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计资本、生计风险评估与民族地区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
——基于三峡库区石柱县的数据
2018-09-22胡江霞文传浩范云峰
胡江霞 ,文传浩 ,范云峰
(1.长江师范学院 财经学院,重庆 408100;2.重庆三峡职业学院 经贸系,重庆 404155;3.重庆工商大学 长江上游经济文化研究中心,重庆 400067)
一、引言
民族地区具有丰富的水电资源,在国家大力倡导发展清洁能源的前提之下,民族地区已经成为我国水电开发建设的主战场。近几十年来,由于国家社会经济发展需要,西部少数民族地区修建了大量的水利水电工程,因而产生了大量的农村移民。他们在生计发展方式、宗教信仰、风俗习惯、文化传统、语言文字和地方知识等诸多方面与其他地区的居民存在较大差异[1]。可见民族地区的移民问题与社会、经济、政治、宗教问题以及民族问题交织在一起,使得农村移民问题变得异常复杂。据调研,民族地区农村移民有多种安置方式,如农业安置、外迁安置、自谋职业等多种方式。多种安置方式决定着多种类型的生计模式,此外,随着当前西部民族地区农村劳动力职业分化的加快,家庭财富和劳动力能力差距也逐渐加大,这就造成了库区农村移民生计发展路径的多样化。同时,农村移民搬迁后,生计风险时刻伴随着他们的整个生命周期,部分移民可能会存在生产的风险、生病的风险、教育的风险、养老的风险、自然灾害的风险等多种生计风险。在这种脆弱的环境下,探索一条科学合理的符合民族地区不同生计类型的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发展的有效路径,成为一个重要课题。
本文的边际贡献如下:第一,学界对于民族地区农村移民问题的研究往往倾向于将农村移民视作一个整体,事实上不同生计类型的农村移民由于安置方式、家庭资源禀赋以及宗教文化和行为方式的差异,导致他们在生计选择、生计决策、生计发展方式等方面均表现出较大的差异,这些特征又直接或间接地影响着他们的可持续生计水平。因此,学术界有必要基于不同生计类型的视角,进一步挖掘影响不同生计类型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水平的因素,了解他们在生计方面的状况和需求。这些研究为进一步探讨民族地区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发展的有效路径提供了思考的方向。第二,以往研究大多关注生计资本对人们可持续生计的影响,鲜有关注生计风险评估方面的研究。本文引入中介变量生计风险评估,探讨中介变量生计风险评估在生计资本与民族地区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之间的中介作用,为进一步探讨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生计风险评估策略提供了思考的方向。
二、文献综述
国外关于农户生计影响因素问题的研究主要围绕以下3个维度展开:第一,从生计资本的5个维度(社会资本、金融资本、金融资本、自然资本和人力资本),探讨其对农户生计的影响[2-3]。第二,从生计风险维度,探讨生计风险对农户生计的影响[4-5]。第三,从制度方面,探讨制度因素对农户生计的影响[6]。从已有文献来看,关于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生计问题的研究相对较少。国内只有零星几篇文献探讨了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的生计问题,主要从以下三个维度展开:第一,从脱贫方面,探讨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的生计问题[7]。第二,从可持续生计方面,探讨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的可持续生计问题[8]。第三,从社会帮扶方面,探讨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的生计发展问题[9]。
总体来看,已有文献为研究民族地区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问题提供了前期研究基础,但是前期研究有如下几个方面的缺点或不足:第一,现有可持续生计研究大多以农户为主,很少将民族地区农村移民作为主要研究对象,研究揭示生计资本对农村移民的可持续生计水平具有重要影响[8],但是国内学者很少对民族地区不同生计类型农村移民的生计资本与可持续生计之间的互动关系展开研究。第二,在研究方法上,目前学界对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生计的研究多为定性研究,定量研究较少;描述性研究较多,实证分析偏少。本文在对民族地区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问题进行专题调研的基础上,利用实地调研的数据,重点分析生计资本、生计风险评估对民族地区不同生计类型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水平的影响,同时探讨生计风险评估的中介作用。希望通过此研究能为民族地区不同生计类型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发展提供现实依据,为民族地区制定差异化的农村移民生计发展政策提供借鉴和参考。
