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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长臂猿

2018-08-18陈欢

户外探险 2018年8期
关键词:高黎贡山长臂猿

陈欢

中国有类人猿吗?很多人都不知道吧,也包括我。提到类人猿首先想到的就是黑猩猩、大猩猩,但它们都生活在遥远的非洲。中国竟然也有类人猿,还是世界上栖息海拔最高、最北端的类人猿,长什么样呢?

天行长臂猿

学名Hoolock tianxing,英文名Skywalker Hoolock Gibbon,也称高黎贡白眉长臂猿,是长臂猿家族最新添的“新丁”,2017年1月才正式确认的新物种,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该物种在中国仅分布在云南省德宏州盈江县北部和保山市高黎贡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及腾冲猴桥边境一带,种群数量不到150只,2018年7月被最新的IUCN红色名录评估为极度濒危(CR)。

妙不可言的猿(缘)分

2016年,我离开了任职多年的北京电视台,开始摸索学习如何成为一个自然影片的导演和制片人。

2016年8月,我跟随中国野生动物摄影师董磊第一次来到云南高黎贡山,在这里他遇到了一只和他儿子同岁的白眉长臂猿,并且让他牵挂了五六年。我有点水土不服,一路上吐下泻发着烧。董磊见我这副样子,估计我是爬不动山了,“就带你看看长臂猿生活的环境吧,但是想看见它们,不进山等上几天是不太可能的。”

一下车,见到眼前又陡又长的台阶,我脚底开始发麻。为了传说中的中国类人猿,一咬牙,迈开了腿。穿过人造的建筑之后,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这里是中性常绿阔叶林的原始森林,云南的雨林在地理上是个很奇妙的存在。高黎贡山位于欧亚板块的边缘地带,与印度洋板块碰撞的最前沿,隆起的青藏高原与横断山脉阻断了蒙古高压带来的寒潮。而高黎贡山西面广阔的缅北低地则像一个敞开的口袋,迎接来自印度洋强大而湿润的西南季风,带来大量降水,在缅甸北部形成了这个纬度本不该有的热带雨林,且与东南亚的热带雨林通过缅甸南部的沿海走廊连接在一起,很多典型的东南亚物种通过这条廊道一直分布到青藏高原的边缘地带,比如苏门答腊犀牛、熊狸、马来熊。

在漫长的进化岁月里,缅甸中部的旱区呈周期性的扩大与缩小,从而与东部的怒江及横断山南缘的一系列山脉形成一个隔离带,和人类有着亲缘关系的天行长臂猿,一个行踪隐蔽的动物种群,在这里栖居了上百万年,过着隐士般的生活。

“董老师,快看,什么在树上动?”我们刚沿着游客通道走了几百米,我就看见有东西在树上迅速移动。定睛一看,是几只松鼠,对于野外经验丰富的董磊和丁铨来说,松鼠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足够有吸引力了,便期待着茂密的树林里再发出点什么动静。

“唰唰—”我还在原地,树林竟再次发出了颤动。我忍不住又把董磊和丁铨唤过来,“董老师,那不是松鼠了吧,是黑的,在动,是什么?”

“长臂猿!”丁铨脱口而出,那瞬间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天啊,怎么第一次来就被你撞见了!我们之前在这儿待了好几天才看见。”

“快看!不是一只,是一家子啊!”

很难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在那之前,关于它们的种种故事和传闻,已经让我有过无数次的想象。下了山,我激动地给发现并命名天行长臂猿的范朋飞教授发了微信,告诉他我的兴奋和喜悦,我还清晰记得他的回复:“恭喜你,几乎每一个见过天行长臂猿的人,都会爱上它们!”

这就是猿(缘)分吧。

一个新物种的确认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年轻人,试图完成一件不知道能否实现的事:跟长臂猿交朋友,让它们信任他。

2017年是范朋飞教授研究天行長臂猿的第10个年头,但在镜头前他并不愿过多地表达自己对长臂猿的感性认知,他希望可以通过严谨的数据记录和分析来反映这一濒危物种的生存状况。但那些山里起早贪黑跟踪长臂猿的经历,酸甜苦辣,与自然朝夕相处的“野人”生活,早已生动地融入了他的课堂,带领着学生透过类人猿的研究,进而建立起对人性更深刻的认识和思考。

“明天的新闻发布会,将正式宣布高黎贡山的白眉长臂猿种群是一个新物种!”2017年1月11日晚,我与范朋飞教授通了电话,他正在昆明准备第二天的新闻发布会讲稿。

范朋飞教授团队自2007年开始研究高黎贡山保护区内的白眉长臂猿,这一地区的长臂猿长期以来被认为是东白眉长臂猿(Hoolock leuconedys)。他们在高黎贡山建立了长期的野外科考基地,先后习惯化了3群白眉长臂猿,得以对它们进行详细的观察和全面的研究。“习惯化”,即让长臂猿熟悉人类存在的过程。

