的电话铃响，李竟拿起话筒：“喂。”
电话里的声音：“你还在忙呵，都六点钟了，给你介绍女朋友的时间是六点半呵。”
李竟一拍脑门：“哟，我都忘了。”顿了一下，李竟以商量的口吻：“求你，老哥，改在明天好吗？我现在在拟一份至关重要的规划，刚才策划处来电话，这份规划明天一早就得交，我今晚还得开夜车，得加班加点。”
2.停车场 日
刘强已停好车，一边锁车门一边口气不满地打着电话：“你这人咋这样？给你介绍女朋友的事不是前天就约好的吗？”
3.办公室 日
李竟求饶地：“今天下午策划处才通知我和张能各自拟一个本部门的三年工作规划。我寻思拟这个工作规划一方面是工作需要；另一方面也是上面考察我和张能，决定我和他谁升迁的机会呵。前天不知道今天会有这码事呵。”
4.停车场 日
刘强一边往外走，一边打着电话，口气平稳下来：“这事的确很重要，但是你应该早一点通知我呵，人家姑娘这会儿说不定都已在来的路上了。”刘强说着说着，火气又上来了，“你也太不尊重人了。这么好的姑娘你就这样错过吧，明天她不可能再来了！”
5.办公室 日
李竟歉意地：“这样做的确不好，也让你和小娜为难。”想了想，改变主意，“这样吧，我马上就来，大不了晚上熬个通宵。”
电话里传出刘强的声音：“这样处理就好了嘛。”
李竟关了电脑，拿着包出门。
6.大街上 日
李竟匆匆走着，手机响了。
李竟接电话：“喂？”
电话里传来刘强的声音：“还有点时间，你快去发廊吹个好的发型再来。小娜打电话来，她们有事，可能要迟到半小时。”
李竟笑：“你嫌哥的发型不好看呵。”
电话里刘强的声音：“我嫌你没关系，我怕人家姑娘看不惯你那‘马桶盖’。”
李竟：“好的，好的，遵命。”
李竟放下手机，四下打量着，自言自语：“这里哪儿有发廊呵？”他继续走着，焦急地四下打量，眼前出现一家挂着“笑笑美发室”牌匾的店面。
李竟望着“笑笑美发室”高兴地笑了。
两个路人从李竟身边走过，一人正说着：“要小心一点，谨防火灾。”
李竟一愣，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停下脚步，想了一下，掉头就跑。
7.电梯门口 日
李竟出了电梯，一边摸钥匙，一边匆匆向办公室走去。
8.办公室 日
办公室已有些昏暗，李竟推开门走进来。
李竟走到门后，拉下办公室的电源闸。
9.黄山名门食府前 傍晚
刘强站在门前，焦急地四下眺望着。
街上车流、人流穿梭。
刘强拿出手机看时间。
手机上的时间：六点四十五分。
刘强拨打手机，手机里传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刘强气恼地：“怎么还是关机？”
刘强背上被人拍了一下。
刘强吓了一跳，转过身，李竟正气喘吁吁地站在他背后。
刘强又喜又气：“吹个发型要这么长时间吗？打你手机又关机。”
李竟：“手机没电了。”
刘强皱着眉看着李竟的头：“你没去吹发型呵。”
李竟：“我正要走进美发室，突然想起办公室电源闸刀没关。前几天单位一间办公室里的电线突然烧起来了，好在正是上班时间，没引起火灾。后勤部门检查了单位所有的电线，结果发现线路老化现象较为严重，于是规定在更换电线之前，各办公室人员在离开办公室前，一定要切断电源，所以我又赶回办公室关电。这一来二去的，就没有吹头发的时间了。”
刘强：“算了，算了，进去吧，菜我都点好了，人家姑娘已在来的路上了。”
刘强拉着李竟走进黄山名门食府。
10.大街上 傍晚
大街上川流不息的车流。
一辆橘红色的QQ车在黑色的车流中显得格外耀眼。
车内，一头短发，神情有些俏皮的珍珍正目视前方，专注地驾着车。小娜坐在副驾驶座上，正对着一面小圆镜抹着唇膏。
小娜收起镜子，望了珍珍一眼：“我跟你说呵，一会到了黄山名门食府，你不能像你说的把我放下你就走，你必须和我一起进去，跟那男孩子见见面，人家都已在那里等着了，你不去，我怎么交差？”
珍珍噘噘嘴：“就你多事，我早就跟你讲过了，我讨厌这种恋爱方式。”
红灯亮，珍珍刹住车。小娜不满地望着珍珍：“李竟这样好的条件，只有你这种不谙世故的人不动心。”
珍珍笑着望了小娜一眼，故意慢条斯理，拿腔拿调地：“是呵，条件够好的，硕士学位，就职于炙手可热的国有大型企业，刚刚调到一个刚组建的重要处室，现在这处室领导很可能就在他们刚调来的两个人中产生。”
小娜轻轻地给了珍珍一拳。
绿灯亮了，车流又动起来。
珍珍又继续驾车前进。
11.饭店包房内 傍晚
刘强抿了一口茶，然后望着李竟：“你怎么心事重重的？还在想你那份规划？那规划真的就那样重要？可以影响到你的升迁？”
李竟望着刘强，心情沉重地：“现在看来，拟这个规划不仅仅是决定谁升迁的问题，还决定着保饭碗的问题。”
刘强一惊：“有这么严重吗？”
李竟：“我们公司不是马上要搞机构改革，精简一部分人员吗？按计划我们处室就是两个人编制，所以不存在被精简的危险。但刚才我回办公室关电源，遇到人事部门的小马，他给我透露了一个小道消息，我们办公室很有可能会来一个北大毕业的博士，那就意味着我和张能有一个人可能会失去这份工作。”
12.饭店大堂 傍晚
珍珍与小娜走进大堂。
小娜拿出手机给刘强打电话。
13.饭店包房内 傍晚
刘强放下手机，笑着对李竟：“她们来了。”
李竟有些紧张地松松领带。
小娜与珍珍走进包房。
刘强与李竟起身。刘强给珍珍和李竟作介绍。
14.街道 日
清晨的街景。
15.电梯里 日
电梯指示灯显示电梯已到了11楼。
电梯门开了，李竟与几个同事从电梯里走出。
16.办公室 日
门开着，李竟走进来，将包放在桌上，在桌前坐下。
李竟望着电脑显示屏，电脑显示屏上的指示灯亮着。
李竟扭头看门后，电源闸刀被打开了。
“早呵。”李竟闻声转过头，张能夹着公文包走了进来。
张能在办公桌前坐下，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份稿纸，问李竟：“你交‘作业’了吗?”
李竟：“还没有。”说着从包里取出稿纸，一边翻动着手中的稿纸，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昨天我走后，你又来办公室了？”
张能：“没有呵，怎么啦？”
李竟：“没什么，随便问问。我还以为你又来办公室加班了呢。”
张能：“加班？加什么班？”
李竟扬了扬手中的稿纸：“为这份规划加班呵。”
张能笑：“我不是说过吗，昨天下班前我规划就已拟好了。昨天下班后我就去吃同学的喜酒，然后闹洞房，快天亮了，才回寝室眯了一会，这会儿都还想睡呢。”说着伸伸懒腰。
李竟：“是吗？”下意识地又看了看门后的闸刀。
传来敲门声，张能：“请进。”
小苏走进来：“规划都拟好了吗，你们？”
张能：“拟好了。”
张能、李竟将稿子递给小苏，小苏接过稿子转身欲走。
李竟又急忙喊住小苏：“哎，小苏，等等。”
小苏回过头：“怎么啦？”
李竟从小苏手里拿过稿子：“我再看看。”
李竟翻阅着稿子，又将稿子递回给小苏：“谢谢。”
小苏接过稿子刚出去，刘强走了进来。
李竟意外地：“你怎么来了？”
刘强和张能打过招呼，然后望着李竟：“不欢迎我？”
李竟给刘强泡茶：“我是奇怪，你怎么早上有空过来。”
刘强接过茶在沙发上坐下：“怎么没空，我休假还没结束呢。小娜要我去给她交保险费，保险公司不就在你们单位旁吗，交了保险费我就来你这儿了。”
桌上电话铃响，李竟拿起话筒：“喂……好的。”他放下话筒，对张能，“是策划处小苏，她让你去策划处一趟。”
张能：“什么事呵。”对刘强，“你坐，我出去一趟。”开门出去。
见张能离去，李竟在刘强对面坐下，道：“这人可有些名堂，昨天我最后离开办公室，我已将电源闸刀关了的，今早我又最先来办公室，电源闸刀却被打开了，这证明他昨晚肯定来过办公室。他没有电脑，昨晚肯定是来办公室加工今天要交的那份规划，可他却说昨晚没来过办公室，还再三强调他昨天下班前就已将规划拟好了。”
刘强：“你们处室可能还要进人的事他知道吗？”
李竟：“不清楚他知不知道这事。”
刘强：“探探他的口气。”
李竟叹息一声：“没用。他就是知道了，也一定会把消息藏着。”
刘强想了想：“有道理。”
李竟感慨地：“人呵，活着真累。父母脸朝黄土背朝天，含辛茹苦地供我念完硕士，本想现在有了一份高薪水的好工作，可以好好孝敬父母，可以回报为了我放弃了学业的两位姐姐，谁想现在这份工作又变得不踏实起来。”
门开了，张能走进来，一边说道：“我还以为我的那份规划有什么问题呢，原来策划处电脑出了点故障，让我帮助解决一下。”
刘强：“你对电脑还内行？”
张能在办公桌前坐下：“嗨，也谈不上内行，平时爱瞎琢磨罢了。”
办公室门被敲响，刘强：“请进。”
门开了，王文走进来。张能起身，指着王文对刘强和李竟道：“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同学王文。”
王文友好地向刘强：“你好。”
刘强起身与王文握手：“你好，我叫刘强，和你一样是这里的客人。”
王文向李竟伸出手：“你好。”
李竟起身与王文握手：“你好，我是李竟，与张能是同事。”
张能望着大家：“都坐呀。”
王文：“我还上班呢，就不坐了。”
王文朝张能伸出手：“拿来。”
张能笑着：“什么呀？”
王文笑着：“别啰嗦了，我知道你会给我带到办公室来。”
张能从衣袋里取出一个手机放在王文手里：“算你聪明。”
王文看着手机：“有电话吗？”
张能：“有，一个小妞的。”
王文收起手机，拍了一下张能的头：“去你的。”
刘强说：“张能，你们俩这是干吗呀？我们都看不明白了。”
王文：“昨天我们同学结婚，我们一起吃了喜酒后就去闹洞房，快天亮了我俩才离开，我没回家，去他那儿睡了，今早走的时候把手机忘在他那儿了。”
刘强与李竟快速地对视了一眼。
王文朝刘强与李竟挥挥手：“我走了。”
张能送王文走出办公室。
李竟望着刘强：“这不对呀。”用手指着门后的电源闸刀，“我……”
张能推门进来。
刘强手机响，他接电话：“喂，哦，我刚到，还没来得及和他说这事。”说着转过头望着李竟，“小娜让我问你昨天对珍珍印象如何，人家本来是不愿来见你的，被小娜生拉活扯来见你，没想到一见你，就对你大为欣赏。”
李竟不好意思地笑着：“这女孩不错，可以接触。”
张能：“哟，有女朋友了？”
17.一酒吧 夜
两个漂亮咖啡杯里，有汤匙在搅拌着。镜头拉开，李竟与珍珍各自搅动着杯里的咖啡。
李竟望着珍珍说：“你对花草兴趣这么浓呵？”
珍珍得意地说：“哪天请你去我家看看我种的那些花，你一定会佩服我的园艺水平。”
李竟：“我们办公室也有几钵花草，是原来这个办公室的人留下的，生长得不太好。”
珍珍：“明天我去你们办公室看看，好吗？我保证会帮你把那几钵花侍弄得蓬蓬勃勃。”
李竟高兴地说：“好啊。”
18.办公楼走廊 日
李竟与珍珍走来。珍珍：“真静呵。”
李竟：“星期六嘛，当然静了。不像你们报社，周末都有人上班。”
19.办公室 日
窗台上几钵花。
珍珍一钵钵花看过来，然后道：“你们这些花养料不足。我给你点花肥吧。不过，你们这些花首先得松土，否则难以接受花肥的养料。”
李竟：“松土简单，用什么东西把土撬撬就行了。”
珍珍在椅子上坐下：“最好的松土方法是什么，你知道吗？”
李竟：“是什么？”
珍珍调皮地弯起食指，颤动着。
李竟：“什么呀？”
珍珍：“蚯蚓呀，把蚯蚓放进土里，是最好的松土方法。”
李竟：“到哪儿去弄蚯蚓呀。”
珍珍：“郊外呀。下个周末我们就去郊外的野地里找点蚯蚓，好吗？”
李竟高兴地说：“明天就去吧，为什么要等到下周。”
珍珍：“明天不行，明天我要值班。”
20.办公室 日
清晨，李竟和张能同时推门走进来。
李竟惊讶地望着办公桌旁的窗台，几个花钵里的土被翻过，窗台上洒落了一些泥巴。
张能也发现了窗台上的情形，他一边走向办公桌，一边对身后的李竟：“你把花钵里的土翻过了？”
李竟：“我？没有呵。我还以为是你翻的土呢。”
张能：“我也没有呵。”
李竟走近花钵，看着花钵里被翻过的土，然后又疑惑地望着张能。
李竟忽然想起什么，拿起电话刚按下几个键，想了想，又停住了，自言自语地：“她，不可能呵。”
张能：“你说谁？”
李竟在椅子上坐下：“前天我女朋友来我们办公室，说过花钵需要松土的事。”
张能：“那肯定是你女朋友来给花钵松的土。”
李竟摇摇头：“不可能。她又没有我们办公室的钥匙。”
李竟想了想，拿起手机拨号。
21.报社办公室 日
桌上手机响，珍珍从外面走进办公室，拿起桌上的手机：“喂？”
