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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我的似水年华

2018-10-20

师道(人文) 2018年10期
关键词:母校刘老师教授

陈 雅

时光不知不觉、一点一滴地从谈笑风生间或俯首低眉处悄然逝去,我离开粤西那片红土地,离开紫荆花烂漫的湛师校园,弹指一挥间已经16个年头了……

依然记得,1999年的夏天,那个我们被集体要求离开母校的夏天,在校园茂盛的大榕树下,在行政楼门前的绿草地上,我们依依惜别,校园广播站播放着忧伤的送别歌曲,主持人说着 “该说的都说了,该走的还是要走”等煽情的话,整个湛师校园弥漫着伤感的离愁别绪。我的同学和老乡们买好了路上吃的给我,送我到湛江车站,还把我的行李一一放上车……往事一幕幕,恍如昨日却又历久弥新。

1995年的金秋,我们高中的大部分同学都相继踏进了中大、华工、华师等重点大学的校园,而我却带着高考的失意,来到了湛江师范学院。也远离了我最初的梦想——报考新闻专业 (湛师当时没开设新闻专业),庆幸的是中文专业也是我所钟爱的,只是从没想过会成为一名人民教师。

开学的第一课,是系主任劳承万教授给我们讲做学问的三种境界,这一课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劳教授在美学方面造诣极深,可惜无缘聆听他亲授课程,现在想来都是一种遗憾。

班主任鲁红萍老师与我们初见面的当晚,意味深长地说: “一流的大学会出三流的人才,三流的大学同样可以培养出一流的人才。”这句话对高考失利的我而言,是莫大的安慰和鼓励。鲁老师还说过:“我喜欢从事教育事业,是因为面对的不是冰冷的机器,而是鲜活而可爱的面孔。”就这样,劳教授和鲁老师人生第一课的启迪,开启了我大学四年的航程,也影响了我的人生观和我对教育事业的看法。

如果问我大学四年最大的收获是什么,绝不是各种获奖证书和发表的文章,也不是拿到优秀毕业生奖和文学学士证书,而是老师的言传身教,是他们教导我做学问要严谨,做人要厚道,为人师表要谦恭;还有湛江师院编辑部、 《团讯》编辑部和太阳谷文学社等社团活动,锻炼了我的工作组织能力;同学朋友间的深厚友情,教会了我如何去爱他人,让自己的生命不再孤单。

课堂上,刘海涛教授深入浅出的哲理和小小说故事,是我最喜欢听的,于是我的毕业论文选了小小说意象方面的论题。因为那段时间我忙于找工作,论文初稿自己都觉得一塌糊涂。可是,交初稿的期限到了,当我胆怯地走向刘教授的办公室,准备等待老师的批评时,我不但没听到批评的声音,反而看到了他慈父般的微笑,这微笑里满含着鼓励,他说: “不要着急,把思路理顺了,多修改几次,是能写好的。”当时的刘教授正在办公室里打着点滴,这情景令我终身难忘。

直到2000年我走上工作岗位后,刘老师还叫我把那篇毕业论文《小小说艺术中的意象因素》压缩成6000字左右,最终发表在 《百花园》刊物上。我知道,这其中凝聚了刘老师的多少心血和厚望。几年前的一天,当我接到刘老师的电话,说他在广州开会,大家有机会一见时,我的心被深深触动——这么多年了,我敬爱的老师仍记得我!

当年他的教导 “别丢了可创造财富的笔”仍在我耳边回荡,也让每天在教学繁琐中度过的我深感愧疚。刘老师严谨的治学态度和爱生如子的品格也深深影响了我,影响了我所从事的教育。不久前,刘老师在微信上给我留言:“过去你是好学生,现在你是好老师。”这句话大大鼓舞了我,我将之作为座右铭。

刘周堂教授讲授的 《易经》也是我颇感兴趣的,常常感慨刘老师的记性极好,那么复杂的 《易经》娓娓道来,声情并茂,听得我们口瞪目呆。我曾傻傻地问刘老师:“老师精通周易,也会算命么?”老师微微一笑,笑我的痴。大三时,中文系准备为我举办文学作品展,在饭堂门口遇到刘周堂老师,我鼓起勇气请老师为我的作品展写序言,那篇序我至今依然保存着:

“春华秋实,天道使然。陈雅同学经过多年的辛勤笔耕,终于取得可喜的成果,读来令人欣慰。陈雅同学性格文静,好学善思,尤其喜爱写作。早在中学时代,就加入了文学社,且时有作品问世,并曾有过在人民大会堂领奖的荣耀和辉煌。上大学后,写作兴趣更浓,笔耕不辍。她广泛涉笔各种文体,不仅写诗,写散文,也写通讯报道,还写一些颇有学术意味的探索文章,形式上不拘一格,篇幅上不论长短,风格上也不强求一律。有感而发,信笔而至,自然成韵。既实践了各种文体的写作,又全方位展示了自己的情感世界。