三、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一)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生计资本与可持续生计水平的关系假设
基于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的生计现状,本文认为生计资本对民族地区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水平的影响如下:第一,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生计资本的数量和质量是促进他们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条件。拥有较多人力资本、社会资本、金融资本、物质资本和自然资本的农村移民,可能会有更多机会获取更多资源以及政府帮助,对生计资本进行有效管理,从而为他们开展生计活动提供良好的基础,实现生计的可持续性。第二,生计资本的优化组合是实现民族地区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发展的重要基础。许汉石 等指出农户的生计状况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各种生计资本的综合作用[10]。对于民族地区农村移民而言,只有基于自身生计资本现状,权衡利弊,实现生计资本的优化组合,才能充分发挥各类生计资本的优势,从而保障他们生计的可持续性。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1:生计资本与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的可持续生计水平呈现正相关的关系。
H1a:人力资本与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的可持续生计水平呈现正相关的关系。
H1b:社会资本与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的可持续生计水平呈现正相关的关系。
H1c:金融资本与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的可持续生计水平呈现正相关的关系。
H1d:物质资本与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的可持续生计水平呈现正相关的关系。
H1e:自然资本与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的可持续生计水平呈现正相关的关系。
(二)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生计资本与生计风险评估能力的关系假设
参考已有文献[11],同时结合调研结果,本文认为农村移民的生计资本对生计风险评估能力的作用,主要如下:第一,生计资本的数量和质量直接影响着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的生计风险评估能力。当农村移民遇到生计风险时,可以借助社会网络的力量,向亲朋好友求助,或者向金融机构求助,提高他们的生计风险评估能力。第二,生计资本的优化组合方式,有助于提高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的生计风险评估能力,增强他们抵御生计风险的能力。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2: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生计资本与生计风险评估能力正相关。
(三)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生计风险评估能力与可持续生计水平的关系假设
参考已有文献[12],同时结合调研结果,本文认为生计风险评估有助于提高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的可持续生计水平,具体如下:第一,通过生计风险评估,农村移民可以合理确定生计风险发生的概率,分析可能造成的损失,以及造成这些风险的原因,自身是否能够承受这些风险等。确定这些问题之后,他们可以采取相应的措施,减少或转移生计风险。第二,通过生计风险评估,农村移民可以科学设定一个最佳的资产配置策略,降低生计风险的损失,从而为他们的可持续生计创设良好的条件。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3: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生计风险评估能力与他们的可持续生计水平正相关。
(四)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生计风险评估能力在生计资本与他们的可持续生计水平之间的中介作用假设
