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雄激素性脱发患者相关实验室指标的变化

龚 健， 刘 芳， 高 鹏， 徐剑锋

（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泌尿外科研究所，上海 200040）

男性雄激素性脱发（male androgenic alopecia，MAA）是临床最常见的男性脱发病，影响了30%～50%的男性[1]，主要表现为头发稀疏、变薄。目前，学者们认为MAA的发病机制主要为患者局部头皮毛囊对雄激素（主要是二氢睾酮）的敏感性增强，导致毛囊微型化，毛干变细。此外，遗传因素也被认为参与其中，即正常水平的雄激素就有可能引起遗传易感人群脱发[2]。虽然，雄激素受体基因定位于X染色体，但家族调查发现脱发在父亲与儿子之间存在联系，因此并不能说明脱发单由突变的雄激素受体基因引起[3]。因此，其他常染色体也有可能与脱发的发生有关。有研究结果显示，细胞色素P450芳香酶参与了MAA的发生，芳香酶通过催化睾酮转变为雌二醇来减少滤泡内的睾酮水平，脱发和不脱发人群间芳香酶基因表达存在差异[4]。目前，米诺地尔和非那雄胺可用于治疗MAA，但只能逆转部分脱发且需要持续治疗才能维持治疗效果，无法根治[5]。以上药物治疗效果不佳，究其原因还是对MAA确切的发病机制不明。近年来，MAA被认为与动脉粥样硬化、冠心病、前列腺增生等疾病相关，但各项研究结果并不一致[6]。因此，本研究拟通过分析MAA患者实验室指标的变化，结合文献讨论MAA与其他疾病的相关性，为进一步研究MAA的发病机制提供新的线索。

1 材料和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取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皮肤科就诊的MAA患者430例为MAA组，均为汉族男性，年龄（65.40±0.46）岁，均按Hamilton/Norwood分级标准确诊[7]。另选取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体检中心体检健康且未脱发男性617名作为正常对照组，年龄（65.43±0.30）岁。2个组之间年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1.2 样本采集

采集所有研究对象空腹10～12 h的静脉血3～5 mL，离心分离血清，当日检测完毕。

1.3 实验室检查指标

1.3.1 甲状腺功能指标 三碘甲状腺原氨酸（triiodothyronine，T3）、甲状腺素（thyroxine，T4）、游离三碘甲状腺原氨酸（free triiodothyronine，FT3）、游离甲状腺素（free thyroxine，FT4）、促甲状腺素（thyroid stimulating hormone，TSH）、甲状腺过氧化物酶抗体（anti-thyroid peroxidase antibody，TPOAb）、甲状腺球蛋白（thyroglobulin，TG）、甲状腺球蛋白抗体（thyroid globulin antibody，TgAb）。

1.3.2 肿瘤标志物 甲胎蛋白（a l p h afetoprotein，AFP）、糖类抗原（carbohydrate antigen，CA）125、CA199、CA242、CA50、CA724、细胞角蛋白19片段（cytokeratin 19 fragment，CYFRA 21-1）、游离前列腺特异性抗原（free prostate-specific antigen，f-PSA）、总前列腺特异性抗原（total prostate-specific antigen，t-PSA）。

1.3.3 生化指标 葡萄糖（glucose，Glu）、总蛋白（total protein，TP）、前白蛋白（prealbumin，PA）、碱性磷酸酶（alkaline phosphatase，ALP）、直接胆红素（direct bilirubin，DBil）、总胆红素（total bilirubin，TB）、钾、钠、氯、磷、镁、游离脂肪酸（free fatty acid，FFA）、甘油三酯（triglyceride，TG）、总胆固醇（total cholesterol，TC）、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high-density lipoprotein cholesterol，HDL-C）、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low-density lipoprotein cholesterol，LDL-C）、载脂蛋白A（apolipoprotein A，apo A）、载脂蛋白B（apolipoprotein B，apo B）、载脂蛋白E（apolipoprotein E，apo E）、脂蛋白（a）[lipoprotein（a），Lp（a）]、糖化血红蛋白（glycated hemoglobin A1c，HbA1c）。

1.3.4 免疫指标 IgA、IgE、IgG、IgM、胃蛋白酶原（pepsinogen，PG）Ⅰ、PGⅡ、胃蛋白酶原Ⅰ/胃蛋白酶原Ⅱ比值（pepsinogen Ⅰ/pepsinogenⅡ ratio，PGR）、胰岛素（insulin，INS）。

