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嵌入视角下创新项目关键成功因素研究

李俊亭 闻 雯 马加传

(1.西安石油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陕西 西安 710065； 2.西安石油大学 教务处，陕西 西安 710065)

0 引 言

由于创新项目自身的难度与复杂度，以及瞬息万变的外部环境，常常导致创新项目延期、中止、失败或达不到预期的经济指标。可以说，自主创新是源于企业内部的动力，但对创新成功的评价在于市场的接纳程度。创新项目的关键成功因素研究一直备受关注，学者从不同的视角分析了其影响因素，如基于长期战略合作视角(创新合作伙伴、组织环境)[1]6-11、持续创新过程要素视角(重大环境、技术、经营者等)[2]58-72、关键成功影响因素视角(技术、经济、市场、法律、环境等)[3]29-33。研究方法主要采用半结构式访谈调查、德尔菲法、结构方程模型分析法等。但是，创新项目的成功是一个系统工程，会受到错综复杂的因素影响，不仅要分析关键的创新成功因素，还要分析因素之间的联结关系。本文把创新项目的成功因素放入其所处的社会关系网络中，探讨各影响变量和总体之间的互动，基于关系嵌入视角运用结构方程模型对创新项目的关键成功因素进行实证研究，旨在探讨创新项目的关键成功因素以及联结影响关系。

1 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

1.1 理论基础

1980年，学者White指出，必须在经济活动所处的社会关系中去寻找理解市场问题的关键因素[4]517-547。Granovetter则认为，人类行为在各社会关系中嵌入的程度与形式有所不同，研究经济现象必须考察经济行动者所处的社会关系网络以及个人或群体间的互动[5]481-510。关系嵌入性关注社会网络参与之间的联结程度。格兰特根据联结的强弱程度将关系嵌入性分为强联结与弱联结两个主要维度。Larson[6]76-104和Uzzi[7]35-36认为，强关系有利于提高企业项目绩效。强联结中，信息以更加积极、高效的方式进行沟通，助力经济活动健康发展[8]110-118。对比国内外学者研究发现，尽管“嵌入”研究是热点问题，但从“嵌入”视角研究“关键成功因素”的直接相关论文相对较少。

由于时间、地区不同，影响企业创新项目成功的因素既存在共性也存在差异。复杂多变的内外部环境也会对企业创新成功造成一定的冲击。如企业利用内部技术与资金的输入来适应外部环境改变带来的冲击，企业外部的环境改变也会给企业带来机会或威胁[9]125-131，故创新企业需要借助内外部力量以确保创新的成功。本文从内外部环境划分创新项目成功的关键因素，采用结构方程模型分析创新项目成功受哪些因素及何种程度的影响，进一步利用关系嵌入模型分析因素间的联结关系，以便清晰地反映创新项目成功的关键因素及影响关联程度。

1.2 变量测量指标与研究假设的提出

本文从驱动创新项目的市场需求、品牌效应、竞争力、国家政策导向、法律因素、技术、资金等方面出发，把研究的潜变量划分为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内部因素包括：技术因素、财务因素；外部因素包括：市场因素、创新环境因素和法律政策因素。可测量显变量具体分解为28个因素，如表1所示。

表1 潜变量及显变量测量指标

基于测量变量指标，进行调查问卷设计，提出研究假设。假设提出的思路是利用结构方程分析各潜变量中关键影响因素，在剔除非关键影响因素后，再判断两个潜变量是否独立影响创新项目的成功。研究假设如下：

假设1(H1):创新环境因素与法律政策因素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

假设2(H2):法律政策因素与市场因素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

假设3(H3):技术因素与市场因素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

假设4(H4):财务因素与技术因素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

假设5(H5):创新环境因素与财务因素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

假设6(H6):财务因素与市场因素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

假设7(H7):法律政策因素与技术因素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

2 实证数据收集

本文以陕西省西安市高新区周边创新项目为研究对象，涉及制造类产品项目、医化项目、研发创业项目等。调查问卷每个题目基于结构方程模型采用五点尺度测量，5 表示非常重要，1 表示很不重要。受访人群主要涉及创新企业(58.5%)、科研机构(13.4%)、研究学者(22.2%)以及其他工程人员(5.9%)。最终发放正式问卷 230份，有效问卷185份，实际有效问卷占总发放问卷的 80.4%。

3 创新项目成功因素模型的构建

3.1 结构方程模型的构建

本文基于关系嵌入视角提出创新项目关键成功因素的7条假设是一个包含5个变量的复杂关系网络，采用综合多元回归分析、路径分析和确认型因子分析的结构方程模型SEM(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验证。3个外生变量(市场因素、法律政策因素、创新环境因素)和2个内生变量(技术因素、财务因素)都是无法直接测量的潜变量，设计了显变量测量指标即结构方程模型测量部分。构建的创新项目关键成功因素研究结构方程模型如图1所示。

图1中基于假设的路径系数共7个，所对应的内、外生潜变量指向显变量测量指标的路径系数(即因子负荷系数)分别为10个和18个。除此以外，内、外生变量以及测量指标的残差共计 33个。则需估计68个参数(即t=68)，而内、外生潜变量的显变量测量指标分别为10、18， 计算得模型自由度df=338>0，故此模型可以被识别。