从前面的论述中可以看出,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的生计风险评估能力不完全建立在个人的风险处理水平上,而是受到个人拥有的生计资本的影响。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生计资本的积累,可以为他们积累更多的知识技能、社会网络资源、财富资源等。而农村移民生计资本的积累,又有利于提高他们的生计风险评估能力,而农村移民生计风险评估能力的提升,又有助于他们制定风险控制的策略,进而促进他们可持续生计水平的提高。因此,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的生计资本对他们的可持续生计水平产生影响,是通过生计风险评估能力来实现的。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4: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生计资本通过中介变量生计风险评估能力对他们的可持续生计水平产生正向影响。
四、数据来源及变量选择
(一)数据来源
为了有效掌握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的生计状况,笔者组织部分学生到三峡库区的石柱土家族自治县(简称石柱县)进行实地调研搜集一手数据。本研究选取的调查对象主要为三峡库区石柱县居住的少数民族农村移民,问卷调查的时间为2016年7月-2017年11月。为了保障调研数据的代表性,课题组首先按照经济发展水平的高低,在石柱县少数民族农村移民聚集区随机选取6个比较典型的乡镇作为样本地。其次,课题组从样本地中随机选取了575个少数民族农村移民,其中有效问卷565份,问卷有效率达98.3%。由于石柱县为土家族自治县,因而调研的少数民族农村移民以土家族为主。
(二)变量选择及测量
1.自变量:生计资本。参考已有文献[13],同时根据少数民族农村移民生计现状,结合专家意见,将生计资本用自然资本、金融资本、人力资本、社会资本、物质资本5个维度测量。生计资本的5个维度分别如下:
第一,人力资本。参考Edward的研究成果[14],同时基于少数民族农村移民的访谈调查结果,本文将教育水平、技能水平、劳动力数量3个指标作为度量人力资本的指标。第二,社会资本。参考丁高洁 等的研究成果[15],结合专家意见,将社会资本变量的测量题项度量如下:“您拥有很多交往频繁的家人和亲戚”“您拥有很多交往频繁的朋友及其他人”“您可以得到很多家人、亲戚朋友及其他人的信任和支持”“您经常获得政府部门的扶持和救助”。第三,金融资本。参考伍艳的研究成果[16],同时结合专家意见,本文将金融资本用少数民族农村移民家庭的年现金收入、存款情况、获得政府补助情况3个指标来测算。第四,物质资本。参考伍艳、蒙吉军 等的研究成果[16-17],同时结合专家意见,物质资本指标主要从生活资产、生产资产、基础设施状况3个维度进行测量。第五,自然资本。参考Merritt et al.的研究成果[18],同时结合少数民族农村移民生计现状以及专家意见,将耕地面积、耕地质量、灌溉设施的使用情况作为度量少数民族农村移民自然资本的测量指标。
2.中介变量:生计风险评估。国内学界关于生计风险评估的相关研究较少,对于生计风险评估的相关测量指标也较少,刘学文指出风险评估是维持农户生计的重要条件[19]。参考上述研究成果,结合调研结果,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的生计风险评估变量主要用以下3个测量题项来度量:“您能够非常准确地估计潜在风险发生的次数、具体特征”“您能够非常准确地分析测量与这些风险相关的损失”“您总是能够合理确定自己能否承受这些损失”。
3.因变量:可持续生计水平。本文结合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生计状况,结合专家意见,同时参考DFID、袁斌的研究成果[20-21],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的可持续生计水平的量表主要包括如下5个测量题项:“稳定的经济来源是我的生活保障”“政府能够有效履行自身职责,为我提供社会保障,是维持长远生计的重要方面”“社会和谐是维持长远生计的重要条件”“当地的生态环境是维持长远生计的重要基础”“对于我的长远生计,我需要不断提高自身的能力,增强自身的竞争能力”。
4.各个量表信度效度分析。本文使用SPSS19.0软件对问卷的信度和效度进行了检验,结果表明生计资本、生计风险评估、可持续生计水平各个分量表的 Cronbach′α 在 0.747~0.860,KMO 值在 0.750~0.881,说明各个量表的信度和效度较高。
五、实证分析
本文结合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生计状况,将农村移民的生计类型划分为打工类型、创业类型、务农类型、多样化类型4种类型,分析了生计资本、生计风险评估对民族地区不同类型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水平的影响,同时验证了生计风险评估在生计资本与民族地区不同生计类型农村移民的可持续生计水平之间的中介作用。具体检验方法如下:根据Baron et al.提出的中介效应模型的检验方法[22],判断中介变量在自变量与因变量之间是否存在中介效应,必须满足以下4个条件:第一,自变量与因变量显著相关;第二,中介变量与因变量显著相关;第三,自变量与中介变量显著相关;第四,引入中介变量后,自变量的回归系数降低,自变量和因变量的关系由显著变为不显著或者显著性程度降低。民族地区不同类型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水平的影响因素分析如下:
(一)民族地区打工类型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水平的影响因素分析
