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公立及赠地大学协会对美国高等教育的影响

张曼曼

摘 要：美国公立及赠地大学协会的成立开创了美国教育史上的一个新时代。协会在联邦政府扶植性政策和赠地运动的推动下，在扩大美国高校规模、转变传统教学模式、强化大学的社会服务职能、促进美国教育公平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从1887年成立至今，协会致力于加强美国、加拿大及墨西哥公立大学之间的合作，推动地区院校间的相互交流和信息传播。同时，积极参与政府政策的制定与实施，督促联邦政府提高对高等教育的关注度和对相关政策的实施力度，使协会成员院校在创新科技成果、提高高等教育入学率、加强科学研究等方面处于世界领先地位。

关键词：美国；公立及赠地大学协会；高等教育；影响

一、美国公立及赠地大学协会的建立及发展

美国公立及赠地大学协会（Association of Public and Land-grant Universities，APLU）成立于1887年，是一个集研究、宣传、服务政府为一体的非营利性教育组织，致力于加强美国、加拿大、墨西哥公立大学之间的合作，推动地区院校间的相互交流。该协会是北美历史最悠久的高等教育协会之一，协会在不同时期的名称变化体现了其发展过程和不断更新的时代任务。

赠地运动是赠地学院建立和联合的主要推动力。北美殖民地时期，美国的高等教育机构仅有哈佛、耶鲁等几所高校，学科设置狭窄且不具实用性。独立后的美国虽然以农业立国，但各学院长期存在忽视农业机械等实用性知识学习的问题，机械制造和农工管理方面人才稀缺，农工院校发展落后，导致农业生产技术和信息传播速度极为缓慢，农业发展欠佳。

19世纪60年代，为推动西进运动的有序进行，美国政府颁布了一系列扶植性法律鼓励大批移民向西部进军，通过各州政府的配合和商人的投机活动，西部地区掀起赠地运动热潮。1862年的《莫里尔法》（Morrill Act）是美国教育史上具有跨时代意义的重要法律。该法实施后，联邦政府共拨地1740万英亩用于建设赠地学院，其中有28个州单独设置了农工学院，其余的州将土地拨给已有的州立学院成立州立大学或在州立大学内添设农工学院[1]。在赠地运动的推动下，西部各州纷纷建立了一批学院，高校开始转向实用型教学。

赠地学院发展早期面临诸多困难，如生源不足、师资力量薄弱、校舍建造困难、图书贮藏缺乏等。为了协调学院间的高校改革和信息资源流通，各赠地学院开始酝酿建立一个统一的组织，并尝试抛弃英式的“精英教育”模式，转而发展现代教育。早在1877年、1882年和1883年，接受《莫里尔法》财政援助的各州赠地学院代表就举办了一些非正式的领导者聚会，对共同面临的困难交换意见、商讨办法。1885年，各赠地院校领导者与联邦政府农业部门官员在首都华盛顿特区开会，要求成立一个正式协会，用以交流农业信息和加强各大院校合作，并规定每年举办一次例会。1887年，《哈奇法》（Hatch Act）获得通过，该法授权联邦政府继续援助设置在赠地学院内部的农业实验站，并要求拥有实验站的学院建立科学研究协会，加强各学院的科研工作，便于学院间交流科技成果和相关信息。因此，1887年，美国农业院校和实验站协会（The Association of American Agricultural Colleges and Experiment Stations）作为加强各赠地学院之间联系的常设机构在华盛顿特区成立，宾夕法尼亚大学时任校长乔治·阿瑟顿当选首届主席。在此阶段，只有符合1862年《莫里尔法》和1887年《哈奇法》津贴条例的赠地大学才能加入协会。

经过前期的准备工作，协会在1890年的《第二莫里尔法》（Second Morrill Act）支持下开始了全面、正式的工作。《第二莫里尔法》规定：联邦政府对业已建立和将要建立赠地学院的州或准州，第一年拨款15000美元，此后10年每一年都在前一年的基础上递增1000美元，直到达到25000美元，以保证这些学校具有充足和稳定的财力使之正常运行[2]。该法进一步为高校提供更慷慨的捐赠，据此组建的17所黑人赠地学院随后也加入协会（目前已有19所）。1914年，《史密斯·利弗法》（Smith Lever Act）的通过加大了联邦政府对赠地学院在家政和农业方面的支持力度，丰富了协会成员院校的教学模式，指引各大学向社会需要的教学方向发展。

