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DI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研究*——以辽宁省为例

杨 灵， 薛 凤

(沈阳工业大学 经济学院， 沈阳 110870)

辽宁作为我国重工业基地，从2003年国家实施东北振兴战略以来，采取了诸多专项措施，取得了显著成效。但是现阶段辽宁的经济发展又面临新的问题和挑战，特别是产业结构不合理的问题逐渐显现。因此，在现阶段探究如何充分利用FDI具有重要意义。

一、文献综述

国外有关FDI对产业结构升级影响的研究主要有：Sinani和Meyer(2004)基于爱沙尼亚的数据分析指出，FDI一方面通过示范效应促进东道国企业充分利用现有资金、技术及管理资源在干中学；另一方面通过竞争效应倒逼东道国企业技术进步和劳动生产率提高，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东道国家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1]。Bwalya(2006)基于赞比亚企业层面的面板数据进行实证分析得出，外商投资企业的进入通过关联效应催化并带动东道国相关上下游企业的发展，并通过行业间的技术外溢与扩散作用有效促进了该国产业结构的优化[2]。Camilla(2002)基于波兰1989—1996年的时间序列数据进行实证分析得出，FDI显著促进了该国技术密集型产品的出口，促进了该国技术密集型产业的发展[3]。Haskel(2007)应用英国1973—1992年制造行业企业层面的数据，采用固定效应面板模型进行实证分析得出，制造业行业FDI每增加1%，英国国内制造业企业TFP增加0.05%，FDI通过技术溢出效应能有效促进英国制造业结构的优化升级[4]。

近几年，国内有关FDI对产业结构升级影响的研究主要侧重于实证研究，例如：刘宇(2007)通过对1984—2003年我国合同利用外资额和三次产业工业增加值的面板数据进行分析，认为FDI对三次产业工业增加值的提高都具有促进作用，我国外商直接投资在三次产业中的分布严重偏斜加重了我国产业结构的偏斜，进而导致产业结构不合理[5]。方燕和高静(2010)以1999—2008年三次产业的FDI和GDP数据为基础，利用Granger因果检验、Johansen协整检验，运用VEC模型等计量分析工具，对FDI与我国产业结构的关系进行实证分析得出，当前FDI在三次产业中分布不合理，导致我国三次产业的结构不协调，因此必须对外资投向加以引导，使其在三次产业中合理分配，这样才能真正发挥FDI对产业结构调整的积极作用[6]。史星际和崔佳佳(2011)基于中部六省1987—2004年的面板数据，借助回归模型估计检验了FDI对三次产业的贡献度并对二者进行了格兰杰因果检验，分析得出FDI对三次产业均具有正向效应，但对第二产业的贡献率最大，中部六省的产业结构仍呈“二三一”的布局，FDI分布的不合理加重了三次产业升级的偏差[7]。聂爱云和陆长平(2012)从空间经济学的视角出发，分析了在制度约束条件下FDI优化产业结构的机制，并运用双向固定效应模型对1985—2004年我国30个省区的FDI与三次产业产值面板数据进行实证分析得出，FDI流入有利于提高服务业产值比重和降低第二产业产值比重，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产业结构优化升级[8]。纪国涛、王天琪、赵大军(2017)利用钻石模型分析产业创新能力对于促进辽宁省装备制造业发展的作用，并提出相应的解决对策[9]。邱爱莲、安玉梅(2015)采用1990—2013年的数据，分别从总量、比重等方面对辽宁省FDI与国际贸易的现状进行分析，并从进出口和贸易方式两大方面进行实证研究，发现FDI与贸易进出口存在双向因果关系，与贸易方式存在正相关关系[10]。此外，针对外商直接投资对产业结构的影响研究，一些学者从全国以及某一地区的角度分别进行了实证分析，研究发现FDI对于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具有较大影响[11-14]。

总之，国外学者的研究多集中于吸收利用FDI所带来的技术溢出效应，因为技术外溢使得整个行业乃至整个产业的技术得到提升，进而促进了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国内学者的研究多运用面板数据模型，分析得出FDI在三次产业中的分布不合理，进而影响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结论。

二、辽宁省FDI现状

1. 实际利用FDI现状

辽宁省位于我国东北部沿海地区，地理位置优越，是我国的重工业基地，有着良好经济基础和发展潜力，在吸收利用FDI的能力上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改革开放以来，尤其是1998年至今，辽宁省吸收利用FDI整体保持着强劲的势头。但是近两年，辽宁省在吸收利用FDI的规模上较往年有明显降低的趋势，如图1所示。

