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传统夏布绣的技艺特征

廖江波 张小红 杨小明

摘要： 江西传统夏布绣属民间绣活，其以苎麻手工织造的绣地材质夏布命名。文章以江西新余夏布绣博物馆馆藏的传统夏布绣和夏布绣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张小红的口述为研究范畴，兼对江西省内分宜县双林镇夏布织造基地的田野调查，从传统夏布绣的历史演变、织绣工艺及图案寓意揭示其技艺特征。江西传统夏布绣选用夏布作绣地，因其有材美工巧与就地取材之便，其在刺绣工艺与审美文化上有着汉族民间绣活的共性，醇厚的绣地与稚趣的图案相得益彰，遵循实用绣“制器尚用”的造物理念。

关键词： 江西；民间绣活；图案；传统夏布绣；技艺

中图分类号： TS935.1文献标志码： B文章编号： 1001-7003（2018）03-0065-07引用页码： 031203

Abstract： Traditional Grass ramie embroidery is a folk embroidery in Jiangxi province， which is named after the hand-woven embroidery material-ramie. In this paper， traditional Grass ramie embroidery collected in Xinyu Grass Ramie Embroidery Museum in Jiangxi province and the oral account of Zhang Xiaohong-the inheritor of Grass ramie embroidery non-material cultural heritage served as the research category， and field investigation was conducted for Grass ramie weaving base in Shuanglin Town， Fenyi County， Jiangxi Province. Its technology and art characteristics were revealed from the historical evolution of traditional grass cloth embroidery， weaving and embroidered technology and pattern implication. Jiangxi traditional Grass ramie chose Grass ramie， because of its beauty and convenience of local materials. Besides， it has the similarity with Han nationality folk embroidery in the aspects of embroidery craft and aesthetic culture. The full-bodied materials and childish fun patterns complement each other， and the creation concept of practical embroidery “making machines is still used” is followed.

Key words： Jiangxi； folk embroidery； pattern； traditional Grass ramie embroidery； technology and art

江西民間刺绣不像驰名中外的四大名绣那样形成自己特有的地域艺术特征，因此不曾有过“赣绣”之说[1]。但民间刺绣遍布全国，不同区域的刺绣在题材内容、风格样式、材质技法上确有差异之处[2]。江西传统夏布绣属于民间绣活，流传于赣苎麻主产区，亦称麻绣或苎绣，它以手工苎麻夏布为绣地，采用五彩绣线，以平绣、纳沙绣、十字绣、锁绣等绣法绣以图案。浙皖交界的八都麻绣，以白底蓝花或青底白花，用棉线绣以各种“十字花”图案[3]。相比八都麻绣，江西传统夏布绣更具多样性。2014年江西省新余市渝州绣坊以民间绣活传统夏布绣，入选传统美术类刺绣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目录扩展项目名录。传统夏布绣作为一种物质文化，其绣品记载着族群历史、民俗信仰等诸多信息，作为一种非物质文化，其技艺更是凝聚着麻纺区织工与绣娘的勤劳与智慧。

目前关于江西民间绣活传统夏布绣技艺特征的研究鲜有涉及，仅有廖江波等[4]在研究江西省新余夏布绣的技术与风格时，对作为民间绣活的传统夏布绣的起源作了一个说明，其着重在民间绣活转型基础上的艺术夏布绣。基于此，以夏布绣博物馆收集的江西传统夏布绣为研究对象，走访民间夏布织造基地与夏布绣传承人张小红女士，揭示传统夏布绣的历史与技艺特征，建立夏布绣技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第一手文本资料。

