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教育对我国居民消费结构的影响研究

尚玄 陈亚飞

摘 要：本文对我国国民教育与消费结构之间的关系进行理论与实证研究。文中首先梳理了有关教育和消费结构变动方面的国内外研究，对教育、消费结构以及两者之间关系的已有文献做出总结；之后对教育影响消费结构变动机制进行了理论上的探索，找到了教育影响消费结构变动的途径；最后通过面板数据模型对我国国民教育与消费结构关系进行了实证研究，并根据结果提出了针对性政策建议。

关键词：国民教育 消费结构 面板数据模型 政策建议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科学技术水平和社会生产力都在不断提高，国民生活水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民众的消费观念在此期间也发生了显著变化，消费意愿逐渐增强，且对消费品的种类、层次要求不断提高，即社会的消费结构发生了变化。而在当今社会，科学技术在生产中的作用日益增大，教育对我国国民人力资本水平乃至消费能力、消费结构的影响逐渐增大。当前，我国正处在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深化改革、产业结构进一步转型升级的关键期，而消费结构对经济发展影响巨大，不合理的消费结构将会极大地阻碍我国经济发展。因此，从实际应用角度对我国消费结构变动升级具体机制的研究，对政策的制定和调整有着重要意义。

一、对国内外国民教育及消费结构相关文献的梳理总结

（一）关于国民教育和消费结构方面的外文文献回顾

1.关于教育及人力资本方面的外文文献回顾。对人力资本的早期研究可追溯到亚当·斯密。他认为人们在花费一定成本接受教育之后从事工作能够为个人、家庭带来更高收益。因而，亚当·斯密认为接受一定的教育是必要的。而Schultz（1960）认为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的贡献比物质资本投资大得多，这是Schultz首次从经济增长的角度阐述人力资本的重要性。

其后较有代表性的研究有Romer（1986）、Lucas（1988）。这些经济学家对人力资本的重视程度越来越高，建立了诸多模型，将人力资本内生化，使得经济增长中的诸多问题都能够结合人力资本相关理论来解释。特别是Lucas提出人力资本同时具有内部效应和外部效应，即人力资本是凝聚在劳动力身上的知识、技能水平等，它可以提高劳动生产率。

2.国外学者对消费结构变动方面的已有研究。国外对消费结构的研究最早始于德国经济学家恩格尔于1857年提出的基于居民消费结构的恩格尔定律，即随着收入增加，食品支出在收入中的比重将逐渐减少。恩格尔定律首次揭示了食品消费支出和居民收入之间的数量相关关系。

Kiminori Matsuyama（2000）提出了消费社会理论，他认为在这种经济中，必然存在食品生产部门，消费者首先消费食品；其次一系列工业部门生产等级由低到高的商品，这些部门依次发展壮大，可供消费者进行消费的商品种类逐渐增多，同时商品质量不断提高。

Reto Foellmi，Josef Zweimuller（2008）的文章中提出了“分层需求”的概念，认为人们的需求并不是随着收入的增加而增加的，而是在基础需求已经满足的前提下选择消费更高层次的消费品来满足更高级的需求。

实证研究方面，C. Liuch（1973）将LES模型进一步完善为扩展的线性支出系统型（Extended Linear Expenditure System，ELES），这种方法已经被广泛地应用于消费结构问题的研究中。Theil和Barten（1965，1966）提出了Rotterdam模型，但这一模型的观测结果变化范围大，精度不高。Deato、Muellbauer（1980）提出了近似理想需求系统模型（AIDS），能够准确刻画出不同变量对消费结构的影响。

（二）我国学者对教育和消费结构方面的研究成果梳理

1.教育和人力资本方面的国内研究回顾。我国学者对教育及人力资本的研究起步较晚，在上世纪80年代才在研究中引入人力资本的概念。李忠民（1999）的著作中认为，人力资本是一种投资，这种投资增加了人的知识、能力和健康水平等。王金营（2001）对1978—1998年时间序列数据进行了实证分析，结果表明，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有明显的促进作用。许和连，亓朋、祝树金（2006）在新增长理论框架下分析了人力资本在生产函数中的作用。结果表明人力资本积累有助于提高物质资本的利用率。

