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中国生态文旅发展模式与前景探析
2018-08-22李弘
李弘
摘要:生态旅游自20世纪80年代传入我国,这一概念正在被产业界和旅游者接受,成为旅游业的新模式。在我国,自然旅游、文化旅游已普及多年,而生态文化旅游还是一个新兴的领域。对“生态文化旅游”这一概念进行阐释,可以看到当前我国生态文旅发展的契机,在模式研究基础上,进一步深入探讨生态文旅发展的多重模式及其开放性、包容性和多样性,分析生态文旅的发展方向及活力前景。
旅游业作为一个“古老”的朝阳产业,正在全球范围内迅速兴盛。旅游业对环境的影响也逐渐被社会所重视,随着资源可持续利用的呼声日益高涨,生态旅游应运而生,成为旅游业中发展迅猛的一个领域。[1]伴随着生态旅游的发展而日益受到青睐的文化旅游,逐渐成为旅游产业引人关注的重要发展趋向。
一、 文化旅游及生态文化
文化旅游是指通过旅游实现感知、了解、体察人类文化具体内容之目的的行为过程,是以旅游文化的地域差异性为诱因,以文化的碰撞与互动为过程,以文化的相互融洽为结果的,它具有民族性、艺术性、神秘性、多样性、互动性等特征。文化旅游的过程就是旅游者对旅游资源文化内涵进行体验的过程,这也是文化旅游的主要功能之一,它给人一种超然的文化感受,这种文化感受以饱含文化内涵的旅游景点为载体,体现了审美情趣激发功能、教育启示功能和民族、宗教情感寄托功能①。
虽然“生态”一词来自西方自然科学,而生态旅游所倡导的人与环境协调发展的理念,更符合我国传统文化中“天人合一”的思想,即人与自然之间相互交融的和谐关系。[2-3]这种人与自然的关系反映,被称作“生态文化”。[4-5]生态文化包括所有自然环境影响下的物质文化、行为文化和精神文化。物质文化主要体现为第一产业(农、牧、渔业)的生产形式、传统工艺、作物、畜牧产品,初级制成品、建筑等;行为文化的主要形式包括具有地域环境特色的饮食文化、服饰文化、居住文化、生活习俗、礼仪方式等;精神文化则以环境特色鲜明的文学艺术作品、宗教信仰等为代表②。在这里,生态文化不是一个“生态+文化”的联合词组,而是一个“生态的文化”之整体概念,交织于我们所生存的环境,反映人类生存的“状态”,反映人与自然关系的具体物质或抽象的文化形式。在生态保护为前提的原则基础上,注重生态文化的感知,是“生态文化旅游”这一概念建立的基础。对于“生态文化旅游”的实质,不是生态旅游与文化体验的简单相加,而是以自然景观为媒介的对“生态文化”的体验。在生态文化旅游中,真正触动游客心灵的,是这些景观所蕴含的沧海桑田、离奇曲折的历史变迁,对这些变迁历程的追寻、探索和思考,激起人们对自然的敬畏,对气候、环境、社会问题与人类活动关系的共鸣与反思,这才是生态文旅吸引游客兴趣、令人流连忘返的真正魅力所在。[6]
二、当前我国生态旅游业的发展现状及生态文旅发展契机
(一)以自然保护区为起点,生态旅游形式呈现多样化
生物圈自然保护区是我国最早建立并引入“生态旅游”理念的旅游方式,也是当前重要的生态旅游服务形式。[7]截至2015年底,我国已建立各类自然保护区2 000多个(列为国家级的429个),20个被正式批准加入世界生物圈保护区。当前我国生态旅游对象已从原生的山地、森林、草原、湿地、海洋、沙漠等自然景观发展到半人工生态景观:地质地貌、史前遗址(如楼兰古城)、自然灾害遗迹、矿山遗迹、有机农业、农村田园景观等,生态旅游形式包括游览、观赏、科考、探险、狩猎、垂钓、田园采摘及生态农业主体活动等,呈现出多样化的格局。同时,生态旅游已经成为地方政府吸引投资的重点产业,经济发展的新支撑点。
(二)生态旅游业发展的重点是地域文化鲜明的原生态地区
原生态保护良好的乡村地区具有生存环境多样性和生态文化多元性的自然特征,有很大的旅游开发潜力。一些山区村落,仍保持近乎原始的农业生产和耕作方式,民俗風情源远流长,历史文化积淀深厚。开发以乡村旅游为主要形式的生态文旅产品,在保护当地自然环境的前提下发展经济,传承乡土文化,促进就业,增进对外交流,是提高当地居民生活水平的有效模式。
