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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汉文版式竖排转横的历史动因及影响*

2018-11-13万安伦崔潇宇

现代出版 2018年5期
关键词:汉文版式印刷

◎ 万安伦 崔潇宇 刘 苏

在公元前16世纪至1955年长达3 600多年的历史长河中,中国传统的汉文书写和排印模式是由上至下、从右往左的竖排模式,这与中国从殷商(“唯殷先人,有典有册”)到东晋末年(太尉桓玄下令“以纸代简”)长期书写和刻抄简牍时形成的习惯有关。1955年元旦,《光明日报》率先在全国报刊中由右起竖排版改为左起横排版。在郭沫若、胡愈之、叶圣陶等人的推动下,党中央“积极提倡”印刷横排版,自此现代汉文印刷版式很快全面转型为横排。中文版式“竖排转横”自近代以来争议不休,其实,中国早在古代时期就已经出现汉文横排的印刷品。

1981年,北京房山云居寺文管所发现了千余卷佛经,其中有一部《圣胜慧到彼岸功德宝集偈》(以下简称《功德宝集偈》),是西夏仁宗(1140—1193年)时藏文汉译、明朝正统十二年(1447年)的重刊本。经专家考证,这部经书是中国目前发现的第一部横排版汉文印刷品,也是第一件藏汉合璧混排的珍贵雕版印刷品。《功德宝集偈》“是佛教典籍般若部的一部重要著作,作品以偈颂形式呈现”。云居寺的“藏汉合璧混排”版本是藏文和汉语的左起横排对照读物。佛教典籍在由印度传入中国时,经历了包括梵文、藏文、西夏文和汉文等多种语言的转译,是印度佛教圣徒和我国古代党项、鲜卑、藏、汉等多民族共同努力的文化结晶。明中叶云居寺雕版印本《功德宝集偈》汉字横排版出版物的发现,说明我国的印刷技术在近700年前已经可以完成横排版印刷。而这些经书都是独立纸页,说明横排版经书在装帧技术方面尚未同时取得突破,即未能形成书制形式。这不经意间的“顺势而变”,实际上突破了雕版印刷术发明以来甚至先秦以来汉文固有的书写排版制度。

一、两千年的简牍书制与汉文竖排

在先秦文献中,“简”“策”“竹”“牍”“方”“册”等关于竹简木牍作为出版载体的字眼和记载不绝于史。从“唯殷先人,有典有册”等记载中,我们相信“殷商时期已有简牍文书”。此后,关于简牍载体的记载更是俯拾即是:“岂不怀归?畏此简书”;“书赗于方,……书遣于策”;“故书之竹帛,传遗后世子孙”;“先王寄理于竹帛”;“灭不告败,胜不告克,不书于策”;等等。这些记载表明,从公元前16世纪殷商之际到公元5世纪初东晋末年,两千年的漫长历史长河中,竹简木牍一直是我国出版的主要载体形式。这与我国处于北半球温带湿润性气候带、适宜竹木生长的地理环境和气候条件有关。

受两千年简牍书制的影响,古人形成了汉文刻抄排印“右起竖排”的习惯。制作简牍的主要材料竹木天然竖直生长,制作出的书写载体必然根据其纹理呈狭长的直条状态自上而下书写;如果自下而上书写,墨必然会沾染衣袖,着墨之字有可能被抹糊。古人每刻写完成一片简牍,需要放置于一定位置,待整篇文章完成后,用丝、绳、熟牛皮等按顺序编联成册。因为是右手执笔,刻写完成的单简很自然地摆放在前方并按从右向左的顺序排列。久而久之,这样“右起竖排”的简牍文书就成为一种定式。编连后的简牍文书从右展开,文字自上而下、自右至左的竖排连读模式,契合古人“上为天,右为大”的思维模式。中国古代长期的简牍书制形成了“右起竖排”的出版范式。

