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铁锋的诗

把一首诗当成爱来读

站到山冈上，站成一颗石头

冷硬不过外露的表象，其实我内心温暖

像花，偶尔开在泥土里

他们说，都是些没有知觉的事物

他们还说，生命的特征

之一是能否自觉变换所处的位置

我并不如此认为

——它能感知我柔软的到达

长久注视阳光，并追随

后来有人说，可能是爱情

我因此选择了相信一首诗

力量可以很微小，也可以无限大

像雨滴落在每个季节的石头上

十二月

到了这一天，阳光提醒我

那些仿效我展开尾翼探寻旧地的人

已于此刻迷失在星空

他们曾试图先我抵达河的出口

故乡是我少数避而不谈的事物之一

它色澤晦暗，像是大病初愈

每次遇见都不是在最恰当的时间

也不会感到难过

好多名字在冬季的黄昏一头栽倒

他们确信已经闻到海辽阔的腥味

却猝死在途中

没人知道他们虚弱的源头

冬至之诗

时间至此不再具有实际意义

三十三个天外天，虚无连接着虚无

你是否曾在其中餐风饮露？

将冬至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名词，都不会影响

我望见下一个星空下赶回故土的人

碎花的裙子挂在屋檐下，这显著的标识

或可记录悲欢，以及

乡村和城市各自独立的祥和

像江岸另一边，两个不同性别的人结伴行走

安静是永久的预言，它像雪花，总是落在

山的高处，只允许黑色岩石瘦骨一般

不那么端正地，或指向天际

或伸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