1江西传统夏布绣的起源与沿袭

1.1江西传统夏布绣起源的推断

夏布绣非物质文化遗产国家级传承人张小红口述，夏布绣起源于宋代。其谈到两个观点：一是，宋代棉花的推广，适宜于四季穿着，而麻纺的苎布在夏季穿着时更有优势，开始有“夏布”之称；二是，宋代书画艺术的勃兴，在从雅的风尚下，麻纺区就地取材织布挑花，夏布绣开始出现[4]。作为民间绣活的传统夏布绣，以民间绣娘口口相传、言传身教的形式延续。民间绣娘处于社会底层，识字不多，民间刺绣图案朴实稚拙，属“俗”文化，少有正统典籍的记载。同时，麻布相对与丝绸质地的粗陋、廉价，丝绸更符合“事死如事生”厚葬的文化，历代出土实物中少有麻纺织品的出现，也让夏布绣实物的考证显得颇为艰难。

江西传统夏布绣起源于宋代，虽牵强但有一定的道理。基于文献资料与出土文物仅可找到传统夏布绣源头的蛛丝马迹，权作理论上的推断。1）江西贵溪龙虎山崖墓出土了苎麻印花布，经C14年代测定为距今（2595±121）年，其精细密度堪比丝绸[5]。表明在春秋战国时期，江西贵溪龙虎山的古越先民开始以夏布为载体，制作印花织物。2）江西德安南宋周氏墓出土了众多的丝织品和少量麻织品，其中包括褐色罗绣牡丹花钱包一个[6]。表明最晚至宋代，江西就有民间绣活的存在。3）《宜春县志·田赋篇》记载：“唐初行庸调法，收输绢三还，帛三两，输布者加五麻三斛或输银十八两谓之调……唐建中元年宜春郡岁贡白苎布十匹。”《江西通志·贡布表》记载：“袁郡之邑，向进苎布，今俱归分宜督办。”宋时袁郡管辖江西省萍乡、宜春、分宜及万载四县。到明清至近代，江西全省十一地市的83个县（市）均有苎麻加工夏布生产[7]。表明江西有延续千年的种麻织布传统，高质量的苎布一度被视为“贡品”。试想，大家闺秀选择价格高昂的丝织品作绣地，民间绣娘是否会就地取材、选择随手可得的麻织品作绣地呢？当然，传统夏布绣具体的起源，追溯到什么时候似乎也大可不必，但可以肯定赣地有传统夏布绣落地生根的土壤。

1.2江西传统夏布绣的沿袭

从农耕文明中孕育而来的汉民族民间刺绣历史悠久。古越人生存在长江中下游及以南地区，这里亚热带湿润气候，适宜葛麻类作物生长，先民将麻绩纱织布挑花，形成青白相间、粗狂古朴的古越麻绣[8]。江西属古越文明的一支，麻纺在其历史上一直扮演着重要形态，早期的夏布绣也应该有古越麻绣影子。各地刺绣受独特地理环境与民俗民情之影响有差异之处，又有民族共性和兼容并蓄的相似之处。江西绣娘以古朴醇厚的夏布為绣地，有乡土气息的“俗”，但少有初期古越麻绣的粗拙之弊；其借鉴外埠刺绣技艺，有开埠从“雅”的情怀，但少有丝绸名绣的繁缛华丽，形成江西近代传统夏布绣大俗大雅之态。

现江西省新余市夏布绣博物馆馆藏江西传统夏布绣50余件（套），从中看到这种民间绣活沿袭到近现代的特色。民间绣活体现传统女性贤惠持家的能力，在生活实用品上的刺绣，一方面可以通过图案美化生活，起到祈福避祸纳吉的作用，另一方面，可以增强物品的耐摩擦牢度。夏布绣应用在服饰边襟、枕套、帐飘、荷包、围涎、肚兜、围裙、童帽等上，同其他民绣相比也有异曲同工之妙。绵远悠长的麻纺布衣，曾是平民百姓的主要服饰来源，其上的传统夏布刺绣保留有浓郁的乡土气息。

馆藏民国时期的夏布女上衣，夏布因挺括凉爽、天然抗菌，在夏季穿着颇为时尚。在服饰边襟上刺绣，可以起到加固织物，防止其撕裂，也可以起到装饰作用，同朴素的造物理念“制器尚用”相符。