电话里李竟的声音：“今早一来上班，我就发现我们办公室花钵里的土被松过了，但我和张能都没动过它……”
22.办公室 日
李竟举着手机与珍珍通话：“真的是你松的土？”
一旁的张能笑：“我说嘛。”
李竟放下手机，对张能：“我差点忘记了，昨天有一阵我钥匙在她那儿。”
张能：“我去收发室取报纸。”说着走出办公室。
李竟望着门口，估计着张能已进了电梯，重又拿起手机拨号。
23.报社办公室 日
桌上手机又响，珍珍拿起手机，小娜走过来，拍了一下珍珍的肩膀，笑道：“是那小子来的吧？”
珍珍笑着不语，去接听电话：“又有何贵干？”
24.办公室 日
李竟拿着手机，压低声音：“你究竟怎么回事呵，我的钥匙一直在我身上，你怎么进的我们办公室？”
25.报社办公室 日
珍珍拿着手机：“我有钥匙呵，万能钥匙。”
主任走进办公室：“开会了，开会了。”
珍珍看了主任一眼，小声对电话说：“要开会了，我不和你说了，中午一起吃饭吧。”
26.办公室 日
李竟拿着的手机里传出盲音，他收起手机。
27.报社门口 日
李竟站在报社门口，无聊地望着大街上过往的车辆。
珍珍猫着腰，悄悄地出现在李竟身后，用手猛一拍李竟。
李竟转过身，在珍珍头上敲了一下：“说吧，吃什么？”
28.饮食店 日
李竟点完菜，将菜单递给服务员，然后望着珍珍：“说吧，你是怎么进入我们办公室的？”
珍珍笑起来：“你这人怎么这么好骗呵，我又没有你们办公室钥匙，我怎么能进入你们办公室呵，你当我真有万能钥匙呵，那我不成江洋大盗了？”珍珍说到最后，声音不由提高了，惹得邻桌转过头来。
李竟责怪地：“小声点。”
珍珍吐了一下舌头，小声道：“我妈要我做淑女，可我就做不来。”
李竟：“这就奇怪了。”
珍珍满不在乎地：“有啥好奇怪的？”
李竟：“你看呵，前段时间，对了，就是我跟你见面的那天下午，我最后离开的办公室，临走前，我将办公室的电源闸刀拉下了。第二天我又是第一个进办公室的，电源闸刀却被打开了，我还以为那天我离开后，张能又去过办公室，可他说他根本没去过，我还以为他撒谎，可他朋友接着来了办公室，证明了那天下午我离开后，他的确没到过办公室。还有就是今天这事，他没有给花钵松土，我也没有，你自然也没有，那花钵里的土怎么就被松了呢？而且泥土还掉了许多在窗台上。”
服务员端上了菜和饭。
珍珍拿起碗：“吃饭吧，我都饿了。”
李竟摇摇头，拿起碗：“不可思议。”
珍珍吃了一口饭，道：“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兴许别人有你们办公室的钥匙，开门进去了吧。”
李竟：“不可能。首先不可能有人闲得无聊了，大星期天不在家好好呆着，跑到我们办公室去给花钵松土。其次，自从我和张能在这间办公室办公后，我们就将原来的锁换掉了，新钥匙四把，我和张能一人一把，还有两把躺在办公室文件柜的抽屉里，除了我和张能不会有人能进入我们办公室。”
珍珍夹起一块鱼，放进李竟的嘴里：“又不是你们办公室被盗了，你们一点损失都没有，在这事上纠结干吗？吃饭。”
29.李竟寝室 夜
传来敲门声，李竟拉开门。
李父站在门口。
李竟惊喜地：“爸。”
李竟把父亲让进屋：“爸，你怎么突然来了，事先也不通知一声。”
李父打量着李竟的屋子：“嗯，比我上一次来看着整洁，不错。”
李父在沙发上坐下，李竟将茶水递到父亲手里，挨着父亲坐下，“爸，不会是家里有什么事吧，你突然来？”
李父拍拍李竟的肩头：“儿子，好好干呵，也给你老爸、老妈长长脸。”
李竟笑起来：“怎么啦，爸？你不会是为了说这句话，专程跑来嘱咐我的吧？”
李父：“今天小强结婚，他派了几部车子去村里把他爹妈和我们这些村邻接来吃喜酒。哎哟，那个婚礼的场面呀，真气派！听说小强新近提了个什么处长，他爸那个得意劲呀！酒席上，你大伯当着那么多乡邻问我，‘人家小强都当上处长了，你家小竟呢？’我脸一红，仗着酒劲就夸起海口，‘我家小竟也快提拔了，到时候请你们喝酒。’”
李竟：“爸，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要提拔不了怎么办？”
李父：“所以嘛，儿子你要努力呀！”
李竟望着父亲不语。李父喝了一口茶，道：“我今天来，还有一个事儿，发子他妈病了，啥子病我说不清，反正要做手术，发子为给他妈治病把家里仅有的一点储蓄都用光了……”
李竟打断李父的话：“你是要我资助他一下，是吗？”
李父点点头：“是的。想当初，你读书那两年，他没少帮衬咱家。”
李竟：“我明天取两千，你带回去吧。”
李父：“儿子，你出息后，没少帮衬村里人，你是好样的，村里人都这样说。”
李竟：“人要知恩图报呵！当初我读书时，村里人也帮了咱家不少呵。”
30.城市 夜
城市的夜景。
31.李竟寝室 夜
床上，李父已打着均匀的鼾声入睡。
窗前的李竟回过头，久久地望着床上熟睡的父亲。
父亲饱经沧桑的苍老面容。
李父的画外音：“儿子你要努力呀！”李竟双眸蒙上了一层亮晶晶的泪。
李竟的心声：“爸，为了你和妈多年的辛苦，我不仅要保住这份工作，还要努力升职！”
32.办公室走廊 日
一个收废书报的人把头探进一间办公室问：“有旧书报吗?”
“没有。”办公室内的人答。
收废书报的人走向另一间办公室,将头探进去：“有废书报吗?”
33.办公室 日
李竟与张能同时抬头朝门口看去。张能看看桌上一大堆报纸，然后对收废书报的人说：“你过两天来吧，我们还要将报纸整理一下。”
李竟：“是需要整理一下，里面有的报纸需要保存，现在就整理吧。”回头对门口还站着的收废书报的人说：“你明天来吧。”
张能起身整理报纸：“以后需要保留的报纸就放到报夹上，不需要的就放到一边，好处理。”
传来敲门声，李竟：“请进。”
小苏走进来，望着张能：“董事长看了你拟的规划，要见你。”说着递过一张纸条，“这是他家的地址。”
张能有些抑制不住兴奋，接过纸条：“什么时候去?”
小苏：“现在。”
张能望着手里的纸条奇怪地：“怎么去他家里?”
李竟注意地望着小苏。
小苏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头儿上星期骨折了，来不了办公室，暂时在家里办公。”
张能对李竟：“我去去就来。”收起公文包出门。
李竟望着门在张能身后关上。
李竟将手中的报纸扔到桌上，全身无力地坐下。.
李竟愣愣的表情。
桌上一堆乱七八糟的报纸。
34.李竟寝室 夜
珍珍推开窗户：“夏天来了，应该把窗户打开。我们哪天去买两钵绿色植物吧，既美化居室，看书累了，又可缓解眼疲劳。”
李竟没有反应。
珍珍回头，推了一把站在身后的李竟：“你在想什么呢？我跟你说话呢。”
李竟：“你说，我和张能的两份规划交上去，头儿却只找了张能去谈话，这是不是头儿肯定了张能的规划，否定了我的？”
珍珍：“你还在想这事呀？”
李竟：“我能不想吗?如果真是这样，我还有希望吗？”
珍珍：“你说提拔的希望？”
李竟不语，又突然想起什么：“你说，我可不可以趁头儿骨折，去他家看望一下他，顺便就送礼了。”
珍珍笑起来：“你得了吧，小心你的‘炸药包’把你自己炸了。”
李竟不好意思地苦笑：“这样是不好，都说我们头儿很清廉，很正直。”
珍珍：“是呵，要不你这个一点背景没有的人怎么可能抽调到这个人人都向往的处室来?”停顿一下，又道，“这处长的职位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李竟：“上了这个平台，我就可以更充分地施展自己的才干呵。如果能从这个平台再往上走，我就可以好好干一番事业了呀。读了这么多年书，不就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吗？”
珍珍：“平凡的工作是伟大业绩的基石，创造不出伟大的业绩，做伟大业绩的基石也未尝不可。”
李竟激动地：“不，我不想做基石。为了从小就萌发的抱负，为了含辛茹苦养育我的父母，现在也为了你，我也要做出一番业绩来。你知识分子家庭出身，蜜罐里泡大的，你想象不出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是多么的不容易。”
李竟拉着珍珍在沙发上坐下，陷入回忆中：“我父母身体都很差，母亲有风湿性心脏病，父亲有哮喘，对于一个农村家庭，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就是贫穷。”
珍珍握住李竟的手。
李竟：“我两个姐姐成绩都很好，但是贫寒的家境不允许我们姐弟三人同时上学。在我读小学六年级那年，我的两个姐姐被迫辍学了。辍学是她们自己向父亲提出的，两个姐姐其实一直都渴望着靠读书走出大山，过上一种与父母截然不同的生活。但是家庭艰难的状况使她们放弃了自己的理想。那晚，当她们向父母说出她们的打算后，跑到村口的小河边痛哭失声，父母也坐在家里默默垂泪。”
35.小李竟家 夜 (闪回)
小李竟走到默默垂泪的父亲面前，懂事地说：“爸，我回家帮你吧，让大姐、二姐回学校上学。”
李父拉着小李竟的手，泣不成声：“孩子，怪爸妈没本事。”
小李竟含着泪：“爸。”
李父难过万分地：“就按你大姐、二姐的意思办吧。你是李家的根，我们李家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李母：“孩子，你好好念书吧。有了出息后，好好报答你大姐、二姐。”
小李竟望着母亲哽咽着：“还有您和爸。”(闪回完)
36.李竟寝室 夜
珍珍眼泪汪汪地望着李竟：“后来呢？”
李竟：“后来我的两个姐姐就辍学了……”
(闪回)村口，李父、李母及大姐、二姐把背着行李的李竟送到村口。
弯弯的山路上，李竟独自走着。
李竟停住脚步，回头张望。
村口的老槐树下，李父、李母、大姐、二姐目送李竟的身影已变得模糊。
李竟转身继续向前走，他的双眼盈满泪水。
大学教室里，李竟坐在众多的学生中，专注地听着讲台上老师的讲解。
一家商店门口，李竟在卸货。
以上闪回画面配李竟的画外音：“两个姐姐辍学后去餐馆里打工挣钱，帮着父母送我跨进大学后才相继出嫁。在大学里，我一边读书一边打工。我读大二那年，大姐夫遇车祸去世了，赡养年迈的公婆，抚养嗷嗷待哺的儿子，整个家庭的重担全落在了大姐身上。我决定申请助学贷款，把打工的钱拿来补贴大姐。我读大三的那年寒假，因打工我不能回家，我爸托人捎信，让我回家两天。那天我回到家中，父亲对我说，孩子，你现在就不要再打工了，不然会影响你考研。你二姐写信回来，她现在和你二姐夫在广东的一家鞋厂找到了工作，工资很高，他们可以资助你大姐一家，你就专心读书吧。”(闪回完)
37.李竟寝室 夜
珍珍望着李竟，认真地听他讲述。
李竟：“我父亲虽然是农民，但思想却能与时俱进，就在我刚跨进大学校门的第一年，他就对我说，孩子，你还要读研究生，现在大学生遍地都是，不好找工作。为了考研，我起早睡晚。为了能顺利的金榜题名，我听从父亲的话，不再打工，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备考上。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我去老师家请教问题……”
38.许老师家 日 (闪回)
李竟拿着书对老师恭敬地：“许老师，谢谢，我走了。”
门突然打开，一个中年女人急匆匆地走进来。
李竟望着中年女人尊敬地：“师母。”
师母点点头，望着许老师和李竟，着急地：“你们快去看看，我请了个农民帮我背菜，他在楼梯口晕倒了！”
李竟与许老师急忙跟着师母向门口跑去。
39.楼梯转角处 日
一个农民头上戴着顶破旧的草帽，歪坐在地上，背篼还在肩上，地上洒落一些菜。
许老师与师母跑到农民面前。许老师对妻子说：“快打120！”
许老师蹲下身，轻轻拍着农民的肩：“大哥，你醒醒。”
农民缓缓地睁开眼睛，抬起头。他是李竟的父亲。
李父茫然地望着许老师和师母，慌忙起身，把掉在地上的菜拣起来往背篼里放，不安地：“对不起，把你们的菜掉地上了……”
许老师拉住李父：“大哥，你需要看看医生，你刚才昏倒了。”
李父：“没事，今天中午没来得及吃饭……”
李父突然停止了话语，呆呆地望着许老师身后。
许老师回头，李竟站在他的身后，泪流满面地望着李父。
李竟一步跨到父亲面前：“爸……”就再也说不出话来。(闪回完)
40.李竟寝室 夜
珍珍眼眶里蓄满泪水。
