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景到背景:美国文学中的英国形象透视
2018-10-20李领娣
李领娣
摘 要:美国文学中的英国形象历经从被凸显的前景到被后置的背景的转变,从美国仰视的英语民族文化中心到美国文化霸权最佳衬托的变迁。其明晰化流变折射出美、英国家地位动态对比的变化,这是美国式文化自信生成的一个侧影,其实质则是美国民族文化自信从无到有过程中他者化的参照。民族国家文化自信的确立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长时段的历史实践,是国家经济、政治、社会等多方面的文化表征,这对我国建设成拥有文化自信的强国具有一定启示。
关键词:英国形象 美国文学 民族国家 文化自信
一国文学作品中的他国形象是透视两国发展轨迹的重要窗口。作为曾经的英国殖民地,美国如何从仰视英国文化,成长为拥有独特文化结构和文化自信的国家?伴随美国经济崛起的,是美国作为文化大国地位的确立,可以说,美国的文化自信是在批判继承欧洲文化,尤其是英国文化的过程中,渐进地形成文化自觉,生成了文化自信。深描美国文学作品中的英国形象变化,可以管窥美国文化自信逐渐确立的历史过程以及从殖民地到世界超级大国的独特发展轨迹。
关于美国文学作品中的英国形象,目前研究主要集中于具体作家笔下的英国形象,例如华盛顿·欧文笔下的英国形象等,对于美国多个作家笔下的英国形象研究依然不多,本文梳理分析从1776年(美国建国)到1930年(首位美国作家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美国作家对英国形象描摹的流变。18世纪末19世纪初,大英帝国蒸蒸日上,在与荷兰、法国等国的殖民争霸中,不断取得胜利,正在漫不经心中构建起大英帝国。美国虽成功摆脱了英国的殖民统治,但年轻的美国对英国的仰慕之情在作家笔下一览无余,英国仍然牢牢占据着英语民族的中心,是无数美国人心中的祖先之地。19世纪中后期,随着美国实现南北统一,走上工业革命的快车道,美国跃升为世界经济霸主,与当时地域最为辽阔的大英帝国比肩而立,英国祛魅为被美国平视的国家。然而第一次世界大战彻底改写了英美的国际地位,美国成为世界秩序的积极参与者和制定者,而英国形象在美国文学中逐渐隐身,成为美国霸权形象的衬托与背景。美国文学中英国形象从前景到背景的变迁伴随美国形成民族文化认同的历史进程。它是美国文化深层结构的表象与表征,是美国文化景观的有机组成,映照出英美两大世界性帝国社会和文化变迁的历史。
一、仰视与焦虑:英语民族的文化中心
1775年至1783年,英属北美十三州殖民地在法国、西班牙、荷兰等国帮助下,推翻了英国殖民统治,实现了民族独立,建立了美利坚合众国。政治上的独立是否意味着美国在文化上也迅速实现独立了呢?美国文学是否也快速成熟,成为书写美国本土特色文化的文学了呢?这需要回溯到当时的历史语境中考察。
当回溯到那个时代考察英美社会,美国作家对英国的仰视及对自身的焦虑感显而易见。英国虽然失去了北美十三块殖民地,但是帝国国运依然处于上升期。此时的英国已经开启了工业革命的新时代,“工业革命首要的和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其惊人的生产力。从1782年到1852年,英国工业生产每年增长3%到4%。1850年,英国的铁产量比1800年增加了八倍,原煤产量增加了五倍,布匹产量增加了六倍,而这些商品在1800年的产量已经远远超过1760年。1830年,英国原煤产量占世界的70%,布匹和铁产量各占50%。英国的铁路,从1825年为了开矿而建筑的短短几条,发展到1850年的6308英里。英國的工业,有如象征丰饶的巨大宝库,从里面可以倾倒出无数价廉物美的制成品,从棉毛制品、毯子床单到杯盘壶罐、火炉铁架,一应俱全……工业所供给英国的物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①作为世界上第一个开展工业革命的国家,英国经济实力迅速壮大,其巨大的生产能力使其成为当之无愧的世界工厂。