利用多民族聚居区和边疆地区丰富的人文自然资源,发展生态观光农业,实现新时代农业生产转型,在此基础上对生态文化资源进行整合,是适合我国国情的扶贫战略重要内容。截至2016年,生态旅游扶贫战略的实施,已使全国12.8万个贫困村脱贫致富。[8]
贵州省黎平县以政府购买NGO服务的方式开展文化旅游扶贫,利用丰富的资源,以建设社区共识、完善社区治理、支持社区公共生活、开展以保护环境与文化传承为内容的社区行动,鼓励村民参与,成功造就了文化旅游扶贫的“郎德模式”③。
(三)当代旅游业发展中出现的主要问题
我国现代旅游业起步时间不长,已经出现了旅游资源掠夺性开发、社会参与意识弱、投入与产出不均衡、环境保护意识弱等方面的问题。这些问题应通过加强规划、引导、鼓励多方参与共同协调来解决。
1.规划指导思想不明确,生态文化主题缺失
规划滞后,旅游开发过程中缺乏科学的理论指导。[9]近年来,一些地方政府希望通过发展生态旅游来实现“旅游兴市、旅游兴县”的目标。但一些生态旅游景区在开发与建设时,急于求成,项目缺乏全面科学的论证、评估,对旅游资源重开发轻保护,造成自然资源的损坏与浪费,如对风景区植被、地形的破坏导致自然景观破坏等④。
最近,一条题为“成都20亿文旅小镇的死亡之路”的网络报道被热传。[6]以周庄的配置,冠以“成都清明上河图”“成都周庄”的头衔,耗资20亿建设面积与周庄相当的“龙潭水乡”,在经历了开业短暂的火热后,只剩下破旧的船只和冷清的街道。究其原因:项目规划未能与地区经济发展有效耦合,规划中预期的刚性需求并不存在;号称“清明上河图”却看不到任何与之相关的内容。这种人为嫁接的外来文化与本地环境的相容性差,导致生态文化与地域经济发展密不可分的主题缺失。[10]
2.体制不顺,社会参与微弱,生态目标难以实现
目前,我国生态旅游景区大多分布在一些动植物资源和生物多样性较为丰富的国家自然保护区、各级森林公园、地质公园等,占地面积较大,主要以政府、大型企业为主导,社会参与渠道较少。所处地域行政管理多头化、利益相关者的诉求多元化,致使管理上既无统一的目标,又无统一行动准则,旅游参与者各自为政,各行其是。旅游项目及其所需的基础设施投资建设主体与建成后的受益人不是同一主体。例如,由政府投资建设的生态旅游基础设施,其受益人通常为旅游公司,导致潜在的利益相关者参与意识低下,无序竞争加剧,甚至商业竞争政治化,结果是保护自然生态环境及生态文化传承、促进地方经济发展、社区共同受益等生态文化旅游预定的目标无法实现。例如,江西省上犹县陡水湖旅游景区,景区资源涉及上犹县、崇义县、上犹江水电厂、赣州市犹江林场、赣南树木园等单位,在景区规划设计、开发建设之初,未能统一协调,很难在所有景区进行执法管理,导致景区资源保护、参与人利益公平共享等目标无法实现⑤。
三、生态文化旅游的发展模式
2018年5月召开的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将生态文明建设的意义由2017年党的十九大确立的“千年大计”上升为“根本大计”。会议提出要加快建设的5个生态文明体系中,生态文化体系被正式提出并高居首位。可以预见,生态文化将作为生态文明建设的理论研究和建设实践的主要内容,生态文化旅游从而获得全新的发展契机和广阔的发展空间。
三农问题一直是我国持续寻求解决和发展的核心问题,随着近年来农村生态保育的需求和土地利用方式的转变,以及农村产业转型的需要,乡村旅游作为农村地区生态文化旅游的主要形式,将持续保持强劲的发展势头。
除了山地、森林、沙漠、河、湖、海洋、自然保護区作为旅游地外,随着人类对自然、环境,人与自然之间相互影响关系的认识逐步深入,生态文化的内涵不断拓展,生态文化旅游发展的触角也伸向一些人类活动高度密集的场所。以情景游历的方式,回顾、反思人类与自然界的关系中曾经犯下的错误。这种警示色彩浓重,更具生态文化内涵的旅游方式,正在被产业界及生态意识逐步提高的游客接受与认可。
在实地考察、案例分析和归纳研究的基础上,简要概括出生态文旅发展的六类基础模式。
(一)都市休闲商业文旅
