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民俗符号在网络新媒体境遇下的传承与发展
2018-07-27赵昕贺优
赵昕 贺优
摘 要:在过去的几百年里,艺术和科技在各自的领域体系里发展着,就好似两条平行线,鲜少有交集,但四次信息革命的发展给了"科技和人文的结合"一个重要的推动力。这对于传统民俗符号的发展也是一次革新,而在新的信息革命-网络新媒体的驱动下,如何使厚重的历史传统符号和高科技的现代新媒体技术完美的结合?如何把传统的民俗图案做为当代的一种流行元素进入到现代人的生活中?这一系列问题的探讨不仅和保护民间非物质文化息息相关,也关系着如何提高中国国民教育素质和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
关键词:新媒介;民俗符号;视觉化
中图分类号:J5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8)05-0158-03
一、科技和人文的结合促进新发展
在过去的几百年里,艺术和科技就好似两条平行线,在不同的领域体系里发展着,鲜少有交集。1959年,英国人类学家斯诺在《两种文化》里提出:高扬理性的科学文化与注重人存在价值的人文主义,这两种文化长时期不断背离。这种现象是人类文明从文艺复兴之后最大的悬而未决的问题。 特别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在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争后,工业大生产的负面性不断地暴露出来,工业革命后技术飞速发展,给人类带来了巨大的物质满足,但是科技的冰冷与人类欲望的盲目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不安。像《摩登时代》电影表现的那样,大工业生产中,人们变成了机器的附属品,这时候呼吁“科技和人文的结合”的观念广泛地被人们提起,并且很多的人文艺术家为了拉近科技和人文之间的距离都做了很多的尝试,比如英国的工艺美术运动,新艺术运动,现代主义运动的爆发。究其根源,都是在试图找寻一种适合大工业生产中的文化与艺术体系。
而这困扰我们几百年的问题,何时得到解决的呢?在距离斯诺写出《两种文化》的40年后,另一位作家布洛克曼,提出了解决之道,他在《第三种文化》中提出:“之所以会出现两种文化的背离,是因为两种文化科学和艺术沟通不够,所以技术与媒介的产生,把两种文化的对峙转化成了一种合作。”例如:1978年,“科学计算可视化”(Visualization in Scientific Computing)概念被提出,被认为是科技与人文的完美合作,标志着科技和人文艺术在技术的推动下进入了一次新的发展时代。正是媒介把这两个最不兼容的东西融合在一起,把科技这种冷冰冰的东西,和人性、艺术这种最唯心的东西,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设计信仰》姜奇平教授中指出科技与艺术的关系,他觉得科技是一种保证,而艺术是一种标尺,用设计者的行为来传播文化,借助科技的力量用艺术的高度进行设计,进而起到传播文化的目的。比如:目前的新技术,虚拟现实技术的产生,加入了声音动态等效果的符号变得更加丰富多彩,视、听、触等多种感官的综合运用也使得符号达到信息的全面传达。是技术完美地把艺术带给人们的“情感”与技术可以达到的“行为”联系起来,达到一种全新的“科技和人文的结合”。
二、安徽民俗符号在新媒体境遇下的传承与发展
(一)传统民俗符号遇到技术革新必然是推动力
传统民俗符号,即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人类无形的宝贵文化遗产。近些年,我国已经全面展开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不仅是在中国,在全球保护民间手工艺以及留住民间艺人的呼声也是越来越高。日本民艺之父柳宗悦先生毕生不遗余力地宣传工艺之美,他曾认为:民艺是我们在这个时代找到历史和接近历史最好的方式,他认为工艺必须与实用相结合,与民众相结合,与时代相结合,必须和时代共同发展,自然的加护、民众的无心之美是美的源泉所在。这一观点发人深省,值得我们去学习。