李竟：“我那时才知道，二姐一家在广东根本没有父亲说的那样好。二姐夫在鞋厂找到了工作，但二姐要在家里带两个年幼的孩子，根本不能到厂里上班。怕我打工影响考研，父亲瞒着我，拖着带病的身体，在农闲季节来到城里当起了临时工，用微薄的收入来补贴大姐和我。那天父亲晕倒，根本就不是他说的来不及吃饭，他为了省钱，常常将中午饭免了。”
李竟说完，与珍珍久久地沉默着。
珍珍握紧李竟的手：“什么时候我和你回家看看你父母，好吗？”
李竟点点头：“自我工作后，每月都给父母寄钱，他们的生活状况比以前好多了。他们认为我出息了，在村里觉得挺风光的。心情一好，二老的身体也比以前好多了。”
珍珍伏在李竟的怀里，温柔地：“我理解你，你好好干吧。不过……”珍珍抬起头望着李竟，“尽人力听天命吧，凡事不要太强求。”
41.办公室 日
李竟推门进来。
办公桌上放着被整理得整整齐齐的报纸。
李竟一边朝办公桌走去，一边对张能说：“不好意思，昨天你走后，我也临时有事，报纸还没来得及整理我就走了。”
张能奇怪地从电脑前抬起头，望着李竟：“这些报纸不是你整理的吗？”
李竟在办公桌前坐下：“不是我呵。”
张能：“我也没整理呵。我一进办公室，就见报架上已夹上需保存的报纸了，这些不用的报纸已整理得整整齐齐，堆在桌上。”
李竟：“这真奇了！”
张能：“会不会又是你女朋友，偷偷跑到我们办公室做好事。”
李竟：“什么‘又是你女朋友’，上一次那花钵里的土根本就不是她松的。”
张能：“那的确是奇怪了！”
李竟：“还有，我们交规划的前一天，我最后离开办公室，走时我是将电源闸刀关上了的。可第二天我比你先来，电源闸刀却打开了，你说你头天离开办公室后，也没回来过，那这电源闸刀是谁开的？”
张能：“会不会是有人在跟我们开玩笑？”
李竟沉思着。
张能：“会不会是你跟你女朋友在说给花钵松土，我们俩在讲整理报纸的事时，有人从我们办公室门口路过，听见了我们的谈话，然后用什么方法进来，跟我们恶作剧？”
李竟：“这未免有些无聊吧。”
张能想了想：“算了，别想了，反正出现的怪事都是好事。”又笑着调侃，“也许有田螺姑娘看中我们俩中的某一位了吧。”
李竟望着窗台上的花钵：“你别说，这些花草自松过土以后，又撒上了我女朋友给的花肥，这几天看着是要水灵一些。”
张能：“我们把君子兰和玉树两钵花调个位置吧。君子兰茂盛一些，放在窗台中央。这两个花钵太大太重，一个人还真抬不动。”
李竟：“明天调吧。你刚浇过水，动一下，水会流到窗台上。”
桌上电话铃响了，李竟拿起话筒：“喂……好。”
李竟放下话筒，对张能：“收发室通知你，你有一封挂号信。”
张能起身：“我这就去取。”
李竟：“对了，昨天董事长找你去谈，他对你的规划一定很满意吧？”
张能说着走出办公室：“看不出。”
李竟看着张能走出办公室，回过头，默默地盯着面前的电脑，自言自语地：“看不出，什么叫‘看不出’？”他沉思着。
42.单位食堂 日
李竟拿着饭盒找着座位。
一位正吃饭的戴眼镜的年轻人看见了李竟，招呼道：“李竟。”
李竟在“眼镜”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眼镜”望着李竟：“怎么才来？菜都快没有了。”
李竟：“忙。”
“眼镜”靠近李竟，压低声音：“你有希望吧？”
李竟先是一愣，随即明白，又故作不知地：“什么有希望呵？”
正说着，一个中年人拿着饭盒走到俩人面前坐下：“聊什么呵？”
“眼镜”：“我问李竟最近在忙什么？”
43.李竟寝室 夜
李竟坐在电脑前在键盘上快速地打字。电脑旁的电话铃响了。
李竟拿起话筒：“喂，……爸。”
电话里传出李父的声音：“那件事怎么样了？”
李竟：“什么事？”
电话里李父的声音：“提拔的事呀。”
李竟迟疑了一下：“应该有希望吧。”
电话那头李父的声音：“那太好了。”
李竟：“爸，我还有工作，没事我挂了。”
李父高兴的声音：“那好吧，你好好工作。”
李竟放下话筒，愣愣地望着电脑。
李竟想了一会儿，又拿起话筒拨号：“喂，刘强……今天人事处的小马对我说‘你有希望吧’，我不知他所说的‘希望’指的是被留下的希望，还是提拔的希望。但不管他指的是哪一种，这话从人事处的人嘴里说出来，应该是好兆头吧？”
话筒里刘强的声音：“应该是吧。”
李竟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他又想到了什么：“不对呵，我和张能的规划同时交上去，董事长却只找了张能谈话。”
话筒里刘强的声音：“董事长找了张能谈话，如果是对张能不满意呢？”
李竟想了想：“有可能。对了，我今早上问过张能，董事长是否对他的规划满意，他说看不出。”李竟脸上又露出宽慰的神情。
话筒里刘强的声音：“所以我说老兄呵，你就把心放宽一点吧。”
李竟又想起了什么：“但董事长也没找我谈话呵。”
话筒里刘强的声音：“李竟，你放松一点，你太紧张了。”
李竟：“我能不紧张吗？且不说其他因素，单就珍珍这一方面，我在这事上也该紧张呵。珍珍那么优秀，我很喜欢她。如果我没有了眼下的这份工作，我不知道我和她的关系会怎样。目前我还没敢把我们办公室有可能会裁掉一个人的事告诉她呢。”
44.办公室 日
李竟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报纸。张能走进来。
李竟与张能相互打招呼：“你早。”
张能将公文包放在桌上，望了一眼窗台上的花钵。
窗台上，君子兰与玉树两个花钵已调了位置。
张能坐下说：“你找人帮忙了吧？”
李竟从报纸上抬起头，望着张能：“帮什么忙？”
张能用下巴朝窗台上一点：“给花调位置呵。”
李竟朝窗台上一看，不由得吃惊地瞪大了眼。他望着张能：“我还没发现花钵被调了位置呢。”
张能：“这么说，花钵不是你调的位置？昨天我们一直都没动它，我还以为你今早动的呢。又一件莫名其妙的事！”
李竟和张能两个人沉默地对望着。
李竟：“这办公室里就像除了我俩，还有一个看不见的人似的，我们想做什么，才说出来，还没行动，就有人帮我们做了。”
张能起身往外走，李竟问：“你干吗去？”
张能回头：“我想去保卫处把监控系统里的资料调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我们都离开后，进入了我们办公室。”
李竟：“不用去看了。前几天，我无意间听在保卫处做保安的一个老乡说监控系统坏了，据说修复比较困难，大概要花一个多月时间。”
张能回来，坐下。
李竟想了想，望着张能迟疑地：“我想，这绝不是简单的恶作剧可以解释的，这里面也许有阴谋。”
张能：“阴谋？”
李竟压低声音：“你想呵，整栋楼里的人，谁不是一天到晚都忙忙碌碌的？谁会有心思在周末、在工作之余一次次地想方设法进入我们办公室搞毫无意义的恶作剧？我们这个处室成立之初，不是很多人都想进吗？会不会有人不甘心我们进这个处室，然后制造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来干扰我们，从而影响我们的正常工作，达到把我们从这个处室挤走的目的？”
张能若有所思：“可别人没我们办公室的钥匙呵。真要进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呵。”
李竟：“如果他就有能耐进入我们办公室呢?”
张能、李竟表情沉重地坐着。
张能压低了声音：“今晚我们就悄悄地住在办公室，观察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吗？”
李竟：“好。”
45.机场 夜
机场入口处，即将出差的珍珍正与李竟话别。
珍珍：“这些事接连不断地发生，是有些邪。要不是出差，晚上我一定会和你们一起蹲守。”
李竟抬腕看看表，对珍珍：“时间到了，你进去吧。”
珍珍：“你也该去办公室了，注意安全。”
46.宾馆房间 夜
珍珍拎着行李箱，推门进来。珍珍放下行李，抬腕看表，已是凌晨两点。
珍珍拿出手机，按下几个号码，想了想，又将号码消了。
47.办公室 夜
办公室里借着对面大楼的霓虹灯灯光，依稀能分辨得出室内的陈设。
李竟与张能默默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黑暗中，两个人的目光充满了警觉，没有一点倦意。
48.宾馆房间 夜
珍珍已进入酣睡状态。
49.办公楼一楼电梯口 夜
一个用黑色雨衣把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面对着电梯站在电梯门口。
电梯门开了，黑衣人走进电梯。
50.电梯里 夜
黑衣人默默地侧身站着。
电梯指示灯显示出黑衣人将到11楼。
51.办公室走廊 夜
电梯门开了，一双脚走出电梯。
黑衣人向灯光幽暗的的走廊深处走去，身后留下清脆的脚步声。
黑衣人在一间办公室门口停下脚步。
黑衣人将钥匙轻轻地插进锁孔。
52.办公室 夜
李竟已靠在椅背上睡着。
张能躺在沙发上已进入梦乡。
门轻轻地开了，一个戴着大大墨镜的脑袋从门缝里探进来。
来人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室内，然后闪身进来，轻轻关上门。
黑衣人望着李竟、张能哧哧地笑着：“两个傻瓜，终于把你们引来了。”
黑衣人从腰里摸出一把匕首，一张奇丑的脸阴笑着，举着匕首一步步朝李竟、张能逼近。
53.宾馆房间 夜
“啊！”珍珍惊叫着从梦中醒来，坐在床头惊魂未定。
54.街道 日
城市清晨的街道。
55.宾馆房间 日
珍珍还在酣睡中，枕旁的手机闹铃响。她睡眼惺忪地拿起手机。
手机上显示时间：七点钟。
珍珍关了闹铃，继续睡。她突然想起什么，一下子坐起来，在手机上按下电话号码。
56.办公室 日
办公室空无一人。
桌上李竟的手机响。手机响过，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又响。
57.宾馆房间 日
珍珍看着手中的手机，嘀咕：“怎么搞的？”
58.李竟房间 日
房间里空无一人。
电话铃急促地响着。
59.刘强家卧室 日
床头柜上电话铃响。刘强与小娜起床。
小娜一边穿衣一边扭头看电话：“这么早，是谁？”
刘强接电话：“喂？”
电话里传来珍珍焦急的声音：“刘强，你快去李竟的办公室看看吧。”
刘强：“怎么回事？”
60.宾馆房间 日
珍珍握着手机六神无主地坐在床沿上。
珍珍起身在室内焦急地来回踱步。
珍珍的手机响，她一激灵，立即接听电话：“喂！”
手机里传出刘强低沉的声音：“珍珍，你要有心理准备……”
珍珍惊慌地：“你说什么？”
61.办公室 日
李竟一把从刘强手里夺过手机：“你别吓着她。”
李竟拿着手机：“珍珍，是我。”
62.宾馆房间 日
珍珍拿着手机，一只手拍着胸口：“你吓死我了。昨晚我做了一个噩梦，醒来想给你打电话，又怕惊扰了你们的蹲守。今早我接连给你打了几次电话，你都不接。我想到昨晚的噩梦……”
电话里李竟的声音：“我和张能外出吃早点，手机放在办公室没带在身上。”
珍珍：“有收获吗？”
电话里李竟的声音：“一夜无眠，什么也没发生。”
63.刘强家 夜
刘强、小娜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小娜：“李竟今晚还继续蹲守吗？”
刘强拿遥控器调了一个台：“已连续蹲守了三个晚上，一点收获都没有，昨晚就撤了。”
小娜若有所思地：“莫非真的如李竟所说，有人想进他们处室，想挤走他们或他们中的一位，故意在他们办公室制造一些怪事来干扰他们，从而影响他们的正常工作，以达到目的？李竟不是说他们办公室有可能还要裁掉一个人吗，谁会在这时候还想往他们处室钻？”
刘强：“他们处室可能还要进人，只是人事处的人悄悄透给李竟的一个小道消息，这事也许连张能都还不知道呢，其他人肯定也无从知道了。”
门铃响。小娜开门，李竟出现在门口。
小娜热情地：“哟，李竟，正说你呢。”
李竟一脚跨进门，冲着刘强道：“你怎么啦，打你一天的手机都关机。打你家座机又停机。”
刘强从腰间取出手机，一看：“哟，今早起来，我都忘了开机了。我还正奇怪呢，今天这一天我的电话怎么这么安静。”
小娜望着李竟：“我家座机停机了？”
刘强：“电信局都催交电话费几次了，不停机才怪呢。”
李竟拉过椅子一屁股坐下，望着刘强，急切地说：“办公室又有更怪的事发生了。”
小娜坐下，问李竟：“又有什么更怪的事？”
