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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新疆少数民族题材电影民族形象建构

2018-07-26马娴

今传媒 2018年5期
关键词:建构

摘 要:新疆人形象是新疆区域形象建构的核心议题,直接关系到新疆的社会稳定与经济发展。不容忽视的是当下新疆少数民族形象存在误读、曲解、丑化等问题,如何改变公众的认知误区,重塑少数民族新形象的问题显的尤为重要。新疆少数民族题材电影因其鲜明的主题在少数民族形象的建构、重塑、传播方面当仁不让。本文在传播学理论的视野下,采用叙事分析法、比较分析法,选取新世纪以来共计30部新疆少数民族题材电影作为研究文本,探讨少数民族形象的建构及存在的问题。

关键词:新疆少数民族题材电影;少数民族形象;建构

中图分类号:G9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8122(2018)05-0111-02

新疆作为我国的西部边疆要塞,“一带一路”倡议规划的核心区,中国向西开放的窗口,长期在“聚光灯”下,一直以来都是国内外关注的焦点和重点。尽管如此,区内群体存在被扭曲和“妖魔化”的问题,尤其是近几年新疆频发的暴恐事件、宗教极端主义、一些负面报道、部分新疆人在内地的某些不良行为等因素,进一步加剧了外界对新疆少数民族的片面乃至错误认识,继而产生误解和偏见。因此,如何改变公众对新疆的认知误区,有效改善涉疆舆论生态,重塑少数民族新形象的问题显的尤为重要。

在此背景下,电影作为一种最为活跃的传播媒介,以其丰富的信息量,独特的观影体验,广泛、迅速且连续的传播,庞大的受众为少数民族形象的构建与重塑提供了无限可能性,弥补了传统媒体单向传播、速度慢、形式单一等不足,也避免了网络传播的社会风险。不容置疑,新疆少数民族题材电影是少数民族形象的建构与传播的有效载体。本文选取新世纪以来(2000-2017)新疆少数民族题材电影,通过叙事分析、比较研究法进行梳理总结,研究新疆少数民族形象的建构及存在的问题,对于促进新疆宣传、加强对新疆少数民族题材电影的把握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新世纪新疆少数民族题材电影概述

进入新世纪,新疆少数民族题材电影将文化自信融入至地域文化、民族文化、大众文化之中,彰显出强大的生命力和爆发力。截至2017年12月,30部新疆少数民族题材电影,近乎每部都取得过国内外的大奖,如《库尔班大叔上北京》获2003年度中国电影“华表奖”优秀故事片及“五个一工程”奖,《永生羊》获评2011年度第七届中美电影节“金天使奖”等,成为新疆的一张绚丽“名片”。总体来看,这一时期电影在创作主体上更加多元,既有自我的内视角,如土生土长的“新疆人”导演西尔扎提·牙合甫(维吾尔族)、高峰、金丽妮、编剧叶尔克西·胡尔曼别克(哈萨克族)等,也有他者的外视角,如生活在疆外的汉族导演严高山、周视都,编剧何帮瑞等;在主题表现上解构、重构他者形象,注重当下各民族的文化诉求与生活状态,采用自我指认族群身份,即影片中的民族或族群自己表明本民族或族群的特征。从叙事学角度来看,电影在这一时期内容上的有以下变革与发展。

1.第一人称叙述视角日趋成熟。“不同的人称或非人称叙述视角,确立了叙事主体(作者一隐含作者一叙述人)与所叙之事(故事、人物、情节)的距离、范围和介入程度。”换句话说,电影记叙的人称会影响和制约着观众对影片的心理距离和接受视野,从受众角度看,第一人称叙事比第三人称叙事更易引起情感共鸣。从新疆少数民族题材电影发展历程来看,新世纪以来的影片在推进第三人称叙事的同时多采用第一人称叙事,增强了故事的可信度、真实性、感染力。如影片《微笑的螃蟹》以第一人称小雅的口吻讲述了自己从轻视、不习惯、甚至厌恶当地的少数民族小朋友到被他们的纯洁真诚打动的故事,共穿插了5段小雅的独白;影片《美丽家园》中有主人公阿曼泰的13段个人独白。两部影片均用第一人称叙事,大量的独白呈现各自的跨文化适应问题,无形中拉近了叙述者与受述者的距离,增进了受众的接受距离。