与前宗主国相比,年轻的美国在经济、社会、文化等多个方面都相形见绌。美国文学之父华盛顿·欧文(1783—1859年)曾游览英国文化名胜,并将其所见所闻和思考于1820年出版成作品集《见闻札记》。在该书中,欧文对英国的复杂感情表露无遗,“我要去造访那块神奇的土地,看看那个巨人种族,而我就是从他们那里退化来的。”②他将英国视为巨人的种族,以仰视的目光探访英格兰的名胜古迹,欣赏田园风光,他以谦卑的姿态审视自己和美利坚,认为自己是“退化”的。欧文对自己及美利坚文明的不自信一览无余。欧文继续写道:“我踏上了先祖的土地——可是我觉得自己在这片土地上是个异乡人。”③欧文的父母是从英国到美国的新移民,从血缘上来说,英国是他的先祖之地。虽然有血脉上的亲切,但作为美国公民,欧文潜意识里仍将美国视为自己的祖国,于是对英国怀有“异乡”之感。“我在英格兰迄今仍是个异邦人,总怀着好奇心去注意观察上层社会人们的行为举止。”④“异邦人”“异乡人”的身份判定让欧文油然而生焦虑之感,他以这样的身份远观英国人的行为举止,而不是近距离融入英国人的生活结构。美国作家詹姆斯·罗塞尔·罗威尔(1819—1891)也曾直抒胸臆:“清教徒的反抗使我们在教会上独立了;革命使我们在政治上独立了;但我们在社会思想上仍然受到英国思潮的牵制。”⑤美国作家观察到美国与英国在文化上千丝万缕的联系,对于谋求思想文化上的独立性充满了焦虑与希冀。其原因正如钱乘旦先生所论述的:“新建立的殖民地社会都是由英国人组成的……这些新建立的殖民地都是英国社会的再版……而所有这些社会都继承了英国的历史和文化传统,不仅在思想、语言,而且在政治制度和经济形态方面都体现着英国特色。英国人的民族性在殖民地人身上清楚地表达。”⑥“北美殖民地在事实上继承着英国的许多传统,其实是以英国历史为基础形成的一个独特的‘英国社会。”⑦“尽管美国独立了,‘美国人这个概念也出现了(这意味着他们不再是‘英国人),可是美国有它的历史传承,这个历史传承来自英国。”⑧由此可见,政治上的独立并不意味着美国在文学、思想、文化等方面也快速实现了独立,这恰与法国著名历史学家布罗代尔(1902—1985)创立的历史时段理论相一致,即美国独立战争这样政治事件如大海表层的浪花,转瞬即逝,而人类的思想文化结构等则是变化极其缓慢、时间跨度很大的运动。
如果说建国之初,美国以英国文化为镜反观自身时,缺乏文化自信,那么一直到美国南北战争(1861—1865)结束,废除奴隶制度之后,美国对英国文化仍然是非常肯定认同。幽默短篇小说大师马克·吐温(1835—1910)在1876年出版的作品《汤姆·索亚历险记》中,仍然热情洋溢地表达着对英国文化的认可:“罗宾汉是英国最了不起的人,也是最好的人……他热爱穷人,好汉,他是有史以来最高尚的人。跟你说吧,现在已经没有这种人了。”⑨当时美国已经建国足足一百年,可见相较于短时段内可以实现的社会政治变革,思想观念、价值观、传统、民族文化自信等文化内涵的流变非常缓慢,不过也正是从马克·吐温开始,保有对英国文化认同的同时,美国文学开始书写具有浓郁美国本土地域色彩的文学史。19世纪下半期,美国抓住第二次工业革命的契机,快速推进着工业化与城镇化。至19世纪末,美国已悄然超越欧洲列强,成为全球经济实力最为强大的工业化国家。
二、祛魅与平视——退居次要的他者
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完成了西进运动。地理空间的拓展,国土面积的增加,从大西洋延伸至太平洋,美国形成地理上的整体性,加上先天优越的地理位置,美国的地缘政治优势初步凸显出来,这为美国作为整体的民族国家实现经济腾飞提供了前提。美国“从19世纪50年代初到19世纪末,工业总产值增长了12倍,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其增长已超过20倍”⑩。工业化的实现消解了美国与英国之间的经济差距,经济地位的上升以及随之而来的自信赋予美国作家新的世界观与价值观。随着美国文化资本积累和文化自信上升,美国作家尝试对英国文化解构、颠覆与重新评估。英国的文化影响力式微,曾经无上荣光的大英帝国渐次褪去光晕与神秘,英国走下被仰视的神坛,成为美国作家平等凝视的客体。