李竟：“以往办公室屡屡发生的怪事，除了闸刀那一件事，其他的事情都是我和张能、珍珍谈论着要办的事，这些可猜想成是别人有意识偷听到了我们的谈话，然后不知用什么方式进了我们办公室，把我们想干的事干了。可今早上发生的这事却让我怎么都想不通。”
刘强：“不要再铺垫了，直接说，今早又发生了什么更奇怪的事。”
李竟：“珍珍不是一直要我喝酸奶吗？昨天我喝了一瓶酸奶，然后将酸奶瓶放在办公桌上，心想把它洗了，做笔筒用，我并没有把我要做的这件事说出来。今早我一进办公室，居然发现酸奶瓶被洗得干干净净，原来散放在桌上的笔也整整齐齐地插在酸奶瓶里。”
小娜惊呼起来：“这太奇怪了。”
刘强：“张能呢，你问过他吗？”
李竟：“张能胃病犯了，在医院打点滴，昨天、今天都没上班。尽管如此，这件事我还是打电话问了他，他根本就不知道。”
刘能：“这真是奇了！”
李竟：“真的是奇了！”
李竟苦苦地思索着。
小娜突然一把拉住刘强：“有很多事，用科学道理是解释不清的，你相不相信有灵异？我今天在网上看见美国还有灵异学会呢。”
刘强望着小娜：“你相信这些？”
李竟：“刘强，你不要认为小娜荒唐。世界上一直有一些超自然的现象无法解释，你就说我们办公室眼下这些状况吧，怎么解释？”
三个人沉默着。
李竟：“还有，我们办公室的锁是红外线防盗锁，今天我还专门问了厂家，厂家说，这种锁如不用原配钥匙，是任何办法都打不开的。”
小娜：“窗户呢？会不会从窗户爬进来？”
李竟摇头：“从窗户进来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刘强去过我们办公室，他知道，我们办公楼里每一间办公室的窗户都是开在墙的正中央的，同一层楼办公室与办公室之间的窗户相距起码有两米，所以要想从窗户进入办公室是根本不可能的。”
刘强：“出这些怪事后，你们看过放在柜子里的两把钥匙吗？”
李竟摇摇头。
刘强：“那你和张能上班时间上卫生间，或去其他处室，办公室没人时，有没有随手锁门的习惯？”
李竟：“没有。如我们就在一栋楼里走动，时间不长，都不锁门。”
刘强拉起李竟就往门口走，李竟忙问：“你怎么啦？”
刘强：“去看看你们柜子里的钥匙还在不在。”
64.办公楼里 夜
办公楼静静的走廊在昏暗的廊灯下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办公楼静谧的楼梯，一阵脚步声从楼下传来,渐渐近了。
李竟和刘强爬着楼梯。
李竟站住喘气,刘强也显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靠住楼梯扶手停下来。
刘强：“你们单位真是怪，下班后要关电梯。”
李竟望着刘强，又朝楼上望望，不好意思地：“前几晚上来办公室我没什么感觉，今天怎么觉得阴森森的，有些恐怖。”
刘强：“前几天你们来得早呵。继续上。”
李竟：“明天我上班的时候看不行吗，为什么非要现在？”
刘强：“我们还可顺便再蹲守一下呵，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李竟觉得刘强说得有理，点点头。
刘强继续上楼,李竟跟在刘强身后。
李竟和刘强身后空荡荡的楼梯。他们的脚步声在深夜的办公楼里显得格外的响亮，也给办公楼凭添了一丝恐怖的气息。
65.办公室 夜
李竟和刘强开门进来。
李竟开灯，刘强关上门，随李竟走到柜子前。
李竟打开柜子，拉开柜子里的抽屉。
抽屉里两把钥匙静静地躺着。
李竟和刘强面面相觑。
刘强望着李竟：“既然来了，就再待几个小时吧，也许能发现点什么。”
李竟与刘强默默地坐着。
刘强抬腕看表：“才十点半。”
李竟：“我们把灯关了吧。”
刘强起身关灯。灯灭了，对面大楼里的灯光泄进办公室，屋里的一切还依稀可辨。
66.办公楼外的大院 夜
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一阵大风刮过，院里的树木沙沙作响。远处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似大风作祟的结果。
整座办公楼在风雨之夜里显得有些诡异。
67.办公室 夜
李竟和刘强在昏暗中默默地坐着。
李竟摸出手机看时间，悄声道：“两点了，我有点困了。”他打了个哈欠，靠着沙发背闭上了眼睛。
刘强默默坐着，不语。他突然捏住李竟胳膊。
李竟一惊，睁开眼：“怎么啦？”
刘强：“你听。”
两个人静静地倾听着。
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传来。李竟有些紧张地望着刘强，小声地：“有人？”
刘强不语，专注地倾听着。
这脚步声有些奇特，声音硬邦邦的，像是木块敲击地面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上完楼梯，进了走廊。
刘强拉着李竟轻轻而迅速地向门边走去，两个人躲在门后，身子都紧贴着墙。
脚步声越来越近，到门口停住了。
李竟惊恐的表情。
刘强强作镇定的表情。
李竟和刘强俩人紧紧相依着，大气都不敢出。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一阵，又朝前走了。
李竟困惑地望着刘强：“不是来我们办公室的？”
刘强：“也许是其他部门的人有什么事来办公室？”
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深处。
刘强拉开门，与李竟一起探身朝走廊深处望去。
走廊里只有昏暗的廊灯，两侧的办公室不见一点光亮。
李竟：“这走廊里，每间办公室门的上方都有一小块玻璃窗。但现在这些门窗里看不见一点光亮，莫非他进办公室没开灯？”
刘强：“这不合常理呀……”他对李竟说，“我们去看看，究竟是哪间办公室来人。”
李竟思索着：“事情也许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是其他部门的人来办公室，为啥在我们办公室门口停了一会呢？再说，谁会半夜两点来办公室呵？”
刘强：“还是去看看吧。”
68.办公室走廊 夜
李竟与刘强放轻脚步，悄悄地一边走，一边往走廊两旁看。
走廊两旁办公室的门紧闭，门上方的玻璃窗看不到一点亮光。
走廊深处李竟与刘强渐行渐远的身影。
走廊尽头的玻璃窗外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一声霹雳似把天空撕裂。
李竟、刘强停住脚步。
走廊尽头的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
李竟紧张的表情。
一道闪电后又一声霹雳，走廊里昏暗的廊灯闪了几下，突然熄了。
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仍在响。黑暗中，刘强摸索着朝卫生间走去。
李竟拉住刘强悄声地：“我们回吧。”
刘强回过头悄声地：“为啥？”
李竟压低嗓门：“注意安全，回到办公室一样可以侦察。”
李竟与刘强摸索着回办公室。
69.办公室 夜
黑暗中，李竟将背紧贴着门，松了一口气。
刘强疑惑不解地：“这人穿的什么鞋呀？脚步声怪怪的。”
李竟：“这脚步声就像木块击打地面的声音。”
突然，手机响了，李竟吓得一激灵，连忙关机。他对刘强说：“快，把你手机关了。”
刘强关机。放好手机后，他对李竟说：“不用害怕，我想通了，为什么走廊里没有一间办公室有灯光，那人一定是先进卫生间，再到办公室。”
这时，走廊外射进来一束光亮，对面大楼的霓虹灯也亮了，恢复供电了。
李竟想了想：“你说得有理。”
奇特的脚步声又从走廊深处传来。李竟与刘强屏息静听。
脚步声越来越近，走过门前，又消失在楼梯口。
李竟与刘强面面相觑。
李竟：“这人莫非深更半夜跑到办公楼来，就为了上卫生间？”
刘强拉李竟：“走，我们跟上去。”
70.办公室走廊 夜
李竟与刘强从办公室出来。
刘强欲关门，李竟悄声制止：“关门会有响声，就虚掩着。”
刘强与李竟朝楼梯口轻轻而快速地走去,他们身后的门虚掩着。
71.办公楼楼梯间 夜
李竟、刘强轻手轻脚地下着楼梯。
奇特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刘强探身朝楼下看。
李竟、刘强继续快而轻地往下走。
李竟一脚踏滑，跌坐在地上。
刘强听到声音，回过身。
李竟坐在楼梯上，用手揉着脚脖，一脸痛苦的表情。
刘强回身欲扶李竟。李竟疼得直咧嘴，朝刘强摆摆手，又指指楼下，示意刘强继续追。
刘强看了一眼李竟，然后将鞋脱下，放在李竟身边，赤着脚又继续往下追。
李竟继续揉着脚脖，试着站起来。他扶着楼梯扶手，慢慢地一步一步往下走。
刘强迎面走上来。
李竟望着刘强：“怎么样？”
刘强摇摇头：“追到楼下，什么也没看见。”
李竟和刘强沉默地站着。
刘强：“你能走吗？我们是打道回府还是继续蹲守？”
李竟：“就是打道回府，也还得回办公室一趟，办公室的门没关呀。”
刘强扶着李竟上楼。
72.办公室走廊 夜
李竟在刘强搀扶下朝办公室走来。
李竟：“你让我自己试着走。”
刘强放开李竟，李竟一瘸一拐地走着。
73.办公室门口 夜
李竟与刘强停在办公室门口，都瞪大了眼睛。他们面面相觑。
原来虚掩着的办公室门，现在居然紧闭着。
李竟与刘强贴着门听了一会儿，里面静静的，没一点动静。
刘强压低声：“钥匙带出来了吗？”
李竟摸衣袋：“在的。”他拿出钥匙，犹疑地望着刘强。
刘强朝李竟点点头，李竟将钥匙轻轻地插进锁孔，顿了顿，猛地打开门。
在窗外霓虹灯光与廊灯的照射下，办公室里静静的，一切和刚刚离开时一样。
74.办公室 夜
李竟与刘强默默地坐在沙发上。
李竟抱着双臂，毛骨悚然地：“莫非这层楼里还藏有人？”
李竟与刘强困惑的表情。
李竟似乎突然一惊，刘强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他们紧张地倾听着。
一阵若有若无的似木块击打地面的声音传来。李竟抓住刘强：“你听。”
奇特的脚步声渐渐变得清晰。脚步声进了走廊。李竟与刘强表情紧张。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办公室门口停住了。
刘强一把拉住李竟，躲进办公桌下。
钥匙插进门锁搅动的声音。李竟和刘强躲在桌下，表情紧张。
门开了，一双穿着木屐的脚出现在李竟与刘强的视线里。那是一双棕色鞋面的木屐，其中一只木屐的鞋面有一点点破损，被白色的线巧妙地缝合了两针，不仔细看，会被误认为是原有的装饰。
穿着木屐的双脚走到张能桌前。
“木屐”在椅子上坐下，打开抽屉，从里面取了什么，然后又锁上抽屉。
“木屐”向门边走去。
门在“木屐”身后锁上了。
听见木屐声渐渐远了，李竟和刘强从办公桌下出来。
刘强悄声对李竟：“我去看看。”
李竟：“我也去。”
刘强：“算了，你脚不方便。”他开门出去了。
75.办公楼楼梯间 夜
木屐声敲击地面的声音增添了深夜楼梯间的空旷、静寂。
刘强轻手轻脚地下着楼梯。
刘强探身朝楼下看。
刘强快而轻地继续往下走。
76.办公室 夜
传来敲门声。李竟一惊，望着门不语。门外传来刘强压低的声音：“开门，是我。”
李竟拉开门，刘强走进来。李竟急切地：“发现什么啦？”
刘强拉着李竟在沙发上坐下，用手指指张能的椅子：“看得不很真切，但背影看上去很像他。”
李竟吃惊地：“是他？”继而摇摇头，“不可能吧？”
李竟想了一会儿，抬头望着刘强：“对呵，他还用钥匙开了抽屉。”
刘强沉思着。李竟指着张能的办公桌：“那么说，办公室发生的这些怪事有可能都是他干的？”
刘强：“也不能这样说。如果他今天晚上突然有什么事需要来办公室呢？”
李竟：“那就直接进办公室呗，为什么第一次在门口停了一下又不进来？”
刘强双眉紧锁：“是呵，这的确奇怪。”
李竟：“我明天探探他的口气。”
77.某小区 日
小区里花木葱茏的美景。
小径上，刘强走来。
手机响起，刘强接电话：“喂，怎么样，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手机里李竟的声音：“你来我办公室吧。”
刘强：“好的，马上过来。”
78.办公室 日
李竟闭目靠在椅背上，刘强匆匆走进来。