为了彻底搞清我国天行长臂猿的分类地位,范朋飞和昆明动物所蒋学龙研究员、何锴博士,联合美国、英国、德国、澳大利亚等国家的灵长类分类学家,从外部形态特征、牙齿几何形态学和分子遗传学等多个方面对天行长臂猿与典型的东白眉长臂猿进行了比较分析。“ 分子种计算的结果显示这两种长臂猿的分化时间在49万年前。”最终,范朋飞及其团队研究了近十年的科学成果,被国际权威灵长类期刊《American Journal of Primatology》接收并正式发表。国际上的主流媒体BBC、CNN等也同步报道了这个震惊人类的消息,“难以置信在21世纪,还有我们不认识的类人猿!这说明我们对地球的了解还多么的少啊。”

这个物种被命名为天行长臂猿(Hoolock tianxing),又称高黎贡白眉长臂猿,这是第一个由中国人发现并命名的类人猿物种。天行的名字来源于“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道家古训,呼吁人们遵循自然界的规律,同时期望天行长臂猿(长臂猿在中国古文化中一直被视为君子的代表)这一“君子”能够自强不息,在地球上长期繁衍。此外,“天行”生动描述了长臂猿在树冠层行走的生动姿态,它甚至还有了一个极具电影感的英文名Skywalker,让人想到电影《星球大战》里的天行者。

一只独猿和一个家庭

“有时候它就坐在枝头一动不动,一直看着家群,独猿那个眼神,哎呀……看着特别让人揪心。”

这是我们缤纷自然团队来高黎贡山拍摄纪录片《中国天行者》的第三天傍晚,幸运地见到了传说中的那只母独猿,并成功拍下了它的画面。回到营地,云南林科院的白冰博士意犹未尽地给我们讲述着他过去见到独猿的经历。那是一只成年的雌性天行长臂猿,单身20多年,一直没有找到对象。它的旁边,却生活着一个圆满的天行长臂猿家庭,一夫一妻,还有两只健康活泼的小猿。

长臂猿是领地意识很强的动物,以家庭为单位生活。长臂猿家群一般包括一对父母,年轻的儿女和新生的幼崽。那只独猿一直很想加入这个家庭。我们开玩笑说,也许隔壁家的公猿是它的梦中情人。但是可惜,天行长臂猿是典型的一夫一妻制,每次母独猿一靠近,公猿都会首先冲上去把它逐出领地。

雄性长臂猿的主要任务是维持领地,保证配偶和子女有足够的生活资源,防止外来种群个体的骚扰,保证子女的安全。

但独猿和家群的活动区域重叠很大,独猿想过来打落单的家群母猿,结果被夫妻俩追出200米,只用了2分钟,速度非常快。我们的机器都来不及架设,它们就这样从我们的头上风驰电掣般飞了过去。

猿鸣三声泪沾裳

杨加连是带我们进山寻猿的老护林员,今年61岁。他说这只独猿可能有30岁了,并不一直单身,它可能曾经有过配偶。老杨的这个猜测是从他兄弟的经历推断的。他说10年前,他的兄弟在母独猿活动的领地打下过一只雄猿,那只不幸的雄猿可能就是它当时的配偶。但这只是护林员的猜测。根据长期研究这群长臂猿的范朋飞教授判断,现存的这只独猿无论从体型特征还是哺乳特征来看,都应该是一只从未哺育过后代的20岁左右的单身母猿。

没有人知道它从哪里来,它的家人去了哪里。在我们拍摄的过程中,这只独猿的行踪是最难琢磨的。它形单影只,在茂密的原始森林里非常难以发现。只有它鸣叫的时候,才能大概判断到它的位置。

猿鸣,是很有意思的一个行为。长臂猿不仅通过鸣叫来宣示领地,也通过鸣叫来呼唤爱情。

称长臂猿是中国最有魅力的动物之一,是有历史依据的。中国人在古代就注意到了这种神奇的动物,并把它们写进诗歌里。“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在诗人李白、杜甫所在的唐代,长臂猿的分布曾北及长江。然而,1300年后的今天,只有西南边境还能听到长臂猿自由的呼唤。

长臂猿没有明显的发情期,理论上可以全年交配。但是由于雌性妊娠期較长,长臂猿每隔3年才生一胎,它们一般不会在妊娠期和哺乳期间交配,配偶间常常1~2年内不发生性行为。即使这样,也能够保持稳定的配偶关系。从恋爱到死亡,天行长臂猿一般一生只与一只配偶在一起。

