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翻译技巧的运用
——《月亮与六便士》两个译本比较
2018-11-14贾智晨西昌学院外国语学院四川西昌615000
贾智晨 西昌学院外国语学院 四川西昌 615000
一、简介
毛姆的作品往往冷静而客观地深刻探讨了人性的弱点和丑恶,讽刺了社会中人与人之间扭曲的情感与关系,社会的阴暗。1《月亮与六便士》的主人公是查理斯·思特里克兰德,他在文章开篇时是一个证券经纪人,家庭幸福。然而有一天他突然只身来到巴黎。“我”受主人公妻子的委托前往巴黎寻找他,才发现他并不是所谓的“与陌生女人私奔”,而是来到巴黎想要实现他当画家的梦想。后来,他一直生活落魄,几乎无人赏识,性格怪异孤僻,流浪到塔希提小岛,并在那里潜心画画,并和一个土著女性结婚,在他身染麻风病,双目失明之后,在小木屋画出了一副震撼人心的最伟大的画作然后耗尽生命而死,最后那一幅画也因他的遗愿被付之一炬。在他亡故后,他的画作被世人疯狂追捧,而原文就是从这里开始倒叙的。
《月亮与六便士》广受中国读者的喜爱,有多个译本,然而研究的人并不多,在这里,笔者选择了目前最主流的傅惟慈先生的译本2和最新的李继宏先生的译本3进行对比。傅惟慈先生是中国著名翻译家,他的翻译流畅自然,文采斐然,长久以来一直被中国读者当做各个译本中的经典之作。而李继宏先生的译作常常颇具争议,他曾翻译了众多畅销小说,主要以文学翻译为主,今年他重译了不少经典作品,而《月亮与六便士》就算其中之一,可以看到,此书的翻译中附有数十页的注释,可见译者本身对于译文的重视。不同的译者在翻译同一部作品的时候,由于理解上的差异、知识储备、习惯写作手法等等不同,往往会采用不同的翻译技巧,本文主要探讨了两位译者在翻译《月亮与六便士》时翻译技巧的选择,进行对比,为以后的译者提供一定的帮助。
二、增译
两位译者在翻译过程中都采用了增译的手法,由于中英文的表达习惯有着较大的差别,译者通过增加主语、逻辑连词等等让译文更加流畅自然。然而在增译手法运用到的句子却不尽相同,因此最终的翻译效果产生了较大的差异。
例:The Prime Minister out ofoffice is seen, too often, to have been but a pompous rhetorician, and the General without an armyis but the tame hero of a market town.
由于原文采用了被动“is seen”,而省略了动作真正的动作的发出者,因此傅译和李译都增加了主语“人们”,表达出是人们看到了身份差异导致的观感不同,主语的添加让译文符合中文的习惯表达,并且在傅译中将“pompous”译为“大言不惭”,李译为“能言善辩”,大言不惭一词本身就是贬义词,所以后面的名词不用继续使用贬义,而李译并通过后文的“口舌之士”补充了其中的讽刺意义,傅译采用了归化的方法将“ the General without an army”译为“解甲归田”,并将“ tame”译为“平淡乏味”,而李译则是“软弱可欺”,两位译者的译文言简意赅,让读者印象深刻。但是二者所表达的情感却有差异,傅译更加平淡,而李译更加符合“tame”一词本身的汉译,然而,一位将军解甲归田之后变得软弱可欺,这在逻辑上并不合理,所以平淡乏味是更好的选择。
在另一个句子中“art is a manifestation of emotion, and emotion speaks a language that all may understand.”,作者先在前文描述了庸俗之人对于艺术的定义就是赚钱的手段,然后话锋一转,阐述了作者心目中艺术的真正含义。傅译增译了“艺术是什么?”在句首,然后引出了作者对于艺术意义的理解,而李译选择了增加逻辑连词“因为”来引出作者对艺术的阐释,两位译者的增译都使前后文的逻辑更加清晰,便于读者理解。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即使都选择了增译,但是不同的译者也会出现不同的语言表述。并且在本句中,傅译采用了意译,中间省略掉了原文对于情感的阐述,但实际上原文的逻辑更加紧密,艺术是情感的流露,而情感是人人都懂的,因此这里才有了隐藏的结论:艺术是人人都能懂的。傅译跳过了推论的过程,直接得出来结论,李译则是按照原文的结构直译,使得上下文更加顺畅 。
例:His faults are accepted as the necessary complement to his merits.