由表1模型1可知人力资本、社会资本、物质资本与民族地区打工类型农村移民的可持续生计水平显著正相关(β=0.156,p<0.01;β=0.181,p<0.001;β=0.115,p<0.05),满足条件 1,这说明民族地区拥有较多人力资本、社会资本、物质资本的打工类型的农村移民,他们的可持续生计水平相对较高。由模型2可知生计风险评估与打工类型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水平显著正相关(β=0.293,p<0.001),满足条件 2。由模型3可知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的人力资本、社会资本与生计风险评估显著正相关(β=0.246,p<0.001;β=0.287,p<0.001),满足条件 3。由模型 2 可知,加入中介变量生计风险评估后,对于民族地区打工类型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而言,人力资本的β值有所降低,显著性水平由显著变为不显著(β=0.156,p<0.01;β=0.084,p>0.10);社会资本的 β 值有所降低,显著性水平有所降低(β=0.181,p<0.001;β=0.097,p<0.10),满足条件4。根据中介效应检验方法,可知对于民族地区打工类型农村移民而言,他们的生计风险评估水平在人力资本、社会资本两个维度上产生中介作用。
表1 民族地区打工类型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水平的影响因素分析
(二)民族地区务农类型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水平的影响因素分析
表2模型1可知人力资本、社会资本、自然资本、金融资本与民族地区务农类型农村移民的可持续生计水平显著正相关 (β=0.204,p<0.001;β=0.171,p<0.01;β=0.117,p<0.01;β=0.138,p<0.05),满足条件1,这说明民族地区拥有较多人力资本、社会资本、自然资本、金融资本的务农型农村移民,他们的可持续生计水平相对较高。由模型2可知生计风险评估与务农类型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水平显著正相关(β=0.390,p<0.001),满足条件 2。由模型 3可知人力资本、社会资本与生计风险评估水平显著正相关(β=0.232,p<0.001;β=0.251,p<0.001),满足条件3。由模型2可知,加入中介变量生计风险评估之后,对于民族地区务农类型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而言,人力资本的β值有所降低,显著性水平有所降低(β=0.204,p<0.001;β=0.114,p<0.05);社会资本的 β值有所降低,显著性水平由显著变为不显著(β=0.171,p<0.01;β=0.073,p>0.10),均满足条件 4。根据中介效应检验方法可知,对于民族地区务农类型农村移民而言,他们的生计风险评估水平在人力资本、社会资本两个维度上产生中介作用。
表2 民族地区务农类型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水平的影响因素分析
(三)民族地区创业类型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水平的影响因素分析
由表3模型1可知人力资本、金融资本、物质资本与民族地区创业类型农村移民的可持续生计水平显著正相关(β=0.227,p<0.001;β=0.169,p<0.05;β=0.176,p<0.10),满足条件1,这说明拥有较多人力资本、金融资本、物质资本的创业类型农村移民,他们的可持续生计水平相对较高。由模型2可知生计风险评估与民族地区创业类型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水平显著正相关(β=0.183,p<0.05),满足条件2。由模型3可知人力资本、金融资本、物质资本与生计风险评估水平显著正相关(β=0.322,p<0.001;β=0.290,p<0.05;β=0.255,p<0.10),满足条件 3。加入中介变量生计风险评估之后,对于民族地区创业类型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而言,人力资本的β值有所降低,显著性水平有所降低 (β=0.227,p<0.001;β=0.191,p<0.05),金融资本、物质资本的 β 值有所降低,显著性水平均由显著变为不显著,均满足条件4。根据中介效应检验方法,可知对于民族地区创业类型农村移民而言,他们的生计风险评估水平在人力资本、金融资本、物质资本3个维度上产生中介作用。
表3 民族地区创业类型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水平的影响因素分析
(四)民族地区多样化类型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水平的影响因素分析