技术的革新对民俗符号是一个重要的推动力。如何使古老的民俗文化在新的媒介下焕发生机,是近些年来,很多国家研究和关注的焦点。姜奇平先生(中国社会科学院信息化研究中心秘书长),潜心研究互联网境遇下的视觉符号发展长达二十多年,他格外重视新媒介下传统视觉符号的发展,在《新物种起源》中他写道:“通过传统符号的再创新,并不是回到远古社会,而是在高科技的帮助下把具体的时间感和空间感找回来了”。
中南民族大学副教授陈峻俊也在《符号的魅惑(网络消费文化研究)》认为:“网络传播中的各种文化现象作为一种虚拟文化,它的存在是现实文化的补充和建构,同时也是一种解构。我们的传统民俗符号如果要焕发新的生机,必须要和新媒介进行接轨。”
(二)安徽民俗符号的现状与发展
安徽民俗符号种类繁多。作为一个历史文化名城,安徽人们对于当地的民俗符号也有着相当深厚的感情。在安徽考查调研时,每当问起街边的群众,他们都对安徽的民俗符号如数家珍,如:黄梅戏,孕育于长江中游,乃戏曲“大家族”中佼佼者,是中华戏曲百花丛中一株灿烂绽放的鲜花,还有被周总理称作“东方芭蕾”,的花鼓灯艺术,更有唱响祖国大江南北,流行于淮河两岸的泗州戏。不仅仅是民众对于民俗的热爱,政府也对于民俗符号做出了极大的关注和保护。安徽省作为全国首批非遗数字化试点省份,对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了全方位的信息采录,并同步拍摄专题片在省、市、县电视台播放,已达到向民众宣传安徽璀璨文化的作用。近年来,政府还积极举办民俗文化节、民俗文化演出、讲座等等,这些举动极大地加快了民俗文化的传承與发展的步伐。
虽然政府和民众做出了种种的努力,但是跟所有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一样,我们一面感慨着它们璀璨的艺术魅力,惊叹着它们顽强的生命传承力,一面还是对这些民俗艺术文化的传承与发展产生巨大的担忧。民俗文化依靠的原生态村落,老艺人口耳相传的培育模式,稳定的人口居住模式,都随着农村城市化进程的加快,逐渐的消失殆尽。培育民俗文化的沃土已经流离失所,在民俗文化濒临断层的今天,全球化导致“文化混杂”对于中国本土艺术文化的冲击,以及民俗艺人的逐渐流失,文化生态系统的巨大变化,都让传承中国几百年的民俗文化如花朵一样迅速地枯萎。如何让一个产生于农耕时期的艺术文化在现代互联网的浪潮下生生不息的发展呢?如果让在互联网时代成长的数字体会到传统民俗文化的力与美呢?这些都是我们急需思考和解决的事情。
正如《文化变迁理论》中提道:社会内部和外部的任何变动都会促使它文化系统发生适应性的变化,从而引发新的发展需要,创新、传播、包涵是文化变迁中的主要过程与途径。这个理论无疑为我们的疑问提供了一个极其有力的方向和切入点。依照《文化变迁理论》,民俗符号在发展的过程中,会受到技术,政治,经济,制度的影响,而新媒介的运用,会让民俗符号产生强大的传播力量。正如唐家路分析的那样:“如果文化传承是纵向的,那么文化传播便是横向的,传承是时间维度的,历史的,而传播便是交叉的,整体不可分的发展和改革。”探讨如何传承与传播,并且保存民俗文化特点在当下是个不容忽视的命题,而如何使得厚重的历史传统符号和高科技的现代新媒体技术完美的结合,如何把传统的民俗图案当作当代的一种流行元素进入到现代人的生活中,在娱乐中潜移默化地接受民间非物质文化知识的熏陶,这不仅和保护民间非物质文化息息相关,也关乎着如何提高中国国民教育素质和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而在这个方面,中国的设计师也做了很多种的尝试,比如像故宫博物院就是一次很好的尝试。通常新媒体讲求“新奇”,而博物馆则追求“古旧”,但是故宫博物院把看似矛盾的这两点很好地融合在一起,通过网络APP以及虚拟现实技术给我们呈现出一种新的发展模式,一种新媒体下文化和技术完美结合的一次突破。
三、安徽民俗符号在新媒体境遇下的实践与总结
于是,在上述那么多理论和技术的支撑下,作者也做了一系列的实践尝试,根据收集和调研的民俗资料,通过互联网技术的手段,做出了一系列宣传民俗文化的网页,在实地的考查与网页运营和推广中,学习和总结到了一些想法和经验。