经过多年的发展和完善，美国农业院校和实验站协会不再局限于公立大学和赠地学院，继黑人院校、印第安人院校之后，墨西哥、加拿大和周边领地的大学也被吸收进协会。在协会的帮助下，各成员院校相互交流与学习，基本都设立了本校的工农实验站。1926年，美国农业院校和实验站协会改名为赠地学院及大学协会（The Association of Land-Grant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1963年，赠地学院及大学协会与全国州立大学协会（The National Association of State Universities）正式合并创建全国州立大学及赠地大学协会（The National Association of State Universities and Land-grant Colleges）。此后，该协会的结构和治理方面发生重大变化——如开始倾向于支持低学费政策及教育机会均等政策；因社会对专业研究人员的需求与日俱增，将研究生课程列入协会的议事日程；相继增加文科、兽医、海洋、沿海科学研究等教学任务；在各州赠地学院相继建立海洋研究学院等。

2009年3月30日，全国州立及赠地学院协会正式更名为美国公立及赠地大学协会，并将办公总部迁至华盛顿特区纽约大道1307号。协会规定每年举办一次年会，另设有一次夏季大会用于表决上半年所需解决的提案。当前，协会成员分布在美国50个州、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4个领地及加拿大和墨西哥等地区，共拥有237所公立研究型大学、土地资助机构、州立大学系统和附属组织，包括209个大学、23个大学系统和74个美国赠地机构（U.S. Land-grant Institutions）。此外还包含了23个历史上的黑人学院和大学（Historically Black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全美33所印第安人赠地大学。经过131年的发展，美国公立及赠地大学协会不仅为美国工农业发展和经济振兴作出巨大贡献，而且在高校信息交流和科技成果转让、高校的管理能力提高、大规模的战略联盟和合作機制形成等方面提供了经验。

二、美国公立及赠地大学协会

的机构设置与运行

（一）组织结构

公立及赠地大学协会的日常工作由董事会领导，现任主席为彼得·麦克弗森。董事会拥有维护协会宗旨和执行协会职能所必需的一切权利，致力于解决协会成员在发展过程中面临的复杂问题，加强与公立大学的联系，负责确定协会的成员资格和管理政策，为各方面工作提供监督和指导。除董事会和主席外，协会的任何单位均不能以协会名义就广泛的政策或立法事项采取行动。另外，设有执行副主席和联合项目主任、全国协调员、高级学术顾问、行政助理和会议助理等辅助主席的日常工作。除董事会执行干事和主席外，任何人不得连续任职3年以上。

协会下辖12个附属机构，涉及问责、农业、城市、自然资源、助学金、国际课程、经济发展、城市倡议等多个领域，其中较重要的有学术事务办公室、国际事务办公室、政策分析办公室、经济发展和社区参与办公室等。各部门独立运行，为成员院校提高管理能力和协调统一行动提供指导和建议。

（二）宗旨和目标

公立及赠地大学协会的宗旨是与成员院校共同开展一系列项目，实施多项举措，为公立高等教育领导者提供一个合作的平台，以便更好地应对全球化背景下高等教育院校所面临的挑战和机遇，并通过决策机构的集体才智和执行部门的相互配合，达到信息高效传播和资源共享，为来自不同背景的学生提供接受优质高等教育的机会。

协会活动具有多样性和广泛性，活动内容涉及美国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并与高等教育团体、企业界、科学组织及其他机构密切合作。协会的目标是利用成员院校的集体力量，有效地倡导联邦政府对公立研究型大学的财政资助，通过联邦政策支持学生，使不同经济背景的学生均更容易获得资助，让学生负担得起公立大学的费用；同时，借助不断提高的联邦科研投资水平，促进公立大学持续创新并进行学术前沿研究，推动美国经济向前发展，从而提高国民的整体生活质量。

（三）收入情况

目前，公立及赠地大学协会的237个会员机构每年都要招收480万名本科生和130万名研究生，雇用了130万名教职工，并开展了高达449亿美元的基础研究[3]。作为一个非营利性机构，公立及贈地大学协会的收入主要来源于成员院校每年交纳的会费、联邦土地资源的利用和专项资金的支持。2017年，协会的收入包括630万美元的会费、27.5万美元的评估所得及740万美元的赠款和合同金。此外，协会还为其下属项目农业大会的理事会（Board on Agriculture Assembly）筹集了320万美元的活动经费。[4]

（四）项目和活动

协会在许多问题上均表现出杰出的指导能力和影响力。

在高等教育政策与学生援助方面，协会致力于监督与高等教育和科研团体相关的联邦机构和项目预算，密切关注国会拨款程序，共同参与联邦政府的工作和决策，更新和修订高等教育及学生援助立法法规，帮助成员院校制定新的方案和改革措施，从而提高公立大学的竞争力。在科学研究和推广方面，协会激励成员院校进行重大学术研究，加强对科学、技术、工程、数学教育的支持，以确保美国全球创新领导者的地位。在技术转让、知识与产权方面，协会特别重视利用政策鼓励在成员院校中进行科研创新和知识产权保护，重视技术转让和产权问题对非技术机构的重要影响，通过制定公共政策，将科研成果合理转化为商品，改善人们的健康水平和生活质量。在国际教育问题上，支持美国公立研究型大学的国际交流，制定吸引海外留学及培养全球优秀学生的规划，鼓励学生和教员的全球参与，促进多机构协作和信息技术的充分利用，改善学生学习环境，努力提高学生的就业竞争力等。

