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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介认知能力缺失与数字鸿沟扩大

2018-09-27韩斌朱梦克

今传媒 2018年7期
关键词:数字鸿沟大学生

韩斌 朱梦克

摘 要:知识沟指出不同背景人群在知识获取中存在差异,新媒介技术的应用特别是网络新媒体的出现,并没有弥合差异,反而形成巨大的数字鸿沟。媒介认知能力是指获取、分析、评价和传播各种形式的信息的能力。在新媒介的海量信息中,媒介认知能力强弱决定个体在信息海中的浮沉,影响社会整体数字鸿沟的缩小或扩大。本文基于对安徽高校的500名大学生媒介认知现状的调查结果,探究不同背景大学生在媒介认知能力上的差异,依托知识沟、数字鸿沟理论,分析差异产生原因,提出应对方案。

关键词:知识沟;数字鸿沟;媒介认知;大学生

中图分类号:G206.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8122(2018)07-0070-03

在信息时代,个体对客观世界的认知主要靠媒介提供的信息来建构。客观现实被象征性现实修改,个体的主观现实被象征性现实左右,“拟态现实”由此产生。象征性现实的来源其实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是个体自己所直接经验的,一方面是由媒介给个体所提供的。由此可以看出,“拟态环境”的产生存在两个过程,即象征性现实对客观现实的反映和主观现实对象征性现实的把握。第一个过程的关键在于媒介对客观现实的反映,这需要通过提高媒体的专业素养来实现;第二个过程的关键在于个体对于媒介信息的把握,这需要提高个体的媒介认知能力来实现。

1993年,美国媒介认知领域的学者在媒介认知能力全国领导会议上提出了媒介认知能力的概念,即“获取、分析、评价和传播各种形式的信息”的能力[1]。媒介认知能力是一种关于信息、媒介、意义的能力,其具体表现在获取媒介信息的能力、对媒介信息进行意义解读的能力和对媒介信息适当传播的能力。

作者所在研究团队以“一带一路”战略的传播为中心,对安徽省高校500位大学生的媒介认知能力进行了问卷调查,数据清洗后,删除无效问卷(跳过)0份,获得500份数据作为数据源。在对调查问卷进行内容编码后,使用社会科学统计软件IBM SPSS Statistics 24.0进行统计处理。

一、差异:调查的发现

1.基本信息描述。在这500份问卷中,男、女生所占比例分别为64.6%和35.4%。大一学生的人数最多,超过了总量的一半,为52.6%,大二学生为18.4%,大三和研究生及以上的人数持平,为11.8%,大四学生所占比例最少,仅为总数的5.4%。在政治面貌方面,绝大多数的受访者均是共青团员,比重达91.8%,群众和党员分别占2.2%和6%。专业分布上,文科专业的同学所占比例最高,为70%,其余30%分布于理科、工科和其它专业,且比例相当,其中理科占8.4%,工科占15%,其他专业达6.6%。

2.获取途径:新媒体“炙手可热”与主流媒体的强势宣传。人类从20世纪90年代就已进入互联网时代,且目前已经进入移动互联时代,受所处时代背景的影响,在数字化、网络化的技术条件下,新媒体形态逐渐取代传统媒体成为人们获取信息的主要渠道。而对于不断接触新事物,获取新知识的大学生群体而言更是如此。调查结果显示,有86.68%的大学生偏向于从互联网上获取“一带一路”相关信息。此外,与研究设想出现偏差,500位大学生中有82.79%的人也会从电视上获取“一带一路”相关信息,细分至具体平台,多数大学生会从中央电视台等主流媒体的宣传报道中了解相关知识,占总体的72.4%。依此说明,主流媒体对“一带一路”信息的传播十分强势。

3.专业背景:形成“一带一路”认知差异的显著性因素。为了发现不同因素对“一带一路”认知的影响,调查中使用单因素方差分析、卡方检验、对应分析对问卷中的数据进行分析,特别是对问卷中的10、11、13、16和17题等与“一带一路”认知、分析和传播行为密切相关的题目的数据。在单因素方差分析中,根据对响应潜在影响因素的识别,依分析结果数据选取因素为专业,因素的不同状态称为水平,数据覆盖4个水平,分别为文科、理科、工科、其他。数据揭示了不同专业群体对一带一路的认知的解读存在显著性差异,即揭示了不同专业群体对一带一路的认知、分析和传播存在显著性差异。