2.叙事空间蕴藏愈加深厚的意义。所谓电影叙事空间是指“由电影制作者创造或选定的、经过处理的,用以承载所要叙述的故事或事件中的事物的活动场所或存在空间,它以活动影像和声音的直观形象再现来作用于观众的视觉和听觉。”沙漠、草原、戈壁、雪峰等是新疆少数民族题材电影标志性的地理空间,融合混杂地域建筑、服饰、饮食、语言等社会空间,建构电影的叙事场景。

步入21世纪,新疆少数民族题材电影的叙事空间不再只是人物活动的背景场域,而是有一定叙事意义的载体。如影片《美丽家园》中叙事空间在草原和城市之间反复转换,潜在映射了主人公阿曼泰处于城市、草原,骏马、汽车,爱情、亲情矛盾之中的艰难选择;《牧渔人》包含两个叙事空间:山上逐水草而居、山下安居点,随着剧情的发展,叙事空间从在山上与山下之间频繁转换变为聚焦山下定居点,暗含了牧民哈斯木从抵触到肯定山下定居的态度演变。

3.民族文化介入叙事,推动剧情发展。新世纪新疆少数民族题材电影在民族文化呈现上极力避免仪式化或景观化的展现,而是选择将民族文化融入叙事。在物質文化之服饰参与叙事方面,如《鲜花》男主角卡德尔汗在整部电影中服饰的改变,从影片前半段穿时尚、新潮的花衬衫到影片最后穿传统的哈萨克服装,前者折射他对城市生活的接受和肯定,后者折射其对草原生活的回归,暗指了卡德尔汗对女主角鲜花传承、弘扬阿肯艺术的欣赏与认可;在行文文化之民俗参与叙事方面,如影片《永生羊》中哈萨克的“还子”习俗是影片讲述人哈力在场的充分条件,“花骑文化”是女主角乌库芭拉与花骑阿赫泰的私奔先决条件;在观念文化参与叙事方面,如影片《鲜花》中阿依特斯的唱词,“生命的长河直直弯弯,时而平静,有时波澜。珍惜生命的人啊才能勇敢地跨越万水千山……”贯穿整片,故事主人公鲜花用一生践行、传承励志哲理,它以原生态的理念,传递了哈萨克族游牧文化的精神内涵。

综合来看,新世纪以来的新疆少数民族题材电影擅长讲故事,抓人心,但也存在一些传者在编码上顾此薄彼:叙事空间重农村、牧区,轻城市、居民,叙事内容轻多元区域文化,部分影片内容细节处理不当的问题,如影片《风雪狼道》讲述了公安干警海拉提等人不顾个人安危冒着暴风雪挽救淘金客的故事,叙事高潮为“公安干警”与“淘金客”的正邪较量,但影片对叙事节奏把握不准,在关键冲突处插入与矛盾关联度不大的画面、话语。

二、新世纪新疆少数民族电影形象类别

基于以上整体观照,这一时期新疆少数民族题材电影在塑造民族形象上更加立体多元、丰满细腻,大致可划分为以下三种:

1.共和国历史亲历者与见证者的的少数民族形象。《库尔班大叔上北京》根据维吾尔族老人库尔班·吐鲁木真实故事改编。影片运用顺叙、倒叙、插叙讲述了和田地区于田县农民库尔班·吐鲁木人生中的几个重要节点,解放前受尽地主的剥削和奴役,解放后才和千千万万贫苦农民一样翻身当家做主人过上幸福生活,便执意要到北京去见恩人毛主席。最终如愿在75岁时得到了毛主席的亲切接见。通过新旧社会深刻对比展现不一样的生活状态,歌颂中国共产党的民族解放事业,赞扬国家领导人对新疆各族群眾的关爱,也体现了中华民族的凝聚力、向心力。影片《卡德尔大叔的日记》以全国著名拥军模范、维吾尔族老人卡德尔·巴克为原型,讲述了老人39年如一日,坚持写日记,记录解放军为村民办的好事实事,展现建国以来的军民鱼水情。总体上看,在主旋律影片中的新疆少数民族形象,基本上处于被帮助、待解救的生存状态下,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见证人和亲历者。