由表4模型1可知人力资本、物质资本、社会资本与民族地区多样化生计类型农村移民的可持续生计水平显著正相关(β=0.213,p<0.001;β=0.134,p<0.01;β=0.174,p<0.001),满足条件 1,这说明拥有较多人力资本、物质资本、社会资本的多样化生计类型农村移民,他们的可持续生计水平相对较高。由模型2可知生计风险评估与多样化类型农村移民的可持续生计水平显著正相关(β=0.393,p<0.001),满足条件2。由模型3可知人力资本、物质资本、社会资本与生计风险评估水平显著正相关(β=0.136,p<0.01;β=0.129,p<0.05;β=0.258,p<0.001),满足条件 3。由模型2可知加入中介变量生计风险评估之后,对于民族地区多样化类型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而言,人力资本的β值有所降低,显著性水平有所降低(β=0.213,p<0.001;β=0.159,p<0.01),物质资本、社会资本的β值有所降低,显著性水平均由显著变为不显著,均满足条件4。根据上文提出的中介效应检验方法,可知对于民族地区多样化类型农村移民而言,他们的生计风险评估水平在人力资本、社会资本、物质资本3个维度上发生中介作用。
表4 民族地区多样化类型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水平的影响因素分析
六、研究结论及讨论
本文基于三峡库区石柱县565户农村移民的调研数据,探讨了影响民族地区不同生计类型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水平的因素,同时探讨了民族地区不同生计类型农村移民的可持续生计发展路径。研究结论如下:
第一,生计资本的不同维度对民族地区不同类型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水平的影响存在一定差异:对于民族地区打工类型的农村移民,他们的人力资本、社会资本、物质资本与可持续生计水平显著正相关;对于民族地区务农类型的农村移民,他们的人力资本、社会资本、自然资本和金融资本与可持续生计水平显著正相关;对于民族地区创业类型的农村移民,他们的人力资本、金融资本、物质资本与可持续生计水平显著正相关;对于民族地区多样化生计类型的农村移民,他们的人力资本、社会资本、物质资本与可持续生计水平显著正相关。
第二,生计风险评估在生计资本的不同维度与民族地区不同类型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之间产生中介作用。具体如下:一是对于民族地区打工类型、务农类型的农村移民而言,生计风险评估在人力资本、社会资本与他们的可持续生计水平之间产生中介作用。二是对于民族地区创业类型农村移民而言,生计风险评估在金融资本、物质资本、人力资本与他们的可持续生计水平之间产生中介作用。三是对于民族地区多样化类型的农村移民而言,生计风险评估在人力资本、物质资本、社会资本与他们的可持续生计水平之间产生中介作用。
本文的政策启示如下:由于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的生计资本存在异质性,加之脆弱性的外部环境,以及微观生计资产的约束,他们依靠单个生计资本的力量,很难实现多样化的生计成果,因而必须综合利用多种生计资本的力量,才能实现生计的可持续性。因此,建立基于生计风险评估的生计资本培育模式,成为民族地区农村移民面对脆弱性外部环境的重要选择。从上文回归结果可知,生计风险评估在生计资本的不同维度对民族地区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水平之间产生的中介作用,存在一定差异。因此,本文认为民族地区农村移民应结合自身的生计资本现状,建立基于生计风险评估的生计资本培育模式。民族地区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发展的重点如下:第一,对于民族地区打工类型以及务农类型的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发展的重点放在人力资本、社会资本的培育方面,建立基于生计风险评估的“人力资本+社会资本”的生计资本培育模式。第二,对于民族地区创业类型的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发展的重点应放在人力资本、金融资本、物质资本的培育方面,建立基于生计风险评估的“人力资本+金融资本+物质资本”的生计资本培育模式。第三,对于民族地区多样化生计类型的农村移民,可持续生计发展的重点放在人力资本、社会资本、物质资本的培育方面,建立基于生计风险评估的“人力资本+社会资本+物质资本”的生计资本培育模式。
本文的研究展望如下:第一,进一步拓展样本范围。未来研究可以进一步拓展民族地区农村移民样本的范围,增加民族地区农村移民样本的数量,进一步增强研究结论的科学性和可靠性。第二,未来研究可以进一步拓展以下两方面的内容:一是关注民族地区农村移民替代性生计问题。参考已有文献[23],可知替代性生计模式是实现个体或家庭可持续生计的重要方面。民族地区农村移民搬迁后失去了原本赖以生存的土地,就只能用其他资源来替代,那么农村移民如何探寻到一条替代性的生计模式显得尤为重要,因此未来研究可以进一步关注民族地区农村移民替代性生计问题。二是关注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生计地图的构建问题。Jakobsen提出生计地图的概念,研究指出生计地图不仅可以让决策者快速识别与某些生计资产相关的区域,而且可以帮助管理者做出科学合理的决策[24]。因此,未来研究可以根据民族地区农村移民生计资本现状,建立农村移民生计地图的对比图,为民族地区移民管理部门制定差异化的福利政策提供参考和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