出版载体从陶器石板、龟甲兽骨、青铜鼎尊、竹简木牍、绢帛布革,发展到植物纤维纸;出版技术从刻、铸、抄、拓,发展到雕版、活版、套版及机械印刷;书籍形制从卷轴装、经折装、梵夹装、蝴蝶装、包背装、线装,发展到胶订装。虽其出版载体、出版技术、书籍形制经过若干流变,但汉文自上而下、自右至左的竖排写印模式基本没有改变。而对汉文“右起竖排”真正起到颠覆性作用的,是近代西方“左起横排”机械印刷技术的东渐。

二、汉文版式竖排转横的主要历史动因

1.外来宗教典籍传播影响中国古代排印版式

佛教传入对中国固有的右起横排印刷产生一定影响。复制佛经往往需要按照其原有的排印模式进行。由印度传入中国的佛教《陀罗尼咒经》是梵文咒语,从目前出土的相关文物观察,经咒基本都是围绕着纸张中间的神像排列的,“随着经咒的书写方式,这种方形的符咒基本都有相应的图像”,围绕着图像的梵文有不同的版式,有横排版、竖排版,及呈圆状环绕的文字排版。

1967年西安西郊张家坡出土的唐初梵文咒经《大随求陀罗尼经》是“目前推测印制年代最早的”印刷品,这部唐初(7世纪初)的咒经是随佛教传入中国的雕版刻印纸本。其他出土文物如1975年出土的《佛说随求即得大自在陀罗尼神咒经》、1906—1908年斯坦因劫自敦煌的梵文《大随求陀罗尼经咒》等经书,这些唐初的雕版印制的出土纸质文物,是中国存在的不同排版形式的早期出版物,可以说当时中国已经拥有梵文不同排版模式的印刷出版物。这些印刷品都是按照佛教规范印制的,这也说明汉族统治者对外来宗教文化的包容和兼收。

宗教经籍的传播甚至直接影响了汉字雕版印刷技术的产生。佛教传入中国后出现了以抄经为业的职业抄经者,这些人类似欧洲中世纪修道院的抄经信徒,他们间接垄断了佛教经书的复制抄写,也积极推动了佛教经书的版印复制技术的发展成熟。故有说法“佛教僧侣不仅是印刷术的积极使用者和推广者,更是倡导者和发明者”。向达在《唐代刊书考》中也说:“中国印刷术之起源与佛教有密切关系。”且不论这种说法是否完全准确,但从史籍记载和出土文物中可以发现,最早的雕版印刷品基本都与宗教有关。韩国庆州佛国寺释迦塔秘藏的《无垢净光大陀罗尼经》,收藏在英国伦敦博物馆的唐咸通九年(868年)的《金刚经》,这些雕版印刷获得的纸质印本经书可以确定是佛教读物。这些都说明佛教传播对印刷术的产生有深刻影响。而这些佛教经籍的原文翻印一般都采用原有的左起横排版式或环图旋转排版式。这些与中国传统右起竖排版式不同的排印模式为后来的汉文竖排转横播下了种子。

2.民族文字与汉字混排使汉文横排迈出探索性步伐

中华民族的发展过程,实际上是汉民族与不同民族长期交锋、交流和交融的过程。不同民族的语言文字皆有其自身的书写和排印特点。当不同民族的语言文字交汇于一书时,就产生了排版的冲突。古代中国对于不同民族的文字作品的排印所持的态度是兼收并蓄,按照其原有文字的特征、作品的思想进行排版布局。汉字是以形表意的,抄录印刷以竖排为主;藏文是表音文字,以横排为主。汉族与藏族在长时间的民族融合和文化交流中,语言文字的沟通必然占据很重要的地位。拼音文字民族原有的抄写或排印版式对方块汉字排版模式产生了较大影响。

