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省建设用地转型的时空特征研究
2018-10-29吴九兴王晓妹
吴九兴,王晓妹
(1.安徽师范大学 地理与旅游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2; 2.南京大学 政府管理学院,江苏 南京 210023)
随着中国工业化、城镇化进程的不断推进,中国社会经济正处于快速转型发展的关键时期,如何统筹城乡发展,控制建设用地无序扩张,提高农用地经营集约化程度等,是推动城乡转型发展的关键。土地作为人类生存不可缺少的自然资源,是人类活动的载体,为社会经济发展提供了基础,故城乡转型发展过程中的社会经济问题集中体现在土地利用上。随着土地利用转型概念的引入,土地利用转型研究成为学术界关注的焦点。当前,中国土地利用转型研究多集中在耕地转型和宅基地转型上。龙花楼等[1]通过整合社会和环境变化的时间尺度与历史背景,开展了中国耕地转型与土地整理方面的研究,提出了中国耕地转型的理论假设。陈沥[2]以三峡库区重庆段的耕地与建设用地为例,对其进行时间序列耦合分析和空间序列耦合分析。李全峰等[3]依据土地利用转型理论,从显性形态视角构建了耕地利用转型特征识别框架,定量地刻画了长江中游地区县域耕地利用形态时空特征,揭示了不同时段耕地利用转型的分异规律。朱传民[4]分别运用关系矩阵法和邻接关系法分析了用地转型的时序关联性和空间关联性,探讨了土地利用类型不同空间组合状态对土地利用转型的影响、转型强度、转型优势倾向。杜国明等[5]运用空间离散测度和分形维数测度方法,分析了城乡居民点用地转型时空格局及演化规律。龙花楼等[6]采用横向比较的研究方法,研究了1987—2001年长江沿线样带的农村宅基地转型。周志民等[7]采用结构和半结构访谈、问卷调查等研究方法,探索了农户宅基地退出的影响因素和补偿机制。龙花楼等[8]通过对耕地和农村宅基地利用转型的时空耦合特征进行分析,发现了其时空耦合现象及发生机制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因于中国特殊的城乡二元结构社会体制。
建设用地作为城乡转型发展中的主要用地类型,是土地利用转型研究的主要内容之一。吕晓等[9]将建设用地转型概括定义为某一区域一定时期内建设用地利用形态在经济社会发展转型的驱动下所表现出的转变过程。徐丽婷等[10]综合运用数理统计、空间分析和土地利用转移网络等研究方法,以建设用地矢量数据为基础,定量分析了建设用地的时空演化特征及其驱动机制。许凤娇等[11]采用主成分分析法、德尔菲法及ArcGIS空间分析等方法对山东省17城市2005—2014年建设用地转型的时空格局进行了分析。雷国平等[12]利用定性与定量分析方法、GIS 空间分析方法等,研究了沈阳市1986—2016 年建设用地结构和布局。现有研究在土地利用转型和建设用地转型方面作了积极贡献,在梳理相关研究的基础上,以安徽省为研究区,以建设用地的数量为切入点,对建设用地转型的来源、幅度和速度进行实证研究,分析安徽省2004—2016年建设用地转型的演变趋势与原因。
1 研究区概况、数据来源及研究方法
1.1 研究区概况
安徽省地处中国大陆东部,属于暖温带与亚热带的过渡地区,由于气候宜人,矿产资源丰富,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企业来这里生产投资。安徽省地处长江、淮河中下游,长江三角洲腹地,居中靠东、沿江通海,东连江苏省、浙江省,西接湖北省、河南省,南邻江西省,北靠山东省,东西宽450 km,南北长570 km。安徽省属暖温带与亚热带过渡区,平均海拔119.3 m,辖区总面积14.01万km2,土地面积13.94万km2,占全国的1.5%。安徽省地跨长江、淮河、新安江3大流域,形成淮北平原、江淮丘陵、皖南山区3大自然区域,截至2016年,安徽省共辖16个地级市、44个市辖市、6个县级市、55个县,辖区面积最大的市、县分别为宁国市、金寨县。
由于安徽省人口较多,农业发展基础相对薄弱,为加快新型城镇化建设,加快农业现代化进程,安徽省被确定为首个新型城镇化试点省份。随着国家中部崛起发展战略的不断推进和城市发展规模的不断扩大,安徽省整体经济水平有了很大提高。根据《安徽统计年鉴》(2017年)显示,截止到2016年末,安徽省总体生产总值达24 117.9亿元,其中,第一产业为2 567.7亿元,第二产业为11 590.3亿元,第三产业为9 959.9亿元,人均水平达39 092元,较以往经济发展有很大提高。然而,在城镇化的快速发展过程中,建设用地无序扩张、土地资源利用效率低下、生态环境恶化等现象较为突出,寻求可持续的社会经济发展已成为学术界与政府部门关注的焦点。