2江西传统夏布绣的织绣技艺特征

2.1夏布的织造技艺特征

夏布绣是目前刺绣类已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中，唯一以绣地材质命名的刺绣，绣地夏布构成了其魅力之源。俗话说：麻布绣花，绣地太差。精细的苎麻夏布是制作精美夏布绣的前提，因而考察夏布织造技艺势有必要。2008年江西万载的夏布织造技艺被列入国家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目录，现今江西万载、宜春、宁都、上高、分宜、萍乡、宜黄、新余等地，仍然保留有手工织造夏布的传统。通过对江西省分宜县双林镇夏布织造基地的田野考察，揭示手工夏布的织造技艺，其工艺流程如表1所示。

并不断加入冷水，直至染成；在农村家庭染坊染色以蓝草染青蓝为主，以石灰作还原剂；姜黄、茜草、

栀子媒染染色，以用明矾与铁盐等作媒染剂，也有热尿液替代石染将烂泥晒干后磨成粉末加水与谷物类黏合剂混合搅拌，后将夏布浸入，主要染黑色、灰色、褐色和咖啡色夏布织造技艺主要为织工日常经验的积累。在织造过程中像重要程序的“脱胶”，各地方法有不同之处，脱胶的程度也不同。江西人称质量上等的夏布为标桩，这种夏布绩麻精细、色泽洁白，为选作绣地的上等好布。夏布为先织后染，不同于贵重锦帛织物，先染后织。江西地域多丘陵地带，气候湿润，害虫多，瘴气弥漫，容易引起疟疾。植物染色的气味可以减少疟原虫对身体的依附，且可让织物防菌，减少霉变。另外，也有少许石染的夏布服饰，穿石染的深灰色服饰耐脏，但会愈洗愈白。

2.2传统夏布绣的刺绣技艺特征

传统夏布绣属于实用绣的范畴，其针法朴实，既有适宜夏布色线连点的几何型刺绣，又有对外埠刺绣技艺的接收。夏布绣博物馆馆藏的夏布绣，以平绣、十字绣、纳纱绣及锁绣为主，而补绣、珠绣、盘金绣较少出现。

2.2.1平绣

平绣，亦称细绣。为新余民间夏布绣中常见针法，运用范围广泛。平绣多与剪纸相结合，将剪好的纸样用米浆固定在绣片上刺绣，绣完后，在清水中浸泡清洗纸样。平绣针法绣出的图案有浅浮雕感，针脚排列均匀，纹路清晰。图2为民间夏布绣肩搭，绣地为茜草红，绣线以蓝、白为主，色彩鲜艳浓郁且对比鲜明，运用平绣的齐针、抡针等刺绣的桂花图案，部分地方用套针营造退晕的效果。夏布绣绣地结实、粗犷，常用双股绣线及“迂折回复”的绣法，回避艺术绣绣线分劈的精细晕色刺绣。

2.2.2十字绣

十字绣，亦称“挑花绣”“数纱绣”。夏布一般为经纬纹路清晰，按照经纬线交织的空隙有规律挑制各种几何图形，十字针简洁明了。民间有谚语：麻布挑花，一针对一孔[9]。十字绣不需要纸样贴绣，绣法简单，一般先在脑中谋划好图案与布局，可以绣成二方或多方连续，也可以由单独的几何图形组合物象。图3为传统夏布绣肚兜，用棉绣线绣出来的有规律组合图形，计算经纬线的间隔对称刺绣。绣线红、绿相间，尽量用一种绣线绣出完整的部位，以“十字”为主要构成单位。“十字”也可以延伸成“米字”“人字”“犬牙”及“双三角”等形式。图3中局部放大的几何图形为蝴蝶形象，以“十字”为主，兼具“人字”与“犬牙”形。

2.2.3纳纱绣

纳纱绣，亦称穿纱绣、戳纱针、打点绣，被认为苏绣的一种传统针法。纳纱绣刺绣的图案多呈现基本几何形，针路规律均匀，纹路凸出。刺绣时找准纱眼可直纱、斜向刺绣，前后针之间不能堵塞纱眼。按纱眼逐格数纱进行刺绣，也可多个纱眼间隔刺绣，每一针错开，形成参差不等的长短针。纳纱绣要求绣地经纬纱线空隙大，传统绣地选用纱、罗、粗棉布，在夏布上用纳纱绣效果也佳。图4为传统夏布绣口围，由红、绿两块布拼接而成，局部放大的部分为纳纱绣牵牛花。

