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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言《方言释义》初探

2018-09-12范晴

现代语文 2018年6期

范晴

摘 要:清人王维言的《方言释义》是对汉代扬雄所作《方言》进行校勘、注释的一部著作。该书以戴震《方言疏证》为基础,校勘更精、释义更密,且训释材料丰富、方法多有可取,在一定程度上继承并发展了戴震《方言疏证》的研究成果。

关键词:王维言 《方言释义》 训释特点

汉代扬雄的《輶轩使者绝代语释别国方言》(简称《方言》)是我国现存的第一部方言研究著作,它体例上模仿《尔雅》,但专释古今方俗之语,明确标明每一个词目的使用地域,因此也可以说是一部比较词汇集,其成书标志着汉语方言学的建立,具有划时代的价值,吸引着后代学者不断地对其深入探究。其中,晋代郭璞对《方言》校正字词、订正增补并作注,将晋时与汉时方言、通语相比较,揭示了三百年间汉语方言的历时变化,是现存最早的《方言》注本。其后,《方言》研究一度沉寂,直至清代乾隆年间,戴震将各类文献中所引用的《方言》资料与郭氏《方言注》进行对勘,作出《方言》校本,进而作《方言疏证》一书,才重新开创了《方言》整理、研究的新阶段。《方言疏证》是清代第一个《方言》校注本,在清代语言学史乃至方言研究史上占重要地位。此后学者沿袭戴震之路,对《方言》进行了更加深入细致的研究,产生了一些成就突出的著作,如:卢文弨《重校方言》、王念孙《方言疏证补》(仅一卷)、钱绎《方言笺疏》等,这其中也包括清光绪年间王维言所作的《方言释义》。

《方言释义》共十三卷,清代稿本,现藏于山东省图书馆,其版式为“半页六行,行二十二字,白口,四周双边,版心镌有:‘玉映楼全集”[1],分金、木、水、火、土五册。《山东文献集成》(第一辑)据以影印。作者王维言,济南历城县人,生卒年不详,文献中对其记载甚少。民国《山东通志》中记载,王维言为光绪二十年(1894)举人[2],民国《续修历城县志》记载其曾参加光绪十九年、二十年乡试[3],书中亦提到王维言曾参与续写该志的分纂工作[4]。山东省图书馆尚藏王维言所作“玉映楼多识录四种稿本”即《毛诗疏证补陆》《陆疏广证》《毛诗名物状》《夏小正笺疏》以及《玉映楼缬芳集》(即《玉映楼文集》)。

一、《方言释义》的成书与底本

王维言在《方言释义·自序》中称其“力于故训”“自《尔雅》《说文》以至《广雅》《释名》各书,凡有关于训诂者无不习之”[5],其所作“玉映楼多识录四种”亦训诂考据之作,可见王维言的确长于训诂之学,而且广读群书,这为其在《方言释义》中广征博引打下了基础。

根据《方言释义·自序》记载,王维言开始注意《方言》,始自其父的教诲。后其以戴震《方言疏证》为参考研读《方言》,解决了不少他在解读扬雄《方言》时的困惑,但因“仍有未惬”,于是发奋重新注释《方言》,“乃于群书中凡于《方言》字义有合者即为札记”。根据其《自序》中提到的“自乙未五月至丁酉六月,其功始竣”,可知这项工作始于王维言中举后的一年即光绪二十一年(1895),完成于光绪二十三年(1897)。

《方言释义·自序》中提到王维言以戴震《方言疏证》为研读《方言》的主要参考书,通过对比今传戴氏遗书本《方言疏证》[6]、并参校李孟传刻本《方言》[7],笔者认为《方言释义》应是以戴震的《方言疏证》为底本而作。

二、《方言释义》的体例与训释

《方言》的条目,按意义类别的不同,可大致分为一般语词和专科名词两类。一般语词收录在第1、2、3、6、7、10、12、13卷,专科名词则收录在第4、5、8、9、11卷。《方言》对这两类词的解释体例也不相同。解释一般语词往往是首列各地的方言词,释以通语,然后再分别指出这些方言词的使用地域。如:

党、晓、哲,知也。楚谓之党,党朗也,解寤貌。或曰晓,齐宋之间谓之哲。(卷一/1)[8]

“党、晓、哲”即方言词,也就是被训释的词,“知”即通语词,用于训释方言词,“楚谓之党或曰晓,齐宋之间谓之哲”即说明方言词的使用地域分别是楚和“齐宋之间”。

对于专科名词的解释则直接说明通语词在各个地区的不同方言说法。如:

汗襦,《广雅》作“褕”,江、淮、南楚之间谓之?,音甑。自关而西或谓之袛裯。衹,音止。裯,丁牢反。亦呼为掩汀。自关而东谓之甲襦。陈、魏、宋、楚之間谓之襜襦,或谓之襌襦。今或呼衫为襌襦。(卷四/3)[9]

“汗襦”即通语词,其后分说“汗襦”这种衣物在“江、淮、南楚”“自关而西”“自关而东”“陈、魏、宋、楚之间”各方言区的不同说法。

《方言释义》依据《方言》条目逐条训释,对一般语词与专科名词的训释体例也不相同。

对一般语词的训释一般是先列条目,后解释通语词,再利用通语词的意义解释方言词。如:

奕、僷,容也。自关而西,凡美容谓之奕,或谓之僷。奕、僷皆轻丽之貌。僷,音叶。宋卫曰僷,陈、楚、汝、颍之间谓之奕。

维言案:《说文》:“容,盛也。”《周礼·九嫔》:“妇言、妇容。”郑注:“容谓婉娩。”《曲礼》:“女子十年不出,姆教婉娩听从。”正是妇容之义。《冠义》:“礼文之始,在于正容体。”《玉藻》所谓“足容”“手容”“目容”“口容”“声容”“头容”“气容”“立容”“色容”,皆训仪容也。”《左氏昭九年传》:“物有其容。”杜预注云:“容,貌也。”容与貌互训,容貌并言者,《论语·泰伯》篇“正容貌”是也。单言容者,《论语·乡党》篇“居不容”是也。容与色亦互训,容、色并言者:《论语·乡党》篇“享礼,有容色”是也,又单言容者:《易·系辞》:“冶容诲滛”是也。奕者,重言形况字。《广雅》:“奕奕,容也。”:“奕奕,盛也。”《诗·閟宮》篇:“新庙奕奕。”郑笺:“奕奕,姣美也。”美与容义近。僷者,亦重言形况字。《广雅》:“僷僷,容也。”字通作叶。《汉先生郭辅碑》:“葉葉昆嗣,福禄茂止。”是葉葉亦训盛也。盛与容、奕本相近。(卷二/4)[10]

王维言首先解释通语词“容”,引用《说文解字》《周礼》《礼记》《左传》《论语》《周易》《诗经》等相关文献资料,解释“容”有“盛”“貌”之义。明确通语词的意义后,再解释方言词“奕”“僷”。解释方言词均以通语词义为基础,并以古代文献中的例子为辅。

专科名词一般是在条目后直接解释通语词。

襌衣,江、淮、南楚之间谓之褋,《楚辞》:“遗余褋兮澧浦。”音简牒。关之东西谓之襌衣。有袍者,前施袌囊也。房报反。赵、魏之间谓之袏衣;无袍者谓之裎衣。音逞。古谓之深衣。制见《礼记》。