人们对旅游目的地和时间的选择不断发生变化,开始更加看重在节假日获得都市日常忙碌生活以外的放松和体验,都市休闲旅游伴随市场需求应运而生。每到旅游旺季,景区几乎人满为患,旅游安全问题凸显,人们更加渴望舒适、安静的旅行环境。
都市拥有购物、娱乐、酒店、餐饮等诸多休闲度假的基础设施,是开展休闲商务活动的天然载体。以休闲商务度假为特点的文化旅游,既可以满足人们对休闲体验的需求,又可以避免旅途劳顿,同时也能满足商务人士的商务需求,将成为新的旅游热点。近年来,以城市历史、经济、建筑、文学、绘画等文化艺术的起源、发展演变为内容的“都市文化”研究正在兴起。从生态角度来讲,这些围绕城市发展的“都市文化”,也属于揭示人与环境之间关系的“生态文化”。对于都市特有的、人与环境的关系更为密切、响应更为迅速的都市生态文化体验,是无数徜徉于古旧街市、名人故居、文玩市场、美食街区等旅游者梦想邂逅、体验的对象。通过与都市周边旅游资源的整合,一方面使都市生态旅游资源成为周边的旅游景区景点配套和补充;另一方面,通过对都市文化资源的挖掘整理,形成别具一格的都市休闲生态文旅产品风格,创造都市商业文游新的吸引点。城市作为交通枢纽的功能成为旅游线路的重要节点,对于部分热点线路而言,都市休闲商业文游也可以起到缓冲作用。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上海市静安区以“国际静安,圆梦福地”目标为指引,全力推进“美丽家园”建设,通过与旅游文化等部门的合作促进静安文化与旅游的提升。配合推进东斯文里、张园等石库门里弄建筑的保护性开发,构筑区域文化品牌,探索打造集文化、商业、娱乐、旅游、观光为一体的具有上海特色、静安特色的商旅都市文化(图1)。
(二)田园综合体旅游
2016年7月发布的《住建部、发改委、财政部关于开展特色小镇培育工作的通知》,揭开了我国特色小镇产业发展的大幕。近几年来,农村地区利用土地存量大、建设空间充足、自然环境优美、农副业生产特色明显、乡土文化气息浓厚等优势,开展了以家庭、村镇为基本单元,以农家乐、生态农业观光游为代表的乡村旅游。随着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入推进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加快培育农业农村发展新动能的若干意见》和财政部《关于开展田园综合体建设试点工作的通知》文件的公开发布,农村地区正在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变化,农业生产方式的转换成为必然趋势。[11]可以预见,乡村生态文化旅游正在从以郊野公园、生态农业观光、乡村旅游、特色生态小镇等单一模式向蕴含更加丰富的生态文化内涵的田园综合体等产业集群形式逐渐演变,“田园综合体”将成为全国乡村建设和农业发展转型升级的重要载体和强力手段(图2)。
(三)自然保护区旅游与生态保育
自然保护区以其美好的自然环境和生物多样性成为生态文化旅游的重要承担地(图3)。[12]不可否认的是,任何形式的旅游活动,都对环境产生影响甚至破坏。自然保护区也有着自身的生态承载力制约,过量的开发和旅游活动将给自然环境带来负面影响,甚至破坏生态,形成不可逆转的生态损伤。即便是以保护、改善环境为目标的生态文化旅游,同样存在环境问题。环境部历年出版的《生态环境公告》显示,我国生态环境恶化的趋势尚未得到有效控制。生态旅游地环境、生态系统的保育、修复和生态平衡,成为生态文化旅游持续开展的关键条件。例如,通过人工湿地建设,为生态文化旅游地构建良好的生态系统,保育和修复旅游地的生态平衡,保护生物栖息地,恢复湿地生物多样性,营造优美的湿地景观,使得以湿地为旅游地的生态文化旅游得以开展。已经在开展生态文化旅游活动的旅游地在某个阶段因为环境问题的累积,达到一定程度,也需进行持续的保育、修补和修复。
(四)工矿遗产旅游与环境修复
