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制表如何迎接行业范式的转换

2018年7月制表行业迎来了大新闻，Swatch集团旗下18个品牌集体退出瑞士巴塞尔表展，这是对于有着100多年历史一直被视作钟表行业内最重要展会的巴塞尔表展的致命重创。消息一经发出，各方人士争相发表评论。最多的声音是瑞士人不愿意花宣传的费用了。瑞士人作生意冠绝天下，世界各大洲各大城市无论北京、上海、东京、新加坡，还是巴黎、柏林、纽约，最好的商铺都是卖昂贵的瑞士手表的。瑞士人对于营销宣传的Marketing是特别舍得投入，而且投入的非常有技巧，钢都用到了刀刃上。举个例子，我认识的汽车圈接触媒体人，日子过得相当不错，真正挣到钱了，很多人在国外买房定居。而我在手表圈十年，几乎认识所有的钟表媒体人日子相比就惨淡多了。这也从侧面体现出，瑞士人对于钟表媒体宣传的高效性。

2018巴塞尔钟表展

宝玑2018年巴展展位

天梭2018年巴展展位

我个人觉得最客观的表达是瑞士最大的制表集团斯沃琪集团 CEO Nick Hayek的表述，“传统表展已不符市场需求”。而在哲学上对此类事件的表述就叫做“范式”的转换。美国哲学家库恩（Thomas Sammual Kuhn）在1962年发表了重要的哲学著作《科学革命的结构》，在其中提出了“范式”的概念，这部著作深刻影响了世界。有统计“范式”是近50年间在科学研究中最经常谈到的概念。这个理论最重要之处是解释了世界上为什么会发生如同斯沃琪集团突然退出巴塞尔表展这样的“意想不到的事情”（超范式的事情）。这个事件预示着钟表行业巨大变革的范式转换的开始。简单说就是在移动互联网化的世界中，传统的制表行业如何推出产品和推销产品。

瑞士人的优势在于传统机械腕表的设计、制造和工艺，昂贵的媒体宣传和奢华店铺投入。在2013年我参加巴塞尔表展，一天收到的印刷极为精美的宣传材料就有几十公斤，这些宣传品的印刷是很昂贵的，更不要说纸媒时代一个杂志封面动辄30万元人民币。而到了互联网时代，这种宣传都平等的呈现在手机屏幕上。投入不在成为宣传效果的最大瓶颈。而在移动互联网的应用方面，中国创新领先于世界，现在到了拼我们优势的时候了。

讲一个印象深刻的成功范例，我认识一位杭州的手表商人纵横手表行业小20年时间，销售各种高端手表，包括百达翡丽、朗格的高端产品。而在2018年我注意到他开始经销北京手表厂的陀飞轮腕表，而且售价也达到了2万左右的水平。这对于国表是很难得的，2010年在深圳我为国内制表厂授课，国产的陀飞轮机心每枚800元。8年过去了，国产钢壳陀飞轮腕表也能卖到2万元，还有消费者真金白银的捧场是很可喜的现象。重要的原因就是互联网的低成本宣传，让产品体现出了真正的价值。

国表在互联网经济的新范式下，面对瑞士制表的调整是完全有翻身的可能的。不仅高端如北京表的陀飞轮，在入门表款的DW腕表也充分展现了国表的实力。从行家的角度DW腕表用料和工艺是很普通的，但是在设计上敏锐和明智的采用了国人喜欢的包豪斯简约风格，把国内喜欢的德国Nomos腕表的设计不但是借鉴而且是借鉴到了精髓。而且很明智的采用价廉、精准、耐用的石英机心。设计好，走时准，从2016年开始着实风靡国内市场。

欧米茄2018巴展展厅外景

巴展参观者也在逐年减少

北京表60周年色彩陀飞轮-玄色

斯沃琪集团离开巴塞尔表展，据说节约了4.3亿瑞郎也就是近30亿人民币的Marketing费用。这笔营销的费用毫无疑义国表行业没有任何一家可以拿的出来。而如今互联网经济的发展，几乎抹平了在营销投入上的鸿沟差距。国表的机会要来了，现在互联网时代资讯传播的方式和成本发生了巨大变化，本小利薄的国表在宣传上完全有可能同财大气粗的瑞士人平起平坐。去年某国表品牌招待国内的各路媒体人每个人赠送了一块自己的产品，获得了铺天盖地的各种自媒体宣传。

解决了媒体宣传的瓶颈，接下来就是在产品上下功夫了。一句老话“人叫人千声不应，货叫人点首自来。”东西好是根本。就是瑞士制表的内部，最高端的百达翡丽、理查德米尔等广告打得也不是最多的，崇高的地位还是来自于东西好。

中国人的聪明才智，远的不说300年前清朝中期做的陶瓷、丝绸、茶叶都是世界上最高端的、最赚钱的产品。所谓中华就是“中间的精华”，中国人曾经充满自信。但是近代的处处不如人，让我们崇洋媚外，总觉得洋玩意是高品质。时代变化了，新的互联网技术改变了世界，给了中国制表界缩小鸿沟式差距的可能。

范式转换有多大力量呢，举个例子，Sony索尼在胶片摄影时代什么都不是，到了数码时代就成为巨头。这就是索尼适应新范式的需求，而之前强盛如生产胶片的柯达没有适应新范式而变得销声匿迹。在大的范式转换下顺之者昌、逆之者恒亡。面对范式的变化，国表应该吸取北京表陀飞轮和DW腕表的成功经验，争取逆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