1.2 数据来源
数据均来源于2004—2016年的《安徽统计年鉴》及土地利用现状变更表。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管理法》(2017年修正案)等相关规定,将土地利用类型分为农用地、建设用地和未利用地3类。其中,农用地是指直接用于农业生产的土地,包括耕地、园地、林地、牧草地、农田水利用地等;建设用地是指建造建筑物、构筑物的土地,包括城乡住宅和公用设施用地、工矿用地、交通运输用地等;未利用地是指农用地和建设用地以外的土地,包括荒草地、盐碱地、沼泽地、沙地、裸地等。
1.3 研究方法
土地利用转型是指某一区域在特定的社会经济发展阶段由一种土地利用形态向另一种土地利用形态转变的过程[13]。龙花楼[14]将土地利用形态拓展为显性和隐性2种形态:显性形态包括数量和空间结构2种属性;隐性形态则主要涉及质量、产权、经营方式、投入、产出和功能等多种属性[15]。在土地利用转型研究的基础上,吕晓等[9]认为建设用地的利用形态同样包括显性和隐性2种形态,其中显性形态主要体现在建设用地面积、数量结构及空间格局等方面,隐性形态的变化主要涉及权属、经营方式、投入及产出等方面。
基于上述文献,本研究以建设用地的数量为切入点,对建设用地转型的来源、幅度和速度进行实证研究,分析安徽省2004—2016年建设用地的演变趋势。转型幅度是建设用地数量形态变化幅度的指标。建设用地数量形态是指建设用地面积占区域总面积的比重[16],建设用地转型幅度(ULTD)可以认为是研究基期和末期建设用地数量形态的变化值:
ULTD=(x2-x1)×100%。
式中,x1为基期建设用地面积占区域面积比例,x2为末期建设用地面积占区域面积比例。
转型速度是建设用地数量形态变化值与基期形态的比值,是建设用地数量形态变化快慢的指标,单一土地利用动态度被广泛用来表示某种土地利用类型的变化速度[17-18]。结合建设用地转型内涵,构建建设用地转型速度(ULTS)指数:
ULTS=[(x2-x1)/x1]×(1/T)×100%。
式中T为研究时段。
2 建设用地转型的时序特征
2004—2016年安徽省建设用地数量形态经历了较为剧烈的变化过程,总面积增长23.4%,转型幅度和转型速度分别为2.7%、5.6%(表1)。从2004年起,以4年为1个区间,分析各区间建设用地转型的状况。研究发现,安徽省建设用地转型幅度和转型速度均经历了先增加后减少的变化过程,2008—2012年转型幅度最大,为1.9%;2004—2008年转型幅度最小,为0.4%。而转型速度同样在2008—2012年达到最大值,为4.1%。
表1 2004—2016年安徽省建设用地转型特征
建设用地呈现上述变化的原因与国家政策和社会经济发展状况密切相关。2004—2008年是中国城镇化发展初期,建设用地需求量未达到高峰值。随着2008年之后中国社会经济的全面发展,在经济技术开发和房地产开发的影响下,城镇建设用地快速扩张,安徽省建设用地的转型幅度和转型速度均较高。之后,随着国家各项政策法规的出台与修订,对城镇建设用地的扩张形式进行了限制,传统“摊大饼”形式的城镇建设用地扩张形式受到了一定的抑制,同时区域社会经济转型发展进入了新时期,安徽省的建设用地转型幅度和速度均呈现较为明显的下降趋势。
3 建设用地转型的空间差异特征
2004—2016年安徽省各地级市建设用地转型特征见表2。2004—2016年,安徽省建设用地面积整体呈上升趋势,但上升速度是先增后减。2004—2008年,安徽省各地级市建设用地整体均有所增加,仅亳州市略有下降。其中,合肥市新增建设用地最多,而铜陵市的转型幅度和转型速度均居首位。2008—2012年各地级市建设用地增加幅度明显高于2004—2008年,增加量最大的前3位城市分别是合肥市(896.14 km2)、芜湖市(576.69 km2)和马鞍山市(401.97 km2),而转型幅度最大的城市是铜陵市,转型速度最快的是宣城市,高达9.50%。2012—2016年,安徽省大多数城市的建设用地增加速度都有所缓解,只有淮南市和铜陵市的增加量比较明显,分别为365.57 km2和305.09 km2,而六安市和安庆市则分别减少了280.37 km2和252.51 km2。
表2 2004—2016年安徽省各地级市建设用地转型特征
