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制清胃止痛贴治疗肝胃郁热型消化性溃疡疗效研究*
2018-09-27王振东刘雅男黄开芳
曾 霞,王振东,刘雅男,王 小,李 冉,张 欣,黄开芳
陕西省安康市中医医院消化内科(安康 725000)
主题词 消化性溃疡/中西医结合疗法 穴,胃俞 穴,肝俞 穴,足三里 @清胃止痛贴
消化性溃疡(Peptic ulcer,PU) 是指在各种致病因子的作用下,发生与胃酸相关的黏膜炎性反应及坏死,病变深度可达黏膜肌层,其中以胃、十二指肠溃疡最常见,是消化系统的一种常见病,多发病。有人统计[1]在我国接受胃镜检查的患者中,PU检出率约为 10.3%~32.6%。现代医学对本病的发生机制研究相对明确,主要与胃、十二指肠黏膜的损害因子和自身防御-修复因子之间平衡失调密切相关。目前治疗主要针对其发病机制给予患者抑酸、根除幽门螺杆菌,保护胃黏膜等,虽然大部分患者临床疗效较好,但是仍然有相当一部分患者疗效不满意,主要表现为疼痛反复发作、烧心、嗳气、饱胀等不适,严重影响患者工作和生活质量。针对这一现状,陕西省首批中医优秀临床人才、安康市名中医王振东主任医师带领的团队依据中医理论研制出清胃止痛贴,用于肝胃郁热型消化性溃疡的治疗,现将部分临床观察总结报道如下。
资料与方法
1 一般资料 本观察选取2016年1至12月在陕西省安康市中医医院消化内科病房住院并诊断为消化性溃疡,中医辨证为肝胃郁热型的患者共80例。随机1∶1分组,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40例患者。对照组男性24例,女性16例;平均年龄(35.75±10.35)岁;平均病程4.13年;胃溃疡8例,十二指肠溃疡30例,幽门溃疡1例,胃十二指肠溃疡1例;幽门螺杆菌感染32例。 观察组男性22例, 女性18例;平均年龄(36.05±10.45)岁;平均病程4.16年;胃溃疡9例,十二指肠溃疡28例,幽门溃疡2例,胃十二指肠溃疡1例;幽门螺杆菌感染30例。患者的一般资料,经过t检验比较,两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诊断标准: 所有患者需同时满足西医疾病及中医证型诊断标准。 参考《消化性溃疡病诊断与治疗规范》(2013年,深圳)[2]。胃镜诊断:胃镜下消化性溃疡表现多为不同部位胃黏膜出现形态、大小不等的圆形或椭圆形,也有呈线形,边缘光整,底部覆有灰黄色或灰白色渗出物,周围黏膜可有充血、水肿,可见皱襞向溃疡集中;幽门螺杆菌现症感染检测:依据《第四次全国幽门螺杆菌感染处理共识报告(2012·井冈山)》[3],用13C尿素酶试验盒 ,以BOD>4为阳性,作为幽门螺杆菌现症感染依据,检测仪器使用德国菲舍尔分析仪器有限公司生产的HeliFANplus型红外光谱分析仪,试剂盒使用深圳市中核海德威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提供的尿素[13C]胶囊呼气试验药盒。中医证型诊断标准:根据《消化性溃疡中医诊疗共识意见( 2009,深圳)》[4]及2002年国家卫生部颁发的《中药新药研究指导原则》[5]制定。主症:①胃脘灼烧胀痛,情志不遂时加重;②口干口苦;③脉弦。次症: ①嘈杂;②嗳气频繁;③反酸;④舌质红,舌薄黄。证型确定:患者具备主症加次症2项以上即可诊断为肝胃郁热。
纳入标准:①符合消化性溃疡诊断标准并且中医辨证为肝胃郁热证的患者;②年龄在18~70岁;③患者知情同意。
排除标准:①对清胃止痛贴中任何药物过敏者;②病理诊断为胃黏膜有中、重度不典型型增生者;③合并其它系统严重疾病,特别是有严重心脏病及哮喘患者;④有意识障碍或精神病史者;⑤计划妊娠及哺乳期妇女;⑥所用穴位局部有感染及皮肤病者。
终止及脱漏标准:治疗过程中发生严重不良反应,或患者自行停药中断治疗。
2 治疗方法