李竟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
刘强看了一眼张能空着的椅子，问李竟：“他没来？”
李竟：“来了，又走了，他说家里有事，向领导请了几天假。”
刘强在张能椅子上坐下：“你没提昨晚的事？”
李竟：“提了，我故意说我发现我办公桌上的东西又被人动过了，昨晚办公室又有人进来了。”
刘强急切地：“他怎么说？”
李竟：“他说一定要把这事查清楚，就匆匆走了。其他什么也没说。”
刘强一拍手：“这下可以推断办公室的怪事是他干的了。”
李竟：“为什么？”
刘强：“他不承认昨晚来过呀。”
李竟：“不，我认为还不能认为昨晚来人就是张能。昨晚，我因为来人用钥匙开了张能的抽屉，就认为来人很可能就是张能。今早我想，这个推断不对呀。如果是其他人用我们意想不到的方法进了办公室，那他要开张能的抽屉不也是件易事？”
刘强：“张能今早来，开抽屉了吗？”
李竟：“开了，开的就是昨晚那抽屉。”
刘强：“他说没说抽屉里少了东西？”
李竟：“没有。”
刘强：“那这不也能说明昨晚来的就是他吗？”
李竟：“也不能因为他没说抽屉里少了东西，就完全肯定昨晚来人就是他。我们也没看清来人究竟从他抽屉里取走了什么。如果是小物件，他一时没发现也很正常。”
刘强：“我昨晚看到的背影真的很像他，我敢肯定就是他！”
李竟思索着：“假如你昨晚看见的就是他，那么凭他不承认昨晚来过的这一点，就可判断办公室的这些怪事十之八九是他干的。”
刘强：“是呵，你不是说你们办公室的锁是红外线防盗锁，厂家说，这种锁如不用原配钥匙，是任何办法都打不开的吗？只有是他干的，你们办公室发生的这些怪事，才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呀。”
李竟：“有道理。但是他这样做有什么理由呢？”
刘强：“你俩不是一直暗地里较劲，争当你们处室的领导吗？”
李竟笑起来：“为了当领导也不至于干这种没头没脑的事吧，这太滑稽了。”
刘强正色道：“你不要笑，你和他同事才一个多月，你并不了解他，你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你不是怀疑其他处室的人想进你们处室，故意制造这些奇怪的事来干扰你们嘛。为了能顺利地当上处长，他不也可以制造这些事，来扰乱你的心智吗？”
李竟不笑了。
刘强：“当然，这一切都是我们的推测，你暂时不要声张，等他回来，我们再观察。”
李竟点头，若有所思地：“可是我和珍珍议论松土的事，他并不知道呀。还有打算洗酸奶瓶做笔筒的事，事先我也并没对任何人说呀，还有那电源闸刀……”
手机响，刘强接电话：“喂，好，好，就来。”他放下电话，对李竟，“老婆在商场看中一条项链，现金没带够，让我送钱去。这些事一时半会儿也理不出头绪来，我先走了。”
79.刘强家客厅 夜
一条精致的项链被挂在白皙的脖子上。
小娜戴着精致的项链走到刘强面前：“你看，这项链配我这裙子，好看吗？”
沙发上的刘强，放下报纸，看了一眼小娜，举起双臂，夸张地：“beautiful！”
桌上电话响，小娜走过去接电话：“喂，好。”她举着话筒对刘强，“接电话。”
80.刘强家楼下 夜
李竟正站在刘强家楼下打电话：“喂，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手机里刘强的声音：“什么好主意？”
李竟：“趁张能不在，我们现在去他的住处找那双木屐，好吗？我们这地方根本就没卖木屐的，如果能在他屋里发现那双木屐，那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81.刘强客厅 夜
刘强兴奋地：“哟，你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你在哪儿？我马上到。”
话筒里李竟的声音：“就在你家楼下。”
刘强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们怎么进他房间呢？不能干违法的事呵。”
话筒里李竟的声音：“怎么会呢，我保证我们光明正大地走进他房间。”
刘强：“好吧，我就下来。”
刘强放下话筒，朝一旁的小娜：“福尔摩斯探案去了。”
刘强抓起沙发上的外衣，一边往身上披，一边兴奋地往门外走。
小娜：“哎，你……”门已在刘强身后关上了。
82.宿舍楼楼梯间 夜
李竟一边与刘强上楼梯，一边道：“这是张能和他同乡合租的两室一厅的套房。”
刘强：“我们这样跑到他房间里，是不是有些不妥？”
李竟：“没事，上次他姐姐、姐夫来时，他也跑去和我住的。”
刘强：“他不在，房间不锁吗？”
李竟：“我跟他来过两次，感觉他与他同乡好像都没有锁房间的习惯。”
83.合租屋内 夜
宁节刚洗完澡，裹着一块浴巾从卫生间出来。
门铃响，宁节开门。李竟与刘强出现在门口。
宁节：“你们找谁？”
李竟：“你好，宁节。”
宁节疑惑地望着李竟：“你……”
李竟：“我是张能的同事呵，我来过你们这里。”
宁节拍了一下脑门：“哟，对不起，对不起。请进。”
李竟与张能进屋。
宁节招呼着李竟与张能在客厅落座：“张能今天回老家了，他父亲病重，你不知道吗？”说着，望着李竟。
李竟接过宁节递来的茶：“他父亲病重呵？我只听他说家里有急事要回去。看他匆匆忙忙的，我也没多问。”说着指着身旁的刘强，“这是我同学，他老家来了几个亲戚，家里住不下，就到我的寝室住了两个人，然后我俩就没地方住了，想来张能这儿住。”
宁节：“你们住吧，他房间没锁。”
刘强：“他人不在，我们这样冒然住进去，好不好？”
宁节笑：“没事，我们平时都大大咧咧的，又不是小女生，没那么多讲究。”
84.张能房间 夜
李竟掀开床单，往床下看。
床下干干净净，空无一物。
刘强关上柜子，转过身来：“没有。”
李竟指指床头一个纸箱，纸箱上是一沓书：“那里面会不会有？”
刘强：“鞋都是放在好穿的地方，怎么可能藏进纸箱里？”
李竟：“这屋子就这么大，全都找遍了，只有这地方没看了。”
刘强搬开纸箱上的书，李竟打开纸箱，纸箱里空无一物。
李竟与刘强泄气地坐到床上。
李竟：“没有木屐也该有其他拖鞋呀。”
刘强：“是呵，屋里一双拖鞋也没有，他洗澡穿什么鞋？”
李竟：“对了，我们问问宁节，他们俩的拖鞋也许没分彼此。”
传来敲门声，宁节在门外问：“你们可能要洗个澡什么的，我把拖鞋放在你们门口了。”
李竟与刘强惊喜地对望。
李竟高声地：“谢谢你，宁节。”
李竟与刘强几乎是同时跳下床，奔到门边，拉开门。
李竟与刘强同时向地上看，又对视。
宁节看着李竟与刘强怪异的表情：“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
李竟忙打哈哈：“没什么，没什么，谢谢。”
宁节转身回房间，留在门口一双黑色的塑料拖鞋。
85.合租屋楼梯间 日
李竟与刘强从楼梯上走下。
刘强捶打着肩膀：“张能这床垫也太薄了，睡得我腰酸背疼。昨晚算白来了。”
李竟：“也不能那么说，起码解除了对张能的怀疑。”
刘强：“可我那天看到的背影真的很像张能。”
李竟：“你是凡人，不是神，看人也有走眼的时候呵。”
刘强：“可你不说了吗，厂家说你们办公室的锁是红外线防盗锁，除非是配套钥匙，否则任何办法都打不开吗？”
李竟：“我想厂家的话也不能全信，为了宣传他们的产品，也有可能夸大其辞。”
一个女孩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上楼：“我现在去我哥那儿，还他朋友的拖鞋。”
李竟与刘强一愣。女孩从李竟与刘强身边走过。
刘强悄声对李竟：“去看看，是不是到张能他们那儿的。”
李竟与刘强尾随女孩上楼。他们走到张能合租屋前，女孩正开门出来。
李竟与刘强相视一喜。
女孩离去。
李竟按门铃，宁节开门。
刘强笑指李竟：“这家伙下楼时，脚扭伤了，想来换双拖鞋走。”
宁节指着张能房间门口的那双黑色塑料拖鞋：“穿吧。”
86.合租屋 日
李竟一瘸一拐地与刘强进屋。
李竟扫视了屋子一眼，然后目光落在那双黑色的塑料拖鞋上：“这拖鞋有点大了，还有其他拖鞋吗？”
宁节热情地：“有，有，昨天下午我妹来我这儿，遇上大雨，女孩子讲究，怕把自己的皮鞋糟蹋了，走的时候要换拖鞋走，又嫌我的拖鞋大了，就把张能的拖鞋穿走了。”
李竟与刘强兴奋地交换着目光。
宁节把一个塑料袋提到李竟面前：“我妹刚把拖鞋送回来。”
李竟接过塑料袋，对宁节：“谢谢。你忙吧。”
宁节一边往自己房间走，一边说：“我今天是夜班，我再睡会儿，就不招呼你们了。”他进了自己的房间。
李竟与刘强盯着李竟手中的袋子。
李竟将袋子递到刘强面前：“你先看。”刘强接过袋子，慢慢打开。
刘强看了一眼袋子，望着李竟：“你猜？”
李竟：“去你的。”一把抢过袋子，低头一看，然后抬起头，表情古怪地望着刘强。
袋子里，是一双黄色的软底拖鞋。
87.合租屋楼梯间 日
李竟与刘强下楼。
李竟穿着黄色的软底拖鞋，手里拎着袋子。他将袋子递到刘强面前：“怎么不说你自己的脚扭伤了呢，惩罚你，给我提鞋。”
刘强笑着接过拖鞋：“谁叫你蹲守时扭伤了脚，给了我灵感呢。”
李竟嘀咕着：“这可好，一会儿穿着一双拖鞋在街上走。”
刘强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是真傻呵？”
李竟莫名其妙地望着刘强：“什么意思？”
刘强：“你现在不可以把拖鞋装在袋子里，穿你的皮鞋走呵？”
李竟似猛然醒过来：“嗨，我怎么这么傻呢！”
88.传达室门口 日
李竟提着装着拖鞋的袋子走来。
传达室里一保安喊住李竟：“李哥，这儿有个姑娘找张能。”
李竟转身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正站在一旁。
姑娘迎着李竟走来，将手中的袋子递给李竟：“你好，麻烦你替我把这个还给张能。”
李竟接过袋子：“好的。”
89.办公室 日
李竟开门进来，随手将袋子放在张能桌上。他刚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突然又站起，走到张能桌前，打开袋子。
李竟的表情由惊讶到兴奋到难过。
李竟回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表情复杂地沉思着。他拿起话筒拨打电话。
90.刘强家住宅小区 日
刘强提着一袋菜走在小径上，小娜迎面走来。
小娜望着刘强手中的菜，笑着调侃：“好难得呀，老公。”抬头往天边看看，“今天太阳没从西边出呵。”
刘强笑：“你老公的休假不是快结束了吗，还不抓紧时间表现表现。”
小娜：“怎么样，昨晚有收获吗？”
刘强手机突然响，他拿出手机：“又是这家伙。喂，什么……”刘强声音透出惊喜。
小娜：“有收获了？”
刘强将菜往小娜手里一塞：“劳驾老婆，你把菜放到家里吧。我晚上再向你汇报。”说完，一溜烟就不见踪影了。
小娜望着手里的菜：“哎……”
91.办公室 日
一双棕色鞋面的木屐，其中一只木屐的鞋面有一点点破损，被白色的线巧妙地缝合了两针，不仔细看，会被误认为是原有的装饰。
摆放在桌上的袋子被打开，袋子里是棕色鞋面的木屐。
刘强坐在李竟面前。
李竟：“说真的，当我看见这双鞋时，先是很兴奋，困惑我这么久的问题终于有答案了。但兴奋过后是难过，张能，他怎么能这样呢？就像你推测的，为了当上处长而弄这些事来扰乱我的心智？”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真希望这些事情是我不认识的人干的。”
刘强：“算了，这事暂时不管它，这几天你该干嘛就干嘛。他回来后，肯定还会有动作，我们到时揭穿他。”
李竟沉默不语。刘强突然想起：“对了，还有件事我们差点忘了。”
李竟：“什么事？“
刘强指指门：“门呵，那晚门不是被莫名其妙地关上了吗？”
李竟：“对呵，那就是说，还有个神秘的人？”
李竟松了口气：“那么，办公室发生的这些怪事也有可能不是张能干的？”
刘强：“但他为何不承认他那晚来过办公室？”
李竟紧锁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92.李竟寝室 日
床头闹钟指向八点过五分。李竟还在床上酣睡。传来敲门声。
李竟被敲门声惊醒，他睡眼惺忪地起来，拉开门。
刘强抱着个电风扇走进来。