在一些热点问题上，协会也有出色表现。2018年1月，美国政府关门事件发生，协会通过新闻媒体发挥了自身影响力。彼得·麦克弗森主席发表声明称“我们敦促国会和总统采取必要行动，确保政府不会在一天工作结束时关闭。几个月来，我们一直在推动达成两党预算协议，该协议将取消国防和非防卫限制的自由裁量上限，从而为众议院和参议院拨款机构起草法案扫清道路，并为高等教育发展和研究提供必要的支持。并且预算决议必须要在2018年2月前快速具体化，毕竟，已经是财政年度的第四个月了！在此期间，我们呼吁国会和总统要迅速、负责任地采取行动，而不是关闭政府部门，尤其是重要的研究和教育部门。”[5]

此外，2018年2月12日，协会主席麦克弗森就特朗普政府2019年度财政预算的提案发表声明称：“在我们应该增加对那些学生负担得起的大学项目的时候，这个预算却计划取消补充教育机会补助金、资源配置和国际教育法第六章的有关内容，同时大大减少工作和学习机会。然而，我们很感激预算提案保持了目前对佩尔补助金的支持，而没有动用该计划的盈余来维持未来几年的学生。但是，我们敦促白宫将通货膨胀率上调至佩尔补助金的上限”[6]。协会不仅分析了特朗普政府对研究项目和高等教育的预算草案将给美国和美国人民带来的短期和长期后果，还明确表示希望通过加强和政府、国会各部门的密切合作，解决总统财政提案的不足，以期达成一项保护高等教育和研究项目的方案，并坚信这些项目最终将回馈社会，成为推动美国经济繁荣发展的关键要素。

三、美国公立及赠地大学协会

对美国高等教育的影响

与美国的其他州立大学不同，赠地大学具有较鲜明的政治倾向和实用主义特征，作为其利益代表的公立及赠地大学协会在不同时期制定了不同的议程和发展目标，对美国高等教育的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

（一）扩大美国高校规模

南北战争前期，美国的大学数量很少，且存在明显的区域差异，大学多分布在东北部各州，西部和南部的教育发展相对缓慢，特别是南部各州由于奴隶制的存在和棉花产业的优势地位，极少将教育事业作为各州的发展要务。19世纪末，美国大学在数量上有了大规模的增长，其中大部分高校都是接受联邦政府财政补贴的赠地大学。通过协会成员院校间的相互帮助和协会委员会对政府的敦促，中西部和西北部等州实现了高等教育机构的快速突破，私立的非宗教学院及文理学院接受政府支持改造成了赠地大学，避免一些分散的小型学院因经营不善而面临倒闭的困境，加强了公立和私立大学的联系纽带。通过图1可以明显看出协会建立后高校增长迅速，各州在短时间内建立起了紧密联系的高等教育网络（图1）。[7]

（二）转变传统教学模式

赠地大学兴建初期即建立起农业科学专业，后期又增设机械、艺术、兽医、家政等专业来补充教育模式上的不足。在教学模式上，传统的教学模式更加重视博雅教育（通识教育），课程设置较单一。公立及赠地大学协会结合新的时代主题，从重视通识教育转为重视实用主义教育。在加强学生通识教育的基础上，致力于将教学模式调整为适用于不同类型的学生。同时，着力培养学生的就业竞争力、发展学生的学习能力、培养和传统大学生不同的新型学生是赠地学院区别于其他文理院校的主要特点。在课程设置上，开设了多种立足于提高学生综合能力的课程，注重培养学生的理论学习和实践能力，帮助个人在工作中提高技能，满足社会发展对劳动力的需求。在学术研究上，协会增设研究生项目，鼓励师生积极参与国际学术研讨，加强信息交流和学生的联合培养，为美国的全方面发展培养大批优秀人才，协调各大学院之间的竞争关系，加强民主，促进综合性大学的发展和壮大。在发展应用科学上，协会不断完善各大院校的决策能力，协助制定促进产业伙伴关系和网络发展的公共政策，同时在鼓励国际学术交流、呼吁大学最大限度地发挥影响力等方面取得了重大进展。