图1 1998—2016辽宁省利用FDI变化趋势

由图1可以看出，1998—2013年辽宁省实际利用外资水平除2005年略微有些回落以外，整体保持上升趋势。但是从2014年以后，由于受到经济新常态以及自身体制机制等因素的影响，辽宁省吸收利用FDI的规模开始下降，尤其是2015年FDI比上年下降34.4%，2016年FDI又比2015年下降42.2%。

2. FDI在三次产业中的分布

2015年辽宁省FDI在三次产业中的分布情况如表1所示。由表1可知，以2015年为例，辽宁省FDI在三次产业中的分布特点：FDI涉及三次产业的各个行业，范围广泛。从第一产业来看，农、林、牧、渔业吸收利用FDI规模较小。在第二产业方面，全年达成外资合作项目中，制造业占了82个，实际利用FDI总计120 913万美元，占第二产业FDI总额的83.63%。这表明辽宁省制造业吸收利用FDI的能力非常强劲，占据主导地位。在第三产业方面，全年达成外资合作项目总计369个，占全年总项目的77.68%，实际利用外资额居三产业之首，主要集中在房地产业。但是服务业吸收利用FDI相对较少，表明辽宁省服务业有待进一步发展。

由表1可得，辽宁省吸收利用FDI主要集中在第二、三产业，这主要是因为辽宁省制造业拥有良好的发展基础和较高的技术水平，且近两年辽宁省政府更加注重第三产业吸收利用FDI。但是第三产业中的服务业吸收利用FDI的比例相对较小。由于农业发展潜力较小以及缺乏比较优势等原因，第一产业一直是全省经济发展的薄弱环节，导致其吸收利用FDI的能力较低。这些都符合当前辽宁省经济发展所面临的现实状况。

三、FDI对辽宁省产业结构升级影响的实证分析

1. 模型选取及数据来源

根据前人研究经验和实际状况可知，FDI的利用程度对产业结构升级的效应不是在当年立即产生的，而是存在一定的滞后性。因此本文构造模型1～4，分别如式(1)～(4)所示：

GDP1t=α+βln FDI1t+γGDP1，t-1+εit (1)

数据来源：根据辽宁省2016年统计年鉴整理而得。

式中：ISUit为产业结构升级的指标，用第二、三产业GDP增加值之和占GDP总额的比重表示；α、β、γ为各个因变量的系数；εit为随机误差项。其中，模型1～3是衡量三次产业中FDI实际利用额对其产业影响程度的，而模型4是对产业结构调整及产业升级的深层次考察。为了更加详细地阐述FDI对产业间的影响，在解释变量的选取上，将FDI的实际利用额和三次产业中分别吸收利用FDI的金额作为解释变量，将三次产业GDP增加值作为被解释变量。将第二、三产业增加值之和与GDP的比值作为衡量产业结构变动的指标，同时也是被解释变量。数据来源为1998—2016年GDP增加值及FDI实际利用额的数据。

2. 实证分析

运用Eviews 7.0软件进行回归分析。模型1～3运用的是1998—2016年辽宁省各产业FDI实际利用金额和三次产业GDP增加值构成的数据，而模型4则是利用1998—2016年辽宁省FDI实际利用额和产业GDP的相关数据进行OLS回归分析[15]。得到以下结果：

(1) FDI对第一产业的影响

通过计量分析得出回归方程，即

GDP1t= -528.210 2+68.067 33ln FDI1t+0.993 855GDP1，t-1+εit

(5)

(-3.588 421) (4.382 887) (34.840 69)

通过回归结果可以看出，R2值相当高，调整的R2值比较高，F值也比较大，表明FDI对第一产业的影响模型拟合程度比较好。FDI每变动1个百分点，GDP值将增加68.067 33个百分点。同时还可以看出，FDI在下一年对第一产业产生比较大的影响。

(2) FDI对第二产业的影响

依照上述方法对第二产业进行计量分析，即

GDP2t= -17 455.85+1 489.134ln FDI2t+0.792 412GDP2，t-1+εit

(6)

(-6.063 290) (6.424 881) (17.773 18)

通过计量分析得出回归系数为正，即FDI对第二产业也有正向促进作用。FDI每变动1个百分点，GDP将增加1 489.134个百分点。通过对比可知，FDI对第二产业的促进作用远远大于对第一产业的促进作用。因此，辽宁省在吸收利用FDI方面可以适当地调整其流向，使得产业结构不断优化。

(3) FDI对第三产业的影响

对FDI与第三产业的数据进行回归分析，即

GDP3t= -7 030.26+636.178 8ln FDI3t+0.906 809GDP3，t-1+εit

(7)

