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结构、对外贸易与城乡收入差距

王海龙

（1 安徽财贸职业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2 安徽大学，安徽 合肥 230601）

1 引言

中国是城乡收入差距世界最高的国家之一[1]，党的十八大明确提出，到2020年，GDP总量和城乡居民平均收入在2010年基础上分别翻一番，在两个倍增目标实现指日可待的背景下，党的十九大提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已经成为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科学论断，并将其作为实现全民共同富裕这个习近平新时代目标的重要内容。由此引发了社会各界尤其是理论界对收入分配问题的热烈讨论，也使得贫富差距这个长期的焦点问题更受关注。实际上，二元社会经济结构、城市偏向型国家发展战略、城市化与新型城镇化、公共品供给的城乡差异化以及由中国式财政分权传导的公共品供给、金融发展、人力资本投资的城乡差异等因素引致的城乡收入差距正在经历不断扩大的变迁趋势：基尼系数从改革初期的0.25到2002年超过了国际警戒线0.4，曾一度达到0.5，再到2016年的0.465。由收入差距过大引致的城乡经济状况差异、自由选择权力失衡、社会结构断裂以及对居民部门引导型消费的抑制、经济结构失衡加剧甚至社会动荡，从而使城乡收入差距陷入循环累积的失衡陷阱。因此，着眼实现城乡收入差距合理化和扶贫攻坚与乡村振兴开展城乡收入差距研究，对于增加居民消费、优化中国经济增长结构、消除社会发展不平衡、实现我国经济保持中高速可持续增长具有十分重要的实践意义。

2 文献综述

针对城乡收入差距影响因素的研究，学术界主要集中在制度安排、资源禀赋和经济结构三个方面。首先，就制度安排而言，户籍制度的约束[2]、财税体系的弊端[3-4]以及城市偏向制度[5-6]都会给城乡收入差距造成影响，陷入城乡二元体制的恶性循环。其次，资源禀赋中的人力资本[7]、教育水平[8]和基础设施[9-10]对城乡收入差距具有积极的效应，例如劳动力流动可以降低收入差距扩大的速度。最后，还有一些其他影响城乡收入差距的经济因素，例如价格变动及金融因素等[11-12]。

也有相关学者对产业结构与城乡收入差距的关系以及对外贸易与城乡收入差距的关系进行了探究[13-14]。

但是鲜有文献将产业结构升级与对外贸易结合起来研究二者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因此本文将三者进行整合，利用宏观数据并基于VAR模型深入探究产业结构与对外贸易变动对城乡收入差距变动的作用方向和影响力度。

3 产业结构升级、对外贸易与城乡收入差距变迁

3.1 指标选取与数据来源

3.1.1 指标选取

本文主要研究的是产业结构水平、对外贸易和城乡收入差距三者之间的关系，下面分别介绍三个主要变量的指标构建方法。

产业结构水平方面，产业结构理论往往以研究产业之间比例关系及其变化来刻画产业发展形态，即用产业结构高级化程度来衡量产业结构升级情况，本文借鉴这一方法：

式中Indus为测定产业结构升级的程度，yi为第i产业产值占总产值的比重。Indus越接近3，则产业结构升级程度越高。

对外贸易方面，在相关研究中有使用对外贸易总额度的，也有使用相对值的，即对外贸易额度增速。本文考虑到城乡收入差距和产业结构水平都是相对值或通过相对值计算出，因此在衡量对外贸易时亦采用相对值。另外在测算时，本文认为对外贸易额与经济总体水平的比较更能反应其发展程度，所以本文使用了年对外进出口总额与GDP的比重来衡量对外贸易的发展程度。

城乡收入差距方面，当前学术界使用最广泛的指标之一就是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除以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本文也采用此种方法。由于中国在2015年以后不再统计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而采用农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代替，因此本文进行了技术化处理，将可支配收入的增长率算作人均纯收入增长率，近似估计出2015年以及2016年全国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