李竟打着哈欠向床头走去：“你怎么回事，我昨晚一直没睡好，天快亮了才睡着。”又上床欲睡。
刘强将风扇放在桌上，走到床前拉起李竟：“你起来。”
李竟：“好不容易捱到星期天，你让我再睡会吧。”
刘强：“你睡吧，你不想弄清楚那晚那门是怎么回事，你就睡吧。我也想睡呢。”
刘强也在床上躺下。李竟一激灵，从床上坐起：“你弄清楚了？”
刘强不语，闭着眼睛佯装睡觉。
李竟拍着刘强的脸：“别装了，起来。”
刘强一骨碌坐起来：“昨晚我也没睡好，我突然想到那晚，门会不会是被风吹关上的？那天晚上，因为天气闷热，我不是把窗户开了一点吗？”
李竟：“哎，那门那么重，窗户外的风从没吹动过门。”
刘强：“但那晚风挺大的呀。”
李竟：“可现在又没有大风，怎么验证那门是不是被风吹的？”
刘强：“我有办法。”
李竟：“什么办法？”
刘强从床上跳下来，指着放在桌上自己抱来的那台台式电扇。
93.办公室 日
刘强将电扇放在窗台上，插好电源，按下开关。
李竟将门虚掩着。
刘强将风扇对准门吹。
门纹丝不动。
李竟：“将风力调到最大档。”
刘强将风力调到最大档。
门仍纹丝不动。
刘强把目光从门移到李竟脸上：“这个风力已远远超过那天晚上的风了。”
李竟在沙发上坐下：“这个实验证明了那天晚上除了张能，的确还有另一个神秘的人来过，办公室的怪事究竟是谁所为，还难下结论……”
刘强拔下电扇插头：“回吧。”
李竟突然指着张能的办公桌，吃惊地：“你看！”
张能干净整洁的办公桌桌面。
刘强看了一眼办公桌，不解地望着李竟：“怎么啦？”
李竟：“那鞋不见了！”
刘强：“你一直就把它放在桌上的？”
李竟点点头。
刘强：“会不会是张能已经回来了？”
李竟：“这到有可能。”
刘强：“打个电话问问。”
李竟拨打电话：“喂……张能，你父亲怎样了？听宁节说你回家是你父亲病了，老人家怎么样了……那就好。”
李竟放下手机，对刘强：“他还在老家，说过几天就回来。”
94.办公楼外 日
李竟与刘强提着电扇从楼里走出来。
李竟眉心紧锁：“这办公室里的怪事一桩接着一桩，我脑子都已经不够用了……”
李竟与刘强从传达室门口走过。一个保安从传达室走出来喊：“李哥。”
李竟回头，保安走到李竟面前，小声地：“李哥，你们平时离开办公室时要注意关门，最近社区召开了保卫安全工作会议，要我们加强保安工作。最近监视系统不是坏了吗，从前天开始，头儿规定我们在监视系统修复前，每晚都要巡查办公楼。前天晚上，我去办公楼巡查，发现你们办公室的门竟然是开着的，我将它关上了。我没对头儿讲，不然他向上面反映，你们会……”
李竟与刘强对视一眼。
李竟：“谢谢你。前天晚上你巡查办公楼时遇到什么人没有？”
保安：“没有。我快两点才开始查，怎么可能遇到人呀。怎么啦，你们这么问？”
刘强：“那你巡查时听见什么声响了吗？”
保安：“声响？什么声响？”保安疑惑地望望刘强，又望望李竟。
李竟见保安全然不知的样子，忙道：“没什么，谢谢你了，以后我们一定会注意关好办公室门的。”
李竟与刘强走出大门。
刘强小声地：“他没有与那人相遇，这有可能。但深夜里，那脚步声那么响亮，他怎么会没听见呢？”
保安突然想起什么，又追上来：“等等，李哥。”
李竟与刘强转身望着保安。
保安压低声音：“前天晚上我巡查办公楼时，戴着耳机在听MP3，音量开得有点大，所以没听到什么。你们说声响，什么声响？”
李竟：“没什么，随便问问。”
保安：“哎，李哥，你不要把我巡查时听MP3的事讲出去呵，我保证以后工作时不听了。”
李竟拍拍保安：“不会，放心吧。”
李竟与刘强离去。
保安疑惑地望着李竟与刘强的背影，嘀咕着：“声响？”
刘强：“现在疑点又全部集中在张能身上了。”
李竟：“还不能这样下结论呵。那鞋子不是莫名其妙地不见了吗？”
刘强思索着：“如果办公室以前这些怪事都是张能干的，那么鞋子神秘失踪也有可能是他干的。”
李竟：“他不是还在老家吗？”
刘强：“你打的是他手机呵。”
李竟：“那我们现在去他寝室看看。”
刘强：“最好的办法是现在打他家里的电话。”
李竟：“可我没有他家里的电话号吗呀。”
李竟想了想，突然道：“有办法了。”
李竟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刘强疑惑地望着李竟。
李竟：“喂，张能……喂，我听不清，可能你手机信号不好，你把你家里的电话告诉我吧，我打你家座机，好。”
李竟重新拨打电话：“喂，你好。阿姨，我找张能……哦，张能，刚才那位是你母亲吧……有件事忘了告诉你，策划处要我们在15号前一定将方案交上去……好，替我向伯父伯母问好。再见。”
李竟放下手机：“他的确在家里。”
手机响，李竟接听：“喂……你回来了……好，好的。”
李竟放下手机，一扫郁闷的表情，高兴地：“珍珍回来了。”
95.咖啡屋 夜
李竟望着珍珍：“你昨天就回来了，为啥今天才联系我？”
珍珍：“在外面太累了，回来休整一下，以良好的状态见你呀。”
李竟笑：“真有你的。”
珍珍：“好了，不讲我了，讲讲你们办公室的事吧。怎么样，最近又有怪事发生吗？”
李竟叹了口气：“最近怪事可是一桩接着一桩啊。”
珍珍感兴趣地：“都是些什么怪事，说来听听，我帮你分析分析。”
李竟：“这些怪事把我头都搞大了。”
珍珍着急地：“你快说呀，急死了。在外出差时，每次打电话想听听你这方面的事，你都说‘见面谈，见面谈’，现在见面了你还不谈。”
李竟半真半假地：“电话里聊天多浪费电话费呀。我和刘强蹲守那晚，你居然半夜两点打我电话，吓了我一大跳。”
珍珍：“财迷。人家也不知道你们在蹲守呵，打你电话是想你了呗。快，把你们办公室的怪事一件件道来。”
李竟：“财迷就告诉你吧，作祟的人很可能是张能。”
珍珍一惊，举着杯子的手抖了一下：“张能？”随即摇摇头，很坚决地，“不可能。张能这人看上去挺忠厚的，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李竟：“你说什么？‘看上去挺忠厚的’，你不是一直没见过他吗？”
珍珍一愣，笑道：“口误，口误，我是通过你平时对他的描述，感觉他是一个挺忠厚的人。”
李竟怀疑地望着珍珍：“是吗？”
珍珍避开李竟的目光：“给我具体谈谈最近的怪事吧。”
李竟：“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今天暂时不谈这些，好吗？好久没在一起了，不要让这些破事来烦我们。”
96.刘强家 夜
桌上电话铃响，小娜接电话。
刘强穿着浴衣从卫生间出来。
小娜将话筒递给刘强：“李竟找你。”
97.大街上 夜
行驶的车流。
刘强一边驾着车一边嘀咕：“这家伙，什么事，这么晚了，非要见我……”
98.李竟家 夜
李竟在寝室背对门坐着，他满腹心事的样子。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李竟起身开门，刘强走了进来。
刘强皱着眉头，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你怎么抽这么多烟？”
李竟疲惫地靠在沙发上，默默地望着刘强。
刘强走到李竟身边坐下，伸出手摸了摸李竟的额头：“怎么了，你不舒服？”
李竟拉开刘强的手：“没有不舒服。是那件事让我想不明白。”
刘强：“是呵，当疑点全部集中在张能身上后，又冒出个鞋子神秘失踪事件。”
李竟摇摇头：“事情可能还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这里面可能还有更复杂、更严重的因素。”
99.刘强家 夜
小娜半卧在沙发上打电话：“珍珍，你还没睡呵？”
话筒里珍珍的声音：“废话，我睡了还能接你的电话吗？”
小娜把姿势调整到一个舒适的状态：“你今天和李竟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发生吗？”
话筒里珍珍的声音：“没有呵，晚上我们一起喝了咖啡，才分手不到一个小时呢。怎么啦？为啥这样问？”
小娜：“刚才李竟打电话给刘强，情绪不太好，一定要刘强马上去他家，他要和刘强谈谈。”
100.李竟家 夜
刘强坐在李竟对面：“珍珍不是已经解释是口误了吗？”
李竟：“如果单单是‘张能看上去挺忠厚的’这一句话，她又解释了是口误，我不会多想，问题是她说这句话时的态度，让人感觉到她和张能挺熟的。更重要的是，这句话让我联想到了不久前的一件事，把这句话和这件事放在一起，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
刘强：“什么事？”
李竟：“那是半月前，我和珍珍约好晚上八点在青云酒吧相聚。七点半我正要出发，珍珍来电话说，见面时间推迟到八点半，我八点十五分到达酒吧……”
(闪回)李竟走进青云酒吧，用目光寻找着珍珍，他突然瞪大了眼睛。顺着李竟的目光看过去，不远的座位上，珍珍正和一个男人道别，那男人只能看见侧面，很像张能。
男人离开，留给李竟一个背影。
李竟急步朝珍珍走过去。
珍珍看见李竟：“你来了。”看看表，“提前了十五分钟。”
李竟：“你不也提前来了吗？”
珍珍：“我稿子提前完成了，就提前来这儿等你呀。”
李竟：“刚才那人是张能？”
珍珍：“谁？”她随即笑道，“你是说刚才和我一起的那个人？你都看见了？”
李竟不高兴地坐下：“你怎么会和张能在一起？你就是为了和他见面，把和我见面的时间推迟了吗？”
珍珍：“你说什么呀，我不是说了，我提前完稿，就来这儿等你了嘛。我以前的一个老同学也在这里等他朋友，朋友突然来电话不能赴约了，他正要离开，突然看见我，就坐下聊了两句。”
李竟：“老同学？怎么看上去就是张能？”
珍珍叉起一块水果，送到李竟手里，道：“你说你们办公室的张能？你看走眼了吧，那人是我高中同学，也姓李，在大学教书。”(闪回完)
李竟望着刘强：“你说珍珍所谓的口误，以及她‘口误’时的态度，与这件事联系起来，还是简单的口误吗？”
刘强：“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李竟：“会不会珍珍本来就与张能认识，甚至还不是普通朋友关系？我和张能不暗中都在争那个位置吗？她和我相处，会不会是为了帮助张能？”
刘强：“你别忘了，是小娜主动给珍珍介绍你的呵，而且开始她并不同意见你呀。”
李竟：“但她最后还是来了。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原先珍珍并没打算和张能联合起来干什么，是小娜决定把她介绍给我后，她才……”
刘强：“这也太邪门了吧？”
李竟：“你想，办公室里这些奇怪的事，除了打开闸刀，其他几件事都是我和张能、珍珍交谈中打算干的呀。”
刘强：“但打算洗酸奶瓶做笔筒这事，你并没对任何人说过呵。”
李竟：“就是这件事更加深了我对珍珍的怀疑。”
刘强不解地：“为什么？”
李竟：“打算洗酸奶瓶做笔筒这事我是没对谁说过，但有一次，我和珍珍去卖奶的地方退酸奶瓶，我曾说过，这酸奶瓶可以洗了做笔筒。在今天之前我并没在意这事，但今天珍珍的表现，使我不由得联想到这事……你说，这种种迹象不都是张能与珍珍的可疑之处吗？还有给花钵调换位置，肯定是两个人所为，花钵太重，一个人根本就不易搬动。”
李竟说完，默默地望着刘强。
刘强拍着脑门：“我都糊涂了。按你这样分析起来，莫非珍珍和张能还真有特殊关系？”
李竟：“如果我的分析没错，那么电源闸刀被打开、那双木屐的失踪之迷也就迎刃而解了。”
刘强：“你是说，这两件事都是珍珍所为？”想了想，刘强又道，“你的分析似乎合情合理，但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珍珍会是这样的人，她是挺单纯的一个姑娘呀。”
李竟：“你这个结论是不是有些片面？珍珍才从部队转业到报社不久，对她的许多情况，小娜也不甚清楚呵。”
刘强：“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李竟站起来，走了两步，然后坐下：“前两天我被副总批了一顿，说我近来工作马马虎虎的，接连两份报告都出错了。我想，如果再在这些事上纠缠下去，我就真的上人家当了。我想好了，以不变应万变，这些事一时半会也理不清头绪，我不再理会它。不受任何干扰，努力把工作干好是最重要的。最近，上面又布置我们处拿出一个对下属企业的整改方案，说是要我和张能各做一个方案，上边再综合我们两个人的意见。我认为这和上次的规划一样，既是工作需要，也是领导考察我和张能的工作能力。上一个回合我输了，这一次，我一定要胜过他！”