(-3.656 121) (3.946 074) (20.590 99)

在此回归方程中，可以看出R2值为0.981 932比较高，调整后的R2值也高达0.979 523，F值为407.598 3，可以看出方程拟合效果非常好。从回归结果上看，FDI对第三产业有较好的促进作用，而且效果显著。FDI每变动1个百分点，其GDP将以636.178 8个百分点进行变动，但是与对第二产业的促进作用相比还有一定差距。因此，现阶段辽宁省要实现产业转型升级，就必须提高第三产业的外资比重。

(4) FDI对产业升级的影响

要想探究FDI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就需要建立一个能体现产业结构变动的模型，从而计量两者之间的数值关系。笔者把第二、三产业增加值总值占GDP的比重作为衡量产业结构升级的指标，然后进行回归分析，得到的结果为

ISUit= 0.406 21+0.006 078ln FDIit+0.458 124ISUi，t-1+εit

(8)

(4.295 086)(2.798 040) (3.666 662)

四、结 论

(1) 依据对各个产业建立的计量模型可以得出，FDI在三次产业中的影响方向大致相同但影响程度各有不同。在方向上，FDI对三次产业的影响都是正向的，说明FDI对辽宁省产业结构调整起到促进作用。在影响程度上，FDI对第二产业的影响程度最大，对第三产业的影响次之，对第一产业的影响最小。从计量分析上看，外资对辽宁省第一产业投资较少，笔者认为其可能受到第一产业相关行业发展条件的某些限制，以及第一产业的发展潜力较低，不足以吸引更多的外资。通过理论研究和实证检验，得到的计量结果与外商投资对辽宁省三次产业发展有明显促进作用的现实基本相符。

(2) 从建立的滞后回归模型看，FDI对辽宁省三次产业的影响程度具有明显滞后性。这是因为外商投资的一些固定资产(如厂房、机器设备等)，在当年可能无法立即获得收益，只有在第二年才能获益。从滞后性程度上看，第二产业的滞后性最小，说明外商投资收益在当期基本都已实现。

(3) 在产业结构调整方面，FDI对辽宁省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有积极的促进作用。实证研究也证实了产业结构升级的重点是调整制造业和服务业的结构，将辽宁省产业结构的调整方向由“二三一”转向“三二一”，从根本上解决产业结构不合理的难题。

五、建 议

1. 加大对服务业的外资投入力度

随着经济社会的高速发展，服务业尤其是现代服务业在经济发展中占据重要地位，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因此，大力发展服务业成为现阶段辽宁省实现新一轮经济振兴的必由之路。而辽宁省服务业的发展现状并不乐观，不利于经济发展。所以，要引导外资更多地投入现代服务业，以推动辽宁省现代服务业发展。另外，现代服务业要走国际化道路，加强国际服务业合作，开展现代服务业外包业务，采取灵活多样的政策，扩大现代服务项目，拓展服务业经营管理模式，提高服务水平，以带动服务业整体发展。

2. 优先发展先进制造业和新兴产业

现阶段辽宁省的经济战略为“调结构”，尤其是产业结构的调整。辽宁省要想实现新一轮全面振兴，就必须把制造业提升到战略的高度。而制造业也是辽宁的支柱性产业，有良好的发展基础和优势，这为先进制造业和新兴产业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因此，在外资吸引和投入上，应该优先考虑高新技术和新能源产业。应将高耗能、高污染、高成本的产业转向高技术、高加工度和高附加值的产业，淘汰落后的传统制造业，大力发展新兴产业。同时，应注重产业布局合理化，增强产业集群效应，利用产业集群效应带动相关服务业的发展，解决辽宁省服务业发展缓慢的难题，这也有利于促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

3. 积极培育自主创新能力，提升企业创造力

政府要大力提倡自主创新，积极鼓励企业进行技术改造升级。为此，要给予企业更多的优惠政策，创造良好的发展环境，为吸引外资提供条件。应加大企业引进外资的力度，尤其是优质的外资，同时也要提高本省企业自身的创造力，向跨国企业学习先进技术和科学的管理经验并将其运用到企业发展中去。要注重企业间的交流与合作，最大化地实现技术外溢，这样才能实现整个行业甚至产业的优化升级。同时，应积极培养高新技术人才，通过实施优惠政策来吸引和留住人才，这也是增加创新力的重要环节。

4. 加强与跨国企业的合作

外资企业进驻辽宁发展，首先能够带动就业、促进经济发展，其次能够带来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而这些正是本省企业所欠缺的。因此，应该积极鼓励本省企业与跨国企业的交流合作，提高本省企业的整体技术水平，从而推动产业结构优化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