1.3.5 血黏度 全血还原黏度低切、全血还原黏度高切、全血还原黏度中切、全血黏度：低切（3/s）、全血黏度：高切（200/s）、全血黏度：中切（50/s）。

1.4 仪器与试剂

甲状腺功能指标均采用ARCHITECT i2000sr全自动免疫分析系统（美国Abbott公司）及配套试剂检测。AFP、CA125、CA199、CA724、CYFRA 21-1、f-PSA、t-PSA、INS采用cobas e601电化学发光免疫分析仪（瑞士罗氏诊断有限公司）及配套试剂检测。CA242采用EFFICUTA全自动时间分辨荧光分析仪（上海新波生物技术有限公司）及配套试剂检测。CA50采用MAGLUMI化学发光测定仪（深圳新产业生物医学工程有限公司）及配套试剂检测。HbA1c采用HLC-723G8全自动糖化血红蛋白分析仪（日本东曹株式会社）及配套试剂检测。其他生化指标中除HbA1c外均采用Modular DPP 全自动生化分析仪（瑞士罗氏诊断有限公司）及配套试剂检测。PGⅠ、PGⅡ采用AU5800全自动生化分析仪（美国Beckman-Coulter公司）检测，试剂盒购自日本荣研化学株式会社；其他免疫指标均采用BN Ⅱ特定蛋白分析仪（德国西门子医学诊断有限公司）及配套试剂检测。

1.5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2.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正态分布及接近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采用x ±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不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采用中位数（M）[四分位数（P25～P75）]表示，组间比较采用Mann-Whitney U检验。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MAA组INS、f-PSA、f-PSA / t-PSA比值、apo E、全血黏度：中切（50/s）明显高于正常对照组（P＜0.05）；其他各项指标2个组之间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表5。

表1 MAA组与正常对照组甲状腺功能的比较

表2 MAA组与正常对照组肿瘤标志物的比较

表3 MAA组与正常对照组生化指标的比较 （x±s）

表4 MAA组与正常对照组免疫指标的比较

表5 MAA组与正常对照组血黏度的比较 （x±s）

3 讨论

本研究通过比对MAA患者与正常对照者52项实验室指标并进行分析，发现5项指标[INS、f-PSA、f-PSA / t-PSA比值、apo E、全血黏度：中切（50/s）]2个组之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P＜0.01）。

此前认为，MAA仅会影响外貌。但越来越多的研究发现，MAA与代谢综合征（metabolic syndrome，MS）关系密切。MS是一组症候群，临床症状包括高血压、血脂异常、糖耐量异常和胰岛素抵抗（insulin resistance，IR）等，其病理生理基础是IR。INS是由胰岛β细胞受内源性或外源性物质如Glu、乳糖、核糖、精氨酸、胰高血糖素等刺激而分泌的激素。INS的主要生理作用是调节代谢过程。本研究结果显示，MAA组INS水平高于正常对照组（P＜0.05），提示MAA与MS有一定的联系。此外，还有研究结果显示，MAA是IR的指标[8]。

载脂蛋白是构成血浆脂蛋白的组分。apo B水平升高者患高脂蛋白血症、糖尿病、动脉粥样硬化、心肌梗死的可能性增高。有研究结果显示，男性脱发可能是诱发心血管疾病的独立危险因素，其后这个观点又受到了多项研究的支持[9-10]。最近，有研究结果显示，伴有脱发的年轻男性患动脉硬化的风险高于正常人，且30岁前早发MAA的患者发生缺血性心脏病的概率更高[9，11]。1项包含22 071名美国人的回顾性研究发现，头顶脱发的男性比前额脱发的男性心肌梗死发病率更高[12]。还有研究结果显示，前额脱发的年轻男性相较于正常同龄人更易伴有血清胆固醇水平升高和高血压，女性脱发患者更易发生高血压和醛固酮水平升高[13-14]。MAA还被认为与前列腺增生症、前列腺癌相关。f-PSA是血液中小部分以游离形式存在，未与α1糜蛋白结合的前列腺特异性抗原片段。在正常人中，约80%的前列腺特异性抗原以结合形式存在，f-PSA约占t-PSA的20%。有研究结果显示，MAA与前列腺增生症有关，可能是前列腺增生症的早期预警[15]。但最近的一项研究结果显示，MAA、前列腺增生症、前列腺特异性抗原水平以及前列腺体积之间并无联系[6]。CHIU等[15]发现前列腺癌的发生与MAA呈正相关。MULLER等[16]发现头顶脱发增加了50%的前列腺癌发病风险，11年的随访调查也提示40岁左右伴有头顶MAA是早发性前列腺癌的高发标志之一。也有研究结果显示，前列腺癌的发病风险增高只与头顶脱发有关，而与其他类型的脱发无关。本研究结果显示，MAA组与正常对照组t-PSA水平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但由于MAA组f-PSA明显升高，因此f-PSA/t-PSA比值亦升高，本研究未发现MAA与前列腺癌的相关性。因此，MAA与前列腺癌之间是否存在相关性仍需进一步研究。

综上所述，本研究比对了MAA患者与正常对照者的52项实验室指标，发现2个组之间INS、f-PSA、f-PSA/t-PSA比值、apo E、全血黏度：中切（50/s）有一定的差异，由此提示MAA可能与MS等具有一定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