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匆匆

422200 湖南隆回二中默深文学社 罗开成

开学那天恰好是元宵节。开学前一天晚上，父亲问起我去学校的时间，我小声回答：“我想早上坐车，因为……”话未说完，父亲便满脸的不悦，沉声道：“我不答应，必须吃完午饭再走。”开学的日子，人本就多，若待到晌午，只怕是要被硬塞进车里。我立即反驳：“不行，我就要早上走。”他也不退让，大声喝道：“这可由不得你。”顿时，我满腔的委屈涌上来，歇斯底里地大吼：“我只是不想一个人狼狈地挤车，早上我走定了……”这如临大敌的吼声让他顿了顿。但刚吼完，我就后悔了，又不愿意解释什么，心中五味杂陈……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闹钟就响了几次。我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发现父亲早就起来了。他坐在饭桌前大口大口地抽着烟，母亲在厨房里忙活着。我走到书桌边默默地收拾东西，母亲从厨房里走出来，轻声道：“吃饭吧，吃完饭叫你爸送你上车。”我轻轻地应了一句，不敢看她的眼睛。

饭桌上，母亲一脸笑容地看着我。我趁她不注意，偷偷地瞥了她一眼，发现她还未梳理的头发里有了星星点点的“白霜”。父亲依旧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吸烟，另一只手不停地给我夹菜。我只是埋头吃饭不敢看他，生怕他发现我眼中隐藏着什么……

饭后，天刚微微亮，还下着小雨。父亲帮我提着行李，刚走到马路边，车就来了，如我所愿，空了许多座位。我上了车，留父亲一人在雨里。他轻轻地对我挥手，我却连说一句道别的话的勇气都没有。车子缓缓地开动了，看着他在雨中的身影，我发现父亲竟也变老了。

记忆中那些美好的画面在我眼前一一浮现……他的大手牵着我的小手，陪我走过窄窄的弄堂，走过寒冷的雨夜，走过漫长的十七年的时光。如今，我已和他一样高了，而他却不再年轻，不再英姿勃发了。

他在我歇斯底里的吼声中知道了我不想一个人狼狈地挤车，我却看不穿他的沉默。他只是想让我在家里多吃一顿饭，他只是不愿意在元宵节这天吃着没有我的“团圆饭”，我却没能考虑到他的感受。

我心中隐隐作痛。我知道自己错了，可是却没有勇气说出一句抱歉的话。“我知道你的辛苦，明白你的付出，却忘了如何跟你相处，我们都不善表露，可心里全都清楚，这就是血脉相传的定数……”突然想起《父子》这首歌，我哽咽了。看着父亲的背影消失在蒙蒙细雨中，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滚烫的脸颊滑落下来……

简 评

在青春叛逆的年纪，以两代人“吵架”为题材的作品不少，能够写出风格和个性的却寥寥无几。本文截取两个场景展开描写，最后在浓浓的抒情里收束全篇，调动了读者的心绪和情感，极易在中学生群体中产生情感共鸣。文章若能在细节处再增加些笔墨，如父亲送“我”上车后对父亲形象的描绘再细致形象些，对往事的回忆再具体生动些，则更出彩。

（刘 剑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