2.我国学者对消费结构变动方面的研究成果梳理。随着国民收入的不断提高，我国国民的消费结构也正在发生着一系列变革和升级。已有一批学者作了我国居民消费结构变化和消费升级的相关研究。

陈建宝、李坤明（2013）建立了简单的理论模型研究了消费结构转型升级的影响因素。 袁志刚，夏林锋、樊潇彦（2009）总结了我国城镇居民消费结构升级过程的特点，主要可概括为衣、食方面的消费减少，基尼系数不断降低，同时对住房、医疗、教育、通信和交通工具以及福利方面的消费不断增加。吴瑾、张红伟（2010）通过对消费结构和经济增长的影响因素分别进行总结与分析，总结了消费结构和经济增长相互影响的三大机制，即需求、产业结构以及收入分配。俞剑、方福前（2015）分别从产品结构优化、投资结构变化和产业结构升级这三条传导途径，建立固定效应和随机效应模型来考察城乡居民消费结构升级对我国三大产业经济增长的影响机制。刘慧、王海南（2015）就产品和服务消费结构变化，对美国与中国的消费结构状况进行了比较。他们认为中国城镇居民消费结构还没有达到美国社会那样的消费结构升级稳态阶段，但居民产品和服务消费的变化趋势与之类似。

二、教育对消费结构影响机制的理论探索

（一）人力资本水平的影响因素以及教育在其中的作用探究

根据Becker的人力资本理论，他认为人力资本包括诸多方面，如健康、寿命和知识技能等，而各类人力资本的获取途径也有所不同，知识、技能的提高主要依赖于教育；另外，Todd P和Wolpin K认为，儿童认知能力也对个体最终人力资本的形成起到了重要作用，而儿童认知能力的获得则来自于家庭早期教育。Lucas在其研究中提到“干中學”的思想，认为在实际工作中的经验积累和技能熟练程度的增加也能提高个体人力资本水平；而健康、寿命方面的人力资本则通过医疗保健措施获得。在人力资本的诸多影响因素中，教育投资是目前人力资本投资最主要也是最基础的方式。可以说教育在人力资本存量形成中占重要地位。各类因素对人力资本的影响机制可由下图刻画：

（二）人力资本水平提高对消费结构变动的影响机制分析

教育水平的提高必然导致学习者知识技能水平的提高，即获得了更多的人力资本积累。这样的个体参与到生产过程中，必然由于具有较高的劳动生产率而获得了更多收入。收入水平的上升则会带来个体消费水平的提高，这样，个体必然会改变其消费结构：用于购买基本生活资料的消费比例降低，对发展性消费品甚至奢侈品的消费增加，就出现了消费品质量日益提高，消费品种类逐渐丰富的现象。人力资本水平对消费结构变动影响的传导机制可由下图概括：

三、国民教育对消费结构变动影响的实证研究

（一）主要数据、计量模型及指标选取

1.文章数据来源。本文搜集了2005—2014年十年间各省人均受教育年限、8类消费支出占人均总消费比例、人均可支配收入等数据，这些数据大部分来源于中国国家统计局公布的《中国统计年鉴》，另还有小部分数据来源于《中国教育统计年鉴》。

2.文章所用计量模型。本文主要使用面板数据模型进行实证分析。面板数据模型是现今计量经济分析中十分常用的模型，它既包括同一时间点不同截面个体的数据，也包括每一个横截面的时间序列数据，因此面板数据模型可增加模型的自由度，降低了解释变量之间存在的多重共线性程度，从而使得到的参数估计值更加精确。

3.模型指标选取。本文参照李军、黄园、谢维怡（2015）中提出的消费结构指数构造消费结构变动的衡量指标。《中国统计年鉴》中将消费品分为8类：食品、衣着、居住、家庭设备用品及服务、医疗保健、交通通信、教育文化娱乐服务以及杂项商品和服务。高层次消费品的消费量越大，说明居民消费能力越强、消费结构越趋向高端化，生活水平也就越高。消费结构指数即反映了这一特点：消费结构层次越高，系数越大，反之，则系数越小。其具体计算公式为：

