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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元敏:上街拍照已成为一种习惯

2018-10-15潇潇

摄影之友 2018年10期
关键词:苏州河文化馆总会

潇潇

陆元敏喜欢用相机拍下身边的事物,后来这也成为一个习惯一直坚持到现在。摄影对他来说是很严肃物一个出口,而他的照片也幸运地记录下上海飞快变化的那20多年,成为人们对旧上海的追忆。

如果你也喜欢在街头行走与记录,那么说起上海这座城市,你一定会想到一个人——陆元敏,一个几十年来骑着自行车穿行于上海街巷中,用相机留下诸多关于这座城市记忆的人。

这么说或许有些宏大,陆元敏更喜欢将镜头对准上下班路上的苏州河,街上的小狗,身边的朋友,匆匆的行人,或是路边雨后布满落叶的汽车……这些看着再普通不过的场景只不过是来来往往的行人眼中被忽略的风景。也曾有人对他说,应该把镜头对准更加宏大的地方,但拍照原本对他来说就是一件快乐的事,这些单纯的记录已经成为陆元敏工作之余情绪的出口。

陆元敏家住上海的中心地带徐汇区,他出生在那里,住了几十年,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上海有些地方变化很大,有的地方变化很小。”而不善言辞的他只有呆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才会感觉放松。所以拍照也一样,刚开始摸索阶段,担心与人接觸,他甚至用过长焦镜头去捕捉路上的行人……但他也是幸运的,在对中国大部分人来说“摄影”还是个奢侈品的时候,陆元敏已经开始了他的都市摄影探索之路。

从20世纪70年代后期一直到90年代初,陆元敏在“拍什么”的摸索上还比较模糊,他曾在一次采访中说那时的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在拍什么东西。但或许是因为真的喜欢,他一次次按下快门记录着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慢慢悟出快门之于自己的意义……而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进入90年代,如今的上海地标东方明珠塔建成,摩天大楼们逐渐拔地而起,原本那个嘈杂又安逸的旧上海正在面临着一次颠覆,而且是飞速颠覆。而这也是为什么在看到陆元敏的照片时,年轻一代读者总会有一种“那是很久以前”的错觉。城市发展变化的太快,那些在照片中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忽然变成了对老上海过去样貌的追忆,时间赋予了这些照片又一层意义,也成为经历过那一段时间人们的安慰。

到现在,退休以后的陆元敏有了更多的时间可以上街去拍照,而按快门这件事经过这么多年,于他已成为一种习惯,过去他总会说这些照片要20年后看才更有趣,但现在的他更希望自己能够享受当下,无谓功利。

(20世纪)90年代初,我上下班会经过苏州河,当时只是想尝试—种平淡的拍摄手法,无意中却记录了这条河的巨变,它已从一条繁忙的河,变成清静美丽的景观河。当时我感兴趣的市井生活不见了,那些喧嚣停息了,我的拍摄热情也逐渐消失了。

昔日喧嚣的苏州河

20世纪90年代的荆州河,陆元敏摄

陆元敏

1950年出生于上海,他的摄影作品见证了20多年上海的变化,曾在全世界多国展出,2007年获得第一届沙飞摄影奖。

对话/陆元敏

刚开始是怎么接触和喜欢上摄影的?

在上海,老一辈家庭如果家境还可以的话,大多会有一本相册。我很喜欢相册里父亲年轻时拍的照片,他当时有一台简易的柯达相机,拍了些自己母亲、弟妹在屋前的留念照,也有他的一些自拍像。可相册中却找不到我母亲与我们四个兄妹的快照,只有在照相馆拍的全家福照片。我猜想父亲一定是婚后要负担起做家长的职责,从此再也玩不起摄影了。所以,我几乎没有看到过自己童年时代的生活照,唯一有一张照片是在丁香花园拍的(李鸿章的私家花园)。

少年后,我们总会在同学、朋友中借到相机拍照,当然这种机会少之又少,不过就是这些少量的照片给我孤寂的知青生活带来不少安慰。1976年返城后被分配到一个离家很近的工程研究所当摄影助理,虽然每天接触相机与暗房,可我不能用以拍自己喜欢的照片,为此难受了6年后,决定调离到一家远离市区的文化馆工作,就为能有一台可以自由使用的海鸥DF照相机。

是什么触动了您开始拿起相机拍街道的?

在上海普陀区文化馆,我一直工作到退休。有两个场景我一直记忆犹新,一是我到新单位报到时看到一群大汗淋漓的工人正在搭建一间房屋,一问才知道是特意为我而搭建的摄影暗房;二是我到市区文化馆工作后可以骑自行车上班了,好友陈海汶有一辆闲置的自行车要送给我,傍晚我去取车,看到他的妻子、女儿一起在为我洗车。有这样一个工作单位,这样一个摄影朋友,我想我应该努力地拍照了。

陈海汶也是第一个引诱我走出家门拍照的朋友,(20世纪)80年代他老会在我家楼下大喊“陆元敏出去拍照啦”。在这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我只是拍一些自己熟悉的人或景物,对外界的恐惧感其实到现在还是存在的。有了照相机我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融入我所喜爱的生活。

您刚开始拍照时摸索了一段时间,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意识地进入创作状态的?

我真正明确自己应该或者说是能够拍什么样的照片大概是在(20世纪)90年代初,当时我也心存疑虑,这样的照片是否只对个人有意义?有位很有学问的朋友曾建议我要有史诗般的眼光拍摄上海,为这座伟大的城市留影。天呐!我有这么大的野心吗?我只是一个非常喜欢拍照的人,摄影是我用来克服心里障碍,自我疗伤的一种方式罢了。

以前拍过的地方,例如苏州河,现在还会再拍吗?

(20世纪)90年代初,我上下班会经过苏州河,当时只是想尝试一种平淡的拍摄手法,无意中却记录了这条河的巨变。当时我感兴趣的市井生活不见了,那些喧嚣停息了,我的热情也逐渐消失了。我很讨厌把我拍的照片以回忆对比的方式来展现,当今的景色固然靓丽,可过去也有过去的美丽,不要并列。

现在用什么相机拍?还经常上街去吗?

2010年退休后,用以拍照片的时间要比过去多得多,这已成了一种习惯,如同每天要吃饭睡觉一样。过去我总会说照片要过20年才会有意思,但是,我现在所拍的照片,20年后和我的关系已不大了,所以说现在是我拍照的最好的状态,无功利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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