(一)民俗符号在网络新媒体的发展下,更注重个体体验感
在历史的进程中,历史文化被视为文明传承很重要的载体,透过文字符号表现出来,民俗文化也是发源于此的,但是互联网发展之后,人们的记忆呈碎片化,视觉化发展,段永朝老师把这种现象概况为五个征兆,“记忆”“主体破碎”“公共领域的重构”“快感”“自组织”,而这些特征要求民俗符号在网络新媒体的发展下,必须要注重个体体验感,注重每个个体的“记忆”“感觉”。比如:在台北故宫出品的《韩熙载夜归图》的APP中,每位受众者都可以跟随图画中的每一位主人公的脚步,去认识他们和背后的文化。而在我们宣扬安徽民俗文化的实践中,也使用到了个体体验感,在制作的花鼓灯文化网页中,网站分为几个大的方向,比如:服饰、建筑、美学等等,每位受众者可以根据自己喜欢的点,点击进去,然后由一个知识点带领着,由点到面的去浏览整个花鼓灯的知识系统。
(二)民俗符号在网络新媒体的发展下,更注重视觉化
麦克卢汉说:“媒介之间是相互关联的,一种媒介必定是另一种媒介的发展和延伸”。所以,21世纪网络时代的兴起,也使得民俗符号不再是单一的平面表现形式,而是更加视觉化,甚至加入了视、听、触等多种感官的综合运用,从而使得符号达到信息的全面传达。在制作的花鼓灯文化网页中,我们也运用到了五感宣传的手段,在网页中加入了视频,音频,动画等特效,使得受众者可以更加生动化视觉化的了解花鼓灯的知识系统。
(三)民俗符号在网络新媒体的发展下,更注重参与互动感
数字原住民的大幅度增长,带来了一种新的“互联网浪潮”的生活方式,姜奇平教授在《互联网:碎片化的生存》中提到互联网的思想土壤,提到人在面对新媒体的时候,会不会出现新的变化,或者说“人”不断地介入“物”,同时又被“物”嵌入后,“人”自身发展的问题。而一堆人聚集在一起又可以形成,而在我们宣扬安徽民俗文化的实践中,网页的设计增添了大量的留言互动区域,每一个登录网站的参与者都可以留下自己的言论,或者参与不同的讨论小组去探讨自己对于民俗文化的理解。
四、结语
在文化创意国际化、产业化的今天,国家提升文化软实力在一定程度上依靠着文化流通與文化传播,而中国是一个有着璀璨文化的文明古国,拥有着那么多的文化艺术瑰宝,但随着民俗文化依靠的原生态村落的消失,我们不仅对这些民俗艺术文化的传承与发展产生巨大的担忧,在民俗文化濒临断层的今天,是发展还是停留,如何传承民俗艺术文化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传统民俗符号在网络境域中会有哪些新的发展与创新,网络时代应该如何与传统设计相融合,未来技术会如何改变传播方式?未来视觉传达设计又会如何扩展出新的领域呢?这一系列的问题有待更多的人思考与研究。
笔者的上述研究与实践证明:新的技术与新媒介的合作,把厚重的历史传统符号和技术从以前的对峙转化成了一种合作。在互联网的运用和帮助下,传统的民俗符号从传统的传播形式中走出,变得更加有互动性和参与感,更易于被数字原住民接纳和传播。把传统的民俗图案当作当代的一种流行元素融入现代人的生活中,在娱乐中潜移默化地接受民间非物质文化知识的熏陶,如何使古老的民俗文化在新的媒介下焕发生机?如何通过新媒体影像艺术来保护民间手工艺艺术?解决这些问题,这不仅和保护民间非物质文化息息相关,也关乎着中国民间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未来的设计走向两大重要问题。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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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段永朝,姜奇平.新物种起源[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8.
〔4〕姜奇平,张子建,米士杰.设计信仰[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 (责任编辑 徐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