据此公式，我们计算出了2005—2014年各地区消费结构指数。

在李军、黄园、谢维怡（2015）的文章中，所选的教育水平衡量指标为人均教育年限，但我们认为教育水平并非由单一因素决定，因而不应只关注人均受教育年限的影响，所以本文在其基础上进行改进，根据每年各地区人均文教支出占比和人均受教育年限构造出“综合人均教育水平”这一综合指标：人均文教支出占比反映了个体对教育的重视程度，再将其与人均受教育年限进行相乘，就得到了综合人均教育水平CEL，相当于对人均教育年限应用人均文教支出占比进行加权。

（二）数据处理及面板数据模型回归结果

面板数据单位根及协整检验。在进行面板数据回归之前，需要先对数据进行单位根检验和协整检验。下面我们给出综合人均教育水平和消费结构指数面板数据的单位根和协整检验结果：

面板数据ADF检验概率值为0.0152<0.05，在5%置信水平下显著，数据通过了单位根检验。

下面给出协整检验结果：

可见除Panel v统计量外，其余统计量概率均小于0.05，在5%置信水平下显著，可以认为数据较好的通过了协整检验。

之后要对数据进行Hausman检验以确定具体模型形式，由于面板数据模型应用广泛，对其进行处理的技术手段已十分成熟，具体操作过程在此不再赘述，下面给出残差平方和数据和模型判定结果：

根据上表中所得结果，计算得到F1=（S2-S1）/[（N-1）k]S1/[NT-N（k+1）]=1.06129F（0.95，62，256）=1.36612。故应选择变截距模型，下面给出估计结果：

根据结果，我们可以得到回归方程：

CSIit=0.00355*CELit-0.31918

（2）

且结果显著。我们看到回归方程中CELit系数大于零，说明人均综合受教育水平与消费结构系数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也就是说人均受教育年限与人均文教支出共同促进了消费水平的提高和消费结构的升级。

四、针对模型结果的政策建议

（一）政府应加大教育投资力度，提高国民教育水平

一个国家或地区的教育投入水平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其民众的人力资本水平，在这样的背景下，政府更应该发挥自身的作用，加大教育投资力度，提高国民教育水平。政府从上到下的每个层级都应该对国民教育给予足够的重视，各级政府都应该承担好各自的责任，高度重视基础教育，大力发展高等教育。

（二）在加大教育投入力度的基础上，充分发挥教育对消费升级的促进作用

要提高居民收入水平，促进消费升级过程，就必须充分重视教育，通过一系列有效举措充分发挥教育在消费结构升级中的作用。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均在个体开始工作之前进行，而对已经参加工作的在职工人来说，同样不能错过对其进行再教育、再培养的机会。

（三）提升我国国民教育重视程度，在全国范围内树立重视、支持教育的理念

提升我国公民自身对教育的重视程度将是提升国民教育水平乃至消费水平的又一有效途径。国家应在对国民的教育过程中加入教育重要性的思想导向性宣传和教育，使国民在自身思想态度上对教育引起足够的重视。同时，国家应继续加大对高学历劳动力的政策优惠力度，使国民更多地享受到接受教育带来的好处。

参考文献：

[1]Kiminori Matsuyama.The Rise of Mass Consumption Societies[J].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ics， 2000（5）.

[2]Gollin DParente SRogerson R.The Role of Agriculture in Development[J].American Economic Review，2002（2）.

[3]Becker G S，Tamura R. Human Capital， Fertility and Economic Growth[J]. 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1990 （S5）.

[4]TheilH.The Information Approach to Demand Analysis[J].Econometrica，1965 （1）.

[5]陈建宝，李坤明.收入分配、人口结构与消费结构：理论与实证研究[J].上海经济研究，2013 （04）.

[6]许和连，亓朋，祝树金.贸易开放度、人力资本与全要素生产率：基于中国省际面板数据的经验分析[J].世界经济，2006 （12）.

[7]俞剑，方福前.中国城乡居民消费结构升级对经济增長的影响[J].中国人民大学学报，2015 （05）.

[8]李军，黄园，谢维怡.教育对我国城镇居民消费结构的影响研究[J].消费经济，2015 （01）.

[9]袁志刚，夏林锋，樊潇彦.中国城镇居民消费结构变迁及其成因分析[J].世界经济文汇，2009 （04）.

（尚玄，浙江工业大学经贸管理学院。陈亚飞，浙江工业大学经贸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