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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京的华尔兹

2018-09-01

新民周刊 2018年33期
关键词:奈斯华尔兹希特勒

相对于上天开飞机、下海坐潜艇来说,俄罗斯总统普京的华尔兹跳得不算很溜,或许比不上007。但是普京的华尔兹,一定会是欧洲最有名的华尔兹。

8月18日,53岁的奥地利女外交部长卡琳·克奈斯尔在第二大城市格拉茨的加姆利茨举行婚礼。出乎很多人意料,俄罗斯总统普京专程坐专机飞往格拉茨,出席婚礼表示祝贺,并且带去哥萨克歌手献歌助兴。

之所以出人意料,在于此前普京与克奈斯尔并不是老朋友,建立工作关系也仅仅是在今年6月。今年6月5日普京访问奥地利,当时正筹备婚礼的克奈斯尔,在接待普京时,当面邀请他出席自己婚礼。孰料,普京一口答应了克奈斯尔的邀请,这让许多人感到意外。

虽然是临时的邀请和决定,但是分析家都认为,普京应邀并非是偶然,这是俄罗斯与奥地利国家关系的生动写照。

在欧洲,奥地利是一个十分独特的国家。位于欧洲中南部的奥地利,国土形状呈东西向纺锤形,面积8.3万平方公里,划分为9个州。几年前,我曾经用一周时间,从维也纳横穿奥地利,抵达因斯布鲁克。一路上,深深感受到了奥地利的个性和特性。

奧地利是个德语国家,北部邻国是德国和捷克,1938年到1945年7年间,德奥合并,并且是二战同一个战壕的伙伴。在外人眼里,奥地利与德国应该会有天然的亲近感。意外的是,很多奥地利人在谈及德国时,似乎都带着很大的情绪。这跟奥地利的历史有关。

从1278年开始,奥地利一直被哈布斯堡王朝统治,其间多次与普鲁士发生战争,争夺德意志地区的控制权。1867年建立奥匈帝国后,一度成为欧洲中部最强大的存在。1914年,奥匈帝国大公费迪南遇刺的萨拉热窝事件发生,引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一战战败后,奥匈帝国解体,被分割为多个小国,不再那么引人注目。但是,有一个人却始终盯着这个国家。

此人就是希特勒。在很多人印象中,纳粹德国的希特勒,自然是个德国人。实际上,希特勒不折不扣是个奥地利人,1889年出生在德奥边境奥地利一侧的布劳瑙。希特勒上台后,念念不忘隔壁奥地利。1938年,处于顶峰的纳粹德国,终于将奥地利并入德国,很多奥地利人为此一直耿耿于怀。1945年苏联红军横扫欧洲,包围并解放了维也纳,国土分别被红军和盟军占领。1955年在奥地利宣布成为永久中立国后,外国军队相继撤离。由于这些历史原因,使得奥地利在欧洲各国中,相对处于比较超脱的位置。

由于美国因素的介入,目前俄罗斯与欧盟和美国的关系正处于低谷。即使在这样一个背景下,新一届奥地利政府在处理与俄关系时,并未紧跟欧盟。克奈斯尔是中东事务专家,会多种语言,奥地利新政府去年12月组成时,她由执政联盟中的自由党提名,以无党派人士身份出任外长。奥地利总理塞巴斯蒂安·库尔茨2月访问俄罗斯并会晤普京,3月西方国家就俄罗斯前特工“中毒”事件跟随英方驱逐俄方外交官,奥地利政府拒绝“跟风”,库尔茨和克奈斯尔当时发表联合声明,强调奥方保持中立,充当俄方与西方国家之间的“桥梁架设者”。普京6月出访奥地利前夕,奥地利副总理、自由党主席海因茨-克里斯蒂安·施特拉赫呼吁欧盟取消对俄制裁,实现双方关系正常化。

正是这些独特的个性,奥地利令俄罗斯刮目相看。普京参加克奈斯尔的婚礼,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普京专机当地时间中午在格拉茨机场降落,直奔50公里外的村庄加姆利茨。为等待普京,婚礼开始时间还作了推迟。由于曾经的工作经历,普京用流利的德语向新人表示祝贺,还不忘幽默地说“迟来总比没来好”,引得全场会心大笑。

在举行婚礼的乡村旅馆室外空地上,新娘邀请普京共舞。一身西装的普京与身穿浅色裙装的克奈斯尔,在华尔兹的乐声中翩翩起舞。虽然没有光滑的地板,舞姿也稍显生涩,但在欧洲诡谲的政治气息中,这是一缕难得的明媚。

临别时,普京用红色签字笔在新人乘坐的婚车车身上画下一个心,写下祝福语句并签名,用德语向新人和宾客道别。

普京的华尔兹跳得并不熟练,但是他与克奈斯尔的舞姿,传递给欧洲一个重要的信息:最硬的俄罗斯,有着最人性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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