问卷调查数据为分类变量,因此使用卡方检验具有一定的合理性。经过分析发现:不同专业人群对此问题的理解存在显著差异。①文科生不知道“一带一路”路线图的仅占文科生总数的14.9%,而其他专业不知道“一带一路”路线图的人数却与文科生知道“一带一路”路线图的人数相当;可见,文科生相较其他三种人群要更了解“一带一路”。②對于“一带一路”具体信息的掌握,文科生较其他3种人群的正确性更高,了解程度更高。理科生中有一半人数不知道“一带一路”沿途经过多少个国家,工科生不知道的人数也超过了整体的三分之一。③文科生和其他类相较于理工科人群分享“一带一路”信息频率还要高一些,说明大学生在日常生活中谈及“一带一路”信息的意愿比较低,甚至会选择屏蔽。④在分享方式上,文科生更倾向选择与人交流、讨论的方式与人分享,人数占文科人数的34.3%。而理工科学生则比较偏向于转发该类信息至微信、微博等社交媒体,但也仅仅是转发。使用对应分析法对“您认为下列哪一项是“一带一路”带来的最重要的影响?”一题的分析显示:文科生偏向于选择“对全球经济格局及政治平衡产生深远影响”这一项;工科生则较多地选择了“在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等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一项;理科生在选择项上没有明显的分野,相较而言,与其点的距离最近的为“说走就走的出国旅行,坐着高铁去欧洲”;“增加国际文化交流,丰富文化活动”一项则在其它类群体中比较受欢迎。由此看出,不同专业群体对这一问题的解读存在较大的差异。

二、理论:知识沟与数字鸿沟

通过对调查问卷的结果进行分析,我们发现了针对“一带一路”的认知、分析和传播问题结果与受访者的学科背景密切相关,总体上看来文科学生较理工科学生在“一带一路”的概念、内涵掌握上更准确,对其影响把握层次更高,更乐于转发相关信息。这使我们想到了传播学研究中的知识沟理论及其后续发展。20世纪60年代,为了响应约翰逊总统提出的消除两极分化和贫穷的号召,美国制作了一档电视节目《芝麻街》,但是该节目没能实现教育平等,反而扩大了差异。在这种背景下,1970年传播学家蒂奇诺等于《大众传播流动和只是差距增长》(Mass Communication and Differential Growth in Knowledge)一文中提出“知识沟”假说:由于社会经济地位高者通常能比社会经济地位低者更快地获取信息,因此,大众媒介传送的信息越多,这两者之间的知识沟也就越有扩大的趋势[2]。

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到来,“知识沟”又有了新的发展——“数字鸿沟”。“数字鸿沟”的概念最早出现在美国《在网络中落伍》的报道中,到1998年7月,美国国家远程通信和信息管理局发表该系列报道的第二部,题目就叫《在网络中落伍——数字鸿沟的新数据(Falling Through the Net Ⅱ:New Data on the Digital Divide)》[3]。数字鸿沟一开始指的是,“信息拥有者”和“信息非拥有者”能够获得互联网等新技术所提供的信息的差距[4]。凡迪克和Attwell将现实世界中人们是否直接接触因特网称为第一道数字鸿沟——接入沟,凡迪克提出的“技术界面不够友好、教育和社会支持不足导致的数字技能的缺乏”和“使用机会的缺乏以及这些机会的不平等分布”是第二道数字鸿沟——使用沟的定义。而国内学者韦路和张明新,通过实证研究,验证了在互联网时代,对于数字技术在接入(第一道数字鸿沟)和使用上(第二道数字鸿沟)的差别会导致知识获取上的差异,即第三道数字鸿沟——知识沟。需要注意的是,“知识沟”并不是“数字鸿沟”的子理论,它是介于技术的接入沟、使用沟和其他社会不平等之间的中间变量,第三道数字鸿沟是“知识沟”和“数字鸿沟”的交叉点[5]。