然而,偌大的高黎贡森林,方圆30公里内,现在除了邻居的这个一家四口,独猿见不到其他的同类。长臂猿是胆小的动物,5公里已经是它们的极限移动范围,要它们跋涉30公里之外去寻找同类是不太可能的。更何况,森林之外早已横亘着人类的村庄和公路。这5只天行长臂猿,就这样孤伶伶地守着高黎贡山南端的这片家园。

让董磊心心念念的那只2008年出生的小长臂猿今年将满10岁,长臂猿通常要8~10年才成年,成年的天行长臂猿无论雌雄都将离开家群,去建立自己的新领地,寻找自己的配偶。拍摄它们最难捕捉的画面是互动行为,尤其是家中这只喜欢独自行动的亚成年个体。它似乎意识到自己即将独立,在为自己的未来排练。我总是在想一个问题,当它需要走出熟悉的森林去探索外面的世界,它的命运会怎样发展?

白眉天行者

生存海拔最高的类人猿

盛夏8月的高黎贡山里,雨水不断,体表感受仍然很冷。世界上的长臂猿大部分分布在东南亚的平原地区,因为那里有它们赖以生存的热带雨林和亚热带季雨林。然而,高黎贡山的南端因为海拔与纬度都相对较低,适合长臂猿生存的湿润雨林沿山体一直爬升到海拔2000米左右的亚热带区域,长臂猿也随着山地雨林一路扩散到了这里。可以说这里是亚洲类人猿分布的最北端,也是全世界长臂猿生存海拔最高的地方。

范教授告诉我,最适合长臂猿生存的海拔是1300米左右,然而低海拔的地方早已被人类开发。被迫在高海拔生存下来的天行长臂猿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寻找食物,它们的主要食物——浆果在高海拔山区数量少,树叶成了重要的食物补给。我们的镜头还捕捉到它们“食肉”的瞬间,它们通过食用蜥蜴、幼虫、鸟蛋甚至泥土来补充身体所需的营养。

白眉长臂猿因眼部上方有两道白眉而得名,与典型的东白眉长臂猿相比,天行长臂猿的两道白眉明显分开且粗细均匀,雄性下巴没有白胡须。毛色方面,雄性为黑褐色,胸腹部有浅色斑块,头顶扁平,毛发较长,披向后方;雌性体背为灰褐色,四肢颜色比身体较淡,面部及眼下方环有一圈白色毛发。

天行长臂猿是一种会变色的动物,某种程度上我们需要靠毛色来判断雌雄。出生时都是浅棕色的猿宝宝,和妈妈一样,2~3个月之后,无论雌雄都会变成黑色的小猿,一直到它们成年的变化。雌性长臂猿从亚成年开始,毛色会逐渐从黑变成浅棕色,而亚成年的雄性仍然保留黑色的毛发,还会长出两撮棕色的阴毛,外表看很像屁股上的一个小短尾巴。

天行长臂猿生活在中缅边境纷繁神秘的原始森林里,在中国,它们栖息于云南西部怒江以西的保山、腾冲和盈江一带。它们靠强健修长的手臂在林间摆荡,常常像人一样在树上直立行走,故名“天行者”;脸上两撇弯弯的白眉,让人联想到武侠小说里来去自如、轻功了得的白眉大侠。

穿越百年的探查

当我看到范朋飞展示出的那具现存在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里的标本照片时,那个100年前尘封的故事仿佛被一阵风吹开了神秘的面纱。那具100年前的长臂猿标本就是一只新种天行长臂猿!

20世纪初,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曾致力于寻找原始人类的最早聚居地,经研究他们相信,这个地方在喜马拉雅山脉附近。于是他们决定对亚洲中部高原做一次系统的调查,希望对当地的原住民和动物群落及其生存条件有一个大致的了解。美国探险家安德鲁斯(Roy Chapman Andrews)带领亚洲动物探查队来到喜马拉雅山附近进行考察,于1916年8月下旬由滇越铁路进入云南。他的著作《在中国的宿营和追踪》(Camps and Trails in China, 1918),记录了探查队在中国的活动情况。他们在怒江支流的南定河临沧附近先发现了白掌长臂猿,可惜的是100年后的今天,白掌长臂猿已经在中国野外功能性消失。而在南定河150公里外的一个叫禾木树的地方,他们发现了另外一个属的长臂猿。这里的长臂猿无论从鸣叫的方式,还是长相外貌上,都和之前他们认识的长臂猿区别很大。安德鲁斯一行人用枪打下了3只长臂猿做成标本,现分别存在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和哈佛大学。