2.2.4锁绣

锁绣，亦称辫绣。锁绣是中国自商代至汉刺绣上的一种主要针法，具有结实、均匀的特征。其由绣线环圈锁套而成，针法环环相扣似一根锁链，分双针与单针两种方式。双针刺绣时，第一针，从纹样始端起，落针时与起针相隔不大，绣线兜成圈形作扣。第二针从兜圈中间起针穿过后，拉紧兜圈，完成一个循环，以此重复；单针刺绣时，第一针同双针刺绣时类似，再起针时，针返回从兜圈中穿入，拉紧兜圈，形成一环紧扣一环的纹路。锁绣针法复杂，对眼力要求高，较难掌握，一般大面积刺绣时，只作一些点缀。图5为传统夏布绣枕顶喜鹊登梅，局部为锁绣的梅花。

3传统夏布绣的图案艺术特征

民间刺绣停留在自产自用的状态，没有被宫廷化、文人化及商业化所侵蚀，保留原生的乡情民俗。江西传统夏布绣图案色彩浓郁、造型淳朴自然，寓意丰富，体现民间绣娘率直天性的观念，也间接反映乡民世俗的生活理想。

3.1浓郁鲜明的刺绣用色

江西传统夏布绣色彩由植物染料染色，一般难如实反应现实生活中的色彩，绣娘以心目中的色彩和民俗相结合，同观赏性刺绣用色大相径庭。刺绣与民俗是相辅相成的，是民俗活动中的一个重要内容，与人们的生老病死、婚嫁寿宴、礼乐仪式等有着密切的联系[10]。民间色彩有“闹色”与“素色”之分。“闹色”为暖色系，以大红、粉红、橙色为主，属阳，可避邪兼有喜庆之意。“素色”为冷色系，以绿色、蓝色、褐色、黑色为主，属“阴”，有庄严与沉重之意。“闹色”与“素色”体现出民间色彩的禁忌，在绣地与绣线的色彩选择有所体现。汉民族有尚“红”的习性，其有喜庆、吉祥、忠勇的寓意，本命年扎红腰带、穿红色内衣有驱邪护身的功能。女子出嫁时将绣好的枕顶作为嫁妆，绣地布采用纯度高的红色，为婚嫁时营造吉庆欢乐的气氛。江西童帽在绣地颜色也有颇多讲究，如婴儿出生不足月“克死”亲人，为了避开犯煞，或是以庄重压淫邪，需戴白色、黑色或褐色的“素色”帽子。如若体弱多病，戴绿色或是褐色的“贱色”帽子，以示“贱命”好养。江西传统夏布绣绣地的颜色以青、赤、蓝、白、黑为主，显示民间沿袭以“五正色”为宗，隐约体现出色有贵贱的差别。绣线选择大红、粉红、紫红、草绿、湖蓝等浓艳色彩。绣线与绣地的颜色倾向于互补色，构成色彩强烈的矛盾与差异。绣线通常有3个及以上色彩，用同类色刺绣晕色的效果，对比色塑造形体。