2.1 对照组:西药给予抑酸、保护胃黏膜对症治疗。中医按胃疡病(消化性溃疡)临床路径及方案,运用化肝煎口服,药物组成:芍药、浙贝各20 g,青皮、陈皮、丹皮、白及各10 g,泽泻12 g,栀子、炙甘草各9 g。用法:每日一剂,水煎300 ml,分两次温服,10 d为1个疗程。
2.2 观察组:在对照组的基础上加用清胃止痛贴治疗。
2.2.1 清胃止痛贴制备方法:取黄连、生地、知母、牡丹皮、延胡索、罂粟壳等中药由医院制剂室制成200目细粉备用。用时取适量药粉与蜂蜜水调制成糊状,用空白3 cm×3 cm穴位贴,制成1 cm2,厚度0.5 cm的清胃止痛贴备用。
2.2.2 清胃止痛贴贴敷方法:参照全国高等中医药院校规划教材第9版《经络腧穴学》,选用中脘、上脘、胃俞、肝俞、足三里。按照《安康市中医医院穴位贴敷操作流程》,患者平卧于床,穴位定位,清洁局部皮肤,贴清胃止痛贴,每天1次,每次6 h,10 d为1疗程。
2.2.3 健康指导:①饮食指导:避免进食辛辣刺激、肥甘厚味、过酸或者易产酸食物、易阻气机食物、寒凉生冷食物及坚硬的食物。②心理指导:采取医学-人文-心理的要求有针对性护理。消除患者紧张情绪,可以让患者阅读健康保健类书报,听音乐等,也可以进行放松练习,带领患者练习气功、八段锦、催眠等,提高患者的自我情绪和心理应激调适能力,纠正不良生活习惯,与周围环境融合。③用药指导:规律服药。对合并其他慢性病患者特别要注意非甾体药物滥用等。
3 观察指标 观察并记录两组患者总临床疗效、治疗前及治疗后患者胃痛评分及临床症状总积分情况。
4 疗效标准 针对主要症状胃痛,用视觉模糊评分法(Visual analogue pain scale,VAS),使用一条长约10cm的游动标尺,一面标有10个刻度,两端分别为“0”分端和“10”分端。0分表示无痛;1~3分,有轻微疼痛,能忍受;4~6分,疼痛并影响睡眠,尚能忍受,应给予临床处理;7~10分,疼痛剧烈难以忍受,必需临床处理。治疗前及治疗结束后分别记分。治疗后患者评分较前减少5分以上,达到0分为完全缓解;患者评分较前减少5分以上,但未达到0分为明显缓解;患者评分较前减少3~5分,未达到0分为轻度缓解;患者评分较前减少不足3分或未减少为无缓解。针对次要症状口干口苦、嘈杂、嗳气频繁、反酸症状,参考国家卫生部颁发的《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5]中消化系统药物临床研究指导原则制定。按照无、轻、中、重程度分别记0、1、2、3分,治疗前后分别记分。治疗结束后判定临床痊愈为症状及体征消失,疗效指数≥95%;显效为症状及体征基本消失,70%≤疗效指数<95%;有效为症状及体征好转,30%≤疗效指数<70%;无效为症状及体征均无明显改善,疗效指数<30%。采用尼莫地平法计算:综合疗效指数=[(治疗前总积分-治疗后总积分)/治疗前总积分]×100%。
5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22.0统计学软件对结果进行统计学处理。组与组间对比分析,计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表示,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采用卡方检验,以P<0.05为有统计学意义。
结 果
1 两组临床综合疗效比较 治疗后观察组总有效率为95.0%,对照组总有效率为85.0%,两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两组临床综合疗效比较[例(%)]
注:与对照组比较,*P<0.05
2 治疗前后胃痛评分比较 两组治疗后胃痛评分均较治疗前降低(P<0.05),且观察组较对照组下降更为明显(P<0.05),见表2。
表2 两组间治疗前后胃痛评分比较(分)
注:与治疗前比较,#P<0.05;与对照组比较,*P<0.05