在这里李译增译了“固然。。。但是”这样的逻辑连词,译为“固然有缺点,然而”使得前后文连贯,逻辑清晰。李译则是进行了直译,没有清晰地展现出原文的逻辑思路,而傅译和李译一样增译了主语“世人”,主语清晰,符合中文的习惯性表达。
三、省译
省译与增译相对应,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对一些词句进行省略,使译文言简意赅。然而,不恰当的省略有可能会使原文意义的传达出现偏差,所以在使用省译的时候,译者应当非常慎重。
例:The greatness of Charles Strickland was authentic.
傅译:但是查理斯思特里克兰德的伟大却是真正的伟大。
李译:查尔斯斯特里克兰才是真正的伟大。
李译省略掉了“的伟大”,然而原文的主语是“The greatness of Charles Strickland ”,是以主人公的成就作为主语,而非主人公本人,在这里,傅译查理斯的伟大是更加符合原文所要阐述的意义的。
例:the adulation of his admirers is perhaps no less capricious than the disparagement of his detractors”
这一句李译和傅译大致内容相当,然而李译省略掉了perhaps,这个词在原文中恰恰较为重要,他的省略导致了译文所要传达的情感与原文发生误差,所以后文“都是信口开河的胡说”显得过于强硬和直白,也增加了过多的译者的主观色彩,傅译“都可能出于偏颇和任性”则更加符合原文的情感,也更加客观。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虽然可以进行艺术创作,但是不要过多地加入自己的主观色彩,否则有可能会对读者产生误导。
在有的句子中,李译选择了省略的方法,省略掉了部分词句,例如李译省略了对“ the sexual instinct, and shares its barbarity”的翻译,而傅译则是按照原文翻译进行了直译,才能与前文的“崇高与美丽”形成对比,让读者对于作者所要表达的思想理解更加透彻。无故省略原文的词汇很有可能导致逻辑上的不连贯,因此这一句的翻译李译和傅译在含义上的差异较大,而傅译显然更加符合原文的意义,没有出现含义的丢失。
四、意译
译者在翻译过程中,指根据原文所包含的意义来翻译,而不是选择逐字逐句进行翻译。不同的译者在直译和意译的选择往往有较大的区别,意译很多时候融入了译者自己的理解,可以让译文便于读者理解。
在这里,傅译将“no critic has enjoyed in France a more incontestable authority”采用了双重否定的直译,而李译则是采用了意译的手法,选择翻译为最高级:“声誉最隆的评论家”,后半句同样的,“it was impossible not”,傅译采用了“不可能不”,而李译则依然使用了意译。这样李译显得更加简洁,读者也不用在多重否定中探寻作者的真正意图。有时候过多的多重否定反而会造成读者对于原文的误解,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采用意译或是更好的选择。
例:The incidents of the legend become the hero's surestpassport to immortality.
这一句里,傅译直译“passport”为护照,而李译采用了意译的方法译为“通行证”,护照在这里略显生硬,而通行证则更能反映原文的意思。然而李译中的“变成了。。境界的通行证”这样的表达不太符合中文的习惯性表达,前面缺少动词通往,并且境界一次一般也不会搭配通行证使用。所以两个译本在这一句的翻译上各有所长,若能融合各自的长处,就能更好地进行翻译。
三、结论
在研读了两个译本之后,笔者认为李继宏与傅惟慈的《月亮与六便士》译本都是非常用心的译本,翻译技巧的使用使得译文读起来富有文采,也符合中文的表达。在语境、文章传达的主旨和情感方面,两位译者也都尽可能地保留了原文的风格。傅惟慈先生的译本多采用归化的手法,让中文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不至于太过陌生,而李继宏先生的译本则采用了大量了注解,让读者充分理解异域文化和异国色彩。两种译本各有千秋,笔者希望通过这样的对比,能让后来的译者取长补短,在翻译的过程中用不同的翻译技巧让读者有更好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