在不同民族文字与汉文混排印刷时,则出现了“汉就它文”“它就汉文”等多种情况。云居寺所藏的《功德宝集偈》排版体现了汉族和藏族文化的交流融合,出版者主动将汉字固有的竖排格式改变,以适应藏文自左至右的横排模式,此乃“汉就它(藏)文”的合璧混排模式。无独有偶,1914年斯坦因率领的英国探险队在黑水城发掘获得的西夏文献中,也有《功德宝集偈》的西夏文版本,这部佛经的西夏文则是右起竖排版式印刷的,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当时党项族文字的排版印刷受到汉文排版的深刻影响,党项族在与汉民族的出版文化交流融合过程中,其出版技术、出版符号、出版文化取得长足进步。

随着西方传教士来到中国,英语的语言文字出现在中国的宗教人士甚至士大夫的案头。中国近代最早的汉英文字混排横版书,有学者认为是翻译家严复的《英文汉诂》,这本书“由上海商务印书馆于光绪三十年(1904年)五月首版”,是精装册书,主要介绍英文语法,该书是完全横排的,文字阅读模式也都是自左至右的。也有学者认为“现存最早的文字横排书应是光绪十年(1884年)上海点石斋石印出版的《士民通用语录》”,但该书是“畸形儿”,英文文字是自左至右阅读的,汉语文字却是自右至左阅读的,阅读起来极其不便,看得出当时的排版思想还是比较混乱的。这说明汉英混排的“竖排转横”形成规范也是经过一番探索的。

3.近现代西印技术和版式对汉文竖排转横的强大推动

中国汉字近10万个,采用活字印刷技术需要准备数量庞大的文字符号字模系统,这也是古代汉文活版印刷不如雕版印刷繁盛的原因。近代新式软质出版是“舶来品”,起初是由传教士的出版活动而传入的。西方先进的机械金属活字出版印刷技术无疑加快了信息传播的速度,对中国传统出版文化和出版技术形成强力冲击,迫使当时有见识的清庭统治阶层和具有先进思想的知识分子“师夷长技以制夷”,开始出版印刷横排版的中英文对照书籍。可以说近代西方出版文化和出版技术的影响,远比此前外来佛教出版版式及民族文字出版版式对汉文出版版式的影响更加剧烈。

西文特点是字母表音,单个字母没有意义,只有字母形成词句时才能表义。其字母组成单词的顺序为从左往右拼合,而且每个词汇的横向长度不一,因此适合于从左往右横向排版。这是拼音文字的共有特点。苏美尔人的楔形文字和古埃及人的象形文字是西方文字两大源头,这两种文字最初都是象形,腓尼基人认为这种书写方式过于复杂,故简化创新出世界第一套字母文字腓尼基字母,后经古希腊人改造出带有元音字母的希腊文字,再经古罗马人发展成拉丁文,后分裂成英、法、德、意、俄等有同有异的拼音文字。“建立在语音基础之上的这种拼音文字系统,成为西方自左向右、横向排列的读写习惯与排版样式的决定因素。”

西文字母符号只有区区几十个,非常适宜采用横排活字印刷技术,因而在德国古腾堡改进现代金属活字印刷技术后迅猛发展。加之,西方现代科学技术较为发达,出版印刷的符号系统不仅仅是纯粹的文字符号系统,其中还有数学方程、物理公式、化学符号、音乐歌谱、图形表格等,这些新的出版符号系统若使用汉文固有的右起竖排版式则根本无法排印。这是汉文竖排转横的一个客观原因。应该说,中国近现代汉文出版“竖排转横”有其一定的历史必然性和现实可行性,也具有相当程度的科学性和合理性。近现代西印技术和西印版式对汉文竖排专横的确产生了强大的推动作用。