3.2韵味悠长的寓意

江西傳统夏布绣图案看似随意，实则同大多民间绣活一样“图必有意，意必吉祥”。刺绣是一种集体智慧的体现，民间女性从小就开始学习刺绣，刺绣时可不打底稿，依靠心绘默记传统图案，耳濡目染、熟能生巧，因而图案造型具有延续性。刺绣图案的隐喻，具有一定的共通性，日积月累形成了约定俗成的章法[11]。吉祥图案最能够代表广大劳动者对生活的祈福观念，映射出一个民族的文化风貌、审美情趣、美学观念及民俗习惯等[12]。同汉民族民间刺绣一样，江西传统夏布绣以动植物、戏剧人物及日常用品为题材，以比拟象征、谐音寓意及借用双关等手法，寓教于乐、寓情于景，生动形象地表达乡民世俗的美好愿望。戏水鸳鸯寓意幸福的伴侣；花瓶中插牡丹，“平”同“瓶”谐音，牡丹意富贵，联合起来即为“平安富贵”；牡丹、猫与蝶的组合，“猫蝶”谐音“耄耋”，寓意“耄耋富贵”。民间世俗的文化与现实的观念即是：加官进爵、长命富贵、子孙满堂[13]。枕顶上绣石榴、佛手、仙桃等纹样，寓意“多子、多福、多寿”。对于年轻姑娘而言，刺绣多以凤穿牡丹、喜鹊登梅、蝶恋花、鸳鸯戏水、刘海戏金蟾等为主，以刺绣寄托对未来美好婚姻生活的向往，构成其最美好的憧憬。图6为传统夏布绣枕顶花开富贵、蝶恋花。肚兜为贴身小衣，为承载年轻女性刺绣的最好载体。徐珂的《清稗类钞·服饰》释：“抹胸，胸前小衣也。一名抹腹，又名抹肚，以方尺之布为之，紧束前胸，以防风之内侵者，俗谓之兜肚。”[14]，夏布绣肚兜（图3）是用天然植物染色的夏布为底，上用彩线挑绣，彩线红、绿、黄相间，图案繁复由蝶恋花、凤穿牡丹等组成，加以流苏配饰使其更具美观，图案寓意富贵、祥瑞，也寄寓美好的爱情。总体而言，传统夏布绣图案寓意韵味悠长，造型祛繁留简、平面化特征明显，无粗拙之态。

3.3朴拙稚趣的原生态

汉族民间刺绣不同于宫廷文化风格的典雅秀丽、追求逼真效果的“四大名绣”，图案随意、朴拙，具有原创性的天然意境[15]。传统夏布绣图案造型朴拙稚趣，既有原始混沌艺术的简练概括，又残留有自然形态的天然拙趣。夏布绣博物馆馆藏江西清代民间传统夏布贴绣虎头帽，通过碎布拼贴而成的老虎威风凛凛令人敬畏，形象夸张诡异，标准身份的“王”字，露出两颗厉狞的虎牙，隆起的鼻头，圆乎乎的大眼睛，但微微吐出的舌头，却显出卖萌憨态可掬的形象（图7）。贴布手法采“百家”零碎布缝合而成，象征有采百家长者之阳气，保佑子女长命百岁的寓意[16]。乡民生活条件艰苦出生婴儿成活率低，父母希望借猛兽的威风来镇邪去晦气，也希望新生婴儿长大以后像猛兽一样威猛。同为儿童饰品的民间绣活阳新布贴，多以黑蓝色彩为底，形象随心所欲，不似夏布贴绣的缜密繁复。

4结语

江西传统夏布绣根植于麻纺文化的沃土，其针法多样、色彩艳丽、图案朴实，以生活中喜闻乐见的花鸟虫鱼、飞禽走兽及社会生活场景为题材，应用在日常的服饰品上，增加织物的耐摩擦、防撕裂度，为“制器尚用”的直接体现。绣品上的色彩图案，为汉民族传统哲学观、美学观的直接体现。江西传统夏布绣兴起与繁荣，与江西夏布的精良品质有莫大的关系。夏布为江西一颗璀璨明珠，先秦时期吴越先民开始在夏布上制作印花图案，唐宋时期被选为贡品，近代更是仅次于陶瓷的第二大手工出口产品。江西历来非富饶之地，民间绣娘多为社会底层劳动者，生活俭朴，选用随手可得、经济实用的夏布作绣地情有可原。夏布虽不及丝绸雍容华贵，但更显醇厚质朴、浓郁的生活情趣。民间源远流长的传统夏布绣如山间的一朵野菊花，虽不受王宫贵族、文人墨客的待见，但也默默地绽放，填补了江西无“赣绣”之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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