维言案:襌衣者,《说文》:“襌衣,不重也。”《释名》:“无里曰襌。”《礼记·玉藻》:“襌为絅。”郑注:“有衣裳而无里。”颜师古《急就篇》注:“襌衣,似深衣而褒大。”《汉书·江充传》“衣纱縠襌衣”,师古注:“襌衣,制若今之朝服中单褋者。”《广雅》:“褋,襌衣也。”《说文》:“南楚谓襌衣曰褋。”义本《方言》。《楚辞·湘夫人》:“遗余褋兮澧浦。”王逸注:“襟褋襜襦,事神所用。”《潜夫论》:“文组彩褋,骄奢僭主。”亦言“襌衣”。袏衣者,《玉篇》:“袏衣,包囊也。”《类篇》:“袏,襌衣也。”《玉篇》所谓“包囊”者,亦作“袌囊”,郭注所谓“前施袌囊”是也。裎衣者,《广雅》:“佩紟谓之裎。”《广韵》:“裎,佩带也。”《集韵》:“裎,深衣也。”与训带之裎,同名异物。案:训带裎乃綎之借字,训衣之裎乃絅之借字,絅亦作顈。《仪礼·士昏礼》“被顈黼”,郑注:“顈,襌也。”义与裎近。深衣者,《礼记·深衣》疏:“衣裳相连,被体深邃,故谓之深衣。深衣制详见《礼记·深衣》篇,兹不具录。”(卷四/1)[11]

王维言直接解释“襌衣”,并辅以古代文献、前人注释的内容,如《说文解字》《释名》《汉书》《广雅》,再依次解释“褋”“袏衣”“裎衣”“深衣”。

三、《方言释义》的价值与缺陷

自郭璞开始,历代都有学者致力于《方言》研究,涌现了很多极有价值的研究著作,《方言释义》作为《方言》研究的主要成果之一,也有其独到之处。

首先,《方言释义》所引的材料众多,对比而言,《方言疏证》则较为简略。如:

杜、蹻,歰也。赵曰杜。今俗语通言歰如杜,杜棃子歰,因名之。山之东西或曰蹻。?蹻,燥歰貌。音笑谑。

维言案:《说文》:“歰,不滑也。”《玉篇》:“歰,难转也。”今人谓不滑犹曰歰也。《六书故》:“行艰谓之歰,味苦亦谓之歰。”字通作“澀”。《说文》:“歰亦作澀。”《风俗通·十反》篇:“冷澀比于寒蜒。”又通作“濇”,《说文》:“濇,不滑也。”《素问·至真要大论》:“短而濇。”王砅注:“往来不利,是谓濇也。”《淮南子·要略训》:“瀸濇肌肤。”澀、濇并与歰同。杜者,《广雅》:“杜,歰也。”郭注:“歰如杜者。”陆玑《草木疏》:“歰如杜。”是郭所本。案:杜棃大如指顶。《诗》“有杕之杜”即此物。味澀不滑,故郭注云然。蹻者,《广雅》:“蹻,歰也。”今俗呼物之歰者,或曰蹻歰,或曰?歰,故郭注以为?蹻,燥歰貌也。(《方言释义》卷七/2)[12]

(戴震)案:《广雅》:“杜、蹻,歰也。”曹宪音义:“蹻,虚虐反。歰,师急反。”《说文》:“歰,不滑也。从四止。”(《方言疏证》卷七/2)[13]

我们可以直观地看出,《方言释义》除戴震引用的《说文解字》《广雅》外,还引用了《玉篇》《六书故》《风俗通》《素问》《淮南子》《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诗经》作为训释材料。广泛的材料引用使训释更为充实、更具说服力。

《方言释义》中的每一条训释,都列有大量文献资料作为引证,其中包括《说文解字》《玉篇》《正字通》等字书、《尔雅》《广雅》《释名》等训诂之书,《广韵》《集韵》《增韵》等韵书,还有《论语》《史记》《白虎通》等经典及后人注释。其中征引最多的当属《说文解字》和《尔雅》。

《方言释义》中解释字义多引用、参考《说文解字》,王维言的注很大一部分是以“案《说文》”开始。此外,《方言》与《尔雅》关系尤为密切。东晋常璩在《华阳国志》里提到扬雄的创作:“以经莫大于《易》,故则而作《太玄》,传莫大于《论语》,故作《法言》。史莫善于《苍颉》,故作《训纂》。赋莫弘于《离骚》,故反屈原而广之。典莫正于《尔雅》,故作《方言》。”[14]可以说《方言》是模仿《尔雅》而作,《方言》与《尔雅》在词汇研究史上都占有重要地位,《方言》是對《尔雅》的继承,更是对《尔雅》的发展。《方言》的研究已经不仅仅局限于训释经典文献中的书面语言,而是通过实际的调查进入了口头的层面,在研究范围上比《尔雅》更为广泛,更具有语言研究的特性,价值更高。《方言释义》频繁征引《尔雅》充实内容,也体现了在《方言》研究中《尔雅》的重要性。