世纪之交,交通业迅速发展使美欧之间的交通更为便利,美国人的流动性增强。美国兴起欧陆旅行,精英旅行和大众旅游均欣欣向荣。美国作家置身欧陆,体验记录下彼时他们眼中的英国形象。美国女作家伊迪斯·华顿(1862—1937)正是知识分子欧陆旅行的参与者,她旅居巴黎,用眼睛和纸笔记录下时代。在1905年出版的《欢乐之家》中,她写道:“按说只要有钱,谁都能进入上流社会,但其实呢,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伦敦社交界挤满了新来的美国人……英国人喜欢听他吹牛,说美国土话,看他出洋相。她在伦敦社交界流连忘返,因为那里的上流人士对她的来历不怎么感兴趣,她只需要发挥自己的魅力,取悦他们即可。”{11}寥寥数笔,就将美国人和伦敦社交界描摹得栩栩如生。美国人是伦敦社交界的新贵,人数众多,把伦敦作为展示自我的舞台,出手阔绰却难融入英国上流社会,反而受到英国人的鄙夷和不屑一顾。但是美国人对他们的反映并不很在意,想着只要取悦对方即可。美国人内心更加自信,已摆脱了仰视英国的心理,大英帝国在美国人的心中祛魅。大英帝国虽疆域扩展到最大,“19、20世纪交接之时大英帝国臻于极盛,英国殖民地遍布于全世界,东、西、南、北到处都有米字旗飘扬,英帝国成为名副其实的日不落帝国。”{12}大英帝国占到地球表面积的六分之一,但是美国的迅速崛起使他们可以理性平等地与英国交往。经济地位的上升消解了英国在美国人心中高高在上的地位。英国人的态度则折射出他们对美国的认知依然停留在过去,对美国已然发生的巨大进步熟视无睹。
1900年到1920年期间,是美国历史发展的黄金时期。这些岁月,通常是繁荣的,所有阶级的生活标准稳步上升,并且充满希望。1904年,德国著名社会学家马克思·韦伯(1864—1920)赴美旅行,目睹美国社会取得的巨大成就。美国高度发达的经济如万花筒般激起了他的想象,这趟旅程也治好了困扰他多年、久治不愈的抑郁症。此行促使韦伯开始思考和研究美国资本主义文化,后来出版成果《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成为传世学术经典。这一时期,“来美国考察的欧洲人总数如此之大,对美国的看法如此相似,他们的觀感就更有价值了。呈现在我们眼前的色彩斑斓的画面值得我们认真思考。”{13}与此同时,“在19世纪最后的二十五年,英国经济发展的速度开始下降。1885年至1913年间,英国工业产值的增长率为2.11%,而德国工业产值增长率为4.5%,美国的增长率更高达5.2%。钢、铁、煤作为英国的主要能源和商业动力,虽然产值较高,但已经失去了领先位置。1906年,美国钢、铁、煤的产量全面超过英国,德国的钢产量也超过了英国。类似的,英国在电力领域、汽车领域和化学领域的创新水平也落后于美国和德国。此外,美国和德国拥有的工业设备数量均超过英国。”{14}
经济地位的跃升直接影响了美国人审视自身和英国的视角,也潜在地改变着美国人的心理结构和自我认知。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美国成为最大的受益者,它逐渐走出美洲地域,走向国际舞台,战后美国提出并试图构建一种新的国际秩序,美国对于自己的经济实力、政治制度、国家文化的自信达到前所未有,这也如实反映在后来的文学作品中,体现在美国人的集体认同中。
三、自信与彰显:英国的隐身与美国文化自信的生成
著名作家F.S.菲茨杰拉德(1896—1940)是“一战”后美国迷惘一代的代言人,他一夜成名,财富剧增,成功跻身精英行列。但是,像许多战后一代的人,他在求索人生意义和目标的路上感到迷惘无助,于是沉迷当下的感官享乐体验。事实上,无论如何迷茫,菲茨杰拉德代表的旅居欧洲的知识分子群体心中对美国仍然涌动着无穷的自信,这意味着自信的主流文化价值和意义系统逐渐成形。