3.1.2 数据来源

根据指标构建的方法，本文需要1978—2016年每年第一、二、三产业的增加值、年GDP总量、全国城镇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农村居民家庭人均纯收入以及每年的进出口总额。以上数据均可以从1981—2017年的《中国统计年鉴中获取》。

3.2 产业结构、对外贸易与城乡收入差距相关性分析

从图1中可以看出，1978年到2016年之间，我国产业结构水平虽然部分年份出现轻微下降（1990年和2004年），但总体上呈上升趋势。而城乡收入差距则并非呈单一变动态势，其经历了三降两升五个阶段，1978—1984年出现第一次下降；1985—1994年出现第一次上升；1995—1997年则出现了短暂的三年下降；之后1998—2009年出现了第二次迅猛增长，至2009年达到顶点，其城乡收入差距比达到3.332；2010年开始再次出现下降趋势，截止2016年城乡收入比值达到上世纪90年代中期水平。从总体趋势看，二者之间的相关性并不明显，因此，后文需要用计量方法进行判断并验证。

规模化养殖的迅猛发展和食品安全的高压，推动了实验室监测检验的快速发展。大专院校、疫苗厂、兽药厂，甚至第三方的疫病诊断等监测检验机构，如雨后春笋般呈现在养殖场（企业）的面前。其中不乏严谨负责、监（检）测准确、指导有方的监测检验机构，但总的来说，目前部分监测检验机构仍存在很多问题。

图1 1978—2016年产业结构水平与城乡收入差距趋势图

从图2可以看出，对外贸易变动情况呈现两升两降四个阶段，1978—1994年出现第一次上升；1995—1998年出现第一次下降；此后，1999—2006年出现第二次迅猛增长，至2006年达到历史顶点，其净出口额与GDP的比值为0.642；2007年至今则出现第二次下降，至2016年其净出口额与GDP的比值下降到上世纪末的水平，为0.642。从总体趋势看，二者高度相关。因此本文判断，对外贸易正向影响城乡收入差距，后文将用计量方法进行检验。

图2 1978—2016年对外贸易程度与城乡收入差距趋势图

4 VAR模型的计量分析

4.1 平稳性检验及估计结果

构建VAR模型的前提就是进行时间序列数据的平稳性检验，本文基于ADF法利用Eviews6.0软件进行平稳性验证，所设定的模型均含常数项和趋势项，在变量名称定义上，gap、indus和trade分别表示城乡收入差距情况、产业结构水平和对外贸易程度，△gap、△indus、△trade表示一阶差分后的数据，以此类推。具体结果如下：

表1 原数据的ADF检验结果

由表1中对三个时间序列变量的ADF检验结果可以看出原数据都是不平稳的，无法进一步构建VAR模型，因此，需要对原序列数据进行一阶差分处理，然后进行平稳性检验，具体如表2所示。可以看出进行处理后至少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三个时间序列变量均处于平稳状态。

表2 一阶差分数据的稳健性检验

根据施瓦茨准则 （SC）和赤池信息准则（AIC），本文数据滞后二阶最优。因此，后文都是使用一阶差分后的数据进行VAR模型的构建和测算。根据Eviews6.0软件的操作建立三个变量产业结构水平、对外贸易与城乡收入差距的VAR模型如下所示：

为了保证基于VAR模型得出的结果稳定可靠，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就是进行AR根检验。所有根模的倒数均小于1，即AR根检验结果中所有的点都落在单位圆内，计量结果满足稳定性的结果才可以得到保证。上述方程的AR根检验结果如下：

图3 VAR回归模型的VR根检验结果

由图3可以看出，AR根检验结果中所有的点均处在单位圆内，模型结果是稳定的，说明产业结构水平、对外贸易和城乡收入差距三个变量之间存在稳定的长期关系。单位圆只能显示三者是否存在长期的稳定关系，对于三者的互动关系以及产业结构水平变动和对外贸易发展对城乡收入差距的贡献率大小则需要借用脉冲响应函数和方差分解做进一步分析。