2.对现代文明秉持不同立场的少数民族形象。随着现代文明进程的不断加快,少数民族文化、居住环境、生存环境、价值观等正在经受考验,这一问题引起了新疆电影人的关注,如影片《鲜花》《永生羊》《牧渔人》等,突出表现在电影塑造的少数民族形象上,可以分为三种,以影片《美丽家园》为例:一是对现代文明保持远离的少数民族形象:阿曼泰的父亲胡纳泰,因大儿子努尔兰在城市里的一场意外车祸身亡而对城市生活充满排斥,当小儿子阿曼泰表示要到城市谋生时,胡纳泰百般阻挠,极力反对,不支持儿子离开草原,折射出他对现代文明的怀疑、抵触等。二是对现代文明持中性态度的少数民族形象:主人公阿曼泰为追求爱情离开草原去城市发展,尽管受到父亲的反对与阻挠,但前期从未动摇,表现在言行对现代文明和知识的渴求、好奇,直到经历爱情变故、父亲离世后,阿曼泰意识到自己终究是要回来,暗示其对草原生活心灵上的回归。三是对现代文明持积极肯定态度的少数民族形象:影片《美丽家园》中女大学生玛依拉与在草原上生活的阿曼泰相识相恋,但玛依拉至始至终都明白未来她会选择在城市生活,所以会极力鼓励恋人到城市里发展。最终两人因理念不同,分道扬镳,玛依拉则扎根城市。

3.践行真善美,传播正能量的少数民族形象。新世纪以来出现多部唱响团结和谐、发展进步时代主旋律的电影,如影片《真爱》根据2009年感动中国十大人物之一的阿尼帕·阿力马洪的真实事迹改编,讲述了维吾尔族母亲阿尼帕抚养了6个民族的19个孩子的故事;影片《我叫阿里木》同样以第三届全国道德模范阿里木江·哈力克的故事为原型,讲述了贵州毕节卖羊肉串的维吾尔族退伍军人阿里木资助失学儿童的故事。两部电影均立体化的塑造了善良正直、开朗乐观、勤奋坚韧的少数民族形象。

电影《塔克拉玛干的鼓声》、《梦开始的地方》以时下新疆正在开展的“访惠聚”活动和“内高班”教育政策为背景,前者讲述了一个名叫阿依古丽的小女孩在“访惠聚”工作队队长阿里木江的帮助、支持下最终实现舞蹈梦的故事,也不失为“去极端化”的典型影片,树立了新疆各族干部群众共同团结奋斗、共同繁荣发展的正能量形象;后者讲述了诸如阿依古丽这样来自新疆农牧区的青少年在内地学习、生活、成长和成才的励志故事,电影在解构新疆政策基础上,树立了新疆少数民族青年坚守自我,追逐梦想的少数民族形象。

再如影片《肖开提的假期》中热情友好的肖凯提一家,《至爱》中真诚善良帮助孤儿的小艾利阿不拉爷爷,《牵挂》中收养汉族弃婴海拉提的哈萨克族老夫妇等,《风雪狼道》)中挽救淘金客的警察克里木等都践行人间真善美,传播正能量的少数民族形象。

三、结 语

综上所述,新世纪以来的新疆少数民族题材电影具有强烈的主流意识,建构的少数民族形象符合国家和当前需要,一定程度上有利于化解新疆少数民族形象危机,防止有损新疆群体形象不良舆论和负面消息的传播和蔓延;但不容忽视的是如果电影不注重叙事细节,传递主流价值观念、意识形态的叙事手段不能适应受众的观影偏好,就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影片教育、引导受众的效果实现。接下来需要新疆电影人寻找的是如何将商业元素、艺术审美、主流形态相融合的叙事可能性,赢得观众的认同与接受,达到良好的传播效果。

参考文献:

[1]李显杰.电影叙事学:理论和实例[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0:223-224.

[2]黄德泉.电影的空间叙事研究—以张艺谋导演的作品为例[D].北京电影学院电影学,2006.

[责任编辑:传馨]

作者简介:马娴,女,新疆财经大学新闻与传媒学院教师,硕士,主要从事电影传播、跨文化传播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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