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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处逢生

2018-10-26石上流

民间故事选刊·上 2018年11期
关键词:利刃法子秘籍

石上流

唐朝末年,盛夏时节,李梦熊之子李泰突发怪症:整日棉袍加身仍寒战不已,没过几日便面黄肌瘦,神志不清。

李梦熊乃金城大户,更是闻名遐迩的绿林豪客,眼瞅爱子饱受折磨气若游丝,不禁忧心如焚。他请遍远近郎中,均束手无策。

李梦熊暗忖,昔日年少轻狂,为满足膨胀的野心,自己手上没少沾染鲜血,会不会是哪个仇家暗中动了手脚呢?

查,彻查。

很快,李梦熊便得知事情原委:泰儿中了一种来自西域的奇毒。

欲解此毒,须用奇招。这是李梦熊从一本秘籍中获悉的法子。

其实,早在李泰过了十岁生日之后,李梦熊便金盆洗手,退隐江湖。谁也说不清,他是洗心革面,还是出于其他方面的考虑。

李泰中毒,让李梦熊再次想起那句老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为了替自己赎罪,为子孙积德,这些年来,李梦熊扶贫济困做了许多好事,成为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他当年的恶行几乎湮灭于岁月的尘埃。

如今,为救生性淳厚的泰儿,李梦熊势必要硬起心肠,再操屠刀。

泰儿命悬一线,危在旦夕。事不宜迟,李梦熊决定依照秘籍中记载的法子立即出手。

李梦熊得寻觅一名武林高手,在其梦中痛下杀手,剖腹取心,烹汤喂于泰儿——秘籍记载,死者武功越高,则疗效越好。

说实话,若非情势所逼,李梦熊是万万不愿走这步棋的。然而,泰儿奄奄一息凶多吉少,他这个做父亲的岂能漠然不顾。

月黑风高,救儿心切的李梦熊潜入一宅子,瞅准目标,举起利刃……

“父亲,您这是为何?”随着一声惊呼,李梦熊睁开惺忪睡眼,看到一张容光焕发、充满关切的面孔。

扔掉手中利刃,李梦熊惊出一身冷汗——若泰儿晚来一步,自己已命丧黄泉。

这些天,李梦熊所承受的痛苦是前所未有的,盡管他没有表露什么,但内心已作出舍身救子的抉择。日日夜夜,他魂不守舍。

此刻,李梦熊从梦魇中醒来,迎着泰儿清澈的目光,他内心沉重的阴影瞬间土崩瓦解,有泪光在他眼眸间闪烁。

原本身中奇毒的泰儿怎会无端痊愈?李梦熊百思不得其解。

见李梦熊发愣,李泰递上一只小小的玉瓶,道:“父亲,救儿子的是一名神秘老人。儿刚一醒来,他便催促儿速见父亲……”

借着烛光,李梦熊隐约看到瓶上写着“弃恶扬善,回头是岸”八个小字。他当即猜到,赐药之人必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江湖隐侠——“药圣”怀善老人。毕竟,除了施毒之人外,恐怕普天之下能解此毒的唯有这位高人了。

怀善老人身怀绝技又嫉恶如仇,之前李梦熊曾动过请其救治泰儿的念头,可他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便顿时失去勇气。

当年,李梦熊自私残暴、气焰嚣张,曾做过不少为害武林之事,怀善老人一名弟子便死于其手。有这样的过结,他自然不敢奢望“药圣”救他的儿子。

李梦熊断然没有料到,怀善老人一直都在默默关注他,得知他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之后,以宽广的胸襟宽恕了他,并及时施以援手救了泰儿。

李梦熊热泪盈眶,心里一片澄明。

选自《小小说大世界》20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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