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分之一的幸运订单

董慧

“1970年代摩纳哥的格蕾丝王妃就穿着几乎与你今天身上一样的一件杏色带蝴蝶结的丝质连衣裙，佩戴Alhambra参加了一个读书会。所以，你今天一定要三条叠戴，以表达对她的敬意。”其实，如果朋友不这样讲，在庆祝Alhambra诞生50周年的活动上，我也打算这样做的。

毕业于牛津大学的知名作家和历史学家Nicholas Foulkes写了一本书，就叫《Alnambra》。他说，每个人看到Alhambra，就会有一种与历史连结的感受。在格蕾丝王妃和我身上，我真的通过Alhambra感受到了这种连结。

格蕾丝王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Alhambra控，她1973年买过玳瑁款、珊瑚款、金质玳瑁款和象牙款，1975年买了孔雀石款和青金石款。在1979年，她短暂地重返表演艺术舞台，在一次诗歌朗诵会上，当时她佩戴了三条Alhambra项链，分别是黄K金款、缟玛瑙款与象牙款。

巴黎芳登广场22号，珠宝世家梵克雅宝Van CIeef&Arpels;的总店。在楼上的档案馆里，至今保存着一份墨迹“蓝中发青”的老订单：要求制作一枚简单的黄K金吊坠，订单上有一个手写单词“Alhambra”。20枚褶皱金质四叶幸运图案，被金色的小圆珠细密围拢在周围。1968年，梵克雅宝以四叶草为灵感，创作出一串长项链。她的诞生在珠宝工坊里似乎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没有人能想到，这是一段传奇的开始。

每十万株三叶草中才会出现一株四叶草，这一传说赋予四叶草“幸运”的寓意。这一系列诞生时有了“Alhambra”这个特别的名字。这个词其实指的不是“四叶草”，而是西班牙格拉那达的阿拉伯宫殿——Alhambra阿尔汗布拉宫，宫殿里有一个流动的喷水池，轮廓正是四瓣叶片的形状。那时候雅宝兄弟喜欢周游世界，他们用各种异域风情的地名为作品命名。在Alhambra诞生的上个世纪60年代，梵克雅宝Van Cleef&Arpels;发现，新时代并非不再需要珠宝，只是需要不同的珠宝。“浑身珠链与铃铛的嬉皮士才是时尚界笑到最后的人。他们的项链正在成为上流社会的首饰新宠。”《纽约时报》曾于1968年春如此评论。

合适的时间、合适的空间，就诞生了恰如其分的好东西。恰巧梵克雅宝VanCleef&Arpels;被冠以Alhambra之名的全新珠宝系列在这个历史节点走向了前台。只是小小一枚金质吊坠，却宣告了一个新的开端：在这之前，庄重典雅的高级珠宝曾宛如宫廷贵妇，而Alhambra则更像年轻、时髦、心灵自由的时尚丽人。

在巴黎，珠宝的佩戴方式及佩戴人群也发生了变化。法国金融类报刊《回声报》（Les Echos），曾于1969年年末刊登了一篇富有洞见的文章指出：叠戴正成为潮流，特别是悬垂而下的Alhambra可以随着佩戴者的身体玲珑曲线自如游走，魅力灵动。

某位时尚评论家曾于1971年写道：“人们开始追求休闲的优雅风格，珠宝成了日常配饰，而不再是平常只会束之高阁、隆重场合才可重见天日的特殊饰品。”

在巴黎那些讲究排场的名媛宴会上，已难觅理发师亚历山大打造的精致发型，更少有人还会以价值数百万美元的珠宝“全副武装”自己了。而Alhambra四叶幸运系列成为1970年代的经典珠宝设计，就是因为完美地将一种自然风格融入到世家隽永的传统设计之中。

到了1970年代晚期，绸缎的华丽感再次受到追捧，不论是风情款款的及地长裙，还是曲线撩人的喇叭长裤，Alhambra四叶幸运系列都能相得益彰。

“特别是搭配黑色高领衫。”都知道黑色高领衣是我的最爱，搭配Alhambra可以在知性中流露一点优雅。弗朗索瓦丝哈迪无疑曾对这种充满美感的搭配深有体会。哈迪是1969年代中期ye-ye音乐的领军人物，后来成功转型。到了1973年，她再度转型，不仅刚刚推出新唱片，而且正着手准备下一张唱片，还忙于为广播节目与主演电视节目做准备。此外，她还不断钻研星座和占星术。更重要的是，她还成为了一位新晋妈妈。

“曾经棱角分明的女孩蜕变成了一位雍容迷人的年轻女性额，过去的她对自己的穿衣打扮不甚上心，不是牛仔裤，就是迷你裙。然而，她决意以新面目示人：成为一位优雅精致的年轻女性，把过去没有好好打扮的时光给补回来。”很多女性都会这样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第一套是一件绉绸长裤，配上一件非常精致的黑色羊毛衫，为了不让这套衣服显得沉闷，她搭配了一条长项链。虽然她没有特别点名是梵克雅宝Van Cleef&Arpels;，但是这条金制孔雀石Alhambra项链特别引人注目。”时光步入到2000年，在某些对母亲保险柜“亳不客气”的年轻女性眼中，Alhambra四叶幸运图案系列就像《追忆似水年华》叙述者舌尖上那一小块濡湿的玛德琳蛋糕，它会勾起遥远童年的模糊记忆，让她们重新回到1980、90年代，回到那個生活尚未被利欲所浸透的时代。

“可惜，时间只能向前，且单向而行。”但是Alhambra似乎坐了时光穿梭机，毫无障碍、毫不违和地就跨越到了新世纪。“珠宝可以释放出强大的信号。”在剑桥大学教创意写作的莎拉伯顿博士指出，以前，有权势的男性赠送给女性的珠宝，那是所有权的标志。然而，当女性互赠珠宝，她们着眼的是珠宝本身的美。珠宝不再是夫权的标志，而是姐妹情谊的象征。伯顿博士的这番见解也应适应于为自己购买珠宝的女性。

“我发现，写完这篇文章，我真的有点爱上Alhambra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