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伤的质量
2018-09-13朱成玉
文萃报·周二版 2018年33期
朱成玉
看《歌手》,李健在评价迪玛希的时候,说了一句“他的忧伤很有质量”。 忧伤也可以有质量吗?
我想是的。多少美妙的诗和歌都弥漫着忧伤的味道,让我们痴迷不已。把忧伤变成诗,把忧伤变成歌,这都是有质量的忧伤。
有质量的忧伤不光带给你美感,更重要的是不能带你坠落到深渊,而应该像一盏茶,虽然弥散着伤感的味道,但绝不沉沦,只是那么静静地与时光对峙,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抚慰?
阿多尼斯在一首詩中写过:
“但愿我有雪杉的根系,我的脸在忧伤的树皮后面栖息。”
他看出了一棵树的忧伤,那么,他必然也是忧伤的。所以,他才可以把忧伤豢养在他“孤独的花园”里,有节制地生长着。
忧伤是诗歌的核,那份忧伤是让人浅尝辄止的,而非陷入和沉沦。可是写诗的人,有多少把自己埋在自己的罂粟花田里。
写了再好的诗又有何益?战胜不了自己的绝望,那么,便不配给别人带来希望。
一个朋友,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特级教师,可是有一天,忽然辞了职,去一个乡村支教。所有人都不解,她说,因为有一天,她看到了那个乡村的照片,照片上的天空,蓝得让人沉迷,还有那蓝天下孩子们的眼睛,那些忧伤得有些绝望的眼神,让她动容。
她说,她要走进那些忧伤里,她要把那些忧伤里绝望的灰都变成渴望的光。
她在给我的来信中,特意关照了我忧伤的特质——
“你看起来那样忧伤,在绚烂的阳光里这多么不合时宜。你可以忧伤,但不能一滑到底……”
(摘自《散文》2017年第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