在展现“爵士乐时代”美国社会生活的小说《夜色温柔》中,他这样自信地、毫无保留地评价:“美国是一个如此富裕强大的国家。”{15}这既是如实的描述,也是作家对美国的称赞与共识,更是美国人彼时集体心理的描摹。经过“一战”的洗礼,当时的欧洲正在废墟上艰难地重建。“1918年的英国是一个满身伤痕、满怀期待的国度……英国民众希望得到安全,不仅要对抗外国敌人,还要抵抗饥饿、疾病、失业,甚至收入分配不公。”{16}对比美国的强大、繁华、富饶,作家直截了当地表达出存在的事实和心中油然而生的民族自豪感。而美国对英国文化的态度也在悄然地转变。“近来他觉得英国人有些讨厌。英国的情形犹如一个有钱的人,在花天酒地的狂欢之后,想同家里人都分别聊上几句,竭力讨好他们,而谁都清楚他只是想挽回脸面,好恢复他往日的权势。”{17}“美国的有钱子弟……那难以摸清的笨拙的势力作风,他们以无知为乐的样子,他们故意做出来的粗鲁行为,所有这些都是从英国人那儿学来的。”{18}“三个英国保姆坐在那儿编织着过时的维多利亚时代英国的毛衣和短袜,这种式样在40年代、60年代和80年代相当风行。她们一边编织毛衣和短袜,一边闲扯,样子好像是在念咒语。”{19}在“一战”的硝烟中,在战后风起云涌的民族解放运动中,昔日无上荣光的日不落帝国也会经历时间效应,面临土崩瓦解。国际秩序已掀开了新的一页,开启了由美国主导书写国际历史的新时代。作为冉冉升起的新兴大国,美国对英国评头论足,充满贬损之意,其霸气与傲气一览无余,这种针对英国的价值判断也成为美国式文化自信的侧影。
得益于“一战”后有利的国际国内环境和科技进步,“1919至1929年十年间,是经济迅速发展的时期。它使美国人民的生活标准达到了历史上前所未有的水平”{20}。美国崛起,它悄无声息地绕过“修昔底德陷阱”,借助多重历史机遇,迎头赶超欧洲诸传统资本主义强国,确立起文化强国地位。除了英国,整个欧洲现在也成为美国俯视的对象。“美国人会使出杀手锏来,宣布他们要捐赠大批礼品和财物,兴建许多新的医疗设施和职业学校。面对这些数字,欧洲人只好脸色发白、心虚胆怯地走开了。”{21}在时光流转之间,在新的历史语境中,美国已由旁观者,转变为世界秩序和国际关系的主要参与者和游戏规则的制定者。这一时代的作家辛克莱·刘易斯(1885—1951)在文学创作中运用地地道道的美国风格,自信书写美国独特的文化经验,成为典型彰显美国本土身份的作家之一。1930年,刘易斯凭借小说《巴比特》斩获诺贝尔文学奖,登上国际文坛,他也是美国第一位获诺奖的作家,这也成为美国独具特色的民族国家文化形成的标志之一。此外,林语堂先生推崇的美国哲学家、“美国精神的典范”{22}约翰·杜威(1859—1952)也活跃于这一时期,通过培养国际留学生,到中国、日本、印度等国家讲学,将实用主义哲学播散到更为广阔的区域,形成极大的国际影响力。这些蜚声国际的美国作家、思想家的出现,印证了美国文化、美国民族精神正在时代的熔炉中铸成,正如梭罗(1817—1862)多年前所大声疾呼的:“当我们需要文化比土豆更迫切、启蒙比糖果更迫切时,世界的巨大资源已经被搜刮和挖掘净尽,其结果或者大宗产品,不是奴隶,不是工人,而是人——那些叫做英雄、圣人、诗人、哲学家和救世主的稀有果实。”{23}
为了深描美国文学中英国形象变化的意义,对美国作家进行解读也十分必要。一方面,“他们中的每一个人毫无例外都是文化的作品”{24},另一方面美国作家及其作品也参与了美国文化的成长演变。美国著名文化人类学家格尔茨提出:“我们是在文化模式指导下变成个体的人的;文化模式是历史的创立的有意义的系统,据此我们将形式、秩序、意义、方向赋予我们的生活。”{25}无论是否意识到美国文化的无处不在,美国作家生活成长于美国文化模式中,并受到文化符号系统的形塑。他们对于美英之间的文化差异、对英国形象的构建均基于美国文化土壤。可以说,美国作家及其作品以自己的方式书写了美国精神,建构了美国文化,记录了美国文化自信的生成轨迹。