陈雅同学的作品有着女性天然的真纯和细腻,许多平淡无奇的事情都能唤起她的情感波澜,并在心底留下深深的记忆,经过时间的沉淀和净化之后,再细细地形诸笔墨,诉诸友朋。作品中多次写到儿时的她与父亲的隔膜,以此来表现父亲公而忘私的高尚人格,表现得是那样真纯;长大后对父亲的深情理解与崇敬,还是那样亲切自然,没有丝毫的做作与忸怩。由于她总是以善良的心态和多情的眼光来观照周围的世界,在她心灵深处留下的大多是一些美好的回忆,因而表现在作者笔下的都是人间浓浓的真情和自然界的春花秋月。

“‘但写真情并实境,任他埋没与流传。’这是明朝人都穆的创作态度,四百年后的我们亦可以借而用之,特别是初学写作的同学,更要有此胸襟。努力写出自己健康的真情实感,并以此作为自己的创作原则,勤学多练,持之以恒,那样就会不期名而名至,不期传而流传。”

作品展览期间,我已跟随同学们去茂名石化一中实习了,之后便是接连不断的忙碌,写毕业论文、找工作……几次想去上门答谢刘教授,都未去成,直到我离开那片红土地。也许在刘教授心里没什么,但我一直很自责自己的不懂事,只想当面向他道一声谢谢。

毕业前夕,记得是1999年的6月14日,当我们考完 《90年代小说研究》时,徐肖楠老师很伤感地对我们全班说: “每送走一届学生,就像送走一种美好,希望大家出去工作后,要做个好人,称心如意……”徐老师的声音已经有点哽住了,没再说下去,当时,我的眼睛湿润了。那段日子里,我们要经历许许多多的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上课,最后一次见老师,最后一次坐在某个教室,最后一次在饭堂打饭,最后一次游逛寸金公园……据说,我们毕业后不久,徐老师调去别的大学了,但老师的祝福和 “做个好人”的期望,我没齿难忘,也希望徐老师一生安好。

此外,中学语文教学法的庞车养老师,不厌其烦地修改我们的实习教案,教会我们上课要善于用眼神与学生交流,此方法受用至今,他还给机会让我去给中专的文学社开讲座,给了我更多的自信;冯家贵老师让我参与了课题研究,我的论文 《自我调适,实现人格价值——粤西南高师女生心灵探索》最终收录在 《粤西高师女生心灵探索》一书中,提高了我的科研能力;在 《团讯》编辑部的几年,在邓逢光老师和傅继发老师的帮助下,我锻炼了采访和编辑报刊的能力;院报的李苹老师和黎祎老师,对新闻的洞察力和办刊物一丝不苟的精神,让我深感佩服;熊家良老师曾叫我多看巴金的作品,谢应明老师在我第一年任班长时,多次指导我工作……中文系的老师们,如今有些已经退休,有些已调离湛师了,能再见面的不多了,但每位老师的课堂仍历历在目,老师们的教诲仍留在心中,鞭策我也要成为学生爱戴的好老师。

姹紫嫣红的湛师母校,让我遇上了对我人生有较大影响的几位老师,也让我拥有了一批值得一生信赖的朋友,他们总像大哥哥、大姐姐一样处处谦让我,无条件包容我,扶助我在湛师的成长,让身处异乡的我倍感温暖;1995级中本(2)班的学友们,谢谢你们曾给我的帮助和支持,你们可爱的样子已永远定格在我们的青春纪念册上;曾记起,刚进湛师不久,与几位舍友毫无顾忌地跑到东海岛,第一次见到大海的我们欢呼雀跃,追随着浪花,尽情玩耍;曾记起,全班来到茂名虎头山,在第一滩与几位同学去走 “八卦图”而走不出来,要让男生带出来的尴尬……大学四年,一次次走近大海,让我与海结下了不解之缘,似乎在大海兼收并蓄的胸怀中,世俗的尘埃、委琐、卑微统统涤荡一尽,或许正是浩瀚大海,让我学会了宽容的人生哲学。

曾经的似水流年,渐行渐远的青春时代,也不总是一切顺遂的,难免遭遇挫败和失意,但现在想来未尝不是人生的一笔财富。在母校110周年来临之际,对母校的无言感念,只化作一句: “湛师,谢谢,在我青春的岁月与你相遇,便是永恒!母校,生日快乐!”

我的教育理想是 “培养有温度的人”,我不能保证学生都考出好成绩,但最起码能培养有温度的灵魂。我想,自己的努力就是献给母校最好的生日礼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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