但也应该看到,在汉文竖排转横过程中,中国的文化界和出版界对西印版式有接纳也有拒斥。汉文的一大特点是文字表义,在形表意的基础上形成六书造字法。汉字从陶画符号→甲骨文→大篆→小篆→隶书→楷书,走的是一条逐渐方块化之路。不同于拼音文字,方块汉字的上下码排与左右排放差别不大,而传统典籍皆为“右起竖排”,人们读写习惯受长达3 000多年传统范式的影响至深,因而左起横排并未造成全局性的影响。

三、汉文版式竖排转横的争论与影响

1.汉字“竖排改横”的历史争论

民国时期,西风东渐的确对汉字的传统排印方式产生了巨大影响,但并未从根本上动摇绵延3 000多年的传统抄印范式。除《创造》(郭沫若主编)、《萌芽月刊》(鲁迅和冯雪峰主编)、《拓荒者》(蒋光慈主编)等少数思想激进刊物采用左起横排印刷,90%以上的书报刊仍是采用传统右起竖排印刷模式的,“能不横行就不横行”。

汉字排印是坚持“右起竖排”还是改为“左起横排”,表面看起来是一个技术问题,背后却潜藏着对传统文化的态度甚至政治倾向等复杂问题。早在1917年5月新文化运动初期,《新青年》就开始讨论横排竖排孰优孰劣的问题。钱玄同对“竖排改横”倡导最早、态度最烈:“我固绝对主张汉文须改用左行横迤,如西文写法也。”胡适表示反对:“除了科学书与西洋历史、地理等书不能不用横行,其余的中文书报尽可用直行。”因反对声音较大,主编陈独秀虽赞成钱玄同,但《新青年》最终也未敢“竖排改横”。

新中国成立后,伴随着反传统姿态的更加决绝,在“汉字落后论”和“汉字应走拼音化道路”的背景下,汉字被认为“繁琐笨拙”。终于在郭沫若、胡愈之等推动下,于1955至1956年间,全面完成汉字“拼音式排印”的竖排改横。

2.汉文竖排转横的影响

其一是有利于中外文化交流融合。汉文竖排转横使外国主要的出版符号系统可以与汉语固有的出版符号系统之间巧妙融合。语言文字交流是中外文化交流和接轨的基础,汉文左起横排是我国学习外国拼音文字排版规制、调整固有排版模式的主动适应之法,有助于加速吸收利用外国先进的思想文化、科学技术和语言文字,化为中用。同时有利于西方现代出版印刷技术在中国的快速本土化,并推动中国出版现代转型的完成和完善。这体现的是中国传统文化对外来文化的吸收和利用,对中外文化交流交融具有重要意义。

其二是有利于科学思维的培养。西方国家在经历两次工业革命后形成了较为突出的现代科学思维,这样的科学思维集中体现在各个学科独特严谨的科学计算、科学公式、科技图表和量化科研上。直接移植西方现代科学公式、符号、方程等的横排模式,有利于促进现代科学思维和数学、物理、化学、音乐等西方现代学科在中国的落地生根。中国出版印刷“竖排转横”,也大大提高了国人学习掌握西方现代科学技术的效率,加快了与国际接轨的步伐。

为更好地继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也倡导有条件的出版社重印古籍读物时考虑适当出版一些断过句的竖排繁体书籍,培养读者阅读古籍的能力,逐步做到“适应竖排”和“识繁用简”。

① 1950年6月,在全国政协一届二次会议上,陈嘉庚正式向大会提出“中文书写应统一改为由左而右横写”的提案。经过五年酝酿,1955年1月1日,《光明日报》首次把从右至左的竖排版改变为从左至右的横排版。郭沫若、胡愈之等也撰文指出汉字横排的科学性。到11月,中央级17种报纸已有13种改为横排。1956年1月1日,《人民日报》也改为横排,全国响应,很快,汉文全面改横。

② 语出《尚书·周书·多士》,其记载周初政治家、礼乐家周公姬旦的话:“惟尔知,惟殷先人有册有典,殷革夏命。”意思是,只有你们知道,你们殷商的先人既有“典”(“典”是指放在桌子上的较为重要和珍贵的简册),又有“册”(“册”是经过编联的竹简木牍的书制象形),这些文献典册,记载了殷商革灭夏朝的历史史实。