（三）强化大学的社会服务职能

赠地学院开创了美国教育史上的一个新时代，协会成员院校中涌现了大批世界一流大学和科学人才，为美国经济繁荣和绝对实力攀升提供了人才保障。公立及赠地大学协会的设立不仅改变了美国建国初期强调古典教学的英式教育模式，而且形成了“教学-科研-推广”三位一体的新型教育体系，成为目前许多高校效仿的教学模板。成员学校为国家输送了大批优秀人才，也使重视教育成为美国的一项优秀传统。在威斯康星精神①的引领下[8]，成员院校坚持促进地区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构建非商业化的信息交流体系，在国内外各个领域均提供指导性建议，强化了大学的社会服务职能。2017年时值协会成立130周年，协会将年会主题定为“颠覆时代：领航、创新和卓越”（The Age of Disrupn：Navigating，Innovating，and Exelling），麦克弗森主席在会上发言“在知识经济时代，公立大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应重视将技术转移作为推动经济繁荣使命的一部分”[9]。协会并不满足于咨询机构的定位，它试图在应对大学发展所面临的挑战中，集合来自不同高等教育机构的领导力量，共同努力适应时代变化，为美国的经济发展和科技领先献计献策。

（四）促进美国教育公平

公立及赠地大学协会致力于通过高等教育发展改善学生生活，减轻有色人种的求学压力，帮助其弥补教育短板，促进美国教育的均衡发展。在协会的努力下，1890年的《第二莫里尔法》扩大了援助赠地的范围，通过直接拨款的方式补偿土地出让金，各州必须证明不因种族或肤色差别对待，或指定一个单独的黑人赠地学院才有领取联邦财政补助的资格，这项规定使部分黑人学校有了更好的信息资源和教育平台，缩小了与以白人为主的高等院校间的差距，更好地享受到学术传播的益处，对美国当时严峻的种族冲突有一定的缓解作用。多年来，协会鼓励推动农业研究计划，扩大研究功能，非洲裔学生的受教育水平和机会因此大大提高，这不但减少了非洲裔学生在获得自身成功道路上的诸多阻碍，也缓解了白人对他们的歧视和偏见。

在协会的发展过程中，存在一些发展不平衡和依赖财政拨款的问题。由于各大院校的建校理念不同，协会成员在教学重点上也有所差异，在一些问题上难以统一意见，导致协会在整合信息和转让技术时出现工作效率低下的现象。同时，协会的性质决定了其对联邦资助的依赖较深，较其他协会而言受联邦政府管控较多。

四、结语

世界各国在教育事业上的教学模式各不相同，但最终目标都是为国家培养人才，为国家的繁荣发展贡献力量。虽然我国目前不具备利用赠地补助来发展教育的条件，但是美国公立及赠地大学协会在工农业发展，促进全球文化的交流和信息交换，优化教学、科研和推广系统，完善政府和社会教育组织的联络职能等方面所取得的成功经验值得借鉴。了解公立及赠地大学协会的政策和项目有助于丰富我国大学教育培养模式的多样性，推动高校的现代化转型，鼓励现代大学主动承担社会责任，培养更多的优秀人才。值得一提的是，政府应促进高等教育的普及化，使高等院校不再仅限于中心城市，同时解决城乡区域教育差距大、布局不合理、各省份教学质量参差不齐等问题，加强高校和行政机构间的紧密协作，明确高校的社会责任，协调高等教育发展和经济发展之间的平衡。

注释：

①指在19世纪中叶，查理斯·R·范海思就任威斯康星大学校长期间在威斯康星大学的办学思想，即“大学为社会服务”。

参考文献：

[1]丁则民.美国通史：美国内战与镀金时代[M].北京人民出版社， 2002： 385.

[2]都昌满.美国高等教育纵览[M].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 2007： 195.

[3]APLU.About Us[EB/OL].http：//www.aplu.org/about-us/index.html，2018-02-12.

[4]APLU 2017 Annual Report.Building Healthy， Prosperous， Equitable， and Vibrant Communities[EB/OL].http：//www.aplu.org/library/2017-aplu-annual-report/file， 2018-01-19.

[5]Association of Public Land Grant Universities.APLU Urges Action to Avoid Government Shutdown[EB/OL].http：//www.aplu.org/news-and-media/News/aplu-urges-action-to-avoid-government-shutdown， 2018-01-19.

[6]Association of Public Land Grant Universities.APLU Statement on Trump Administrations FY 2019 Budget Proposal[EB/OL].http：//www.aplu.org/news-and-media/News/aplu-statement-on-trump-administrations-fy-2019-budget-proposal， 2018-02-12.

[7]The Land-Grant Tradition.The Land-Grant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EB/OL].http：//www.aplu.org/library/the-land-grant-tradition/file， 2018-02-12.

[8]周瓊.“威斯康星精神”及对我国地方高校的启示[J].甘肃科技， 2012（3）：103-105 .

[9]Association of Public Land Grant Universities.APLU Report Call on Universities to Evolve Tech Transfer Practices to MaximizeImpact[EB/OL].http：//www.aplu.org/news-and-media/News/aplu-report-calls-on-universities-to-evolve-tech-transfer-practices-to-maximize-impact，2017-11-14.

编辑 吕伊雯 校对 徐玲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