四、结语
在美国文学叙事中,无论是处于前景,还是退居背景的英国形象,其实质都是美国民族文化自信从无到有过程中他者化的参照物。文化自信如同有机体一般,有其独特的动态生成过程。美国作家在描绘与解构英国形象的历史进程中,历经长期缓慢的求索和文化自信积累,建立起本国文化的自我认知与定位,美国在文化自信维度上成长为世界性大国。在世界文化图景中,在共存共生的人类文化共同体中,文化差异无所不在,但是追求文化独立和文化自信具有普遍价值,是各民族国家构建身份认同,构筑民族国家想象共同体的必要组成和必经过程。中国经济社会经过多年建设发展,也走到了深化本民族文化自信的历史阶段。中国文化拥有悠久的文化传统、强大的包容性和开放性,在多元化文化不断发生碰撞、对话、交流的当下语境,以期本文的研究对中国文化自信建设有一定的参考和启示。
① 〔美〕克莱顿·罗伯茨、戴维·罗伯茨、道德拉斯·R.比松著,潘兴明等译:《英国史》,中国出版集团·商务印书馆2013年版,第93—94页。
②③④ 〔美〕欧文著,伍厚恺译:《见闻札记》,四川文艺出版社2014年版,第3页,第12页,第87页。
⑤ 吴富恒、王誉公主编:《美国作家论》,山东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第16页。
⑥⑦⑧ 钱乘旦:《西方那一片土》,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第292页,第293页,第295页。
⑨ 〔美〕马克·吐温著,雍毅译:《汤姆·索亚历险记》,云南人民出版社2015年版,第224页。
⑩ 余志森编著:《美国史纲》,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195页。
{11} 〔美〕华顿著,王小可译:《欢乐之家》,重庆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193页。
{12} 刘成、胡传胜、陆伟芳、傅新球著:《英国通史(第五卷)光辉岁月——19世纪英国》,江苏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第413页。
{13} 〔美〕老亚塞·M·施莱辛格:《那么,这位新来的是怎样的美国人呢》,选自〔美〕威廉·福克纳等著,贾文山、杜争鸣译:《美国,没有童年》,工人出版社1988年版,第24页。
{14} 〔美〕费利克斯·吉尔伯特、大卫·克莱·拉奇著,夏宗凤译:《现代欧洲史06欧洲时代的终结,1890年至今》,中信出版集团2016年版,第44页。
{15}{17}{18}{19}{21} 〔美〕菲茨杰拉德著,主万、叶尊译:《夜色温柔》,人民文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208页,第209页,第36页,第3页,第209页.
{16} 〔英〕西蒙·詹金斯著,钱峰译:《英格兰简史》,化学工业出版社2016年版,第271页。
{20} 〔美〕阿瑟·林克、威廉·卡頓著,刘绪贻等译:《1900年以来的美国史(上)》,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3年版,第288页。
{22} 林语堂:《美国的智慧》,江苏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第4页。
{23} 〔美〕梭罗著,苏福忠译:《梭罗论人生》,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第134页。
{24}{25} 〔美〕克利福德·格尔茨著,韩莉译:《文化的解释》,译林出版社2017年版,第64页,第6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