我国是一个矿产资源大国,有着数千年的矿业开发史,近几十年工业经济的快速发展对矿产资源的需求大幅增加。矿业的兴隆虽然为国民经济的快速发展提供了保障,也造成了严重的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随着经济不断转型,依靠矿产资源的工业生产和落后的开采方式逐渐被淘汰,产生了大量的废弃工厂和枯竭矿山,导致废弃工、矿尤其是废弃矿山生态环境问题日益凸显。这些矿山往往经历了历史、地理、地质、人文、政治、经济环境的变迁和起伏,遗迹蕴藏着深厚的文化积淀。矿场遗留地公园化、资源化,将其拥有的工业文化与旅游业深度融合,发展工、矿遗产文化旅游,是一条恢复生态环境的有效途径,同时也是一条促进当地经济发展的废弃矿场资源化再利用的振兴之路。开展以资源教育、科普宣传为主要内容的旅游体验活动,利用矿山遗址开展生态文化旅游,将成为废弃矿山及塌陷地再生利用的新途径(图4)。
要发展矿区旅游,必须通过生态修复来改善旅游环境,使之达到旅游业发展的基本环境要求。矿山生态修复与工、矿文化旅游的融合发展,在取得显著经济效益同时,还解决了矿区大量劳动力释放引起的就业安置问题,有效地促进了生态环境整体改善与旅游产业的同步发展。
(五)灾后重建特色文化旅游
自然灾害往往会对人类的生活、生存环境产生巨大的影响。灾害的发生,有自然变迁的内在原因,也有人类活动影响的因素。人类对自然资源的挥霍和掠夺性开发利用、对环境的无视与践踏,是造成环境恶化、生态系统退化以及灾害频发的根本原因。
灾后重建工作是恢复人民生产生活秩序,也是恢复生态环境的首要任务。挖掘、提炼围绕灾害发生所产生的生态文化,通过在受灾地及受灾害影响的地区开展生态文化旅游,可以在有效地保育受损害的自然环境的同时,促进地方经济的恢复发展。更重要的是通过有冲击感的事实记录,体验受灾地生态文化,警示人们尊重自然、尊重规律、尊重科学,加强生态修复和环境治理,确保人口、资源、环境协调发展的重要性。生态文化的本质就是反映、记录人与自然相互影响的历史和后果。
2008年汶川地震后,根据《国家汶川地震灾后恢复重建总体规划》中提出坚持“经济持续快速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相结合”的原则,汶川及周边地区如北川、茂县、什邡等地,积极开展生态文化旅游融合发展重建工作,不仅促进了地方经济的恢复发展和自然环境保护,也为我国今后灾后重建工作积累了宝贵经验。这种生态环保与灾后重建特色文化旅游融合发展的模式,将成为今后生态文旅发展的重要方向(图5)。
2010年4月14日,玉树藏族自治州玉树县发生7.1级地震,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和地貌破坏。玉树州灾后旅游重建过程中,发挥玉树州自然人文景观和民俗文化资源优势,构建了以唐蕃古道、高原湿地草原、康巴民俗风情和宗教文化旅游带为主线,以观光、体验为主体的集人文景观、自然景观、民俗风情为一体的高原特色旅游,打造了雪豹之旅、源头科考探险之旅、天上玉树摄影之旅、藏传佛教朝觐之旅、康巴民俗风情体验之旅和可可西里环保之旅等一批独具特色的中高端旅游产品。通过玉树地震灾后重建展览馆的建设,集中体现藏区生态文化敬畏自然、尊重自然规律,以及新时代“大爱同心、坚韧不拔、挑战极限、感恩奋进”的玉树精神,给游客以生动的教育体验。
(六)复合型生态文化旅游
未来的旅游业,必须充分考虑因为城镇化引起的生活节奏加快、压力加大这一事实。与观光旅游相比,休闲度假更加强调内容丰富的休闲体验和高品质的旅游服务,文化旅游能够以其丰富的文化内涵,满足民众日益增长的休闲度假、舒缓压力、增长知识、拓宽视野、陶冶情操的旅游需求。同时,单个的旅游产品可以融合和转化,也可以相互叠加成为复合型旅游模式。通过同业联合、跨界合作,形成大的运作平台和体系,创造多元化的服务模式与收益路径,促进生态文旅的服务延伸,多个大型旅游集团、跨界投资旅游的传统企业等都在尝试该模式。各类主题不同、风格迥异、各具特色的观光旅游的目的地,可以通过丰富产业、产品业态增加旅游功能,提升服务质量,成为游客流连忘返的休闲、文化游历圣地。然而,对于如何打造一流的复合型生态文化旅游目的地,仍然没有清晰可见的成功模式。目前仅有少数几个业内典范:如无锡田园东方、深圳华侨城等进行了复合式模式开发,积累了成功经验。
