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冲突，就有艺术：关于柯明的新作《人民的“草”》

黄立平（Huang Liping）

《海上生明月》 柯明、朝鲜画家 布面油画 1660cm×380cm 2018年

不久前，柯明的力作《人民的币》在合美术馆展出，反响强烈。撤展还不足一年，余味尚未散尽，我们又迎来了其《人民的“草”》。

作品记载了作者与作为媒介的稻草（收割于朝韩三八线非军事隔离区韩方一端）的一段非凡旅程。通过现成物、雕塑、影像、油彩、壁画，以及文献、手稿等多种形式，生动表达了朝韩冲突背后的人文景象。

如果说《人民的币》抓住3000亿1999版人民币钞票集中销毁的事件，以碎屑和灰烬为材料，表达了社会变革的历史主题——通过金钱的命运引发人们对于关乎社会、道德、文化的悲欢离合的无尽想象，进而暗示人民的价值理想与现实生活境遇的种种冲突；那么，《人民的“草”》则通过作者身处朝韩三八线非军事隔离区的一端，带着当地的稻草辗转到另一端的奇特过程——在消解冲突的同时强调了冲突。

媒介不同，形式有别，甚至主题迥异。然而，柯明的艺术思维与表现手法却惊人地一致——即以敏锐的洞察力抓住敏感问题深度介入，在过程中形成综合性的艺术创意和制作。

冲突是艺术的孵化器。对于冲突内幕的好奇心使柯明一次又一次出现在产生冲突的现场，取得重要的物证，进而通过独特的艺术语言，创造出超乎人们想象的艺术作品。当灵光闪现时，柯明便自如地放纵行为的冲动，让艺术思维自由寻找自己的轨迹。

“朝核冲突”是当今世界特别重大的难解冲突，既关乎朝鲜民族与人民的历史不幸，也关乎中美俄日诸大国的核心利益，还涉及二战后的国际政治格局。从某种意义上讲，朝鲜过去若干年不顾一切发展核武器以及长期受到国际社会的制裁，使朝鲜社会更趋封闭、朝鲜人民生活日益窘迫——这是与二战结束后美、英、俄所实际主导的国际秩序以及美国的霸权主义密切相关的。从顽强拥核到兑现安全经济利益——这样的发展方式也是难以为继的。因为长期的闭关锁国状态，对于即便是近邻的绝大多数中国人而言，朝鲜人民的实际生活境况如何，朝鲜的社会文化状态又如何，都是一个谜。《人民的“草”》呈现了朝

1. 展厅现场

2.《天使》 柯明 现成品、稻草 1200cm×350cm×240cm 2017年

3.《风吹草地》 柯明 布面油画 150cm×140cm 2018年

4.《天使》 柯明 黄铜喷塑 120cm×120cm×110cm 2018年

2鲜社会的一个艺术的缩影。值得一提的是，展览中的巨幅油画，是由作者构思起稿后，委托朝鲜国家画院的多位画师集体完成的。作者通过特殊的交易手段，用美元向这些参与的创作者支付了可观的酬金（或许这是近年来朝鲜在被国际社会制裁背景下得到的最大一笔外汇收入）。这幅油画也反映出朝鲜艺术创作现状的某种缩影。柯明非凡的艺术行为，使我们有机会对“朝核冲突”和朝鲜的历史命运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视角。毋庸置疑，《人民的“草”》将使柯明的艺术创造力和影响力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当今世界依然错综复杂，地缘冲突问题层出不穷。但放眼未来，没有熄灭不了的战火，也没有化解不了的冲突，时间可以证明一切。2018年6月12日，是历史性的“特金会”的外交约定日，世界瞩目。无论风云如何变幻，这个日子注定要载入史册。我们选定这个日子作为展览的开幕日，是对柯明这一艺术活动意义的历史见证。

艺术或许并不能解决冲突，但可以加强人们对冲突的理解。

2018年6月1日

注：

展览名称：人民的草：跨越三八线柯明艺术项目

展览时间：2018年6月12日-12月12日

展览地点：武汉合美术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