③ 徐坚《初学记》载:“桓玄《伪事》曰:古无纸,故用简,非主于敬也。今诸用简者,皆以黄纸代之。”以此为标志,简牍作为出版载体的主体地位被植物纤维纸取代。此令当在桓玄专权的东晋元兴年间(公元402—404年)所发。

④ 王仿子. 书与杂志从直排到横排的变革[J]. 出版史料,2004(02):67.

⑤ 罗炤. 藏汉合璧《圣胜慧到彼岸功德宝集偈》考略[J]. 世界宗教研究,1983(4): 4-36.

⑥ 段玉泉,米向军. 新发现的西夏文《圣胜慧到彼岸功德宝集偈》残叶考[J]. 宁夏社会科学,2017(02):217.

⑦ 万安伦. 中外出版史[M].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 2017:108.

⑧ 诗出公元前8世纪周宣王时期的《诗经·小雅·出车》:“王事多难,不遑启居。岂不怀归,畏此简书。”意思是,周王交给的任务光荣艰巨,没有时间安居。怎不思归呀,是害怕简书史册给我不良记录啊。

⑨ 《仪礼·既夕礼》:“书赗于方,若九,若七,若五。书遣于策。” 大意是,(丧葬之家)要将赠物之人名和赠物之数量记载于方板上,每块方板书写或九行、或七行、或五行。所有送葬的明器也都要记载于简策。

⑩ 《墨子·明鬼》:“又恐后世子孙不能知也,故书之竹帛,传遗后世子孙。” 大意是,圣王们担心后世子孙不能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鬼神的,所以写在竹简和帛书上,传下来给后世子孙看。

⑪ 《韩非子·安危》:“先王寄理于竹帛,其道顺,故后世服。”大意是,先王把道理刻写在竹简和帛书上,它的道理很顺畅,所以后世的人们都很钦服。

⑫ 《左传·隐公·隐公十一年》:“灭不告败,胜不告克,不书于策。”大意是,诸侯国之间发生战争,被灭亡的国家不向周王报告失败的消息,战胜的国家也不向周王报告获胜的消息,这件事就不被记载在简册之上(即不载入史册)。

⑬ 李翎.《大随求陀罗尼咒经》的流行与图像[C]. 中国唐史学会第十届年会暨唐代国家与地域社会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2007:371.

⑭ 辛德勇. 中国印刷史研究[M]. 北京:生活·读书·新知 三联书店,2016:264.

⑮ 吕湘阳,马丽娟. 浅析早期印刷物对宗教题材的选择[J]. 传播与版权,2017(07):4.

⑯ 罗树宝. 中国古代印刷史[M]. 北京:印刷工业出版社, 1993:85.

⑰ 佚名. 我国最早的横排书[J]. 出版史料, 2010 (01):115.

⑱ 佚名. 我国最早的文字横排书[J]. 南京史志, 1996(05):53.

⑲ 北京国安咨讯设备公司汉字字库收入有出处汉字91 251个,目前仍不断产生网络新字。

⑳ 李姗姗. 汉字科技书刊从竖排到横排:西学东渐的历史必然[J]. 编辑学报,2012,24(04):329.

㉑ 张志强. 中西文化交流与中国文字编排方式的变迁[C]//香港城市大学中国文化中心,出版博物馆,编. 出版文化的新世界:香港与上海.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 :54.

㉒ 鲁建文.胡适与汉字横排争论[N]. 湘声报,2015-10-16.

㉓ 李天白. 中文版式设计的横排与竖排[J]. 艺术探索,2009,23(04):129.

㉔ 万安伦.专家与社区居民讨论文化传承与创新,中小学课本应增加文言文比例[N]. 北京晨报,2013-02-17(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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