刘强拍着李竟的肩：“这个决定做得好，我支持你！如果张能或其他人真有意干扰你，你沉浸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里乱了阵脚，就真落入别人的圈套了。”
手机响起，李竟接电话：“喂？”
电话里珍珍的声音：“你怎么啦？我听小娜说你好像有什么事？”
李竟：“没什么，就想和刘强聊聊。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我明天要出差，去沈阳半个月。”
电话里珍珍的声音：“怎么刚才你都没说这事，现在才告诉我？明天什么时候走？我送你吧。”
李竟：“明天我一早就走，你就不用送了，晚安。”挂断电话。
刘强望着李竟：“你真的要出差？”
李竟摇摇头，情绪异常低落。
刘强：“对珍珍的猜疑让你很难过？”
李竟无力地点点头。
刘强：“不要想了。实际上，这一切到目前为止我们都只是推测，你不要太难过。”
101.办公室 日
李竟正伏案工作，桌上电话铃响。
102.刘强家 日
刘强靠在沙发上给李竟打电话：“最近没你消息，怎么样，办公室还有怪事发生吗？”
103.办公室 日
李竟拿着电话：“最近什么都没发生。张能还没回来。我现在正集中精力搞我的方案。”
桌上，李竟的手机响了两声，李竟拿起手机。
手机屏幕显示是珍珍的信息。
李竟打开信息：你在沈阳办事顺利吗？为啥不给我打电话？我想你。
关掉手机，李竟起身，久久地望着窗外。刘强的画外音：“你和张能蹲守那天，珍珍与你联系不上，那么焦急，不是装出来的……”
李竟痛苦的画外音：“可那天张能手机没电了呀……”他回过头，双目里似有泪光闪烁。
104.报社办公室 日
珍珍闷闷不乐地坐在办公桌前。
小娜走到珍珍面前：“你怎么啦？”
珍珍仰起头望着小娜：“这李竟，我最近几次给他打电话，都感觉他有点怪怪的。给他发短信也不回。”
小娜在珍珍身旁坐下，道：“李竟还没回来？”珍珍点点头。
105.办公楼前的大院 日
李竟走进办公楼。
106.办公室走廊 日
李竟站在办公室门前，意外地发现门虚掩着。
107.办公室 日
李竟推门进来，张能正坐在办公桌前，在电脑上写着什么。
张能抬起头，热情地望着李竟：“来了。”
李竟有些机械地：“你回来了。”
张能：“我从家里给你带了点土特产。”
李竟桌上放着一个装有礼品的纸盒。
李竟走到桌前，看着纸盒：“谢谢你了。”
张能：“没什么。”
李竟在张能对面坐下问：“你父亲病好了吗？”
张能：“做了手术，现在在家调养。”
李竟：“那你的企改方案搞完了吗？下星期一就要交了。”
张能：“在家里把初稿拿出来了，有些细节还要推敲。”
桌上电话铃响，张能拿起电话：“喂……好的。”
张能放下话筒说：“策划处来的电话，说董事长要你去他家一趟，他要与你谈谈你拟的规划。”
108.大街上 日
大街上车水马龙。
李竟满脸兴奋地坐在出租车里，他愉快地望着车窗外一晃而过的景物。
李竟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刘强，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儿吗？”
手机里传出刘强的声音：“我又不是神仙，我知道你在哪儿？”
李竟掩饰不住兴奋的声音：“我告诉你，董事长通知我去他家，要与我谈谈我上次拟的规划。看来，第一个回合我并没输。董事长是逐个地找我与张能谈。”
109.董事长家花园 日
漂亮的花园。
绿树丛里，董事长腿打着石膏，躺在树荫下的躺椅上。
110.大街上 日
行驶的出租车里，李竟的手机响了。
李竟表情复杂地看着来电显示，接电话：“喂。”
电话里传出珍珍的声音：“李竟，你出来一趟吧，就现在。”
李竟：“我……”
手机里珍珍的声音：“不要对我说你还没回来，我知道你没有出差。”
李竟：“我一会儿再去吧……”
手机里珍珍的声音：“不，我就要你现在来。我们找个地方见见面。”
李竟：“不要说了，我现在没时间。”他有些生气地挂断电话。
李竟拨打电话，手机里传出刘强的声音：“喂？”
李竟的声音里透着难过：“我告诉你，张能与珍珍联合起来对付我，这个猜测应该没错。刚刚我接到珍珍的电话，她要现在与我见面。你说就在这节骨眼上，她非要见我不可，而且她还知道我没有出差。张能回来了，董事长现在要见我，就是他通知我的。”
电话里刘强的声音：“老兄，这一切都还只是你的推测，思来想去，我还是不相信珍珍会是那种居心叵测的姑娘。”
出租车停下了，司机转过头：“先生，到了。”
111.珍珍卧室 日 内
珍珍情绪低落地斜靠在床头，默默地看着手里抱着的一个玩具熊。她突然扔开玩具熊，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话筒，拨打电话。
珍珍：“小娜，我说李竟这小子近来有些不对，你说我多疑，我就感觉他在骗我，他根本就没出差。刚才我给他打电话，我诈他，说我知道他没出差，他居然承认了。但是李竟不肯见我，态度也不好。你问问刘强，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112.董事长家花园一角 日
董事长与李竟交谈着。董事长脸上挂着笑，情绪很好。
花园另一边，珍珍侍弄着花草，心事重重，有些心不在焉。
一个保姆模样的姑娘走过来：“珍珍姐，你今天休息？”
珍珍头也不抬，给一丛花剪枝：“昨晚我值夜班。”她想到了什么，抬头问保姆，“大夫来给我爸换药了吗？”
姑娘：“换了。他现在也在花园里。”
董事长：“好吧，小伙子，今天就谈到这儿吧。”
李竟：“董事长，那我走了，您好好保重身体。”
李竟起身，珍珍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李竟意外地：“珍珍？”
董事长望着李竟：“你认识我女儿？”
李竟惊讶万分地望着董事长：“您女儿？”
董事长招呼道：“珍珍，你过来。”
珍珍走过来，望着李竟：“是你？”
董事长：“你们认识？”
珍珍：“见过一次面。”
李竟：“董事长，再见。”离去。
董事长：“珍珍送送客人。”
113.花园外的林荫道 日
珍珍从花园里追出来：“李竟，你等等。”
李竟不理珍珍，径直朝前走着。珍珍追上来，气喘吁吁地：“李竟，你听我说……”
李竟一低头，赫然地瞪大眼睛。
珍珍脚上穿着那双棕色鞋面的木屐，一只木屐上被白线缝合的地方显得格外醒目。
一辆出租车驶来，李竟招手，出租车停下。
李竟打开车门，珍珍拉住车门，着急地：“李竟，你听我说啊！”
李竟始终一言不发，坐进出租车。出租车急驶而去。
珍珍跺着脚，望着远去的出租车：“哎！”
114.酒吧 夜
酒吧里客人很多，李竟背对着人群，坐着喝酒。
李竟已有些醉意，举着酒杯，嘴里喃喃地：“珍珍，你不该这样，不该这样……”
刘强来到李竟身边坐下，一把夺过李竟手中的酒杯：“你从不来这些地方的，怎么一来就喝成这样？”
李竟一下扑倒在桌上，伤心地哭起来。
(闪回)咖啡屋内，珍珍说：“明天我去你们办公室看看，好吗？我保证会帮你把那几钵花侍弄得蓬蓬勃勃的。”
李竟高兴地：“好吧。”
李竟寝室里，珍珍握紧李竟的手：“什么时候我和你回家看看你父母，好吗？”
办公大楼外，珍珍提着一个礼品袋，站在大门口。
李竟从办公楼内出来，望着珍珍手里的袋子：“提的什么？”
珍珍：“两瓶蛋白粉。你经常熬更守夜的，身体需要补充营养。”
董事长家花园外的林荫道上，李竟一低头，赫然地瞪大眼睛。
珍珍脚上那双棕色鞋面的木屐，一只木屐上被白线缝合的地方显得格外醒目。(闪回完)
李竟伏在桌上的身体颤抖着。
刘强拍着李竟的肩：“李竟，冷静、冷静。”
李竟捶着胸口，泪眼朦胧地望着刘强：“我这儿疼，疼，你知道吗？”
刘强扶着李竟起身：“我们回吧，去我家。”
115.刘强家 夜
小娜惊讶的面孔：“什么？珍珍是你们董事长的女儿？可她却一直告诉我们她爸妈是工程师呀。”
刘强坐在小娜对面，李竟憔悴地斜歪在沙发上。
小娜：“你们早就对珍珍有所怀疑，为啥不告诉我？”
刘强：“不是当时一切都还只是推测吗，给你讲了，怕你在珍珍面前沉不住气，影响我们‘破案’。”
小娜很坚决地摇着头：“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把珍珍和居心叵测这个词联系起来，她是个很正直的姑娘。”
刘强：“可在父亲的身份上，她却对你撒了谎……”
小娜：“我觉得这正是珍珍品质闪光的地方。她低调，不张扬。”
李竟闷闷地插进一句：“董事长的确也是从工程师的职位上发展起来的。”
小娜：“再说了，珍珍就是董事长的女儿，要想帮张能，直接找她爸就行了呀，何必费这么多心机呢？”
李竟坐直了身子，声音轻飘飘地透着虚弱：“可你也不要忘了，我们董事长是一个非常正直的老知识分子。听说当初我们这个处室成立时，有许多人找关系送礼想进这个处室，有的人还找了省里的领导打招呼，结果我这个既没找关系也没送礼，没有一点背景的人进来了。我还听说几年前，就是我工作的前一年，董事长哥哥的儿子大学毕业，参加了我们单位的招考，原先的人事处长知道了，悄悄把招考试题透露给了他侄子。董事长知道后，撤消了人事处长的职务，还取消了他侄子的考试资格。”
刘强道：“小娜，正视现实，原先我也和你一样，觉得珍珍不应该是那样的姑娘，可那双木屐彻底改变了我对珍珍的看法。”
小娜迟疑着：“莫非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小娜望着李竟：“珍珍与张能联合起来制造怪事，扰乱你，他们为什么都拣你和他们谈论过的打算要做的事来作文章呢，这不很容易引起你怀疑吗？”
李竟叹了一口气：“只有这样，这些怪事发生了，才会引起我的注意呵。”
刘强：“有道理。现在这一切真的是真相大白了，只等……”
小娜：“只等什么？”
李竟声音里透着痛苦：“只等如何去揭穿他们。”他对刘强说，“现在我们就去办公室蹲守，好吗？董事长今天找了我，我估计张能心里一定不安，说不定今晚又会到办公室制造怪事，来分散我的注意力，影响我拟企改方案。我本来打算把这些事放在一边不管它。但我现在特想把真相揭开，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安下心来干工作。”
刘强对李竟：“今晚不行，我休假已结束，我明早有个手术。”
李竟：“那明天吧。”
刘强：“好，明天。看我们如何把真相揭开！”
小娜难过地：“可我真不愿相信珍珍是那样的人。”
李竟沉痛地：“我也不愿呵。”
刘强闷闷地：“我也不愿。”
李竟起身，疲惫地：“我走了，你们也该休息了。”
小娜：“李竟，我妈妈和表姐来了，家里不好住，今晚刘强到你那儿住，好吗？”
李竟：“太好了，正好有人陪我聊聊。”
116.路边小花园 日
城市的早晨，晨练的人们。
117.办公楼外 日
上班的人三三两两走进楼内。
李竟走进办公楼。
118.办公室 日
张能正看着手里的稿子，李竟走进来。
张能注意地看了一眼李竟。
李竟碰上张能目光，有些勉强地：“你好。”
张能：“你好。”
李竟在椅子上坐下。
张能放下手里的稿子：“刚才刘强打电话到办公室，要我告诉你，他中午下班后过来，要你等着他。”
李竟心声：“这刘强，他怎么和我一起时不告诉我呢？今早起来就怪怪的。”
李竟突然瞪大了眼睛，望着面前的桌子。
办公桌上一篇从报纸上剪下的文章。
李竟望着张能，拿起桌上的文章：“这是你剪的吗？”
张能摇摇头。
李竟低头看着手里的文章，冷笑着：“我昨天和你说要把这篇文章剪下来，我还没来得及剪，就不知又是谁替我把这事干了。”
张能望着李竟，想说什么，终于什么也没说。
119.办公室 日
李竟坐在办公桌前，心不在焉地翻着报纸。
李竟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哟，都十二点了。”
坐在李竟对面的张能似乎没听见，仍专注地看着电脑。
李竟望着张能：“你还不走？”
张能：“把这篇文章看完再走。”
“都在呵。“刘强的声音传来，李竟和张能闻声转过头去，刘强走了进来。
张能起身对刘强说：“你也还没吃饭吧，这样吧，我去食堂，买三份饭上来，今天中午饭我们就在办公室吃吧。”
