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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9-13毛婧雯

视野 2018年17期
关键词:白净麻利猪血

毛婧雯

家跟前的用春诊所,里面姓缪的医生四十岁上下,文静清冷,不多说话,唯有替人诊病时才问几句话,一只纤细劲瘦的手,五指像弹琴一样起落,凝神屏息地感受病人的脈搏,问诊结束立马告诉助手取什么药,通常是十几块钱就能看好寻常病症,每天去他诊所的人络绎不绝。我端详过几次他把脉,总觉得那个时刻他整个人都是发着光的。

还是我家附近,菜市场口的重庆面条铺,老板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白净姑娘,为人称面时手指翻飞,白净脸庞上少有波澜,干脆利落。我的朋友小杜有次和我一起去买面条,看见这个老板娘后惊为天人,说:“娶妻当如此”。

面铺隔了一个店是一家浙江夫妇,在卖豆腐豆皮粉条一类,豆腐媳妇儿长相普通身材普通但切豆腐手法奇准,你要两块钱的豆腐,她手起刀落,搁在秤上丝毫不差。但她最让人赏心悦目的,还是算账的时候,买主嘴里念叨着要一点木耳一点宽粉一点猪血一点蟹棒,她一边麻利地分别分装,一边字正腔圆地算账,粉条三块五,猪血五块七,木耳一块八,瞬间就找好零钱,告诉你找了多少下次再来。我有时感慨,我要是算数字有她一半麻利,估计高考还能多考几十分。

有天坐公交我注意到106路车的女司机,身材微胖剪了一个利落的小男孩发型,正是上班高峰期十分拥堵,她蹬着一双小巧的黑色运动鞋,偶尔踩刹车,偶尔旋转方向盘,飒爽英姿载着一车人穿行在车海里。她应该不知道,那个时刻专心致志聚精会神的她也是发着光的。

乐宜的幼儿园,老师是两个初出校园的女孩儿,一个纤瘦温和,一个脸庞圆圆,但两个女孩儿搭档带着二十个小孩儿,小孩儿们一学期下来都仪态端方,进步很大。有天我看到老师带着小孩儿们在阳光下玩耍,纤瘦的那一个领头,一群小孩儿蘑菇一样的跟在她身后,那个马尾摇摆的背影,那么踏实,那么骄傲。那一刻,两个年轻老师也是发着光的。

寻常日子里,这种的发现经常有,我觉得这些通通可以称之为才华。人们的才华,只有在自己热爱的事情上才会显现出来。我们活着,该郑重地对待每一天,每一刻,每一个情境里的自己,每一份喜怒哀乐。不该潦草,也不必焦虑,因为走着走着,就时有光芒闪耀的时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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