根据上述理论,我们可以发现“知识沟”和“数字鸿沟”的产生源于受教育程度和技术使用壁垒的存在,导致人们或在知识储备的起点被区分,或在技术使用的起点被区分,由此产生认知的差异,进而导致行为的不同。本研究发现专业背景成为“一带一路”的认知、分析和传播中显著的影响因素。我们的研究对象是安徽省内大学的本科生及研究生,他们在受教育程度和媒介使用能力中没有大差异。这一差异直接反映出不同专业背景的大学生对于媒介信息把握上存在不同,不同专业背景的大学生在媒介认知能力上存在较大差异。这一差异也在一定程度上应证了韦路和张明新提出的第三道数字鸿沟的存在,即:在互联网时代,对于数字技术在接入(第一道数字鸿沟)和使用上(第二道数字鸿沟)的差别会导致知识获取上的差异,即第三道数字鸿沟——知识沟。

如前文所述,在信息时代,个体对客观世界的认知主要靠媒介提供的信息来建构。客观现实被象征性现实修改,个体的主观现实被象征性现实左右,“拟态现实”由此产生。“拟态环境”的产生存在两个过程,即象征性现实对客观现实的反映和主观现实对象征性现实的把握。第一个过程的关键在于媒介对客观现实的反映,这需要通过提高媒体的专业素养来实现;第二个过程的关键在于个体对于媒介信息的把握,这需要提高个体的媒介认知能力来实现。

三、影响:媒介认知能力缺失

在当下的社会中,媒介成为人们认知社会的主要来源,本调查中大学生所接触的媒介多为主流媒介和相应的新媒体,这些媒介对于大学生形成“一带一路”基本认知不会产生较大偏差。产生偏差的主要原因就是不同专业背景的大学生在媒介认知能力上的差异。虽然当下新媒体技术迅速发展,大学生接触信息越来越便捷,但是大学生媒介认知能力出现缺失,直接导致对新媒体使用上的不同,使不同专业之间“数字鸿沟”的扩大。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近日发布第41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报告显示,截至2017年12月,我国网民规模达7.72亿,其中,20~29岁年龄段的网民占比最高,达30.0%[6]。手机、电脑成了当今大学生的标配,几乎所有人都能够接触网络,大学生之间的“精神接入”差距和“物质接入”差距很小,几乎都拥有互联网接入,同时,根据“知识沟”和“数字鸿沟”结合起来的最新研究成果表明:人们的社会经济地位与互联网的信息使用(即使用沟)更相关,而非信息接入(即接入沟)[7],因此,大学生群体在互联网方面的变量和最大差别体现在“使用沟”。

本研究中对“一带一路”相关的政治知识的调查中发现,大学生在政治信息方面的媒介认知能力出现不同程度的缺失,其分析、评价和传播政治信息的能力有待提高。这种不同专业知识背景之间的媒介认知能力差异,导致了第二道数字鸿沟——使用沟的扩大。

媒介使用与知晓强烈相关,而对信息的认知则与教育程度和媒介使用间的互动强烈有关,文科与理工科学生相比,显现出在政治知识方面受教育程度的優越性,文科生基于高中、大学的政治知识储备,越是在互联网上高频率讨论、转发“一带一路”相关的政治信息,他们对“一带一路”的知识掌握的就越多,而理工科则会因为本身政治知识的匮乏致使在互联网上的政治使用和传播频率少,即使转发相关信息也无法内化于心,同时,由于互联网比传统媒体的使用选择具有更大的自由度,导致他们与文科生相比,这种政治使用的差距会越来越大,不同社会经济地位者之间的使用沟在因特网上比在传统媒介上更为明显[8]。使用的越多,越是能够理解更多的政治知识,使用的越少,接触和内化的政治知识越少,就如学者韦路所说:“对互联网的政治使用愈多的个人,则相对于其对互联网的政治使用更少的同伴而言,拥有更多的政治知识。”在大学生群体中,不同专业的学生之间媒介认知能力的反差扩大,连同使用沟,造成第三道数字鸿沟——知识沟的加剧,整体表现出“一带一路”政治信息的数字鸿沟效应。