其次,《方言释义》继承并扩充了戴震《方言》研究的成果。

戴震研究《方言》时参考群集,相互引证,这种互证的方法在《方言释义》中比比皆是,王维言在引例方面进行了扩充,引例之多、之广,不再赘述。

王维言继承了戴震等乾嘉学者因声求义的训诂方法,这种方法贯穿《方言释义》的始终。《方言释义》中出现了“声近义同”“转声”“一声之转”等用语,其中“声近义同”的使用十分频繁,此外还使用“声义近同”“声义相近,并与某同”等相似用语。如:

“慎济”条释:“王砅注:‘忧,虑也。忧之转声为恁,《广雅》:‘恁,思也。与忧义相近。”(卷一/10)[15]

“修骏”条释:“是蔓、延亦声近义同,今俗谓草木引蔓长者曰蔓延,即此义也。”(卷一/19)[16]

“氓民”条释:“民、氓二字,一声之转,义本同也。”(卷三/27)[17]

可见,王维言很好地继承并发展了戴震的声义理论。

戴震经常用今字疏通古字,同样,王维言也注意到古今字的变化,训释中经常出现“古今字”“古通用”“古字通”等用语,王维言还注意到俗字的使用。如:

“迨遝”条释:“《说文》:‘,及也。引《诗》‘天之未阴雨,今《诗》作迨,是迨、古今字也。”(卷三/18)[18]

“顛顶”条释:“《诗·采苓》篇‘首阳之顛,俗字作‘巔。”(卷六/17)[19]

另外,《方言释义》的训释中校勘虽然不多,但可以看出王维言在《方言疏证》校勘的基础上,对《方言》进行了多方面的考释。如:

“烈枿”条释:“案:郭注所引,本于方言。据方言当是:‘晋卫之间曰烈,陈郑之间曰櫱。郭所見本与今本异,恐传写者倒置其文耳。”(卷一/4)[20]

戴震在《方言疏证》中指出了这条错误,称“盖郭注偶讹耳”。王维言应是承袭了戴震的观点,并进一步推测是传写传抄时出现的讹误。如:

柢、柲,刺也。皆矛戟之矜,所以刺物者也。音触抵。

维言案:……案:柢、柲二字,《方言》从木,《广雅》从手,然郭注既以训矛戟矜为义,当以从木者为正。(卷十二/48)[21]

虽然王维言以戴震《方言疏证》为辅助参考,但校勘仍合理分析、据实以定,未盲从戴震改“柢”为“抵”的观点,现一般仍沿用“柢”。

王维言在《方言释义》中的随文校勘,有的是承袭前人,并辅以自己的考释,使释义更为完备;有的则是其独立考释的结果,其中亦有创见之论,值得进一步研究。

最后,王维言继承了《方言》研究传统,以清代山东方言及其他地区方言作为佐证。如:

蝇,东齐谓之羊。此亦语转耳。今江东人呼羊,声如蝇,凡此之类,皆不宜别立名也。陈、楚谓之蝇,自关而西,秦、晋之间谓之蝇。

维言案:《说文》:“蝇,虫之大腹者。”《埤雅》:“青蝇乱色,苍蝇乱声。”案:济南人呼苍蝇为苍羊,而呼青蝇为绿豆蝇,若东昌人概呼为蝇矣。蝇、羊一声之转。(卷十一/11)[22]

方言词典中有相关记载,《济南方言词典》:“【苍羊】苍蝇的又称。”[23]

今勾稽县志资料,知益都(今青州一带)县志中有关“苍羊”的记载如下:

案《魏书·刁雍传》:“是时攻东阳城,平其北城三十许步。青州刺史竺夔于城内凿地道,南下入渑水涧,以为退路。”渑水即南阳水也,疑此渑当读余陵反,故与阳声相转,如苍蝇俗曰苍羊矣。(《益都县志》志六卷十)[24]

据此可知,在青州地区“苍蝇”俗呼为“苍羊”,“苍羊”的读法并非济南独有,盖是在山东部分地区较为普遍。今济南、济阳部分地区仍沿袭“苍羊”的读法。

又如“蝉”条释:

维言案:《说文》:“蝉,以旁鸣者。”《考工记·梓人》注云:“旁鸣者,蜩蚬属。”《淮南子·说林训》云:“蝉无口而鸣,三十日而死。”崔豹《古今注》云“齐王后怨王而死,化为蝉,故蝉名齐女”,此谬说也。诗人美庄姜为齐侯之子,螓首蛾眉,螓亦蝉名,人隐其名,呼为齐女,义盖取此。蝉者,其总名也,今济南人呼为稍迁,登莱人呼为蛣蟟,是也。(节选自《方言释义》卷十一/2)[25]

关于“稍迁”的读法,《聊斋志异》中有相关的记载:

齐俗呼蝉曰“稍迁”,其绿色者曰“都了”。邑有父子,俱青、社生,将赴岁试。忽有蝉落襟上。父喜曰:“稍迁,吉兆也。”一僮视之,曰:“何物稍迁,都了而已。”父子不悦。已而果皆被黜。(《聊斋志异·鸟语》)[26]

《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中解释【稍钱儿】条,为济南方言,与知了同[27]。

蝉曰蠽流,未脱壳曰仙甲,同类曰稍迁、都了,最晚者曰鸟友。(《寿光县志》卷之八)[28]

可知“稍迁”“蠽流(蛣蟟)”均为蝉在方言中的读法。

《方言释义》中还出现了“俗语”“古之方土语”“方俗土语”等用语作为补充材料。如:

“党晓”条释:“今俗语犹呼晓得,亦领悟之义也。”(卷一/1)[29]

“谩台”条释:“谩台者,《广雅》:‘谩台,惧也。谩台犹谩也。谩训欺,谩台训惧,皆古之方土语也。”(卷一/15)[30]

虽说《方言释义》在征引、训释等方面有所突破,但自身也存在明显的缺陷。从整体来看,王维言的观点很大程度上是依托于前人,也存在遗漏当时已经出现的重要观点的情况。如首条的“党、晓、哲,知也”中的“党”字,清代胡文英刊于乾隆四十八年(1783)的《吴下方言考》中提到:“今谚通谓不晓为不党,党音董”,徐復《补释》:“胡为清乾隆时武进人,首说党即吴下方言懂字,后人多承之”[31],可见“党”为“懂”是当时颇受肯定的说法,但王维言的训释仍在自己的引例中辗转,不知是未闻“懂”意还是确信自己的观点无误。

对文献的广泛征引是《方言释义》的亮点,但征引内容过于繁杂,也产生了一些问题。在对征引文献的串联上,过于繁琐,有时词语之间联系得过于牵强,始终在文字故训中兜圈子。《自序》中提到王维言读《方言》《方言疏证》后仍有不解,便“于群书中,凡于方言字义有合者即为札记”,使得《方言释义》中的部分内容过于繁杂,并给词义串联带来了麻烦,导致穿凿附会的产生。

《方言释义》是王维言博览全书、吸收郭璞及戴震等前人研究成果并继续研究的产物。在征引、校勘等多方面,有优于前人之处,当然也难以避免地存在内容繁杂、训释偶有纰漏等缺点。总的来说,《方言释义》应为清代末期最后一批方言研究著作,此后方言的研究逐渐进入现代语言学的研究范畴。《方言释义》中的大量引例、王维言的校勘仍可作为现代方言学的研究材料,或许会在音韵、训诂等方面有新的发现。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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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清]王维言.方言释义[M].山东文献集成(第一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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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清]王维言.方言释义[M].山东文献集成(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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