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佩尔茨90年代以来绘画中的符号分析

（合肥工业大学建筑与艺术学院230000）

对马库斯-吕佩尔茨的作品研究有很多资料，主要集中在对于各时期作品的艺术风格、表现主义特点方面来分析，很少涉及对吕佩尔茨画面里形象符号的细致分析研究，很多资料都是一笔带过，轻描淡写。通过象征号码对吕佩尔茨进行相应的作品解读，对目前艺术创作的探索以及发展方向有很大的价值，当代艺术作品很多都是用符号象征意义来创作的，表达一定的思想观念，我们从吕佩尔茨的画面符号出发来理解符号学，对于我们的艺术创作有着深刻的意义。

一、历史影响

马库斯-吕佩尔茨1941年出生在雷辛贝格是德国的雕塑家以及画家，属于德国的新表现主义流派画家。其先后生活在东德与西德，这两种不同的生活状态对他后来艺术风格的形成有很大的影响。同时还包括对其影响同样巨大的二战，涉及30亿人口以及61个国家。参战士兵有一亿人之多，受伤的士兵与平民有九千万之多。这次战争是空前的，灾难性的，是人类历史长河中最大的战争革命。每每回顾二战都有让人难以忘怀的画面以及壮烈，残酷的战乱，深深的影响着一代又一代人。战争对吕佩尔茨的艺术创作是影响深远的，他在画面中的符号很多都是战争符号，我们不能不从战争对他的影响方面来研究他。

德国在二战中遭受了惨败，其中25%的房屋被摧毁或破坏，许多城市成为了废墟，出现了各种交通不通，以及人民生活的危机。同时还有数以百万计的人们颠沛流离，或者被驱逐出去。二战后德国分为东德和西德，实行的政策是严格控制两德之间的人员流动，东德纳粹活动猖獗，经济环境比较差，人民生活状况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相比较东德，西德发展相对比较好，大量的东德人口向西德迁移。吕佩尔茨经历了两德的生活，成长于废墟之中，这让他对周围的环境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更深入的体验，从他后来的作品中，我们都可以看到，没有如此的经历，很难创作出如此有深度的作品。吕佩尔茨身处于这个时代，对这个时代的烙印有着极其深刻的体会，感受更加的真切。所以在其作品中大多是表现出的阴暗，宿命甚至死亡等情怀。

二、哲学影响

尼采作为德国的哲学家对吕佩尔茨的影响同样非常大。尼采在他的作品中赞赏过酒神狄俄尼索斯，尤其是《悲剧的诞生》的创作中，他把狄俄尼索斯视为古希腊的精神文化支柱。狄俄尼索斯作为古希腊的酒神，具有极其不同的个性以及个体、反叛意志，这些都是尼采对狄俄尼索斯崇拜与敬仰的外在表现。酒神是放荡不羁，疯狂激荡的代表，在迷醉之中会忘记人类的痛苦而最初的欲望和激情被激发和释放，使得整个生命被人释放，并能够完美的融入到大自然之中，感受大自然与生命的力量，会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感受。吕佩尔茨也对酒神的欣赏之情变成对艺术的自我肯定。

三、符号解析

作品画面中出现的各种钢盔、蜗牛、军服等表现形式，也表现出其经历过战争的痛苦记忆。其将这些符号一步步的提取出来，使其转变成一个个深刻，更有意义的精神意识。钢盔是军人战争中使用的保护工具，象征着战争，一方面是残酷战争的象征，另一方面也是一种保护工具。军服象征着军队、士兵、军人，同样也是战争的象征。运用到画面中，表达了艺术家一种深刻的含义，与作者要表达的思想结合，给观众无尽的思考与反思。

蜗牛的壳对蜗牛来说起到一种防护作用，在遇到危险等各种情况，它可以把头、身体缩到壳中，这是一种保护，也是象征着一种家园的庇护，一种精神慰藉的场所。士兵在战争中战斗、杀戮、死亡、痛苦、精神崩溃，这些都折磨着士兵。作为一个士兵，要听从命令，但是从人道主义来讲，这又是非正义战争，从某方面讲，这是领导者发动的战争，士兵并不愿意进行杀戮。在大量的战争中，战士们精神崩溃，也需要一种精神的安慰，这里蜗牛就是这种精神家园的象征。从另一面来说，这也是德国人民精神家园的象征，人们不想要战争，想要和平，想要一个自己的家园。战后的废墟，生活的流离失所，使人们想要一个幸福的不论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的庇护家园。

古希腊雕塑符号，断臂符号运用在画面中。不仅从外在的形象上引用，而且也从内在意义上阐释。从符号的外在形象来说，断臂从古典主义的审美角度观看，是美的象征，但在吕佩尔茨的画中，这是身体的伤害，战中带来的痛苦，使人们在肢体上和心灵上带来的创伤。一个相同的符号在不同的环境中会被解读或者表现出完全不同的概念以及意义。从符号内在方面来说，古希腊雕塑是古典美内在秩序的象征，一种和谐美的体现。由于战争，美的秩序被打破，人们生活在废墟之中，一切失去了平衡和谐之美。艺术家借用希腊雕塑符号来阐释历史，同时他也想用这个符号来表达他的理想希望，想回到秩序、和谐的生活状态。