李竟急忙阻止：“不用，不用，你自己去吃吧，我和刘强一会到外面去吃。”
刘强对李竟：“你就让张能把我们的饭带来吧。”
张能走出办公室。
李竟责怪地对刘强：“怎么不让他走呢，他在这儿我们怎么说事呵。告诉你，怪事又发生了，昨天我看报时，无意中说到要把一篇文章剪下来，当时因为没找到剪刀就没剪。今早一来，那篇文章就被剪下，放在我桌上了。我问他，他居然不承认。”
刘强望着李竟不语，在沙发上坐下。
李竟也紧挨着刘强坐下：“今晚我们再来蹲守。我把相机带上，当他不承认他干的事时，我们再把相片摆出来。”说着，指着一个大柜子，“那柜子是空的，我都试过了，可容两个人，到时我们就躲进柜子里，只要将门留一个小缝就可窥视外面，也好拍照。柜子在墙角不会引起他注意。”
刘强摇摇头，李竟：“今晚又不行？又要等明天？”
刘强：“明天也不用来了。”
李竟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啦，你是说不准备帮我查了？”
刘强：“不查了。”
李竟叫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不查了？今早起来，我就发现你怪怪的，你怎么啦？”
刘强不语。
李竟伤心地：“是不是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就不帮我了。我们可是多年的朋友呵！你，还有珍珍……”
李竟难过得说不下去了。
刘强：“你不要急，我说不查了，是因为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李竟由恼转喜：“什么？你已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昨晚我们一直在一起，今早你又上班，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刘强：“昨晚知道的。”
李竟：“昨晚？莫非我睡后，你一个人来办公室了？”
刘强不语。
李竟：“你昨晚逮住他了？”李竟用手指指张能的座位，“他都向你坦白了？”
刘强：“问题不出在他身上。”
李竟：“不出在他身上？那么就是另外有人？那人是谁，你看见了？”
刘强起身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李竟，自己端着一杯：“你别急，听我说，昨晚我和张能发现了剪报的人。”
李竟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你和张能？”
刘强：“对，我和张能。“
李竟急切地：“那剪报的人是谁？”
刘强：“剪报的人不是别人，是……”刘强迟疑着。
李竟着急地：“是谁？”
刘强欲言又止，李竟急了：“究竟是谁，你说呀。”
刘强小心地望着李竟，小声地：“是你。”
李竟几乎喊起来：“什么？是我？刘强，你怎么啦，没发烧吧？”
李竟用手摸摸刘强的头：“你很正常呵，你究竟怎么啦？”
刘强从包里取出几张照片，递给李竟：“你看看吧。”
李竟疑惑地接过照片，一张张地看着照片。
穿着睡衣的李竟走上办公楼楼梯的照片，穿着睡衣的李竟坐在办公桌前的照片，穿着睡衣的李竟走到办公室报架前的照片，穿着睡衣的李竟从睡衣口袋里摸出一把剪刀的照片，穿着睡衣的李竟用剪刀剪报的照片。
李竟摇着手中的照片，望着刘强，几乎失去理智：“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刘强握住李竟的手：“你不要着急，你有梦游症。”
李竟：“梦游症？”
刘强抚着李竟双肩：“你别急。这与你最近压力过大有关系，吃点镇静药就行了。”
李竟喃喃地：“梦游？我高考之前也发生过梦游……”他望着刘强，“你讲讲昨晚的事吧。”
刘强：“昨晚，快一点钟时，我上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我看见你正朝门口走去，我喊你你也不应，眼睛睁着，却又像什么也看不见似的，直直地朝门口走去，然后拉开门走出去，我突然明白，是你梦游了。”
(闪回)李竟的房间里，身着睡衣的李竟拉开门走了出去。
刘强愣了愣，忙去打开书柜取出相机，紧跟着李竟出了门。
办公楼楼梯间，身着睡衣的李竟上着楼梯。
刘强紧随其后，为李竟拍照。
办公室，身着睡衣的李竟开门进来。
张能正坐在办公桌前赶稿子，望着身着睡衣的李竟目光直直地走进来，他吃了一惊：“李竟。”
李竟不语，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刘强尾随着李竟进来，他朝张能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刘强对着坐在办公桌前的李竟拍照。
张能惊疑地望着他们。
李竟起身，走到报架前取下报夹，拿着报夹走到办公桌前将一篇文章剪下来，放在玻璃板上，又将报夹放回原处。
刘强对着李竟拍照。
李竟转身又走到沙发前，在沙发上躺下。
张能走到刘强面前，指着沙发上已进入睡眠状态的李竟，悄声道：“他怎么啦？”
刘强：“梦游。”
张能：“你就一直这样跟着他？为啥不喊醒他？”
刘强：“梦游中的人被喊醒，会被吓着。我只能悄悄跟着保护他。”
张能打开柜门取出一条毯子：“我中午在办公室午睡时用的。”将毯子盖在李竟身上。
刘强坐到李竟椅子上，张能又坐回办公桌前。
刘强：“你怎么这个时候在办公室？”
张能：“赶篇稿子，没注意就已到半夜了。”
刘强：“你回老家的前一天晚上也来过办公室吗？”
张能想了一下：“对，我来过。那天白天我在银行取了一万元钱，放在办公室忘了拿回寝室，半夜醒来，突然想起这事，觉得办公室近来经常发生怪事，放在办公室不安全，匆忙中穿着拖鞋就跑到单位来了。到了办公室门口才发现忘了拿钥匙，于是上了趟卫生间就回去了。刚走出办公大楼不远，又发现钥匙就在衣袋里，便重新回到办公楼。你怎么知道我来过办公室？”
刘强笑问：“那第二天，李竟对你说头天晚上有人来过办公室，你为啥不承认你来过？”
张能：“李竟说发现他桌上的东西被人动过了。那天晚上到办公室，我并没动过他桌上的东西呵。所以，我也认为有其他人来过办公室，就说要查一查。我当时急着赶车，也没来得及告诉他那晚我也来过。”
刘强：“还有，你的拖鞋怎么会穿在珍珍脚上？”
张能：“我回家的前一天，我室友的妹妹带上朋友去我们寝室，离开时因天下大雨，她们怕皮鞋损坏，就把我的两双拖鞋穿走了。我请假期间中途回来过一次，就是上个星期天，我把父亲的片子送到省医请医生看，顺便回了一趟办公室。在办公室，我发现其中一双拖鞋被送回，我准备带回寝室。当时因为有事需找董事长，我就顺便把鞋带到了董事长家，走时我忘带走了，珍珍打电话给我，我告诉她我还要急着回老家，鞋就不要了，如果她喜欢就穿，不喜欢就扔了。”
刘强：“那你和珍珍是不是有过一次约会？”
张能还未回答，李竟突然起身，又向门外走去。
刘强急忙跟了过去。(闪回完)
李竟：“原来是这样……”他若有所思，“对了，曾有一件事我有些奇怪，就是发现办公室花钵里的土被松过那天，我发现我的指甲缝里有土，后来我又在我的那把不锈钢勺子上发现一些土。当时我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在这事儿上多想，现在想来，肯定是我梦游来松土时留下的。”
李竟指着窗台上的花钵：“可是，我、我怎么一个人搬得动那么重的花钵呢？”
刘强：“来你这儿之前，我专门在网上查了关于梦游的一些症状，其中一点就是梦游中的人比常人的力气大得多。”
李竟苦笑地：“那么办公室里发生的这一切怪事就都是我所为了？”
刘能：“幸亏你宿舍就在你们单位旁，否则梦游时在路上还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120.报社花园里 日
珍珍和小娜坐在树荫下。
珍珍：“我都说明白了吧。我暂时不让李竟知道我爸爸，是想看他对我的感情是否真挚，我怕我爸爸董事长的身份左右了他对我的情感。我暂时不让我爸爸知道李竟和我的关系，是因为我爸妈，主要是我妈妈太过于关注我的婚事，我和李竟毕竟还处于相互了解的阶段，我不想让妈妈过早地掺和进来。”
小娜：“那你跟张能在酒吧相会是怎么回事？”
珍珍：“父母一直认为我没男朋友。有天张能来我家和我爸爸谈他的规划，当时我妈妈也在场，妈妈对他很欣赏。那天我在酒吧等李竟时，妈妈突然打电话问我在哪里，我说在酒吧，几分钟后，她又打电话给我，说要我见一个人，这人是爸爸他们集团的，叫张能。我不见，妈妈说她已经告诉张能了，让我在酒吧等他，张能都已经在来酒吧的路上了。没办法，我只有推迟了和李竟的见面。李竟发现了张能和我在一起，我当然不能承认，否则我爸爸的身份就会提前暴露了。”
小娜用手指点着珍珍的头：“你呀你，这一切连我也瞒着。”
珍珍：“我最后总要告诉你呀。”
小娜：“那你把实情告诉李竟呀。”
珍珍：“我一直打他电话，他不接呀。”
小娜：“那就罚你请客，晚上你请大家一起吃饭，我帮你。”
珍珍高兴地：“好呀！”
121.办公室 日
张能提着一袋饭盒走进来：“来，来，吃饭。”
李竟望着张能：“我还以为办公室的怪事是你所为呢。”
张能一边张罗着取出饭盒，一边安慰李竟：“没关系，这段时间工作太紧张了，等忙过这两天，你请公休假休息一下吧。”
三个人吃着饭。
李竟吃着吃着，不由得苦笑道：“想不到闹了半天，‘罪魁祸首’竟然是我，真是贼喊捉贼。”
手机响，刘强接电话：“喂……原来是这么回事。好，晚上我一定把他带来。”
李竟望着刘强：“带谁？”
刘强：“带你。”
刘强对张能：“晚上一起吃饭吧，有人请李竟和我，你也一起去吧。”
122.包房 夜
珍珍望着李竟：“原来制造这些怪事的是你自己！”
李竟赧然一笑。
刘强对珍珍：“我已对李竟解释过了，梦游症一般都是由环境压力，焦虑不安及恐惧情绪所致。张能离开那几天，他心情轻松下来，不就什么也没发生吗？这种病症儿童发病率较成年人高。只要放松心情，吃点镇静药，加强锻炼，就会好的。”
李竟对珍珍：“我要向你道歉，我错怪你了。”
刘强与小娜相视而笑。
珍珍郑重地：“李竟，你把升职看得太重了，总担心处室的位置让张能捷足先登了，所以你精神高度紧张，导致了梦游。你说升职是为了更大限度地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我赞成。但我不赞成你把职位看得太重，我想，只要我们在事业上努力了，就可以问心无愧了。我不是说过吗，平凡的工作是伟大业绩的基石，创造不出伟大的业绩，做伟大业绩的基石也未尝不可。”
李竟欲言又止，珍珍：“你想说什么？”
李竟有些难为情地：“实际上，我紧张不单单是为了升职，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单位要裁减一部分人员，我们处目前只有两个编制，我听人事处的人说我们处可能要来一个北大的博士……”
包房门开了，张能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进来。刘强等人热情地招呼张能就坐。
张能坐下后，发现珍珍：“你也在？”
珍珍头一歪，笑着：“我请客，我当然在呵。”
刘强：“珍珍是李竟的女朋友。”
张能给了李竟轻轻一拳：“好呵，你竟然一直瞒着我，处的女朋友竟然是董事长女儿！”
李竟：“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还搭上一顿饭。”
张能：“明天我也要请你们吃饭。”
刘强开玩笑：“该不是讨好你们董事长的乘龙快婿吧。”
张能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刚接到的调令。”
李竟接过调令认真看着，一脸惊异的表情抬起头：“你要调走？”
张能：“我女朋友一直等着我过去，过去就结婚。”
李竟大为不解：“怎么一直没听你说过？”
张能：“话题没扯到这上边嘛。”
李竟、刘强面面相觑。
珍珍起身举杯：“让我们为张能祝贺！”在祝贺声中，五只酒杯碰在一起。
李竟如释重负的笑脸。
(剧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