四、路径:弥合鸿沟的努力

全媒体时代,任何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能接收自己想要的信息,想要弥合这种媒介使用的自由选择和媒介认知能力差异带来的数字鸿沟的扩大,必须通过多种途径进行解决。

在源头上,政治教育应贯彻到高中、大学的不同专业,缩小各专业学生在政治基础知识获取上的差异。这种政治基础知识的差别,是“一带一路”政治信息数字鸿沟效应出现的根本原因,实际上,这种差异,大多从高中开始显现,为了迎合高考制度,各大高级中学尽早实施文理分科,让学生集中精力备战高考,也是从这里开始,其他专业的学生与文科生相比,在政治基础知识和素养上差距逐渐拉大。另外,新高考“3+3”制度,打破文理分科制,让学生除了语文、数学、外语三门必考科目之外,可从思想政治、历史、地理、物理、化学、生物6个科目中自主选择3科,第一届体验高考制度变革的学生将在2020年毕业[9]。或许在将来,这种文理科政治基础知识的差异将被文理不分科制度打散,不同专业群体间的数字鸿沟也出现缩小趋势。

在深度上,国家应针对“一带一路”等大政方针的出台,在高校开设相对应的、互动强度高的网络视频课程。大学生对信息的认知,与媒介使用间的互动强烈有关,若要弥合第三道数字鸿沟,就要提高大学生媒介使用的互动强度。目前,大学虽开设了“形势与政策”等课程,提高了大学生的政治使用,但是诸如讨论区等互动功能没能显现其真正的价值,学生讨论的话题自由度极高,缺乏引导和监督,话题纷繁庞杂、稂莠不齐。教育部等政府部门应大力扶持高校网络政治课程的开发,在为学生提供自由讨论空间的同时,也要设立固定的时政话题,并列入课程学分的考察范围,以此引导所有专业的大学生都能与时俱进、提高政治使用,不仅与高中知识形成连贯,还能够弥合不同专业之间的知识沟。

在广度上,传统媒体和主流媒体联合发力,为提高大学生媒介素养、弥合数字鸿沟提供丰富的信息资源。媒介信息获取能力是媒介认知能力的第一个层面,要培养大学生的信息获取能力,特别是数字信息获取能力,必须让大学生接受相应的技能训练,并占有一定信息资源[10]。调查中,有86.68%的大學生偏向于从互联网上获取“一带一路”相关信息,82.79%的人也会从电视上获取“一带一路”相关信息,主流媒体对“一带一路”信息的传播十分强势,因此,要通过发挥不同媒体的优势,信息的传播既要迎合主流价值观又要贴近大学生的心理需求,营造一个良性媒介环境,让丰富的信息资源渗透到不同专业的大学生群体中,减少信息获取的不平等,同时,还要设立媒介素养、信息检索等课程,提高大学生获取信息、分辨信息的技能,以缩小数字鸿沟。

考文献:

[1] Aufderheide,P.,(ed.)National Leadership Conference on MediaLiteracy: Conference Report,Aspen Institute,1993.

[2] 郭庆.传播学教程[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125.

[3] 汪向东,姜奇平,叶秀敏.和谐社会与信息化战略[M].出版者,2014:186-187.

[4] 朱文博.网络时代知识沟变化情况探析[J].今传媒,2014(5):P114.

[5] 韦路,张明新.第三道数字鸿沟——互联网上的知识沟[J].新闻与传播研究,2006 (4):50.

[6] 2018年第41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DB/OL].https:// item.btime.com/m_2s22ucn281s,2018-02-23/2018-03-19.

[7] 黄炎宁.新媒体知识沟与数字鸿沟的融合[J].新闻与传播研究,2006(6):32.

[8] 韦路,李贞芳.新旧媒体知识沟效果之比较研究[J].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9(5):64.

[9] 新高考文理不分科,自选6选3,备考别蒙圈儿![DB/OL].https:// item.btime.com/m_9177bf0964870bd4a,2018-02-11/2018-03-19.

[10] 雷迪.大学生数字信息获取能力的培养[J].图书馆学研究,2007 (7):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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