图1 创新项目关键成功因素Amos模型

3.2 问卷结构效度及量表数据信度检验

(1)采用探索性因子法检验结构效度。将调查数据输入SPSS 13.0探索型因子分析(Exploratory Factor Analysis)功能模块，测试结果发现创新项目内、外部成功影响因素的KMO值分别为0.941、0.945，相伴概率为0.000，高于Bartlett球形度检验的显著性水平为0.05，表明基质之间存在显著的相关性，适合于主成分分析[10]187-207。对主成分进行抽取并进行方差最大旋转，各样本指标旋转后的因子负载都聚集在各自归属的因子上，而在其他因子上很低，且因子载荷都在0.5以上，表明量表具有良好的收敛效度和判别效度[11]56-67。

(2)采用Cronbach’s Alpha系数来检验问卷的一致性信度。依据SPSS 13.0量表数据信度用“Cronbach’α系数”及“折半信度系数”的计算结果反映，整个量表的Cronbach’α系数为0.857，略高于层面的Cronbach’α系数下限0.7的要求，表明收集的量表数据有良好的信度[12]76-96(如表2所示)。

3.3 参数计算及模型评价

通过AMOS 7.0完成结构方程模型中的参数估计和模型评价，将实证数据输入该软件后得到拟合优度指标和各种参数估计(如表3所示)。卡方值/自由度为1.388满足小于5的要求，则模型可以接受[13]66-72；拟合优度指数GFI、TLI、CFI和RMSEA均能满足结构方程模型验证的要求。然而，假设3、假设6的P值均大于0.01，表明结果不显著(如表4所示)。故针对创新项目成功因素研究假设3、假设6均不成立。

表2 信度与效度分析结果

续表2：

潜变量测量项目因子载荷Cronbach's法律政策因素P10.663P20.6730.779P30.645创新环境因素O10.698O20.7650.815O30.678O40.687技术因素D10.678D20.733D30.6950.897D40.575D50.528D60.522财务因素F10.736F20.6680.842F30.620F40.612

表3 结构方程模型的拟合优度指标

表4 研究假设及其路径系数与实证分析结果

注：***表示P﹤0.01，N.S表示不显著。

4 实证结果

研究结果表明，本文所提出的7条假设中，5条假设得到支持，2条假设未获得支持，并结合关键因素路径的结构方程模型，得到以下结论：

(1)创新项目关键成功的内在因素与外部因素相对独立，呈弱联结关系(路径系数分别为β=0.145，p=0.143)，这与我们日常所理解的创新项目成功受内外部因素共同影响不同，也说明了即使有良好的外部环境，也不能驱动创新项目的成功，内外部驱动因素相对独立。

(2)创新项目的成功外部因素起主要影响，而内部因素起驱动作用。外部因素如创新环境、市场因素与法律政策因素呈强联结关系(路径系数分别为β=0.754，p<0.01;β=0.497，p<0.01)(假设H1和H2成立)，且属于正相关关系，是创新项目成功的一个更关键的影响因素；技术因素、财务因素对企业创新项目的影响程度相对略低，且属于正相关关系。因此，企业实施创新项目的过程中，更要注重外部环境。

(3)创新项目成功的内部因素之间呈强联结关系，对创新项目的成功起到相互支撑的作用。财务因素与技术因素之间的联结关系要强于财务因素与市场因素的联结(路径系数分别为β=0.561，p<0.01;β=0.317，p=0.03)(假设H4成立，H6不成立)。因此，创新项目的实施，企业内部的主动性、协同支持很重要。

(4)创新项目的技术因素和财务因素与市场因素并不直接相关，即使企业拥有强大的技术和财务支持，并不能保证创新项目的成功。(路径系数分别为β=0.145，p=0.143；β=0.317，p=0.03)(假设H3、H6不成立)。企业有可能并非技术创新，而是引入一种新产品、新设计、新工艺或者实现一种新的组织运营模式，进而获得创新项目成功。创新环境的变化可能导致企业财务因素的相应变化(β=0.827，p<0.01)(假设H5成立)。面对动态的、不确定性的外部创新环境，企业需要积极地应对并探索对单位成本财务进行弹性管理，努力达到高风险下的低成本支出。

5 结 论

本文从关系嵌入视角研究创新项目成功关键因素及各影响因素之间的联结程度，通过文献分析将企业创新项目影响因素归纳为五个方面，并据此提出研究假设，构建创新项目关键因素路径的结构方程模型。实证结果可为企业管理者提供一定的导向性意见，企业在管理时可有针对性的扶持关键成功因素，降低对非关键因素部分的投入，力使企业资源配置达到更优。企业在进行风险管理时，则应了解创新项目各方面制约因素之间的关联性，加强市场研究和创新项目成功因素管理，根据每一种成功因素的属性有针对性地采取措施，以有效减轻创新活动过程中所存在的各种风险，提高企业创新的成功率；从政府角度来看，作为创新项目政策制定者，可通过以上五个方面来制定相关激励政策。如此，一方面可以鼓励相关企业增加对创新的投入，另一方面更要重视企业内部对创新的激励，将创新转换为企业的行为动力，有效促进并支持企业创新活动的展开，从而争取“双赢”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