当我阅读着这位探险家100年前写下的文字,是一种难以言传的时空交流。

追猿

拍摄长臂猿是什么样的经历?说实话,我们都是笨办法:跟踪和等待。

野外的长臂猿是从不下地的,树冠层是它们的高速公路,它们在树上荡两下就翻过几棵大树,我们在底下的人却要翻山头下沟渠。长臂猿依赖原始森林里的高大乔木生存繁衍,它们需要又直又高的大树躲避地面的猛兽,还需要茂密的树冠层为它们提供藏身之地,避开天空的猛禽。然而,高大的原始乔木却没有想象中得多。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棵可以搭建拍摄高台的大树,树高40米,摄影师郑毅每次要花半个小时才能攀上去。有时候,跟了一天长臂猿精疲力尽后,大伙儿都回到营地吃饭,郑毅还要待在林子里练习攀树,为第二天的高台拍摄做准备。

天没亮,摄影师和护林员就要开始进山,上高台做准备,等待长臂猿起床活动。湿滑的草果地是我们寻找长臂猿的必经之地,漫山遍野凡是有水源有沟渠的地方,都被当地人种上了这种叫作“草果”的经济作物。每次路过草果地都要小心翼翼,很容易滑倒。

草果是火锅料理中的一种常见香料,也可入药,近些年火锅餐饮在城市里越来越盛行,草果收购的价格看涨,草果成为当地农民的主要经济收入。草果种植需要充足的水源,同时原始森林里高大浓密的乔木能为它们提供天然的遮荫。为了给草果腾出种植空间,林下的小树就要被砍掉。然而,每一棵树都有寿命的,当大树老去,小树成长,原始森林才能生生不息。我们通过航拍机对森林进行鸟瞰,看到这种情况很明显,这导致长臂猿喜欢的果树数量减少,找寻食物需要更长时间。

希望与威胁

有人说,天行长臂猿会在放晴的时候鸣叫,意味着好天气可以下地耕种;要连续下雨的前一天,它们也可能鸣叫。村民受到长臂猿的“点拨”,可以更好地安排农活。还有人说只要村子周围有长臂猿叫,整个村子就能免除瘟疫的发生。也许是得益于这些说法,以及对猿鸣的美好想象,云南德宏州盈江地区的天行长臂猿得以幸存至今。

盈江地区的长臂猿生活在没有原始森林的集体林中,这里海拔较低,次生林里还生长着一些它们爱吃的果树,加上当地的村规民约,集体林里的天行长臂猿种群密度,竟然比在高黎贡山高海拔的原始森林里还要大。

听说香柏村有两群天行长臂猿,村子边上就能看见,于是我们决定前往。通往香柏村的公路正在修建,到处都是推土机和压路车,要不是越野车估计一般的车都进不了村。一进村子,扬沙漫天,运沙车忙忙碌碌地进出,村里正在大兴土木,开山建新房。

“好几个月没听到过原来这群长臂猿叫,可能是修路机声音太吵,或者已经搬到山那边了。”蹲在路边抽烟的村民告诉范朋飞。

2017年4月,范朋飞组织了一次盈江地区的种群调查,香柏村本来并不在他重新调查的名单里。“2016年,我们已经把香柏的两个猿群调查得很清楚了,A群6只,B群5只。但是现在听说这边的B群很久没叫了,我才临时决定过来看看什么情况。”这一次,调查人员在香柏村待了7天,仍然没有找到原来的B群。

如今,天行长臂猿在世界上仅剩不到150只。它们面临着种群栖息地的破碎化和丧失、种群间难以交流、食源植物的减少、偷獵等威胁。

“想要真正地保护这个物种,肯定需要多方合作。”范朋飞说。2015年,他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创立了大理白族自治州生物多样性保护与研究中心(简称“云山保护”),希望通过保护长臂猿等濒危旗舰物种来进一步保护西南原始森林生态系统,开展了一系列宣传与考察并行的活动。云山保护的两位理事、 摄影师赵超和董磊提供了大量的高清照片,为天行长臂猿的形态特征鉴定提供了重要的帮助。

我们缤纷自然团队制作出品的《中国天行者》,是全球首部记录和揭密这一神秘物种的故事纪录片。在影片中,将展现很多从未被观察到的猿类行为,近距离地讲述独猿和家庭群的隐秘生活史,希望能让更多人了解这个与我们中国缘分深长的濒危类人猿。

这些濒危的生灵还能在高黎贡山的高大树木上继续“天行”多久,取决于我们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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