4.2 脉冲及方差分解分析

4.2.1 VAR模型脉冲响应函数结果分析

4.2.1.1 产业结构水平变动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分析

图4 产业结构水平变动对城乡收入差距的脉冲响应图

4.2.1.2 对外贸易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分析

图5 对外贸易发展对城乡收入差距的脉冲响应图

从图5脉冲响应函数的输出结果来看，对对外贸易水平赋予一个正冲击，城乡收入差距将会产生正向变动，在第3期左右达到最大化，到第5期之后冲击逐渐消失。与产业结构升级的冲击类似，对外贸易程度的加深也会造成城乡收入差距的进一步扩大。进口方面，随着经济的发展以及加工贸易的升级，进口商品的技术含量也在不断提升，这就使得使用进口商品进行工业生产的劳动力也需相应地提升技能水平；出口方面，随着对外贸易的发展，出口物品的技术增加值比例也在上升，企业会逐步减少对低技术工人的需求，而慢慢引进研发人员的加入，这明显改变了全国劳动力市场不同人力资本的供需结构性变动。非技术性工人多为农村转移的劳动力，技术性工人和研发人员多为城镇居民，因此对外贸易的发展一定程度上加剧了城乡收入差距扩大。

4.2.2 方差分解结果分析

在进行脉冲图分析后，发现产业结构升级以及对外贸易发展均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增加起到了加剧作用，那么两个变量中谁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增大贡献程度更大，多少期后二者对其影响将会趋于平稳，这是值得进一步探究的。利用方差分解图，可以回答上述问题，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产业结构水平、对外贸易与城乡收入差距的方差分解图

可以看出，从第2期开始产业结构水平的变动和对外贸易发展程度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逐步变大，到第4期后二者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将会趋于平稳。在贡献度上，产业结构升级和对外贸易可以解释20%的城乡收入差距变动情况，其中产业结构升级可以解释13.7%左右，对外贸易可以解释6.7%左右。

5 结论与启示

5.1 结论

基于1978—2016年的中国宏观数据，本文利用VAR模型详细考察了我国产业结构升级、对外贸易发展与城乡收入差距变动之间的相关关系。研究发现，产业结构水平提升与对外贸易发展均会进一步提高城乡收入差距，且产业结构水平提升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更为明显。

5.2 启示

第一，转变对外贸易方式。通常情况下，对外贸易发展水平是衡量一国经济发展水平和综合经济实力的重要指标之一，其与城乡收入差距变动成正相关关系。基于我国当前国情和顺应全球一体化主流趋势的需要，应当加大农村地区引进外资的力度和现代农业技术普及应用的广度，加快转变对外贸易方式，使现代农业发展也能分享并受益于对外贸易的发展，为农产品开拓更广阔的市场空间，切实提高农民收入。

第二，加快产业结构转型。农业现代化需要加快推进，政府需要在农村基础建设方面投入更多资金，并且出台相关优惠政策，引导社会资本向农业农村流动。推进农村地区产权制度改革，逐步实现农地等生产要素的市场化流动，极大地发挥农村地区拥有的资源禀赋。以产业多元化带动农村经济发展。推进农村地区服务业，重视第三产业与第一产业的相互融合，为农村剩余劳动力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

第三，加大农村教育投入。对外贸易在不同时期对全国不同区域的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程度具有显著差异性，有时表现为有利于缩小城乡收入差距，有时表现为扩大城乡收入差距，其主要原因是我国在对外贸易转型升级的过程中，对劳动力的需求从过去的更多地需要来自农村的低端劳动力（知识层次较低）向更多地需要来自城市的高端劳动力（知识层次较高）转变，如果不能同步提高农村地区劳动力知识层次和水平，则这一趋势势必导致城乡收入差距的进一步扩大。因此，要加大农村地区的教育人力资本投入，提升农村教育水平，以此逐步匹配对外贸易对劳动力需求层次的转变，从而发挥对外贸易缩小城乡收入差距的正向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