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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花爆出童年香

2018-11-09赵利勤

食品与健康 2018年11期
关键词:压力表火炉爆米花

赵利勤

那天下班,我进入小区往家走,忽然听到“嘭”的一声响。我循着声音,看到前面有五六个人在排队,队的前面是一个老人和一个小火炉,炉上还有一个标志性的小黑罐。不用问,那是在崩爆米花。

我出生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成长的过程虽不至于饿肚子,但家里日子过得紧,家长没有多余的钱给我们买零食。再说,就算是有钱,村里的代销点也没有卖的。所以,我们最想过冬天了——冬天虽然冷,但那是农闲季节,会有外乡人来崩爆米花。记忆中,爆米花可是我们唯一的美味零食。

崩爆米花的一般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年人。老人虽然胡子拉碴,衣着破旧,但并不影响崩出米花的美味程度。老人拉着架子车不知从什么地方来,走村串巷,在一个地方崩几天。等到没人买了,他就换到下一个地方。我们自然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给我们带来好几天的快乐。

那几天,我们一放学,就围着老人的爆米花摊子转。即便不买,我们也会呆呆地看上半天。他把一茶缸玉米倒进圆圆的小黑罐里,倒进一丁点儿糖精,然后盖上盖子,把黑罐架到小火炉上。坐下,左手拉风箱,右手摇黑罐。这时,是我们精神最集中的时候,我们都睁大眼睛,像注视魔术师一样盯着黑罐。老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很随意地把黑罐左摇摇,右摇摇。炉子里烧的是炭,淡蓝色的火苗蹿得很高,差不多把黑罐都包住了。老人一会儿就着火苗吸袋烟,一会儿往炉子里添铲炭,一会儿看看压力表。我们也会见缝插针地帮忙——替他拉几下风箱,或者摇几下黑罐。一想到自己也参与了爆米花的制作过程,就高兴得好像过年收到压岁钱一样。

老人吸过几袋烟,看看压力表,觉得差不多了,就停下来,把一个前半截是铁丝网,后半截是布的袋子对着黑罐口放好,对我们说:“要放炮了,你们跑远点儿!”这也是我们见证奇迹的时刻。我们赶紧四散开来,或站在树后,或躲在砖垛旁,或侧过身子,大家一起捂住耳朵。随后,“嘭”的一声巨响,一股白烟升起,那金黄色的玉米由“粒儿”就变成了下黄上白的“花儿”跑进了袋子里。但也有几粒飞到了袋子外。这些“落网之鱼”就成了我们抢食的目标。我们吵闹着,推搡着。抢到的人像得了一块宝贝,来不及吹两下就直接丢进嘴里,再砸吧几声——香香甜甜,酥脆极了。吃到的孩子一脸骄傲,像是凯旋的将军,没抢到的就只好等下一锅了。不过,村里人都很大方,常常会把自家崩的爆米花抓出来几把分给我们。那个小黑罐真是太神奇了,它简直就是魔术师的百宝箱,能把一茶缸黄色的玉米,变成一篮子洁白的爆米花。

后来,农村的生活条件逐渐改善。崩爆米花的大爷再来的时候,有的人家里大米多,还会崩一锅大米花,味道也很好吃。不过,家长怕我们上火,不让多吃。再后来,经济条件更好了。村民看到崩爆米花的大爺吃饭将就,还会给他端一碗饭,或者找几件穿不上的旧棉袄送他。小时候的记忆勾起了我的馋虫。我循声而去,决定再去看一次魔术表演,再吃一回爆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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