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塔及其出土的明代造像
2018-10-12撰文李秀琴
撰文/李秀琴
1986年对于宁夏文化事业来说是意义重大的一年,宁夏考古研究所成立,开始独立承担宁夏全区地上和地下文物的调查保护、考古发掘和科学研究工作。灵武瓷窑堡进行正式考古发掘清理,让世界对神秘的西夏瓷器有了全新的认识;自治区文物管理委员会对拜寺口双塔进行了维修加固,出土了一批重要的西夏文物;对李俊塔进行全面维修,发现了一批珍贵的明清时代文物。相对于显赫的西夏学研究来说,李俊塔及其出土文物显得那么黯然失色,对于它的研究也寥若星辰,本文主要对该塔及其出土造像做一个全面的概述。
李俊塔,也叫多宝塔、金塔,位于银川市永宁县李俊镇西南侧,为八角13层楼阁式砖塔,总高31.52米,清康熙五十四年到乾隆五十九年曾三次维修。1986年,自治区文物管理委员会对该塔进行全面维修,从塔刹内发现了一批珍贵文物,有铜造像二十尊、陶造像一尊、铜镜六面,还有金器、玉器、文献等珍贵文物。关于李俊塔的建造年代有三种说法:一是明万历说,1986年在维修塔时,曾经发现带有“大明万历年竣工”铭文的风铃,据此推定塔最迟万历年间已建造完工;二是明弘治说,相传大明弘治年间有一总兵官李俊在此建堡屯兵,就称之为李俊堡,李俊好佛,在堡中便营建了佛寺和佛塔。李俊,在文献中确有其人,《明代镇守宁夏镇总兵官考(一)》与《明孝宗敬皇帝(弘治)实录》均有记载:“弘治四年(1491)八月,以前军都督府都督知挂征西将军印,充总兵官镇守宁夏。十一年(1498)年六月,被兵科十三道官劾其占种屯田等罪,而召京去职。余不详。”;三是西夏说,据此说者是通过类型学和对比法,从建筑风格和宗教色彩来看,李俊塔与西夏康济寺塔、宏佛塔、拜寺口双塔等有太多相似之处。众说纷纭,没有定论。李俊塔的建造究竟始于何时,终于何年,又因何而名,还需要我们进一步求证,不过从以物证史的角度来看西夏说最不可信。李俊塔出土造像二十一尊,除一尊清代的陶造像,其余都是明代铜造像,因其历史、科学、艺术价值和保存状况,十九尊被定为二级文物。一座明代的佛塔里,出土数量众多、制作精致的各种造像,这与当时佛教的发展和人们信佛的程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①佛陀
②佛陀
③佛陀
④佛陀
①观音菩萨
②普贤菩萨
③韦陀菩萨
④罗汉
李俊塔出土明代铜造像二十尊,这批铜造像都是汉传佛教造像,最低者3.3厘米,最高者22厘米,有佛陀,罗汉,菩萨。大多造像有鎏金,鎏金剥落严重,依稀可见。造像应不是同一批所铸造,有的分模而铸,造像扁平,范线清晰;有的整模而铸,浑圆饱满,不见范线。
七尊佛陀基本相似,双手于脐前结禅定印(5则手中拿着个小小的莲台;7则立于莲花台座上,右手结与愿印,左手施无畏印),结跏趺坐于带足仰莲花座上,身披袒右肩式袈裟(6着圆领通肩式袈裟),袈裟一角披于右肩之上。肉髻较大(6头顶磨光),造像面庞圆润,广额丰颐,神态温和宁静,衣纹百褶,表现出衣服的质感。
普贤菩萨头戴花冠,胸前饰璎珞,上身着坦胸宽袖大衣,下着长裙裹膝,衣纹百褶柔和,右手结与愿印,左手握有法器,落于象座上。六牙白象跪卧于四足长方座上,神态顺服,悠闲。通体似有鎏金,鎏金剥落严重。整尊造像身材娇瘦,身体颀长,面相呆板,缺少神性。
韦陀菩萨头戴凤翅兜鍪盔,身穿甲胄,足穿乌云皂履。披帛绕肩缠臂而下,但显得僵硬,缺乏动感。双手合十,其形像身穿甲胄的雄壮武将。
观音菩萨,头顶挽髻,风帽遮头与长衣相连,胸部微露而不袒,胸前饰璎珞。双手于脐前似抱有一物。身着宽袖长衣,衣褶生硬,结跏趺坐与束腰俯仰莲瓣纹台座上,莲瓣文上下各饰一周连珠纹。整尊造像铸造简单,菩萨面相世俗化,缺少神性和佛教造像的韵味。
⑤罗汉
⑥罗汉
观音菩萨,头顶挽髻,头戴风帽,上着袒右肩袈裟,面部模糊,双手于脐前结禅定印,结跏趺坐于圆形覆台座上。整尊造像简单,呆板,生气全无。
李俊塔出土的这批罗汉造像,秃顶,大耳垂肩,或着袒右肩袈裟,或着交领通肩袈裟,或双手合十,或双手握拳,立于莲花座之上,仅一尊结跏趺坐于台座之上。有的表情严肃庄重,有的顽皮可爱,有的又像一位谆谆育人的老者,形象逼真而丰富。还有一尊铜造像与其他造像风格迥异。
明代佛教造像符合当时世俗社会的审美标准,形态和神态都如同社会中的平常人,罗汉面像平和,观音形同民间侍女,韦陀温和,这些艺术形象不仅平易近人,和蔼可亲,而且诙谐生动,极富生活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