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斗云集的朋友圈
2018-09-26轮奂
轮奂
张伯驹虽出身名门贵胄,却无贵族子弟的傲慢娇贵,一心沉醉于传统文化艺术,带着中国传统文人的气节,喜欢以文会友,常在家中置办雅集,乐于结交有真才实学的学者。张伯驹多才多艺,尤其在收藏、诗词、戏曲等方面,有很深的造诣。而与之相识、相交的无不是当时这些领域的顶尖人物,甚至是国手般的存在。盘点张伯驹的交游圈,无论交往的广泛程度,还是交流的深度,近现代历史上似乎无出其右。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名字隐隐组成近现代收藏界的学术交流网络,从这一角度切入,也是探索中国近现代文化现象的重要途径。下仅举几例,以管中窥豹。
张伯驹最为热哀的爱好,还是收藏,与张伯驹交好的鉴藏家就有启功、王世襄、朱家溍、于省吾、罗继祖、徐邦达、傅增湘等。古文物收藏是他们的共同爱好,为此,他们互相学习、互相促进。对方如在研究上需要帮助,张伯驹定必大方相助。如《平复帖》相借给王世襄的义举,让王世襄与其从此结下深厚友谊。
1947年,王世襄在故宫负责文物的保管和陈列工作,并着手进行文物著录工作,国宝级文物《平复帖》被王世襄选定为著录方面的试点,而当时《平复帖》珍藏在张伯驹手上。作为晚辈的王世襄登门拜访,希望可以得到张伯驹的支持。让王世襄万没料到的是,张伯驹非常爽快地答应让他看《平复帖》,还让他拿回家去仔细辨识。正是由于张伯驹的大方支持,王世襄颇为感动,他苦心钻研,完成了具有质地、尺寸、装裱、引首、题签、本文、款识、印章、题跋、收藏印、前人著录、相关文献,还有保存与流传经过的完整记录,为当时故宫文物的整理、建档树立了标杆,终成范本。
又如,张伯驹与张大千在收藏上也保持着君子之交,两人对书画收藏都十分热哀,但张大干收藏以自学之用居多,有些书画,张伯驹认为适宜张大千收藏,就主动介绍给他;而遇到国宝,张伯驹想收藏,张大千也绝不与他相争。每当两人收到自己满意的书法时,总是拿在起互相鉴赏,久而久之,彼此间便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当《游春图》浮出水面时,张大干闻讯要将其纳入囊中,但知悉张伯驹也想救下国宝时,未免相争而抬高价格,张大干主动放弃,转而帮忙游说,助力张伯驹以更合理的价格将其收入囊中。
此外,张伯驹在红学和京剧方面也十分痴迷,他与红学大师周汝昌是忘年之交。两人相识于张伯驹的次收藏展上,他们志趣相投,常在张伯驹展春园中听琴、畅谈,友谊日渐深厚。周汝昌小张伯驹二十岁,但后者视这个年轻人为词学知己,而周汝昌的红学研究也在张伯驹身上获益良多。雖然张伯驹并不是红学家,但只要有合适的研究材料,他也必定向周汝昌输送。比如在“红学”史上曾出现过方重要的砚台——脂砚,这方砚台就是由张伯驹先生发现,并第一时间提供给周汝昌研究。后来周汝昌所著的《红楼梦新证》由上海棠棣出版社发行,首印5000册。经刊行,竟轰动全国的学术界,掀起了一股红学研究的高潮。
此外张伯驹还是一个京剧谜,他敬佩和欣赏余叔岩在京剧方面的艺术天赋,与其保持亦师亦友的关系,他耳濡目染,虚心向余叔岩学习,身体力行地传承了余氏一脉京剧的艺术风范,还曾与刘曾复一同演出京剧,对京剧传承与研究都作出了独特而杰出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