骷髅头是死亡的象征，不仅是战争中牺牲的士兵，也有在战争中死亡的人们，战争是一种灾难，从另一种意义来说，也是死亡的制造者，艺术家用骷髅头符号来隐喻战争的祸端，这里，视觉经验被逻辑化和概念化了，把图像的形式和背后的概念意义结构在一起，这个背后意义是艺术家通过自己的意识秩序以及知识结构重构起来的。

钢盔、蜗牛、军服等这些都是属于战争使其的符号代表，通过这些符号的表现，可以将战争的画面重现，表现那些废墟，表现那些痛苦，已经是一种象征和标志。首先这些符号的存在已经形成了吕佩尔茨作品中必不可少的象征，其次，这种符号 象征是一种可变的意义，会跟随不同的场景以及不同的关系构成不同的意义出现。所以这些符号都会在不同的组合中产生了新增的各种意义。

“尤利西斯”这个系列的作品将神话中的英雄刻画成一个古典雕塑像， 其雕像的眼神是那么空无一切，思考着什么。整个雕塑的身体强有力，线条清晰明朗，但是却有着维纳斯一样的残缺，并垂直放在身体之下。同时在他旁边是被放弃的行装、船只以及钢盔等背囊，身后是冰川、树木与山林。这幅画表现出来的并不是 那些美好的田园牧歌生活，而是代表着对英雄与唯美意识的强烈谴责和反对。

船的符号多次在画面中出现，船代表一种希望，可以把人渡向远方，带人们到达他向往的地方，这是一种希望的象征，让人们能够看到曙光。阿卡迪亚在人们的口中是一个与世隔绝，世外桃源的极乐世界。阿卡迪亚是人们美好生活的愿望，每个人都想到人间的乐土。艺术家通过用船的符号来表达画面语言，把人们带到阿卡迪亚。

在2013年《阿卡迪亚—— 战士》中，古典与现代分别通过维纳斯以及士兵分别作为符号的代表，其中古典是一种传统与传承而二战则表现的是现实与暴力或者死亡，同时蜗牛又能够代表我们所向往的住所，仿佛要给士兵提供庇护的场所，然而它是那么的渺小而不堪一击，微不足道。在外景之处有海船，表明是一个美好的未来可以向往，因为在希腊神话中亡灵要通过摆船通往极乐世界。

《阿尔卡迪亚——圆舞》的画作中对马蒂斯创作的《舞蹈》（1910年）进行了复制和演绎，也成为了现实主义的代表之作。这件作品关注的是艺术本身的问题。在这幅作品中，维纳斯矗立在阴影里面，而下面是一个钢盔与海船，与远景一群跳舞的人们形成鲜明对比。在这个 世界中现实主义仿佛那些狂欢跳舞的人们一样在庆祝胜利，享受着无穷的快乐和幸福，而古典主义以及历史过程仿佛默默的沉睡，处在永久的阴影之中。在艺术逻辑中显示注意也最终会被历史替代，首先，古典主义虽然已经逐渐被现实主义所代替，但是其仍然存在历史以及艺术的各种逻辑之中，表现于现实主义之中，作品中的维纳斯以及裸体舞者就表现了同样的内在延续；其次，就像古典主义一样，随着历史长河的发展现实主义也会逐渐被取代，终究难逃命运的审判，因此一切始终是不变的死亡与历史的更替。回荡在关于艺术的整个发展历程之中。在17世纪的《阿卡迪亚的牧人》，其由法国古典主义画家普桑进行创作，同样表现出了就算在极乐世界也同样存在着死亡，吕佩尔茨对其创作理念进行了进一步的继承和发展，也同样表现出一种对生命的思考，对艺术的思考等，想找找到真真的阿卡迪亚。

对于吕佩尔茨还是普桑，他们的作品以及意志都是对历史的回看，或者是对历史的崇敬以及模仿，并没有真正的回到历史之中。因为我们不可能对那个过去的历史完全沉浸，更不可能始终患有美好的想象，阿卡迪亚只存在我们的想象之中。

四、由此及彼

从吕佩尔茨的画面符号象征方面，来看中国当代艺术符号。我国当代的张晓刚、岳敏君、方立均、王广义等作品中以符号为代表，其作品中都有标志性的符号作为代表。王广义利用我国文革时期的符号代表进行创作的艺术家，他将文革时期的画画代表以及和当时西方的消费符号进行了结合，同时加入一些滑稽，搞笑的成分，将我国的政治波普进一步升华，反映了人们当时的政治态度以及对传统文化的消化模式等，形成了一种讽刺效果。张晓刚在作品《血缘：大家庭》中，用面部的表情特征进行符号的代表，比如整齐划一的姿势以及发型和表情等，对当时这个大的社会条件下人们集体生活状态以及缺少个性表现，更多的是共性，含蓄等满是憧憬的诗意状态的审美状态。人物在作品中表现出的各种表情和面部动作，例如打哈气，发呆或者是背影等画面的出现都反映了显示物料的现实，以及对叛逆和显示进行不满的嘲讽意义。同时大部分的模特都是自己活着的朋友，更表现出一种自我的嘲讽，也变成了自我逃离的意义代表。

从中国当代艺术比较有代表性的艺术家作品符号和吕佩尔茨的作品符号可以看出，符号的选择运用与几个方面有关。一、要与所要表达的主题历史有关。同样都是表现特定阶段的历史，他们都选择了这个历史阶段具有代表性的符号。二、与主题所要表达的观念有关。艺术家要在作品中表达什么观念，选择什么符号来表达具有象征性，更能符合作品主题，便选择与之相关的象征符号。了解这些，我们在我们的画面建构中，便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