深圳华侨城规划建设的顺德“欢乐海岸PLUS”,号称粤港澳大湾区最大的都市文化旅游综合体项目。该项目由一个完全免费、全开放运营的旅游区域“陆公园”将一侧集水景、游乐于一身的华南最大海岛主题“水公园”桂畔湖,与另一侧的湿地公园连为一体,开创性地将商业街区、主题公园、生态湿地融为一体,形成独特的“商业+娱乐+文化+旅游+生态”的全新文旅模式,开创“全业态、全天候、全融合,新体验、新智慧、新生态”的大型文化旅游区的典范。“PLUS”主题商业区,融合以水为界、依河而居的岭南生态文化,包含生态购物中心、曲水湾风情商业街区、酒店式公寓、高端企业公馆和美食博物馆及国际创意城市美食文化交流中心,实现最大程度的资源共享,向不同品味需求的游客提供“全客群覆盖、情景+体验”的商务休闲、文化旅游服务。
作为江南四大古镇之一的乌镇,从1999年开始,历经了东栅观光游、西栅休闲度假、乌镇戏剧节到国际互联网大会四个发展阶段,代表了从单一的旅游产业,逐步向产业融合发展的复合模式的转变历程。乌镇之所以能够在古镇建设中脱颖而出,甚至超越开发更早的西塘、周庄,成为文化、艺术、科技创新之都,就是因为乌镇的发展始终抓住了文化这一旅游的灵魂,尤其是承载着千年古镇历史变迁、兴衰沉浮的生态文化,并高度重视历史遗产保护开发和再利用,始终坚持这一理念,解决了乌镇面临的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文化保护之间的矛盾。[13]乌镇旅游作为乌镇发展的独特模式,走出了一条与众不同的古今文化荟萃、中西產业融合之路。复合经营、统一经营和专业管理,是乌镇取得成功的根本原因。未来乌镇在互联网产业、智能制造、现代制造业、新型旅游业等方面的产业集聚融合会越来越紧密,涉及产业范围也会越来越广,将引领旅游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的世界潮流。[14]乌镇以全新的整体开发、运营、多产业聚集融合模式,实现了古镇旅游的提升和转型,为中国古镇可持续发展提供了一种可借鉴的样板(图6)。
四、生态文旅发展前景
生态文化旅游是人与自然双向影响关系在旅游活动中的生动体现,是强调环境保护与促进经济发展相互协调的产物。我国旅游业的开展,在早期以生态保护区旅游、乡村旅游的基础上,逐渐呈现“生态文化旅游”特征更为明显的操作模式。在一些有前景的生态文旅领域,如矿山遗留资源利用和灾后重建特色文化旅游,將为生态文旅带来新的契机和发展空间。在进一步优化现有发展模式的同时,特色小镇、田园综合体等形式,以及将多个项目的资源、运营、经营整合的复合型模式,将成为今后生态文旅发展的重要方向。以建设生态文明为导向,保护生态环境为首任,创新生态文化为核心,提高旅游效益为愿景,确保生态、生产、生活的协调融合,共同创造生态文化旅游发展的美好未来。
注释:
①郭丽华:《略论“旅游文化”》,《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1999年第3期。
②白光润:《论生态文化与生态文明》,《人文地理》 2003年第2期。
③郎德是贵州的一个苗族村寨,乡镇旅游对其村寨文化的影响和生态扶贫卓有成效,所以有了郎德模式。出自孙兆霞:《生态旅游扶贫专题报告》,中国扶贫经验国际研讨会,2016年。
④⑤马艳芹,黄国勤:《江西生态旅游的可持续发展研究》,《世界生态学》2014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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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明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