2004—2008年,由于合肥市的社会经济发展速度快于其他城市,且城镇化水平较高,故合肥市的建设用地增加量最多。铜陵市矿产资源丰富,工业化进程较快,需要大量的建设用地来建造厂房,建设用地的转型幅度和转型速度最快。2008—2012年,合肥市、芜湖市和马鞍山市建设用地增幅较大,则是由于2011年8月巢湖地级市撤销,变为县级巢湖市,划归合肥市代管,而巢湖下辖的和县、含山县划归马鞍山市,无为县划到芜湖市,庐江县划到合肥市[19]。黄山市建设用地面积的减少,主要原因是黄山市作为旅游景点,在2008—2012年之间大力发展旅游业,适量减少了原有建设用地的面积。2012—2016年,淮南市建设用地增幅较大,但六安市建设用地面积却明显减少,是因为2016年1月国务院批复同意将六安市下辖的寿县划归淮南市管辖[20],使得淮南市总体面积扩大了1倍多。但值得注意的是,淮南市建设用地的转型幅度和转型速度都在减少,而六安市的建设用地转型幅度和转型速度却略有增加,说明寿县建设用地仅占其总面积中的小部分,更多的则是农用地和未利用地。同样,铜陵市建设用地面积明显增加,而安庆市却显著增加,也是因为两市的行政区划发生了变化。安庆市枞阳县于2015年12月划至铜陵市管辖,铜陵市建设用地的转型幅度和转型速度均为负数,说明枞阳县中的建设用地也只占其总面积的小部分。
此外,各个地级市之间在经济社会发展方面的差距是建设用地转型差异的根源所在。对建设用地的需求来自经济社会发展的实际,无论是城市建设用地还是农村建设用地,都是人类群体对土地产品或服务的需求所引致的。当前,安徽省各个地级市之间的经济发展水平和城市化、工业化水平都存在很大的差别,而且在成长速度方面也很有大不同,有的城市如合肥市近年城市扩展的非常之快,有的城市近年建设用地扩展的较慢,但是整体来看,城市和乡村对建设的需求是因经济发展的要求而增加,现行的土地财政政策在其中也产生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4 建设用地转型的驱动机制分析
4.1 自然系统因素驱动
在自然系统中,气候、地貌、土壤、水文等自然因素是影响建设用地的主要因素,对建设用地在空间上的利用形态带来了直接的影响,同时也形成了对建设用地利用效率的提升、功能转换等的约束机制[19]。安徽省地形地貌呈现多样性,全省地势西南高、东北地,地形地貌南北迥异,复杂多样,这在一定程度上对全省的建设用地布局产生了影响。同时,长江和淮河自西向东横贯全境,对建设用地的空间布局形态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4.2 社会系统因素驱动
建设用地转型除了受研究区自然因素的约束作用,还受到政策力(土地利用规划、土地管理政策、人口政策等)、市场力(经济增长、产业结构、技术进步、城镇化等)等社会经济因素的综合影响[20]。
政策力主要表现为国家及地方政府制定的法律法规、各项规划等对建设用地转型的规制作用。2014年安徽省被确定为新型城镇化试点省,随后安徽省提出了围绕“人、地、钱、规划、建设、管理”,重点推进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的“153”行动、城乡统筹水平提升行动、产城融合促进行动和资金保障行动。目前,安徽省已经初步建立了新型城镇化发展的制度体系,修订了《安徽省流动人口居住登记办法》,有序放开其他设区市落户限制。安徽省多地开展省级“多规合一”试点,探索适应新型城镇化要求的城市规划制度。
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市场力无疑是影响建设用地转型的首要驱动力。从显性形态来看,市场力对建设用地转型的影响作用主要体现在经济增长对建设用地的面积、数量结构以及空间布局等方面。从隐性形态来看,市场力对建设用地的权属、经营方式、投入和产出等方面的转变会产生多重复合影响。
随着安徽省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的不断提高,城乡居民收入、生活、就业等方面随之得到了较大的改善,城乡居民收入持续提高、大量农村人口向城镇迁移以及非农就业人口的大量增加等均对安徽省城镇化的发展起到了较大的推动作用,从而对建设用地的需求日益旺盛。
5 小结
从区域总体状况来看,安徽省建设用地的数量形态经历了快速而非平稳的转型过程。2004—2016年安徽省建设用地增加了3 777.37 km2,增长幅度为23.4%,转型幅度和转型速度分别为2.7%和5.6%。
从时序差异来看,由于不同时期的国家政策和社会经济发展状况的不同,安徽省建设用地转型幅度和转型速度均经历了先增加后减少的变化过程。
从空间分异来看,由于各个地级市之间行政区划和经济社会发展上差距的变动,使得部分地级市建设用地变化较为明显。同时,工业化、城镇化进程的推进,以及旅游业等第三产业的发展,也会对各个地级市的建设用地转型带来不同程度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