3 治疗前后中医症状积分比较 两组治疗后中医症状总积分均较治疗前降低(P<0.05),且观察组下降更为明显(P<0.05),见表3。
表3 两组间治疗前后中医症状总积分比较(分)
注:与治疗前比较,#P<0.05;与对照组比较,*P<0.05
4 两组不良反应比较 治疗组在治疗期间有3例出现皮肤潮红,伴轻度瘙痒,贴敷结束后予以温水浸湿毛巾湿敷局部后可自行缓解,未出现其它不适。血、尿、粪常规及肝肾功能等安全性指标未见异常,说明药物可以安全使用。
讨 论
消化性溃疡是现代医学病名,属祖国医学“胃脘痛”范畴,在2010年国家中医管理局颁布的中医优势病种诊疗方案中将其名称规范为“胃疡”[6]。其病因主要为外邪客胃、七情犯胃、饮食伤胃、虫积药毒及素体亏虚所导致的以脾胃纳化失司,升降失调为主要病机,临床表现以胃痛、胃胀为主,可伴有泛酸、烧心。病位在胃,但和肝脾关系极为密切[7]。同时肝与脾胃在阴阳五行上属木与土的关系,肝气升发疏泄与脾胃的升降纳运关系密切,肝气升发太过或不及均可导致脾胃升降纳运障碍而发病。安康地处陕西南部,汉江流经全境,常年气温湿润,加之饮食习惯以辛辣为主,导致湿热阻滞中焦,同时随着当地经济的快速发展,生活节奏加快,贫富不均衡,导致思想负担过重,使肝气横逆犯胃,甚者肝郁化火与中焦湿热互结,固本地胃疡病以肝胃郁热型相对较多,这与沈华娟[8]的研究结果相似,临床治疗多用化肝煎或丹栀逍遥散加减,以达到疏肝解郁,泄热止痛。同时加用穴位贴敷治疗以达到内病外治、内外协同治疗的作用。选穴方面以胃经募穴中脘为中心,中脘穴为胸腹上部经水下行之地,在此先聚集后下行,对胸腹体表气血抓总提纲的作用,配以上脘、胃俞、肝俞、足三里等治疗脾胃病的要穴。依据《素问·至真要大论》“热者寒之”理论,外用药物用黄连配知母 ,黄连苦寒,即能燥泄胃肠之湿热,又能清泻心胃之火,且有解毒之功效;知母苦寒,入胃经可泄胃热存胃阴;二药相配,一燥一润,相使为用,即能清热泻火,又不伤阴,长于泻心胃之实热;肝胃郁热则阴血亦必受损,故以生地配牡丹皮,以达到凉血滋阴清热之效;延胡索配罂粟壳行气活血止痛。诸药合用既能清肝胃之郁热,又能疏肝理气而止痛。
本研究结果显示:无论是总临床疗效,还是胃痛症状积分及中医症状总积分,治疗组均优于对照组,有显著的临床意义,提示肝胃郁热证患者加用清胃散穴位贴敷可以有效改善患者临床症状、提高临床疗效及患者生活质量。穴位贴敷疗法是一种在中医整体观及辨证论治思想指导下,将药物贴敷到相应穴位,药物通过穴位吸收,并刺激穴位,产生穴位刺激及药物效应的双重作用,达到通经络、调理气血,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的疗法[9-10]。穴位贴敷疗法最早可以追溯到《灵枢经筋》曰:“经脉者,所以决生死,处百病,调虚实,不可不通”。历代医家对穴位贴敷都进行了有益探索,清代名医徐灵胎说:“用膏药贴之,闭塞其气,使药性从毛孔而入其腠理,通经贯络,或提而出之,或攻而散之,较之服药尤有力,此至妙之法。”。现代研究已证实[11-12]:穴位可能存在特殊的加速吸收通道,而药物在穴位周围皮肤即非穴位皮肤的穿透,表现为慢吸收过程;同时穴位贴敷疗法中药物的药理作用主要是通过经络低流阻通道来实现的。这样就可以避免了口服后发生的肝脏首过效应,药物通过人体穴位及周围皮肤吸收,然后通过经络循行,使相应脏腑得到更高的药物浓度及穴位刺激效应。
总之,穴位贴敷疗法是以中医经络理论及整体观为指导,结合辨证施治,充分运用药物透皮吸收及穴位刺激的双重作用,来达到治病目的,特别是运用“中药内服+中医特色疗法+药膳”三位一体综合治疗模式[13],具有中医简、便、验、廉的特点,目前穴位贴敷在临床应用较广,但是仍然缺乏公认作用机制研究,大多数研究设计欠合理,观察指标单一,都是低水平重复,而且样本数少,疗效证据说服力不足,临床研究中缺少统一的国家标准,所用药物及赋形剂区别较大,研究结果证据等级不高,值得在临床中进一步研究,特别是符合RCT的研究设计,并在临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